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着便向着门外走去，走到屋外十分顺手地将房门掩上。
离渊处理完药碗正准备回卧室却突然有人在喊她，抬眼望去，却是许多日不见的巽芳。
“离姐姐！”
“是巽芳啊，这几日怎么没看见你？”离渊抬手摸了摸巽芳的脑袋笑问。
巽芳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母后生巽芳的气，把我关在房间里思过，今天才刚刚被放出来，母后真是太讨厌了！”
“呵呵呵……”对于巽芳赌气的话离渊觉得有些好笑，笑着劝道，“好啦，巽芳也不要怪你的母后，毕竟她也是为你好，若是你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又让你的母后如何自处呢？”
“巽芳知道的。”巽芳点点头，“巽芳也就是说说，谁会真的去和母后呕气。”说着巽芳似乎也对自己方才孩子气的行为感到一些羞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巽芳能理解你母后的苦心就好。”
“对了，离姐姐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男孩子呢？”
“唉？”离渊显然是有些惊讶，不明白巽芳如何会突然问起端木清的事情，“正在休息。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巽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神情有些犹豫，“只是巽芳有些怕那个男孩子……”
怕？离渊闻言一惊，当即想到莫非是那日在山洞中巽芳看到了山壁上的那些文字，所以才会对端木清心生畏惧？
“巽芳在怕些什么？”离渊试探地问道。
“巽芳……巽芳……”巽芳的身体有些发抖，“那天巽芳一个人在衡山里走……不知不觉在树林里迷失了方向……天黑了之后有可怕的妖怪追着我，想要把我吃了……后来是那个孩子救了我……”
“既然是他救了你，巽芳又为什么会怕他呢？”离渊有些奇怪地问。
“巽芳……巽芳很感激他，可是……”巽芳说道这里忍不住上前拉了拉离渊的衣角示意离渊蹲下，随即扑到离渊的怀里，把头闷在离渊的肩膀上，“可是巽芳还是怕他……怎么有人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周遭血流遍地的……而且……而且那个男孩子当时的眼神好可怕……”巽芳似乎是想到那个眼神身体不禁往离渊怀里靠了靠，似乎这样就不会害怕了，“还有……”
还有？离渊不禁有些好笑，看来巽芳是被端木清彻底吓到了，竟然有这么多的怨念。不过还好巽芳并没有看到山壁上的刻字，离渊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后来巽芳很怕他……可是……巽芳更不敢一个人待在原处……只好跟着他一直走……走了很远很远，才来到离姐姐在的那个山洞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巽芳总觉得那个男孩子似乎在我走进山洞的时候对我怀有很大的敌意……在山洞的时候巽芳总觉得那个男孩子似乎一直在瞪着巽芳……好像十分的讨厌巽芳……”
“好了好了，巽芳莫怕……”离渊安抚地拍了拍巽芳的背，“端木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明白的。而且他还救了巽芳不是吗？”
“可是……巽芳还是讨厌他！”巽芳有些小孩子气地摇了摇头，“才不要和他好好相处，他一出现，离姐姐的注意力就被他吸引过去了，哼！”说到这里巽芳似乎忘记了自己先前的害怕。
闹了半天巽芳这小丫头是吃醋了？离渊十分好笑地摇了摇头，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劝道，“巽芳也不要使性子了，端木他身体不好，离姐姐自然要多照顾一些。再说巽芳除了离姐姐还有你的母后父皇姐姐以及蓬莱的其他人关心，可是端木在这里举目无亲，离姐姐自然要多陪陪他。”
“哼，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巽芳就不和他计较了！”巽芳说着从离渊的怀里出来，“离姐姐我去玩了，昨天阿美来看我的时候和阿美约了今天一起去抓蝴蝶，再不去就迟了。”说着便脚步轻快地向远处跑去，离渊抬眼望去果然在远处发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阿美。
“小心点，早点回来，省的你母后担心。”离渊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巽芳回头向离渊挥了挥手，随即便拉着阿美跑远了。
离渊见巽芳跑远了便转身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来到卧室却见端木清因为药效的关系已经睡着了，小心地为他掖了掖被子离渊便退了出去。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间离渊和端木已在蓬莱住了十年。
这十年来离渊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每日练功不辍，闲暇是便会雕刻些小玩意，此外便是照顾端木。
倒是端木已经从一个小小孩童长成了温文如玉的少年，大概是因为蓬莱人都十分友善的关系，对于端木清这样懂事且性格十分温和的孩子都十分的喜欢，平日里也是颇多照顾。端木清似是也十分喜欢蓬莱这里的气氛，脸上的神情日渐的温和，昔日那种疯狂而孤寂的眼神离渊已经很少再从端木清的脸上看到了。
这一日，离渊如往常一般练完剑便来到工具房内从戒指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石准备雕刻一个兔子。再过几天就是巽芳的生日了，是该给那个小丫头准备份礼物了，听说巽芳很喜欢阿美家的那只兔子，离渊昨天便抽空去观察了一下午，今天才定下心来准备动手雕刻。
花了一天的时间离渊终于将这只白玉兔子雕刻完毕，只见只有鹌鹑蛋大小的白色玉石被雕刻成一只正在四处张望的小兔子，神态惟妙惟肖，就好像是活的一般，竟是如阿美家那只兔子别无二致。离渊满意地点点头，想来这份礼物巽芳一定会很喜欢的。
说起来巽芳似乎一直都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小动物什么的，可是这些东西到了巽芳的手上却都活不久，所以巽芳虽然喜欢阿美家的兔子而阿美也愿意把兔子送给巽芳，可是巽芳却不能把兔子带回家，就怕把兔子给养死了，只能一次次地往阿美家跑，也因此在蓬莱众多的孩子中巽芳和阿美的交情最好。经常都是巽芳和阿美出去玩的时候捡到些漂亮可爱的花花草草回来，阿美便帮巽芳养着，巽芳有空便往阿美家跑。
正想着离渊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的声音，转头看向已经十五岁的端木清微微一笑，“回来了？今天学得怎么样？”
自十年前端木清的身体好转之后，端木清便跟在当初为他诊病的林大夫身边潜心学医。林大夫见端木清资质奇佳便收了端木清做徒弟，这十年来悉心教导，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端木清也学得十分的认真，常能举一反三，让林大夫直呼后生可畏。
当初离渊对于端木清突然有兴趣学医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了他缘由，端木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离渊，离渊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再问。
“林大夫说再过几日我便可以出师了。”端木清将手中的药箱放好，随即走到离渊的身边看到离渊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白玉兔子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僵了一下脸，“小渊这是……”
“送给巽芳的生日礼物，她不是很喜欢阿美家的兔子吗？所以就雕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给她。”离渊注意到端木清的脸色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原来是阿美家的兔子。”端木清闻言似是松了口气。
离渊听端木清的话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阿美家的兔子有什么问题吗？怎么感觉端木清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呢？离渊低头想了想脑海中突然闪过曾经在山壁上看到的一段文字。
……
白兔一只，渡魂对象
……
又想到曾经与端木清住在衡山的时候为端木清刻的白狐手办，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端木清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刻的是他吧？或者是因为曾经渡魂为白兔所以才会看到白兔就僵硬？可是看他平时的样子也不像啊……
似乎被离渊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端木清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衣服，“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离渊想了想，随即看向端木清，神情十分严肃地说，“端木，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阿美
“小渊想谈些什么？”端木清微微挑了挑眉毛，似是对离渊的话很感兴趣，整了整衣袖寻了个椅子坐下，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离渊见状叹了口气，这十年来离渊虽然与端木清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也很融洽，只是离渊却感觉得到他们二人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
离渊知道端木清其实一直都在等着她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虽然离渊觉得端木清多少猜到了一些，然而没有得到离渊的证实这些猜测始终也只是猜测而已。可是离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端木清说明，因为连离渊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样又怎么去向端木清解释呢？所以这十年来离渊即使清楚地知道端木清在等着自己的解释离渊却一直都装作不知，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如今看来却到了该说明的时候了。
离渊慎重地选择着词语，慢慢的开了口，“端木，不知道你对于我死而复生的情况是怎么想的？”
“小渊的情况？”端木清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离渊一眼，随即垂下眼眸，“我以为小渊是和我一样的。”
“一样的？你是说渡魂？”离渊显然是没有料到端木清竟然是这么想的，脸上不禁一怔。
“难道不是？”端木清有些意外地反问。
离渊听到端木清的反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情况。”抬头见到端木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之色，离渊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只知道每一次我因为意外死去的时候，那都是真的死了，并非只是暂时失去意识，因为那种直面死亡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而让人恐惧，每一次醒来我都要极力去忘却那种感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离渊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我……并不知道每一次死去是否能够再次醒来，也许有一天因意外死去便再也不会醒来，所以在你还是白锦的时候我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再次醒来也没有向你透露只言片语，只是不希望给了你希望最后又让你失望。所幸至今为止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每一次都能够醒过了，即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沧海桑田往事成灰……”
离渊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又接着道，“只是即使能够顺利醒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每一次醒来我的脸都会变成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
“难道是借尸还魂？”端木清神色不明地问道。
“不是。”离渊语气极为肯定地否定道，“我虽然不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改变，然而除了脸之外我能够肯定这还是我的身体。”
“那么小渊至今为止又死去了几次呢？”端木清显然是接受了离渊的说法。
“六次。”离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随即将自己的经历大致的对端木清讲了一遍，只是唯独隐瞒了自己来自于异世的事情，只说自己醒来的时候便在浮水并在那里遇到了师旷。
“龙渊？杨邑？”端木清听完离渊的经历终于忍不住出声看向离渊，满脸的惊讶，“小渊曾经去过这两个地方？”
“嗯。”离渊见到端木清惊讶的神情当即想起了山壁上的那些刻字，原本有些凝重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说起来我还是端木你的救命恩人呢，在龙渊的时候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
“救了我？”惊讶的神色仅仅在端木清的眼中停留了一瞬随即就被了然所取代，“你是在那次水灾中把我推进屋子的人。”
“是。”离渊点了点头。
“那么你在杨邑的时候又是谁？”端木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
“阿离，那时候我叫阿离。”离渊虽不明白端木清眼中的笑意因何而来却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我记得那时便是住在你渡魂的人家，你那时候是叫乐正子卿吧？我记得当年是乐正夫人救了我并收留了我，那时候我和你似乎也只有过一面之缘，后来没过多久乐正府便被灭门了，我也因此丧命。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乐正府是得罪了什么人而落得如此下场的，可惜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即使想要查明真相也没有线索了。”
“不过是些土匪见财起意罢了。”
“你知道？”离渊惊讶地问道。
“自然。”端木清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晦暗，“那时候从外面回来见到的情景真是令人难忘……不过，那些土匪也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没有好下场，难道……”离渊似是想到了什么求证地看向端木清。
“便是如小渊所想的那样。”端木清的回答肯定了离渊的话，“那些人可是都化成了春泥去滋润花草去了，想来来年春天的时候那处的景致定然是十分的美妙，只可惜我无缘一见。”
“……”离渊看着端木清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心中对于端木清的做法却没有什么排斥，若非她醒过来得太晚，她定然不会放过当初的那些土匪的。
“不说这些了。”说着端木清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意，“说起来小渊可能还不知道，当初乐正夫人可是很喜欢你的，甚至动了让你嫁给我的心思……”
“哈？”离渊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乐正夫人竟然想让她嫁给乐正子卿，难怪当初她提出要走的时候乐正夫人会表现地那么舍不得，离渊记得当时她费了很多的口舌以及应下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件乐正夫人才答应让她离开的。还有第一次见到乐正子卿的那一天，当时没有注意如今想来彼时站在乐正子卿身边的乐正夫人当时的神情确实是有些奇怪，似是很是兴奋和激动，难道说当时乐正夫人是抱着撮合他们的心态向乐正子卿介绍她的。
离渊的表情显然是愉悦到了端木清，满脸笑意地开口道，“说起来若非出了意外，说不定小渊会成为我的妻子呢。”
她这是被调戏了？离渊想着瞪了一眼对面笑得如沐春风眼中却闪着狡黠光芒的端木清。
“呵呵，看小渊的神情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端木清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离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得神情有些狼狈地转移了话题，“咳咳，我今天说起这些主要是想告诉你若是有朝一日我们走散了，你若是想要等我的话就在衡山等，或者也可以把你的消息刻在山壁上，若是我醒来定然会去寻你。”
“为什么会这么想？”
“只是一种感觉，或着说是直觉，我也说不清，反正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离渊的神情显得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似是不忍见到离渊如此苦恼端木清上前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