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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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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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有人推她,只是那时候自己精神恍惚而产生的错觉;要么就是,尚香,她在说谎。
但是,尚香为什么要说谎呢……
几个丫鬟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秦淮坐在床边皆是唬了一跳。
秦淮扶了扶脑袋,做出一副初醒晕眩的样子,顺便侧了侧眸,余光瞥过后头闻声跟入的尚香,那张脸上尽是欣喜的表情。
“小姐,这是刚煎好的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药碗里的药尚腾着热气,一点一点好似把先前晕眩的感觉也开始勾出来了一般。
秦淮眯了眯眼,暂时略去对尚香的打量,伸手正要接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步身。来人走进房来二话不说,径直先将她递到嘴边的碗给拦了下来。
秦淮抬头,见是祁宁,不禁笑笑:“你回来了。”这样笑着,视线却是好不含糊地在他身上仔细地绕了几圈,见他身上衣衫整洁并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柔柔的笑意里藏下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宋拂跟在后头,见状不禁郁闷:“二哥,这可是大夫开给二嫂安神的药,你这是做什么。”
祁宁却是对他的话毫无反应,随手将药碗递到了丫鬟的手上,淡声道:“三弟,你去叫大夫再开一帖防风寒的药方来。”
宋拂张了张口,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见祁宁这种漠然的态度,只能憋屈地转身走了出去。
祁宁一摆手,其他的那些丫鬟们都识大体地退出房去,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
外头清风依依,就都隔在了外头。
秦淮坐在床头,见祁宁低头看她,不禁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发梢:“怎么了?”
周围沉寂了一会,头顶上才轻轻地响起一句话:“你不问我刚才去哪了吗?”
秦淮摇头:“你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话才落,忽然感到手上一暖,不知什么时候,祁宁竟是轻轻抚摸上了她的收,一唬之下险些就要跳起来,只听他言语徐徐地道:“手真冷,有没有着凉?”
秦淮有些木木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祁宁低着头,注意似乎只是落在她的手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摇头的动作,低了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秦淮。”
“在。”祁宁冷不丁忽然叫她的名字,秦淮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应着,才见祁宁抬头凝着她,神色淡淡的,却又很深邃,嘴角微微抿起似有着一点的弧度,但是这样的弧度却格外叫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嗓子口顿时好像哑了什么东西,吐不出,吞不下,格外的难受。
“如果……”
秦淮眼巴巴地看着他,结果这句“如果”之后,祁宁始终没有说下去,等地久了,正要开口,祁宁却是换了一副缓和含笑的神色道:“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定要和我说。”
这一瞬,先前的所有态度仿如错觉。
秦淮点了点头,眼见祁宁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缓缓收走,正松口气,面前忽然一暗,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变了变姿势,徐徐地向自己凑了过来。
“别动。”
秦淮下意识往后躲去的动作,在这句话后顿在了那里,然眼见祁宁凑得越来越近,赫然只觉得那颗心俨然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般。隐约间,颊上已经有了男子的吐息,惹得整张脸顿时热如腾烧一般。
秦淮的双眼睁得颇大,也道不清是不是惶恐的感觉,祁宁面上淡然无波,眼见就要唇齿相依,鼻息落在她的嘴边,却是忽然顿住。
秦淮是强撑着才没有闭上眼去,只见祁宁眼见就要吻上她的唇,却顿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在嗅着什么味道,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这是做什……”
话语戛然而止。
双唇相依,格外柔软。
“以前,你吻我的时候,可没现在这样木纳。”
隔了半晌,直到听到这句话,秦淮才后知后觉地发觉祁宁已经直起了身,微微笑了看着她。
怎么也没想到,这样毫无防备的一吻后,祁宁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顿时又气又恼,想都没想,直接抄起了一只枕头直直地甩了过去。
这样庞大的“暗器”直奔祁宁而去,只见他手上轻描淡写地一勾,便已云淡风轻地收在了手里。
这一仍过后,秦淮反是愣在那里。
这样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便做出的,一时间竟有一种格外熟悉亲昵的感觉。
再看祁宁,却低头看着手上的枕头似是出神,竟比自己还木讷上几分。
“祁宁,我刚才……”秦淮颇窘,忙是想道歉。
“以后,我们之间也都要像今天这样,好吗?”
要不是祁宁的声音太过珠圆玉滑,叫人琢磨不到半分怒意,秦淮着实很难想象,堂堂丞相大人,竟对自己被砸枕头的事,没有丝毫怨气。而且,非但没有怨气,听这样的语调,仿似反而还乐在其中。
再琢磨下去,祁宁显然不是什么有受虐倾向的人,恐怕是以前的自己也常常这样拿枕头砸他,难怪刚才砸过去的一下这样的精准娴熟、畅快无比。
然而,这时秦淮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如果说“好”,莫非真要叫她天天拿枕头去砸祁宁?如说“不好”,这个除了名喜怒无常的主儿,也不知会不会就此翻脸……
正琢磨着,只听外头吵吵嚷嚷地一阵,转而有人急哄哄嚷嚷着通传道:“公主驾到!”
听外面的热闹,显然这样的排场不小,身边一沉,祁宁已经不动声色地将枕头又搁回了床上。
秦淮抬头,见他转身往门口走去,眼中的神色不禁暗了暗。
不管怎么说,祁宁所关心着的女人,始终不止她一个。
“善儿,怎么来了?”
魏善坐在精巧鸾舆上,开门时已向祁宁伸出了手。祁宁边问着,边伸手抱过,她娴熟地揽住祁宁的脖颈,透过他看向秦淮,笑意柔柔:“秦淮姑娘一落水,祁宁就这样忙不迭地赶来了,我哪还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当然是需要来探访探访。”
这句话说得巧妙,似是有意来看望秦淮,又好似是在抱怨祁宁。
魏善的言语虽柔,视线却是落在秦淮身上一瞬不瞬,任脸上的表情再柔和,那双眼里始终看不出丝毫笑意。
秦淮恭声道:“有劳公主挂心了。”
魏善轻“呵”了一声,由着祁宁将她放到太师椅上,一抬眸,淡声道:“我渴了。”
“渴了?”祁宁回望一眼,“尚香。”
秦淮这才留意到尚香手上端着刚沏了的茶水,似乎正要转身离开,闻声顿住了身子。
“还不来给公主沏茶?”
旁边有个似是从宫里跟来的大太监,尖声尖气得喊了声,听得人的耳朵颇是不适。
尚香在门口呆立了一会,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一旁的丫鬟手脚麻利地从她手上结果茶水,替魏善倒了递上。
魏善接过,放到嘴边正要喝,忽然顿住。
她好看的眉目间莫名含上几分笑意,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饶有兴趣地低头打量尚香:“你叫尚香?是你伺候的秦淮姑娘吗?”
“是。”尚香垂首畏畏缩缩地应着。
“这样啊……”魏善含笑的视线落在尚香身上,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搁,拍了拍手上的灰,却是道,“秦淮姑娘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外头走了一天有些疲,我想去睡了。”
“我送你去。”祁宁闻言应着,回头看向秦淮,交代道,“一会三弟把药送来,你服下后也早些休息吧,秦淮。”
秦淮点了点头,目送一行人从房中退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视线在桌上落了落。
茶水都已经也被顺道收拾干净,连一些溅开的水痕,也早已擦拭地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绝对开始乖乖更新……

、第25章 身边的细作
外头星辰闪烁,然秦淮却怎也无法入睡。
今日的种种历历在目;表面上再怎样的风平浪静;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其下的波涛汹涌。
思绪一转,又毫无预兆地落在了祁宁的那句“如果”上头。
如果……
如果什么呢?那样百转千回的语调,那样彷徨迷茫的神色;本该带出的又是怎样的一句“如果”?
然而;说到底;祁宁的心思,她是永远都无法揣摩的。
透过窗子看出去;是遍布的星辰。
秦淮微微出神,忽然间;隐约有些草木稀疏的声音;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一闪而过。
秦淮心头一凌。
现在都已到了人定时刻,还会有什么人在外头行动?
心里想着,秦淮忙不迭掀被起身,随手拿了一件披肩盖上身子,一紧衣襟,悄然推门而出。看去时,那道人影正好消失在廊道的转交,鬼魅一般轻盈无声地飘了过去。
秦淮一咬牙,放轻了动作,疾步跟了上去。
那道人影的动作极快,显然是有身手的,秦淮跟在后头,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疲惫间一恍神,也不见那人跑去了什么地方,竟然没了影。
往周围看了看,空空落落的院子,被远远近近的灯盏照得泛着低沉朦胧的光色。
夜已深,各处楼阁皆已熄了灯,院子里空落无人,灌木层层叠叠地覆在周围,遮住视线。
秦淮摸索着向里头走去。
然而周围太过昏暗,静谧间尽是风过叶落的稀疏声,没有半个人影。
轻吐了一口气,她正准备放弃,然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步子忽然顿住了。
轻薄的风声中,隐约落有人交谈的声音。
屏息,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
在层层叠叠的灌木之后,依稀间,有着两个人影。
一个是一身黑衣的男子,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另一个人背对着看不清模样,借着微薄的光色,隐约只能看到背影,看那装束,竟然是丫鬟的打扮。
秦淮缩住了身子,半口大气都不敢出。
“婆娑,主人吩咐你的话,莫非你都忘记了吗?竟然在这个时候擅自行动,如果暴露了身份,所有的计划都将要功亏一篑!”男子的声音冰冷,竟然有几分不似活人,“主人一早将你送入丞相府,可不是为了叫你肆意胡为的!”
那个名作婆娑的女子似乎正要反驳,那男人忽然身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物,硬生生灌进了她的口中。
似是药物作用,那个女子的身子渐渐瘫倒在地,口中隐约透出痛苦呜咽的声音来。她似竭力隐忍,双手的十指因剧烈的折磨而扭曲地深深嵌入沙中。
再开口,几乎是从嗓底深处一字一字抠出来的,颤抖而沙哑地几近字不成句:“婆……婆娑知……知罪!”
“哼。”男人冷冰冰地看着她,随手甩落一颗药丸,无情地看着女子挣扎着从地上拾起吞下,讥讽地看着她,“我刚给你服下的是‘千蛛万毒’,每七日必要服下一次解药。这只是主人给你的一个小小警告,若再不安分,休怪我等不客气。别忘了,你暂放在主人手上的,可是两条人命。”
似是听了天下最恐怖的话,女子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全身的颤抖无法抑制地涌起,十指深深嵌入,感觉好像要将整个肌肤都生生撕裂一般。
半晌,她才声色沙哑地应道:“婆娑定会听主人安排,还请……放过他。”
男人显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嘴角夸张轻蔑地口气,仿似在脸上开了一道极其丑陋的口子,俯身轻挑起她的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想要我们留他性命,你就得乖乖听话,别忘了,你只是主人养的那么多条狗中的一条,不听话的畜生,我们随时可以换掉。”
“是……”被迫与他对视,女子的语调微有凄然。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松开了手,轻轻擦了擦:“这样很好。我也该复命去了,具体安排,待你们回京后,我再通知你。”
说罢,便转身走了。
秦淮目送他离开,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拱门转角,才将视线又投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只见她挣扎着从地上站气,全身衣衫狼狈,抱着半残的身子,也一点一点地离开了院子。
风依旧在徐徐地吹着,却是越吹,越是叫人感觉冰凉。
秦淮下意识地也不禁抱了抱自己的身子。
单衣很薄,只是浅浅的一片,盖在身上。
挪了挪步子,觉得有些沉,恍惚间按照原路往回走去,满脑子都是刚才撞见的事情。
走过拱门时,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上头“芙蓉阁”三个字在远近廊灯的照射下昏暗地落进眼中,秦淮后知后觉地这才发觉,这里,竟然是魏善公主的住所。
“回京”……那黑衣男子说过,要回京再做安排,莫非,他们同来自京城的魏善公主,也有着什么莫大的关系吗?
“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低头看着鹅卵石铺成的甬道,一步一步徐徐地走着,本来秦淮是在琢磨事情,被头顶上冷不丁的一句给唬了一跳。
抬头,竟是尚渊。
看他衣衫松弛的模样,眉目间有些焦急,再看那双靴子分明染满了尘土,秦淮不禁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找我?”
尚渊这时稍稍松了一口起,脸色却也并不好看:“我见小姐房门没锁,才会推门进去看看,结果看到小姐并不在房内……”
秦淮挑了挑眉,打断他的话:“你大半夜的,去看我房门有没上锁干嘛?”
尚渊的声音哑在那里,半晌,才有些不自觉地撇开眼去:“经过白天的事,我……不放心小姐。”
若不是夜深的关系,秦淮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在那张脸上发现微红的窘迫神色,虽知并不厚道,仍是忍不住“噗哧”地笑了一声。
尚渊回头看她,这样的神色间竟然有些恼怒:“白天发生这样的事,小姐竟然还有闲心出门乱逛。”
秦淮的笑被他严肃的神色给骇了回去,暗暗咽了一口口水,低头看自己身上这幅单薄的模样,干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话在这里一顿,看尚渊疑惑地看着自己,清了下嗓子:“其实,我是在房中闷得久了,想透透气。”
“什么时候透气不好,非要这个时候?”
被这么毫无尊卑地训斥,秦淮不禁有些郁卒。想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尚渊尚是如何知道上下尊卑的一个人,这些时日,居然被自己给“惯”成了这样。
秦淮正想着要如何解释才好,无意中抬头,瞥见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不禁问:“那里是祁宁的住所吗?”
被这一问,尚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点头道:“确是大人的住所。”
秦淮奇道:“祁宁还没有睡?”
尚渊摇头:“最近朝中事多,京城送来很多公文,大人白天没空批阅,只能在晚上抽时间。”
秦淮一时觉得心头有种别样的滋味:“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如果知道祁宁每晚熬夜看公文,恐怕打死她也不会白天总要去到处游玩。
“是大人不让我们同小姐说的。”
话听在耳里时,不知怎的,竟让秦淮脸上不禁热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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