“这个女人是我媳妇,你问我是哪里来的人,我还要问问你们,把我媳妇和别人的男人放的这么近是什么意思?”张伍确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发热的头脑。陈了然的事情让他的理智,一次又一次背离自己而去。
“你媳妇?”女大夫看了看满脸焦急嫉妒的张伍确,又低头看了看昏睡毛建国。“怎么可能,她要是你媳妇,那他又是她的什么人。”
女大夫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年头还有为别人的媳妇舍生忘死的人。病床上的男人虽然鼻青脸肿,但仍然无法掩盖他的俊朗不凡。可旁边站着的这个男人,也同样的出色,他脸上的急迫和担忧正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看到两人的对持,陪着张伍确的医院院长忍不住出声劝解。“韩主任,这位是张伍确,特意坐直升机从绿城赶过来的。”
老院长特意加重“直升机”三个字,意在提醒眼前如同母老虎的般的女大夫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要知道乘坐这个交通工具的人,可是非富即贵的。
看到韩主任的眼光恶狠狠的扫了过来,老院长顿时觉得压力很大。这个韩主任,可是医院的顶梁柱,周围不少城市的病人都慕名而来。不仅医德高尚,医术也高明。她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脾气有些急躁,只要看不惯的人和事,不管对方什么来头,都不屑一顾。自己的这个直升机,似乎提的有点不太合适。
“那个……。”老院长搓搓手,还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好吵。”病床上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陈了然睁开朦胧的双眼,刺眼的灯光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了一会。慢慢的又睁开眼睛,看到几张面孔正在上方弯着腰打量着自己。手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她将自己的手收回,一只男人的手顺势耷拉在床沿上。
“大夫,他怎么了?”感觉到毛建国的异样,陈了然没顾得上关注张伍确犹如妒夫的面孔。
“我看看。”韩主任也觉得疑惑,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情形真的有点异常。
“快,快送急诊室,病人疑似脑部大出血。”翻看了一下毛建国眼皮,韩主任急迫的召唤一群医护人员,风一般的将他推了出去。
陈了然呆愣的看着身边空空的病床,手上仿佛还留有毛建国的余温。耳边那轻柔关怀的男声,一直在脑中徘徊。
“不要怕,有我在。”半梦半醒的黑暗中,这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为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竟然是这么的一场慌乱?
“他不会有事情的,陈了然你放心。”张伍确站在旁边,肯定的声音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陈了然。
陈了然缓缓的坐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张伍确,眼里一片茫然。“脑出血会没事么?我想去手术室外等他,可是我好像没有力气站起来,张伍确你扶我去好不好。”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这里等他。你的身体也很虚弱。”蹲□子与她平视,张伍确眼睛里满是担忧,语气虽然温柔但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好,你不帮我,我自己来。”陈了然将手上的输液管粗鲁的拔掉,一滴血珠从针眼冒出。在她的手背上画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陈了然固执的扶着床沿站起身来,推开张伍确想要搀扶的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张伍确看着空荡荡的床,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一眼身边的老院长。掏出手机:“林兴,给我找全国最好的脑科专家,让直升机送到岐山市来,快。”
“刚才那个男人被送到哪里了?”陈了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抓住一个又一个的护士,慌乱的询问。
急救室的门口,一个刺眼的红灯闪亮,陈了然茫然站在门外,里面的男人昨天还那么的鲜活。今天怎么就生死未卜呢?他脸上的灿烂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总是喜欢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怎么会就这么躺在急救室里?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看着犹如木偶般的女人,张伍确心疼的将她拥到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冰冷。“相信我,他会没事的,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大夫。乖,我们回病房等他好不好。”
“不好。”陈了然又一次推开张伍确的怀抱,这次她用尽了全力,惯性让她往后退了一步,瘫坐在地上。“张伍确,我凭什么相信一个把我卖了的人,你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把我当成物品交易的人么?”
她的眼中满是绝然。“没有你,就不会有这么一天,没有你,我也不用离乡背景的跑到这里来,家也不敢回,父母也不敢看。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张伍确,你放了我吧。”
“你冷静一点,不回就不回,我在这里陪你,坐到凳子上来,乖,地上凉。”张伍确伸出手想要拉起陈了然,却被她排斥的躲开了。
“张伍确,我不是你的宠物,我是人,你觉得你宠我,你哄我,就是给了我一切么?你觉得在你做错了事,只要你对我好,就能弥补一切么?我告诉你,不,我不稀罕。我只想过我平静的日子,张伍确我真希望里面的人是你?这样就没有人来烦我了。”
陈了然一直压抑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奔流而下。她觉得只有看到眼前的男人痛苦,才能缓解自己的情绪,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错误都要她来承担,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张伍确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恶毒的话,陈了然是善良的,即使她遭到什么不平的待遇,她也从来没有希望哪个人用生命去偿还。可她现在话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去死么?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张伍确满脸的心疼和懊恼,想要拥住陈了然,他不相信她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他对她的好,难道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么?
陈了然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眼中的戒备和仇恨如同利刃一样刺入了他的心脏。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僵硬的对视着。陈了然不想看张伍确乞求的眼睛,她让自己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门上端的红灯,心中祈求着毛建国的平安。这个为了自己一无所有的男人,难道要连生命也要失去吗?
随着红灯熄灭,陈了然想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肢体的僵硬让她又摔了回去。张伍确握紧拳头克制自己去搀扶的动作,他知道这个女人现在需要任何人的搀扶,但是却不包括自己。这是多么的讽刺,一直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却将自己视为仇人,甚至恨不得他去以命换命!
“韩主任,他怎么样了?”陈了然扶着墙,勉强的站了起来,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跟走出来的女大夫询问病情。
“你怎么在这?”韩主任打量一会,才认出她是刚刚病房中的女人。她的脸色比昏睡的时候还要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满脸的担忧,她的那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差点让自己没认出来。
“韩主任,他怎么样了?”陈了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固执的询问毛建国的情况。
“还没脱离危险,转重症监护了,如果今天晚上醒不过来……。”韩主任摇摇头,没有把话说明,希望老天不要夺走这个年轻男人的生命。看惯了生离死别,没有一次让她这么感觉到惋惜。
“韩主任,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的,谢谢你。”陈了然深鞠了一躬。
“我睡觉的时候他还让你们把床推得和我近一些,这些我都听到了。只是我当时太懒了,不想睁开眼睛看他。他一直喜欢跟在我的后面,现在他在学我昏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学我醒过来,我相信他,也请你一定要相信他。”
陈了然握紧拳头,用自认为灿烂的笑容面对着眼前的大夫。
张伍确站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女人坚强的脸,心中满是心酸,难道真的无法挽回吗?毛建国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你能站在我面前,世界最不能承受的痛苦就是生命之重。为了陈了然,我求你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虐伍了,虐伍伍
62、坚持
时间在一秒秒的流逝,外面的夜色已浓,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陈了然将手贴在监护病房的玻璃上,毛建国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嘴上的氧气罩随着呼吸,蒙上了一层白雾。监护室外面的走廊里非常安静,她好像听到了仪器运转的嘀嗒声。仪器表上的波纹微弱的跳动着,无不显示着这个男人的虚弱。
他应该是强壮的,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宽阔的肩膀。前几天还满脸灿烂的笑容,耍赖皮缠着她的男人,现在就这样静静的,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陈了然多么希望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为什么不能因她而结束呢?老天偏偏拉上毛建国,这个为了她几乎一无所有的男人,现在连生命也要失去了吗?
“陈了然,回去休息吧。他现在还算稳定,有什么事情,我派人喊你。相信他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心疼的。”
韩主任看了看走廊里站着的两个人,低声叹了口气,走到陈了然面前,希望能够劝她回病房去。就算她没大伤,也还是从滑坡中扒出来的人。这么耗,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可别一个没醒,另一个又倒下。旁边站着的那个状态也不好。
将视线从毛建国身上抽走,陈了然看了一眼韩主任,嘴角微弯。她眼里有些空洞,仿佛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她眼中的迷惘让韩主任觉得心酸难耐。
“他总是喜欢跟在我的后面,不管我怎么躲,怎么防他总是会无孔不入的围绕在我的周围。现在他走不动了,也跑不动,我要是走远了,他肯定看不见我。我想,如果我要是离开了他的视线,他会感觉到心慌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他肯定会很快的好起来。以前是他跟着我,这回换我跟着他。”
陈了然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头去,将视线重新转到病房里的男人身上。她的声音飘渺而虚远,音量不大,但在这静寂的走廊里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我好后悔,我为什么当时不对他好一点。我好想亲口告诉他,我真的原谅他了,只要他能醒过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
看到陈了然的坚持,韩主任走向不远处一直陪着陈了然的张伍确,轻声的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她。”
张伍确点了点头,心中的酸痛已经将他腐蚀的没有了知觉。他不敢像以往一样,强势的将她掠走。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是在这里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她受苦。可是他却无法分担她的忧愁。因为他的女人不信任他,他已经失去了被她依靠的资格,甚至她已经恨他入骨。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张伍确,突然感觉到自己是这么力不从心。和老天比起来,他是这么的渺小。此时此刻,他没有一点的主动权。他无法靠权利和金钱使毛建国清醒,更加无法让陈了然重新回到自己怀抱。他能做的只有站在这里旁观,静待上天的安排。
“伍哥,大夫已经到了。”林兴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她……?”
指了指不远处的陈了然,林兴递给张伍确一支烟,想缓解一下这种窒息的气氛。
张伍确摇了摇头。“林兴,你去买点东西,她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怕她的身体受不了。”
“好。”林兴点点头,安排旁边的一个随从去买东西。
“伍哥,毛建国的父母我也安排人去接了,估计早上就会到。你和陈了然要不要回避一下,我担心他们看到你们在这里,情况可能会有些失控。”
“她不会愿意离开的。林兴,我不想再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张伍确将目光转到林兴身上,眼里的痛苦无法掩饰。
“她已经恨我了,我不想让她更恨我。让咱们的人注意点吧,别让他们伤着她,有些事情是难免的。”
“好。”林兴坐到张伍确身边的凳子上,默默的陪着他们。
作为旁观者,林兴很同情毛建国的遭遇,可作为朋友,他更心疼张伍确。伍哥对陈了然的爱,哥几个有目共睹。他的呵护、他的体贴、陈了然离开时,他的痛苦,都深深的刻在哥几个的心里。一个像伍哥这么理智的人,竟然会被爱情折磨的缩手缩脚。爱情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人舍生忘死,能够让人牵肠挂肚。
夜晚是短暂的,但是对于等待的人来说,它却是漫长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可毛建国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张伍确请来的大夫,进过了紧急的会诊,最终决定,还是先暂时观察。
陈了然靠在监护室的病房外,虚弱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双腿,耳朵贴着墙壁。滴滴的仪器声音保持着一个频率微弱的跳动着。
“我儿子在哪里?”毛母郑爱萍风一样的冲了过来,她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平静。
“建国,你到底想让妈妈和爸爸怎么样?”郑爱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监护室里的儿子。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自己宠爱了三十几年的儿子,就这么生死未卜的躺在里面。
“阿姨。”陈了然轻轻的叫了一声,挣扎的站了起来。
毛母看着站在旁边的陈了然,心中的愤恨让她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虽然知道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这一切起因的源头,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一个巴掌猛地糊了过去。
陈了然没有躲闪半分,抬起自己的头,闭上眼睛,等待接受毛母的责罚。她真的希望,郑爱萍能够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这是她应受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母亲不会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预期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伍哥。”林兴惊讶的喊出声音。
陈了然睁开闭上的眼睛,看见张伍确的脸上浮起一个巴掌的红印。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替她承受了这个耳光。
“和她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打人能缓解你的痛苦,就打我吧。”张伍确面无表情,坚持挡在她们之间。
“爱萍。”毛父伸出手将毛母抱住。“冷静点,这和他们没关系。”
毛母将脸埋在丈夫的怀里,忍不住痛哭。
她心碎的哭声让张伍确身后的陈了然泪流满面。里面的要是自己该多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可有可无的长大。如果躺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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