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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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大丫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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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云夫人痴痴的看着他,眼内似乎含了无数话。
沈东岩笑着拉她坐到身边,搂住了肩膀:“亏得没有妾侍,不然日后有子嫡庶之别,都够让人心累的了。”
淑云夫人幽幽道:“不知是何人非要弄出的这些分别,不知坑苦了多少人。”
作者有话要说:沈文宣的身份总算解释到了,关于本文设定,虽说有诡异之处,但总体应该还是不偏离太多。
仰头一看,居然差两百多字没到五千……好吧,明天继续努力,最近应该是日更滴!
 
、洛阳名妓
 
素锦煮了一大锅的药膳浓汤,用的全是贺言梅拿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贺家后人再声名狼藉,拿块玉佩出门照样唬住布衣百姓。
艾草最大的特性就是熏蒸气味浓重,所以祛病辟邪时都要燃它。用它入药平常,属于普通却基本不能缺少的药材。
这次素锦头疼的是,她用艾草的剂量极大,需要单独用一个锅来煮沸,还要好几个大锅都用上才足够。
小厨房现在闲置的锅炉非常够用,素锦当机立断,马上就让丫头帮自己忙,把所有艾草都淘尽了放在火上煮。
东府的上空,飘得便都是这种味道。
花期抬头望着高高的院墙:“现在也不是熏艾的季节,不闹时疫气候也不异常,咱们这么煮会不会不好?”
素锦想了想,道:“我让阿久把冬天囤的百花都拿过来泡在一起,其余的还能做洗澡水用。”
贺言梅吃点心吃的脸都绿了,中午总算有所改善,沈洵把他那碗黄瓜蛋汤让了出来。
贺言梅吃干抹净说道:“患难见真情,楼南我不会忘记你的。”
说的让人感动,但指望贺言梅做些侍弄人的事是绝对不行的。当然不敢让文进再进房伺候了,适逢他母亲生病,他也就告假在家照顾,素锦重新担负起服侍沈洵的贴身事。
把一大桶水架进了屋子里,素锦就面不改色对贺言梅下令:“奴婢要给公子沐浴,请贺公子回避。”
贺言梅利落的转身,就进了隔间。
有外人在,交谈都变得稀少,熟练的两人沉默互相配合洗完了澡,素锦先架着沈洵从浴桶里出来,擦干净身子,便取来备好的袍子为他穿。
在贺言梅这个角度能很清晰的看到印在屏风上的影子。
沈洵还要看会书才能睡,素锦按惯例整理着一切东西,贺言梅就抱着双臂,斜倚在门上看着她来回走动。
素锦停下来,良久转过头,慢慢地开口:“贺公子的目光很让人毛骨悚然。”
贺言梅无声一笑:“你做这些多少年了。”
不是问多久,而直接问多少年了。素锦抱着毛巾神色一点改变也没有,“这跟贺公子自身无关。”
论理她个婢女对贵客这么说话是有些僭越的,但身为主人沈洵在里面听到也并未有所表示,里外都十分安静。
贺言梅这时轻轻道:“沈洵对你很不一般。”
素锦没再说话,抱着换下的衣物毛巾自行出去了。沈洵在里间轻轻的道:“你看起来一点不像个泥菩萨过江的人。还有这些用不完的闲心。”
贺言梅便笑了:“自身难保又算得什么,难道我从此就要做哑巴?”
现在是泡药澡,一日至少两遍的药澡就需要大量的水和药材。文进劈的柴都跟不上小厨房的火,一连煮了几天,那前院因为沈东岩和老太太对峙了一番,氛围便都不大怎么好。
淑云夫人是一早就装扮齐了,等在院子里服侍老太太。百样的孝心都尽到过了,从入沈家门那一刻起,冯淑云就是夫家的典范,现在也挑不出半点错处。不管是谁之间不和,都引不到淑云夫人身上。
何钟灵看着这个占据地利人和,却一点也不眷恋家权,轻易把家让自己当的女人,也重新带了审视眼光。她前半生最佩服的女人,始终是自己的亲娘何夫人,她觉得何夫人玲珑手腕,后来她也是处处套着用。可现在面对沈家夫人,她忍不住心里,多了丝从没有过的叹服。
沈文宣一回来,何钟灵就向他打听贺家的事。饭桌上沈东岩说的关于贺家,她心里也多了好奇。
在婚事这件事上,只能说贺言梅想错了。
在最初几天的风波之后,贺柳两家的矛盾,并没有按逐渐平息的方向走。
京城子弟多八卦,因为此事在其后几天,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导致了事情愈演愈烈,贺言梅再度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外放时,沾染过的那名女子身份,被好事的人扒了出来。
贺言梅外放的地方也是极乐土,作为权贵嫡孙,别人往那穷山恶水处外放,他就往富饶多娇的地方走。就在那美酒名花,温柔乡的洛阳城。
这个女人若是别人还好,可偏偏身为妖娆多姿洛阳名妓。
这样的事情一捅出来,京城的顺风耳朵还有哪一个会放过的?
本来嘛,以贺家公子少年俊才,邂逅两段桃花,浊世公子、配着倾国名花,这事在文人雅客中也多的很,大多数人也觉得是个风雅事。
主要就是贺公子玩大发了。
举凡有点身份的老爷少爷,谁没有二三个风尘知己,青楼中人,你可以跟她把酒言欢,引为红颜,但越是身份高贵的世族后代,越有三大忌,露水姻缘,不进家门。
有些实在喜欢的紧,就纳个小妾,还大都是官位不高的人会这么做。
可贺言梅在洛阳,却是与那女子爱欲嗔痴,翻转几度,经好事者之口传播精彩跌宕堪比说书。虽说贺公子彼时孑然一身,不可能经过父母之命。但他却真个送上了聘礼,并用花轿抬着那女子进了他洛阳的府邸。
这可堂堂正正是正妻之礼。并且在洛阳城,人人皆可作证。
就算现在贺阁老一口咬定这顶多算通房妾侍,和正妻绝对不沾边。但礼数已全了,并且有那么多人亲眼看见,顶着看热闹的口舌议论,柳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敢把女儿嫁过来,丞相的脸还要,如何会做这贻笑天下的事。
沈文宣便只说了一句:“逢场作戏也就罢了,欢场上的女人,如何能进家门?贺家承嗣孙也实在让人失望了些。”
何钟灵便有些讪讪的:“是吗……”
涉及到女人的话题同为女人心思更细腻,听沈文宣这么说,何钟灵以往对欢场中的女子也没有半分的好感,今日却有些异样。
她半晌才心不在焉一笑:“贺公子却何以这般胡来?被情冲昏了罢。”
沈文宣看她一眼:“他回京时孑然一身,任谁也没看出破绽。能有多少情?”
何钟灵不再接话茬。只说了这么几句,沈文宣便又离开了。喜鹊见她没什么精神,就沏了壶好茶递给她,又问她要不要抱小少爷。
何钟灵意兴阑珊,“我想出去透会气,这屋子里闷人的讨厌。”她捏了帕子在手心主动出了门,喜鹊忙放下跟上。
 
、动摇的心
 
喜鹊拿着袍子,急急忙忙跟在后头,追上了就替何钟灵披上:“虽说开春了,还是容易着凉,夫人也该当心自己个。”
到了院门口红扇正好办事回来要跟着,何钟灵说一句“你留下看院子”,就带着喜鹊独自朝前走了。
喜鹊紧赶慢赶:“夫人这是要去何处呀?要不您心里若不痛快,就再去老太太屋里坐坐吧。”
何钟灵倒慢了慢:“谁说我不痛快了?”
喜鹊叹了口气,这才逮到空把她肩带系上,“奴婢说您可别不高兴,您不就是为了文宣大少爷的话不舒坦嘛。虽然近来少爷回家的次数少,那也肯定是因为忙了,夫人别因为这个心里面就转不开。”
何钟灵看这个自己一贯的心腹丫头说这样的话,便缓慢道:“我哪里是因为他不回来就……”
说着却摇摇头,又不再继续说。“我原以为,大夫人让我当这个家,是看中我,多少可能也看着我的身份做些台面活。现在才知,她根本是不在意的。”
喜鹊眉心轻轻皱着:“夫人这样的情绪可不能一直下去,现在出来纾解纾解,过几日可千万回转才好!您这么样失落,可怎么行呢,不然奴婢就捎信到尚书府去,让夫人再来看看您,抚平了您的疙瘩。”
何钟灵看着她的脸,忽然冷笑起来:“你却在担心什么,我就不能有些不满了?我就跟那面人捏的似的,在你们这些丫鬟面前还得要假以辞色?”
喜鹊敛容低头:“夫人怎么对婢子不满都行,但诚如婢子称呼的,夫人是夫人了,再不是昔日的小姐,您时时刻刻得拿出样儿才行,恕奴婢直言,奴婢也是看您最近时常魂不守舍,才冒死提醒夫人一句,希望夫人体念婢子忠心,往常夫人不管心里怎样想,面上总不叫人看出,此刻夫人也得这般才行啊。”
何钟灵盯了她半晌,才扯出笑:“你比红扇,要能言善辩多了。”
喜鹊也不惧色:“奴婢句句发自肺腑,并非巧言令色哄骗夫人,夫人明察。”
何种缓缓道:“你是不是真有用,以后才知道。”
喜鹊便沉默下来,何钟灵回过头,脚步已出了归雁园地界,到了东苑荒凉之地。这里有一大片无人打理的杂草,春发新芽长势就更茂盛。沈府并非没有物力扫除这片地域,只是因此必得单独再雇佣大批的佣人,这样劳民伤财的举动不符合沈府一贯作为。
何钟灵终于在一处布满青苔的院墙下停住,看着喜鹊道:“你让我不要露出什么,我问你,你可见到了老爷是怎么维护大夫人的?”
喜鹊低眉恭顺答道:“婢子知道,老爷为了大夫人不惜违抗母命,并且看起来,老太太对此也是没有话儿说的。”
何钟灵道:“都说女人以夫为天,她连天都得到了,还会在乎这掌家之权吗?我也明白了,有老爷,她也根本不需要这掌家之权。我再掌家,又怎么越得过老爷去。”
喜鹊默默良久道:“可是少爷对夫人也是尊敬爱重。”
何钟灵不带任何情绪的看了她一眼,喜鹊也咬了咬发白的唇,底气不足。“京城哪对三媒六聘的新人,不曾举案齐眉?但是老爷这样不纳妾的,又有几人。”
喜鹊隐约感到这话有点僭越,她有些不便再开口。
何钟灵失神了片刻,又笑,“喜鹊,你说这男人的不同之处,是不是就在于对女人的态度?”
喜鹊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劝不住何钟灵,只能顺着她话讲,声音极低道:“奴婢是个丫鬟,不懂这些的。”
何钟灵绞着帕子,咬唇笑道,“有人能为了婢女就去开罪老太太,老爷也能为了夫人当众下老太太的面儿……”
喜鹊心突突一跳,往周围扫了几眼,马上低声提醒:“夫人,再往下就是东府地界了,咱要不要离开。”
何钟灵沉了沉眼,冷冷道:“我都不曾在意,那就走吧。”
喜鹊抹了把额头刚要打前头带路,何钟灵骤然偏过头,仿佛仔细倾听什么,方道:“你可有闻见什么味道。”
喜鹊顿住脚,愕然回头,片刻开口说道;“奴婢不曾闻见。”
何钟灵收起刚才满腹心思,再度向前走了几步,拧眉道:“真的有。”
喜鹊也赶紧随着她紧走几步,鼻端便飘来一缕异香,禁不住变色。“这是……”
何钟灵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换上一抹浅笑,“你说,这像不像是有人煮了一大锅药的味道。”
喜鹊这时候慎重多了:“奴婢辨不出来,兴许是花卉香。听闻东府繁花遍野,初春百花齐放,花粉的香味也许。”
何钟灵慢慢将食指放在鼻子下揉了揉,“你猜是什么。”
喜鹊看了看她半真半假道:“这东府的人,个个怪异,从主子到丫鬟。奴婢可没本事猜。”
何钟灵露出哂笑:“大夫开给我安胎药的那股子苦味,和这味道倒也三分像。”
喜鹊说:“许多花叶的根茎都苦,也能入药,这倒做不得数。”
何钟灵就转身:“大厨房的人办事不尽心,回去,让张妈妈来问几个话。”
张妈妈却只回没有,厨房的伙夫最近前去送饭,许多姑娘在熬制花瓣泡澡,她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何钟灵的疑虑似乎消了,眉间舒展开,坐在椅上饮茶不做声。
张妈妈却小心翼翼的,拿眼瞧她:“少夫人,奴婢这几日是没发觉什么,一应饮食用度都跟平常没两样。东府那几个妖媚子就是爱美,时常用花用草的熏香擦洗,挺平常的。”
何钟灵捻了捻茶壶盖:“你起来吧,没事了,下去吧。”
张妈妈从地上爬起来就走了。这少夫人心思是越来越难懂,有时似乎看着挺和善的,问些话偏偏叫人不辨喜怒。
沈洵每日派荔儿出去打探消息,荔儿回来就绘声绘色的描述,讲的比说书先生还要惟妙惟肖。
花期端茶的时候,就对沈洵细声道:“听说贺公子失踪了,街上都是官兵在挨家挨户搜查。”
沈洵凝眉道:“是吗。”
花期看着他,略微奇怪地问:“公子不担心贺公子吗?”
沈洵望着她,片刻道:“我担不担心都没用,还得看他自己什么想法。”
花期垂眸,也不再多问便收拾东西退了下去,到院子里阿久就拉住她,眨巴眼问道:“贺公子真的娶了个名妓当妻子?”
花期叹气道:“这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听荔儿讲的。”
阿久挥了挥衣袖,侧头笑道:“要果真这样,我倒真的佩服他了。”
花期好笑道:“人家可不稀罕你的佩服。”
荔儿道:“外面有两列的官兵,带长矛的走在大街上,
阿久扬了扬眉,忽然一笑道:“我也是听荔儿说,这次是贺阁老亲自向皇上请了旨意,一定要抓到贺公子。街上那些官兵,便都是贺阁老派的。”
花期有些诧异道:“贺阁老真舍得嘛,听说贺公子还是贺阁老唯一的孙子,即便做下天大错事,虎毒不食‘子孙’呐。”
阿久咯咯笑:“我以前在朱雀大街上听人说书的唱,说当官的,面子大过天,官越大越靠脸面撑着。又是阁老大人,保不定早就气死了。”
花期吸口气:“你快住口吧!上次见你还向贺公子道歉,可见也不是真心道歉的,还咒人家阁老呢!”
屋内,素锦放下窗帘,悄悄跟沈洵叹气:“贺公子还要住多久,奴婢反而觉得,越这么躲着,越不是事。”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躲既然存着息事宁人的想法,现在则是无法息事了,还不果断想些其余办法。
“我可听见了。”贺言梅挑帘子出来,眉梢微扬,“就这么不待见我?”
素锦低眸道:“奴婢是好意,既然贺公子武艺高超到能瞒过其他三个姑娘的眼睛,瞒过街上寻你的人,难道就不行吗。”
贺言梅道:“你又知不知道那些御林军,个个都是顶尖选□的。会武功的天下不是我一个,御林军不是酒囊饭袋。”
素锦抬头:“贺公子想在这里吃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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