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丹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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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丹传奇-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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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知道蒋精忠对他手中流年剑的渴望,对方在崖下找不到他的尸骨,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派人沿河打捞,顺流而下打探。

即便是未伤之前的他,仗着手中流年神剑之威也不过是勉强挡住蒋精忠,如今重伤之下更不是对方的对手,唯一具备的一点优势就是对方一定想不到中了他倾力一枪的萧遥非但没有死,竟然还有力气活动。

所以他一定要在蒋精忠和他的犬牙找到这里之前离开,起码要远离这条先前帮了他,现在却又开始帮助蒋精忠的东江水。

萧遥醒来的时候右手握着的流年剑已经不知何时归入了左手握着的剑鞘之中,撕裂了一块外袍将流年剑包好重新背在背后。

紧紧做完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萧遥便已经感觉到阵阵眩晕和目眩,沉重的睡意仿佛一个无影无形的恶魔纠缠着他,虽然神农丹已经几乎治愈了他的内伤和外伤,但是他流出的鲜血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补回的。

萧遥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强自振奋起精神,现在的他绝不能倒也绝不能睡,暗自道了声得罪,弯腰将‘鬼三姑’抱起。

怀中的鬼三姑轻的仿佛一片树叶一般,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身子,却在激流中把萧遥救了出来。

‘鬼三姑’的脸依旧焦黄干涩,但是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却已经近乎于毫无血色的惨白了,萧遥知道当下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寻些药草补品来给鬼三姑调养身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遥抱着‘鬼三姑’好容易寻到了一处镇甸,略一打听才知道,他和‘鬼三姑’竟然已经被东江水一路带到了广东潮州一带。

此地已经是广东提督戚继光戚家军的地盘,东厂厂督蒋精忠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绝对没法派出大军大举搜捕他们。

虽然松了一口气,萧遥却仍然不敢大意,蒋精忠虽然不能派出大军,但是也绝对不会放弃流年剑,肯定会派出手下暗自打探。

在镇子上,萧遥从一个恶绅身上‘借’了一袋银两,这手小玩意还是当初他和张翼德再一块的时候学来的,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鬼三姑’和他身上的银子都不多,这些银两平时赶路时候虽然够了,但是要用来买许多珍惜的药材给‘鬼三姑’调养身子却是远远不够。

原来他虽然因为古丹方而被玄罗神教四处缉拿,但是以他的功夫除非是冥帝吴冥亲至,又或者八部众中的几位部主联手,否则还真没怎么在意过。

但是眼下他虎落平阳龙入浅滩,又因为流年剑被东厂厂督蒋精忠惦念上了,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也是蒋精忠贪念流年神剑,没有把流年神剑在萧遥手中的消息散布出去,否则只怕萧遥眼前的局面还要糟糕很多。

好在当下这个年岁什么东西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贪官恶霸,萧遥并没有多么费神便筹措到了足够的银两。

在镇上成衣铺中买了几身新衣换上,又在车行买了一辆舒适的马车以及两匹骏马,再在镇上的几家药铺上买下了许多调养的药草。

萧遥这才驱车从这个小镇离开继续往南行去。

行到一处荒山,萧遥这才把马车停下,熬了几副温补的汤药,喂马车上的鬼三姑服下后,这才靠在车厢上开始打坐运功。

功行一个周天之后,觉得精神好上了一些,便继续驱车前行。

如此走走停停一日有余。

萧遥正再一次熬药喂‘鬼三姑’服下。

‘鬼三姑’却突然梦呓道:“萧遥~”“娘~”“你们都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鬼三姑’在东江冰冷的江水之中浸了许久,她功力本就不算深厚早浸了风寒,心力交瘁之下勉强将萧遥从江水中救出,这还不算又强取了许多的鲜血来为萧遥化开神农丹,即便是她以前常用灵药温养己身也大大的伤了自己的元气。

萧遥将她抱起后不久,就发现她害了病发起了高烧,好在萧遥的医术也自不俗,及时买来了药草为她压住了病情,但即便如此‘鬼三姑’还是昏昏沉沉整日不醒,尤其是睡梦间时常发出梦呓。

她在梦呓中最常提到的两个名字就是‘萧遥’还有‘她娘’,而每次提到萧遥和她娘的时候,昏睡中的‘鬼三姑’必然凄然流泪……

逢此之时萧遥必定要温言抚慰,‘鬼三姑’的情绪才会稳定下来,似乎萧遥的声音能够透过她的耳朵,直接传到她的梦中,而梦中的她听到萧遥的声音便会战胜恐惧……

第二十二回 终南红叶 三

逢此之时萧遥必定要温言抚慰,‘鬼三姑’的情绪才会稳定下来,似乎萧遥的声音能够透过她的耳朵,直接传到她的梦中,而梦中的她听到萧遥的声音便会战胜恐惧……

这时萧遥又听到‘鬼三姑’梦呓,便准备放下药碗哄慰一番,哪成想刚放下碗扭过头来时,就瞧到了一对如同剪水般的眸子,昏迷中的‘鬼三姑’竟然醒过来了。

‘鬼三姑’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当日紧随萧遥之后跳入了翻滚的东江之中,一把抓住了萧遥的一只手,而后死死地抱住了萧遥,随着东江水的流逝载浮载沉。

而后路过一处浅滩时,她用尽全力将萧遥拖出了东江,然后取出了神农丹并用自己的血化开了药效,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的场景,但是这些场景带给她的却只有一次次心伤,仿佛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一次次掀开自己的伤口,也许她本就是个伤心的人吧,即便是在梦中也不得欢笑。

终于她从昏迷中苏醒,第一眼就看到了满含关切看着她的萧遥,他还活着……

萧遥突然感觉到‘鬼三姑’在笑,虽然那张有些丑陋的面容依旧僵硬,但是剪水般的双眸却已经把笑意透了出来。

萧遥很想狠下心拉下脸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当那双惊心动魄的眸子睁开时,他弯起的嘴角就已经狠狠地出卖了他。

“师…师伯,你好些了么?”萧遥第一次感觉到这两个简单的字眼从自己嘴中说出来时是如此的生涩。

‘鬼三姑’虚弱道:“萧遥你放心,师伯我好多了。”如出谷黄莺般清脆的声音从鬼三姑喉咙中传出,清丽如三月的细雨,甘甜似天山的清泉。

话一出口‘鬼三姑’便愣住了,她这时才记起为了取出神农丹,她含在舌下用来变声的菩提核早已经破碎,此时再也无法发出先前那种低沉沙哑的嗓音。

一下子慌了手脚,刚要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面庞,才发现自己那双干枯焦黄犹如枯枝的手,显然已经恢复莹润如玉犹如春葱般的本相。

有些忐忑的看向面前的萧遥,却发现萧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又一次拿起来药碗,一勺一勺轻轻的舀起吹凉然后送到自己的唇边。

‘鬼三姑’慌乱之下犹如一支牵线的木偶般愣愣的喝下对方送来的药汤,药汤百味杂陈,若是寻常时候,不等汤水入口‘鬼三姑’便能辨出这汤的功效,尝上一丝药汤中究竟用了几味药材就能了然于心,甚至每一味药材是否道地年限如何也逃不出她的法眼。

只是此时的她,一切感官都好像瞬间麻木了,百味杂陈的药汤流入口中,就只品味出了百转千回的甜,以及夹杂其中无可奈何的苦……

萧遥什么都没有问,‘鬼三姑’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就是这么默默地一个喂一个喝,当有几滴药汤从‘鬼三姑’嘴角滑落时,萧遥下意识的拿起一块绢帕想要为对方擦拭,但是手才伸到一半,就有些尴尬的僵在了那里。

‘鬼三姑’见状,于是伸出手想从萧遥的手中接过绢帕,指尖相碰的瞬间,两人却好像忽遭雷击一般。

萧遥急速道:“衣服和一应事物都在车厢左侧的暗格中。”说完后看都不敢看‘鬼三姑’一眼,便好像落荒而逃一般从车厢中退了出来,直到坐到了赶车的位子上,萧遥仍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不争气的跃动着……

‘鬼三姑’用绢帕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汤药,然后把绢帕叠好,打开了一旁车厢内的暗格,只见几套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

其中既有‘鬼三姑’平日穿着的灰袍,也有一些女子常传的罗衫。

‘鬼三姑’一双动人的眸子在这两摞衣服间不住的摇摆,左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脖子和锁骨间那层已经有些泛起的薄膜,这就是她脸上这张面具的接缝,大凡人*皮面具的接缝往往都在发髻又或者面部,而她这张面具的开口却是在脖颈之下,又有厚厚的长袍遮掩,是以几乎没有被人瞧出过破绽,可是如今……

‘鬼三姑’缓缓地解开了外袍,但是当她看到自己新的里衬时不由的愣住了,然后晕生双颊自己换上了新的外袍,其实在她昏迷的日子中,每到一处镇甸萧遥都会雇佣下一位女子来为鬼三姑清洗,她的内外衣都浸了河水自然是不能再穿上的。

所以也着人清洗了,外衣后来萧遥替她重新披上,而先前洗净的内衣则一同放在了马车的暗格中。

‘鬼三姑’换好了衣服,又梳洗了一番,想起自己很可能昏迷多日,期间一直是萧遥再照顾她便面如火烧一般,好容易鼓足了勇气。

用手敲击了几下车厢向萧遥示意,随后拿起一旁的药碗,只是行到车帘前却又胆怯了,只是隔着车帘将碗勺递了出去,自己却没有走出去。

萧遥接过药碗,驱车继续前行,等到了一处小河边才再次停了下来,鬼三姑听到车外哗哗的流水声,卷起了车帘,却不见萧遥。

慌忙走下车去,才看到靠在不远处一株大树后面的萧遥,就见对方双手放在头后枕在大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棍抬着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似乎全没注意到她这面的情况。

暗地里松了口气,准备悄悄地去小河边洗漱一番,哪知道身子毕竟还有些虚弱,才走了几步便因踩到河边一块松动的卵石险些摔倒,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边看似心不在焉抬头望天的萧遥,听到‘鬼三姑’的惊呼时,却是犹如弹簧一般弹起看了过来,见到‘鬼三姑’并无什么不妥,这才又慌忙坐倒。

只是萧遥不知道的是他跳起的那一幕,还是被‘鬼三姑’不小心瞧在了眼里,‘鬼三姑’看到萧遥不经意间露出的着紧模样心中更加慌乱。

草草的梳洗了几下,便又坐回了车厢之中。

随后几日萧遥驱赶着马车继续赶路,只是‘鬼三姑’既然已经清醒了过来,为了防止泄露行踪倒是不必要急着赶往各个镇甸了。

赶路途中萧遥总是依照时辰给车内的‘鬼三姑’熬药,却不在向先前那样送入车厢喂食,当汤药熬好时他便把药碗透过车帘放入车厢,而车厢内的‘鬼三姑’喝完了药,便会隔着车帘将药碗送出来。

一张薄薄的车帘却把两人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鬼三姑’自然看得出萧遥再刻意躲避着她,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萧遥。

曾几何时他是灵隐阁忘忧真人座下最优秀的弟子也是她的师侄,而她则是性情乖戾被人誉为死生两难的怪医鬼三姑,但那时赶路之际却不寂寞,两人或是谈论医道,或是萧遥向她讲述江湖上的见闻。

而今时两人经历了生死患难,萧遥拼死以自己的命护住了‘鬼三姑’安然离去,而‘鬼三姑’则为了救萧遥不管不顾跳入了东江之中甚至割脉相救,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却并未更进一步,反而好像越发的疏远了。

一路上为了养伤,萧遥走的并不算快,但是多日过去,悄无声息的马车已然从潮州就要抵达广州了,而‘鬼三姑’的身子也一天天好了起来,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和萧遥之间隔着的究竟是什么,也知道对方等的是什么。

并不是萧遥对她不好,相反的萧遥对她的照料比起‘她’是萧遥师伯的时候,分担丝毫无损反而很多地方更要用心,只是她却知道这种用心之中,萧遥始终和她保持着一种礼貌到有些凝固的距离。

这一天‘鬼三姑’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掀开了车帘,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在有些时候远远要比男人勇敢的多也冲动的多。

车帘被掀开的瞬间,萧遥却仿佛心头着了一箭,这一箭不伤人却可能伤心,这一箭无形却比有形的箭还要令人惊慌失措难以躲闪。

‘鬼三姑’定定地看着萧遥,尽量平静道:“萧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她的面容依然是鬼三姑那副丑陋而姜黄的模样,但是她的声音却清脆的犹如琴瑟的鸣响,既然已经被对方听到了声音,她就没有准备再遮掩,更何况菩提核已被她自己亲手打碎,鬼三姑原本的声音再也难以出现。

萧遥有些躲闪他发觉自己有些害怕看到那一双动人的眸子,因为每多看上一眼他的心就会软上一分,强忍着不答反问道:“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鬼三姑’道:“我不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你想问的,所以你问我说,你问我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是你如果不问我不会说。”

“好,那我问你……”萧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的口气冰冷一些“你究竟把我鬼师伯怎么样了?”他没有问对面的女子为什么要乔装成鬼三姑的样子,也没有问对方为什么要混入星河谷,更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和自己一道南下,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一个他自己最怕听到答案的问题,一个解不开甩不掉的问题……

女子本来以为萧遥会先问她的来历,那样她会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对方,却没想到萧遥第一个问题是关于鬼三姑的,而且听到萧遥这冰冷的语气以及问出的话,知道萧遥心中对她产生了误会,甚至是怀疑鬼三姑是不是被她害了的。

但是她却并不因萧遥的态度而不喜,萧遥对她有没有情她自然是能够感觉的到的,他们之间现在只存在一个结,那就是真正的鬼三姑,萧遥现在所表现出的失控和愤怒,正是表明了他对他师伯鬼三姑的关心着紧,若是萧遥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反倒会让她失望,因为那个人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毕竟她伪装成的鬼三姑无论是身形外貌甚至一举一动都和真正的鬼三姑太相似了,若不是早有预谋对鬼三姑观察入微的人绝难做到,而鬼三姑又常年隐居在星河谷中。

任谁来想,若要将鬼三姑模仿的如此之像都只有一个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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