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翩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清梦翩然- 第8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上官鹤岂会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鞭如游龙般甩开,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不让凌灏的内力靠近一分。他也知道凌灏的纵横九势和纯阳真气不是吃素的,虽然上三势似乎不太熟练,但纵横九势是绝世奇功,演化自天地阴阳的发展规律,符合万物的运行轨迹,施展起来有如天助,完全是横扫**的武功。

纵使是天纵奇才的上官鹤,也不敢小觑了这武功半分。

凌灏本来就是王者天成,与这傲视宇内的武艺本就浑然天成,修习起来更是事半功倍。然则这武功也如万物演变一样,只有经过了足够的时间才会领悟大义,所以凌灏对于招式的不熟练并非是材质有瑕疵,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饶是如此,以凌灏此时的武功也足以傲视这天下,除去几个已是传说的前辈以外,无人能敌。

只见他身形倏矮,如豹子般匍匐在地,躲过一鞭,随即猛冲,化作一道绛紫闪电直袭上官鹤。上官鹤见状足尖一点,向后退去。凌灏哪会让他如此轻易逃脱,身形瞬间暴长,风驰电掣般抓向他。

长鞭疾抖,上官鹤手腕翻飞,凌厉的鞭势毫不犹豫的抽向对面的男子。

凌灏又岂会如他所愿,身影翻滚,以鞭子为中心旋转一圈,去势不变,仍旧朝着他面门攻去。

上官鹤执鞭上挑,趁着凌灏未落地之前扰乱其身形。凌灏见状侧腿横踢,在站在一旁浮木上的一个黑衣人头顶借力,再次跃起,同时右手一抓将另外一个黑衣人丢向长鞭。

只听得砰砰两声,两名黑衣人头颅俱裂,一个是被凌灏的脚力踩扁,一个则是被长鞭削掉了半个脑袋,白花花的脑浆合着血水跌落在水中。此时已然日落,只剩点点余晖俯视着这诡异的一幕。

凌灏身形未老,纵身继续朝上官鹤袭去,此时他已然觉得自己脚步虚浮的厉害,眼前的重影也越来越厉害,看上官鹤都是两个,若不能尽快解决掉对手,他的生命就堪虞!

一念至此,体内潜能被全数激发,他左手虚抱一个半圆,右手化掌为拳,左腿微微前躬,运行起全身的真气,一拳击出的同时身形疾变,纵横九势中混沌式的必杀招混沌初开就以崩天裂地的气势扑向上官鹤。

上官鹤面色剧变,微眯的凤眸登时圆睁,天生的趋利避害使得他向一边急闪,随手抓过那些黑衣人为他抵挡那无坚不摧的力量。掌风过处,数十名黑衣人无一生还,全都是五脏俱碎,眼珠爆裂而死。无边的压力带着天地间最强大的劲势,摧毁了所有敢挡其路的事物。

见上官鹤堪堪逃开,凌灏的唇角浮起一抹阴狠的笑意,想逃?没那么容易!他揉身而上,排山倒海的掌风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攻向上官鹤,仿若以天地之力织就的一张巨网,无人能从这张网中逃脱。

上官鹤只是惊惶片刻,便马上定住心神,他知道那毒药已游走于五脏六腑,虽不致命却也够他受的。如今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却还不要命的连连催动纵横九势中最精妙的混沌势,但由于施功者的后劲不济,这混沌式也不过虚有其表,造不成多大的杀伤力。

打定主意的他长鞭直抖,被冠以内力的鞭子瞬间变成刚硬的兵刃,手法也从鞭法变成了刀法。霍霍金光之下,上官鹤横劈直砍,迎着那气劲就上。金光所到之处,原本看上去牢不可破的气场居然露出丝丝破绽。

见猜测正确,上官鹤心中大喜,手下不停,全数劈向掌风,逼得凌灏节节后退。

此时的凌灏已然如他所想是强弩之末,步伐早已不如刚刚那般稳健,几乎带着几丝踉跄。

前也是模糊一片,连人影都看不清了,内息由于剧烈的打斗而紊乱,丹田处的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走火入魔。

上官鹤手下不留情,长鞭已然是最好的武器。不多时就在凌灏身上留下数十道鲜血直流的伤口,有几道甚至深可见骨。

无处不在的疼痛刺激着凌灏敏感的神经,被毒素掩盖住的神智又有少许回到脑子中。他暴喝一声,双掌成爪,竟然直接抓住劈来的长鞭,与上官鹤对峙起来。上官鹤惊怒,手上用力,想要抽出鞭子。

不料凌灏也是同时发力,两股精绝的内力在一条鞭子上碰撞在一起,强烈的碰撞力激得江水为之暴涨。无数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溅起的水花高达数丈,冰冷的江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衫,在夜风的吹拂下,冰凉刺骨的感觉同时传导在两人身上。

凌灏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凭着多年来训练出来的敏锐感触着对面之人的变化。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02章 这个世上没有你

上官鹤知道凌灏早已不如平常,便是比拼内力也不会胜过他,于是屏气凝神,专心致志的与他斗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官鹤明显感觉到凌灏的后劲不支,他心下大喜,正欲再次发力,将其击毙于掌下,毕竟如今虽然他的真气也消耗甚多,但总好过凌灏的毒素蔓延。

只听得一声娇叱,快如闪电的绯色身影便立在两人中间,削金碎石的利刃砍在乌金软鞭上,扬起大蓬火花,一闪而逝的光亮映出聂清然略显苍白的脸庞。

缠斗已久的两人猛然收手,后仰的冲力迫得上官鹤连退了好几步,若不是仗着轻功好,早掉进水里了。聂清然长臂一伸,扶住几欲跌倒的凌灏,以单薄的身躯硬抗下了那股巨大的冲力。锋利的剑尖深深插入站立浮木,瘦弱的女子如高山一般挺立,纹丝不动。

“上官鹤,你欺人太甚,居然在我星月宫撒野!”徐亦游站在江边,对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袍男子怒目而视。

岸边蜿蜒出一道长长的火光,星月宫数十名好手举着火把陆续来到江边,每人的手都按在佩剑上,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出鞘惩罚这个胆大妄为的恶徒。

“呵呵,怎么,聂宫主想为夫报仇来着?可惜听闻聂宫主身中蛊毒,武功大打折扣,手下这群娇滴滴的姑娘,怕拦不住本座吧。”低沉的轻笑传来,如同暗夜里魅惑的妖精,“今日侯爷的性命是拿不到了,就此告辞,本座还会回来的!”

一声裂风轻响之后,宽袍广袖的男子已消失在黑暗中。

终是压制不住那股腥甜,聂清然喷了一口血出来,两大高手内力交接的冲力岂是泛泛。

“凌灏,凌灏?”她只觉身旁男子已没了动静,心中大惊,连声高呼。

“清然,我在呢。”微弱的声音响起,凌灏低垂着头,咳出口血,笑道,“别怕,我在呢。”

还没等聂清然兴奋的回答,就只见凌灏的头重重垂了下去,扶着她肩膀的手也滑落下去。

“凌灏——”惊恐的尖叫再次划破宁静的夜色。

聂清然固执的拖着刚施完针的身子在床前守着凌灏,任谁劝阻都不听。若不是她们说一旦凌灏醒了知道她不肯施针会生气,她就连针都不想施,只想陪着他。若是他不能醒,那她还治疗什么,蛊毒发作死了算了。

彩女的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他本就中毒,又擅用真气,使得毒素进到了五脏六腑,还受了上官鹤重创,若是三日内不醒,怕就有危险了。

她不要再让他有危险,她不能再一次承受那种痛苦。可若不是她肆意妄为,非要他每天都过来陪他,他怎么会受到埋伏?若是他一直呆在乾云山的大营,即使是中了毒也有上万将士相护,岂会受伤?

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恨她自己!

可她不知道,便是她不要他来,他还是会来,只因每日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他,就那么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微不可闻,面色白得如同一张纸,好像随时就会失去生命的力量。以往看见的他无一不是运筹帷幄,算策无遗的样子,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无形中的一只巨手狠狠的掐着她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窒息。即使是遍体鳞伤的时候,即使是蛊毒发作的时候,即使是每晚施针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这种痛仿佛是将人的生命一丝丝抽离身躯,从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骼中抽出来。丝丝缕缕都让人清醒的感受着,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灏,你知不知道,我怕黑怕鬼怕打架,还怕做噩梦,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最怕的是这个世上没有你。所以请你一定要,一定要醒过来。

整整三天,聂清然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即使是施针时疼得死去活来时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迅速消瘦下去,每日除了帮凌灏换药以外就是呆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昏迷的男子。

宫中众人无一不是暗自叹息,却谁也劝不动这个一向很好商量的宫主去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莫言悔他们也来过,却都是束手无策。顾辰凉也假惺惺的派过太医前来诊治,不过被聂清然充满杀意的眼神一瞟,那太医就连脉都没把,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她不允许那个人派来的人再靠近凌灏分毫,除非她死!

“聂宫主太倔强了。”林霁轩看着屋中一动不动望着凌灏的聂清然轻叹。

他是打定主意赖上徐亦游了,所以也就没脸没皮的跟着徐亦游回了星月宫,在宫里大大咧咧的住下,天天缠着人家姑娘。他虽然成日游手好闲,但同是陷入情网的人,他能够理解聂清然的反应,可是看着她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是感到惋惜。

与他站在一处的徐亦游秀美紧蹙,却又无奈万分:“平日里清然是最好说话的人,可如今却——我们说破嘴皮她也不回我们一句,更不会按着我们劝的做。没想到,她也能倔强如斯。”

“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如此,换做谁都不会好受。更何况他们刚刚经历过那样的离别,好不容易才换来相对,如果这么快再分离,任谁都受不了。”林霁轩扼腕叹息,“当初得知侯爷遇袭时,聂宫主的反应都那么大,别提这次是在她眼前出事。”

“可能是上天嫉妒他们太过平安,所以故意接二连三的给他们制造事端吧。”徐亦游无奈摇头,“太过幸福会遭鬼神嫉妒的。”

林霁轩长叹:“当初聂宫主的反应可以用吓人来形容,我不怀疑若是侯爷真有什么事,聂宫主会让整个天曌江山陪葬。”徐亦游眼眸一深,没有说话。

三天很短,不过是弹指一挥,三天也很长,长到足以摧毁一个人的身体。

第三天夜幕刚降临,聂清然只是想起身打水给凌灏擦脸,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她就倒下了,恰好倒在沉睡的凌灏身边。并排躺着的两人有着同样苍白的脸色,还有同样安详的神情。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03章 劫后余生的庆幸

“凌灏!凌灏!”惊惶的尖叫从梦中响起,聂清然坐起身猛地睁大眼睛迅速环视四周,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可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却换成了她躺着。

梦境再一次浮现在脑海:浓稠的黑暗中,看不见一个人,密不透气的压力让她几乎窒息,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她欣喜若狂,可无论她怎么喊,那个人都没有回头。她想去追,却怎么都追不上,脚扭了,摔伤了,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直到最后被黑暗吞没,任何的哭喊都没有用。

“我在呢,清然。”清朗的男声响起,墨绿锦袍的男子眉目如昔,带着淡淡的笑意从门口走来,驱散了长久的黑暗,带来一室的温暖。

“你没事就好!”聂清然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扑进他的怀里,任那冬日暖阳般的温暖紧紧包裹住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和颤抖的双肩,无一不在表现出她的害怕与欣喜。

这种感觉就像在沙漠里干渴许久的人突然看见一汪清泉,在无限感激上天的慈悲,也像全世界的花在一瞬间绽放,每一朵花蕊中都有一个快乐的仙子,将无边的欢乐洒满人间。

“嗯,我没事。”女子的冲力让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随即稳住身形,伸出双臂抱住怀中的女子,瘦弱的身躯都能感觉到咯人的骨头。凌灏微微蹙眉,面上的笑意温暖,“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

“真的没事?”聂清然头脑清醒后立马放开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个遍,又扒开他的衣服检察伤口,确认伤口都已被包扎好,也没有裂开的迹象。同时伸手在他各处大穴上推拿一番,也没发现异常,这才兴高采烈的望向他,“果然没事,没事就好。”

“可是,我有点冷。”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头顶。

聂清然这才尴尬的发现由于心急想要确认他的伤势,自己居然不管不顾的把他的衣服都给扒了,男子精壮匀称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初春稍带凉意的空气中。

“我、我给你穿上。”面红耳赤的女子抬手去给他穿衣服。

不料,伸到一半的手就被他握住。

聂清然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冷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我们成亲多久了?”凌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向她提出问题。

“一年多了。”聂清然如实回答。

“都一年多了。”凌灏似乎想了些什么,轻叹一声,“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以后会像谁?”

“啊?”聂清然目瞪口呆,她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未退却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凌灏轻笑道:“还是像我的好,要是像娘的话还会时不时犯傻。”他将还在愣神的女子打横抱起,朝那张柔软的大床走去。聂清然身体悬空才回过神,见此情形越发羞涩,细长的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衣角,咬唇低垂着眼睑不敢去看他。

轻柔的吻落在女子的额头,如同吻着绝世的珍宝。熟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心脏,泪水不自觉的从紧闭的眼睑肿滑落。

下一刻,男子温软的唇就落在她的眼角,温柔的吻去她的泪珠。

“别哭,我在呢。”心疼与宠溺结合的话语在她耳旁响起,却引得她涌出更多的泪水。男子也不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吻掉她的眼泪,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细细的描摹她清秀的五官,一遍又一遍的舍不得放手。

女子哽咽着点点头,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眸,颤抖着仰起头,先轻吻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结,随后又吻上那张带给她丝丝暖意的薄唇,学着他以往的样子慢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