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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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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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又不会哄孩子,顶多抱着拍拍屁股,胡亥刚好也不哭,所以省了他不少事儿。

过了会儿,宫女端着胡亥的食物进来了,全是糊状的玩意儿,徐福看一眼都觉得挺恶心的。想到胡亥要吃这种东西,徐福顿时就觉得胡亥挺可怜的了……还特意将他多抱了一会儿。

胡亥靠在他的怀里,由宫女喂着糊糊,吃一口吐半口。

徐福脸色冷了冷。

小孩儿就这点太恶心了,所以他上辈子立志保持处男之身到永远,找个女人生孩子免了最好,他唯一的志向,也就是将自身技艺发扬光大了。

也不知胡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意,舔了舔嘴巴,不再乱来了。

这时徐福注意到嬴政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分外热切,他心中暗自笑了笑。让秦始皇不要那么渣还是很容易的……

“王上可是要抱胡亥公子?”徐福非常大方地将胡亥递了出去。

嬴政:“……”谁想抱胡亥?

嬴政对上徐福的双眼,顿时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既然当初选择了将这片绿云留下,那再不爽快也得留着啊。嬴政将胡亥接了过去。他突然想到了上次因为他抱胡亥的姿势有误,于是徐福亲手纠正他的时候。

嬴政手一滑,就要把胡亥摔下去。

徐福根本没注意到,等他伸手时已经来不及了,倒是旁边的侍医非常舍己为人地趴地倒下,在下面甘做胡亥公子的人肉垫子。

见原本好好的计划中杀出个蠢笨的侍医来,嬴政脸色有些臭,他直接将胡亥捞回了怀里,那迅猛的动作就跟耍杂技似的。

徐福松了一口气。

那侍医也松了一口气。别看胡亥公子年幼,体重可不轻,要真砸上来,说不定他就要与自己直挺的腰肢告别了。

当初胡姬怀着胡亥时,便分毫没亏待过自己腹中的儿子,她心怀天真,以为嬴政宠爱她,便也会对胡亥十分宠爱,到了后来生产时,因为胡亥过大,还将胡姬好好折磨了一番,这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此话不谈。

嬴政此时不爽快,于是又将胡亥丢给了侍医,胡亥张着手臂摇摇晃晃,嘴里又开始吐泡泡,准确无误地呸到了嬴政的胸前。

嬴政面色一沉,他觉得自己手指头更痒了。

还是徐福眼疾手快,从宫人手中抓过布来,贴在嬴政胸前拭擦了起来。

温软的手掌紧贴胸膛,嬴政还能感觉到徐福掌心的温热,嬴政刚被撩起来的火气,顿时就跟被戳破的球一般,飞快地漏走了……

殊不知自己逃过一丝胡亥被侍医抱在怀里,不高兴地挣了挣,噗噗噗,又喷了那侍医一脸的口水。

侍医苦着脸抹了抹,继续配合着宫人给胡亥喂食物。

嬴政没了继续看这倒霉孩子的心思,徐福看上一会儿觉得也差不多了,大不了以后等胡亥再大一点,他就天天跟胡亥耳边说他爹他哥他全家多么爱他,让胡亥泡在幸福假蜜罐子里,杜绝长歪的可能。

两人踏出偏殿,等走了几步。

徐福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原来如此!”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声。

“如此什么?”嬴政马上问道。

徐福却闭了嘴未说话。

他之前从胡亥脸上什么也未能观到,他还当是自己本事变弱,或是胡亥年幼,难以辨出个究竟来,如今他才反应过来,瞧秦始皇对胡亥那冷漠的模样,若不是他横插一手,会不会胡亥已经死了呢?而正是因为他来到了这里,改变了胡亥高热而死的结果,所以胡亥身上才并无迹象。

这次注定是有惊无险的!

徐福心中欣然。如此瞧来,他也算是挽救了历史上知名人物的性命……

不……

徐福的步子顿了顿。

不对,如果没有他横插一手,胡亥不是早就死了?秦二世不是就没了?扶苏不是就不会被胡亥搞死了?秦王朝不是就不会被胡亥搞没了?

徐福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嬴政,有些歉疚。

秦始皇,我对不起你……一定是秦二世命太硬的缘故!

嬴政注意到徐福的目光,心中不自觉地沉了沉,“怎么?”徐福的目光竟是叫他难以平复心中意动。恐怕就算是那降头术,也未能有如此之威力吧?

第51章

赵姬送灵下葬的日子,还是徐福在奉常寺中听说的。

这次秦始皇没找他卜算吉日?

徐福心中不自觉地涌现了几分失落感。

送灵下葬的队伍很快从咸阳城中出发,秦王的车驾被拥簇在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王陵而去。奉常寺中当然也有随行之人。只是其中仍旧没有徐福。

在奉常寺中人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你再得秦王荣宠,王上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将你带在身边啊,除非你跟王上真的不清不白有一腿。

唯有徐福难以适应暂时被抛开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瞬间被抽走了什么,再看桌案上的竹简,都变得更加索然无味了。就在他思考是不是秦始皇终于觉得他霸占王宫太久,决定将他赶回奉常寺了的时候,每晚前来接他回王宫的内侍还是如常到了。

徐福往奉常寺外走去,他才刚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了一道男声。

“徐太卜。”

徐福是很想直接走出去的,奈何叫他的人正是那位熊典事,徐福忍下心中不快,转过身去。

站在外面的内侍不由得踮了踮脚,面色微微焦急地看着徐福的方向。

熊义连瞥都没朝那内侍瞥上一眼,他冲着徐福笑了笑,“见徐太卜一面倒是不易。”他的语气玩味,还夹杂着异样的亲昵味道。

自来熟得令人生厌。

他难道不知道他与自己是站在对立面上的吗?

徐福眼睑低垂,掩下眼眸中的厌色,淡淡应对道:“不敢打扰熊典事。”

熊义脸上笑容更甚,声音低了几分,“是我不敢打扰了徐太卜才是,今日总算让我撞上徐太卜闲暇的时候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闲暇了?徐福暗自皱眉。熊义何必放下身段如此接近他?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徐福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又淡淡地将熊义的话堵了回去,“我还有事,便不陪熊典事闲聊了。”

“怎是闲聊呢?”

一只臂膀伸出来搭在了徐福的肩上,徐福的动作顿了顿,无法再向前一步。

熊义看似轻巧实际力道不小地捏住了徐福的肩膀,徐福也不能直接挣扎,万一闹起来,那就太不好看了。他竭力平复了一番胸中火气,侧着头看向那熊义。

熊义又勾唇一笑,模样俊俏,说不出的风流意味。徐福心中暗损了一句,金玉其外!

“我欲邀徐太卜过府一聚,徐太卜连这点时间都不愿留出吗?”熊义顿了顿,又道:“我府中有善歌舞伎者,徐太卜不如与我一同赏玩一番?”

有病吧?还赏玩?你以为女人是器皿吗?

徐福皱了皱眉,冷声拒绝了,“我不好此道,恐要辜负熊典事好意了。”他本就不好情。色之事,熊义从这方面下手来与他套近乎,实在找错了方向,还不如买个龟甲或挖个八卦盘出来给他,更能让他迅速放下芥蒂。

“不好此道?”熊义脸上一点怒气也无,不仅如此,他脸上甚至还涌现了笑意,“那是好何道?莫非徐太卜更好……南风?”

在奉常寺外等了半天探头探脑的内侍终于忍不住了,他快步走上前来,朝熊义躬了躬腰道:“熊义公子,徐太卜该走了。”

见到内侍,熊义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他冷淡又倨傲地瞧了一眼内侍,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改日再邀徐太卜。”熊义在很多地方都可以无法无天,但却唯独不能在秦王的人跟前无法无天,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哪怕他再瞧不起那内侍,却也不敢硬生生抢人。

内侍心底也松了口气,抬手请徐福朝外走。

徐福走出奉常寺之后,都还能察觉到熊义的目光紧紧黏在自己的背上,灼热滚烫,如影随形。

侵略性太强了,强得让他无法忽视。

徐福爬上马车的时候,陡然间心中闪过一道明悟,那熊义……看上他的脸了?

被徐福皮相所迷惑住的人着实不少,曾经他在天桥下摆摊的时候,便有许多小姑娘放学后偷偷趴在天桥栏杆上瞧他,有时候也会遇见一两个男人用目光放肆地打量他,徐福都能稳坐如山,而那些人也并没有几个敢真正上前与他搭讪的。原因无他,徐福的模样太清冷出尘了,在那喧嚣大都市之中清流得过了分,压根没人敢染指他了。

这熊义还是头一个,又放肆,又敢找上徐福纠缠的男人。

熊义那张脸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一下。

如果不是说话语气太过恶心,他还是可以接受把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的,反正啪了也不会生熊孩子。徐福直接将熊义代入到了受的位置上。

此刻马车外的内侍若是知道徐福在想什么,一定心中崩溃,大呼王上你快回来!

咸阳宫中没有瞎子,此时正当南风盛行,那徐太卜日夜与王上同塌而眠,尤其是自他来了以后,胡姬便香消玉殒,郑妃也再难见王上一面,其余美人本就不如何受宠,现在更是备受冷落。咸阳宫中后宫已然名存实亡,他们哪里还会看不出来,王上对其的特殊呢?

如今有人要与王上抢人,因他们一时不备,让徐太卜给王上造了点绿云出来,他们焉能有命活?

回到王宫中,嬴政还未归来。

用晚膳时,便只有徐福和扶苏二人。

“徐先生,扶苏今日阅书,有一处不解。”扶苏的手连筷子都还只能堪堪握住,却已经能如此自如地谈起古籍来了。徐福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有些自愧不如。

“何处不解?”

“吕氏春秋中著,士不偏不党。柔而坚,虚而实。其状朗然不儇,若失其一。扶苏难解士容,请先生为我讲解一二。”

徐福心中惊了惊,之前秦始皇命人送到扶苏宫中去的便是吕氏春秋?秦始皇如此厌恶吕不韦,竟然能毫无芥蒂地将吕氏春秋送到自己儿子面前去,并且让儿子学习?这心胸实在宽大!

不过转念一想,把吕不韦弄成如此落魄模样,还要利用他的剩余价值,将吕氏春秋其中的精华提炼学习,也算是另一种报复了。

吕不韦此人虽然是秦始皇心头大患,但不可否认的是,吕不韦的确十分有能力,有远见,有胆魄,也有足够的头脑,吕氏春秋是他花重金,集合自身及三千门客所得的精华之作,曾挂于城墙上,千金求人改一字,足可见这部书简之精彩。

这样的著作,他能讲解得出来个鬼的一二?

而且扶苏如此幼小,就能将吕氏春秋看明白了?一家子变。态,还是让秦始皇这个最大的变。态去解决吧。

徐福目光诡异地将扶苏从头扫到脚,最后很干脆地道:“这并非我所擅长之处,我不能为扶苏公子讲解,公子不如问王上。”这个他是真不懂,不然也就上去掰扯两句,随便将扶苏忽悠过去了。

扶苏怔了怔,道:“那先生教扶苏什么,扶苏便学什么。”

徐福捏了捏手中的筷子,“卜卦你也学吗?相面你也学吗?解签你也学吗?”

扶苏愣了下,点头,“学。”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孩子气,但目光却格外的澄澈坚定。

扶苏敢学,他倒是也不敢教啊,把一个未来的秦王教成神棍算怎么回事?徐福又让宫人找出来自己平时会翻阅一书简来,随手递给了扶苏,“扶苏公子若是要学,不如再看看这个。”

那书简记载的乃是从上古流传而下的奇技淫巧,徐福刚一递出去又有些后悔了。

将这些玩意儿化为自身装逼一大技能,那是他的独门诀窍啊,虽然扶苏年幼,但挡不住他聪慧啊,若是扶苏从中学得了,以后岂不是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还如何能自由地装逼?

徐福把书简又收了回去,面不改色地胡扯道:“扶苏公子所阅之书应当精心挑选,还是改日有了空暇,我为扶苏公子再另选书简吧。”

扶苏目光紧盯着那书简,看着徐福又将那书简交给了宫人拿走,扶苏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不过他也并未仗着公子之尊,在徐福跟前强要那书简。

同时徐福已经在心底打定主意,以后负责教导扶苏的定然只是王、蒙二人,他么,灌一灌鸡汤,足矣。

同扶苏用完饭之后,徐福又顺道去瞧了瞧胡亥,胡亥正在闭眼熟睡,胸襟前被口水打湿了好大一片,徐福看了一眼,觉得有点恶心,心中顿时更加深了不要拥有子嗣的决心。

趁着胡亥没有醒来伸手要他抱,徐福便迅速回到寝宫中去了。

嬴政仍旧未归,偌大的寝殿之中只余下徐福一人,仿佛主人般地霸占了这个宽阔的地方,宫人们熟稔地伺候着徐福洗漱更衣,一切妥帖之后,徐福独自走到床榻边,那个遗忘多时的梦不由得灌入到了脑中。徐福赶紧进了被子里,他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被子从身上摩擦而过的时候,徐福顿时又遐想到了梦中在自己身体上摩挲而过的手。

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秦始皇走了,他反倒还想起那个梦来了?

都是熊义将他脑子里深埋的思绪挑了起来!

徐福心中对熊义的感官顿时又糟糕了几分。

他刚开抓住被子的手,闭上眼,平稳呼吸……脑中的画面慢慢就随着睡意消逝了。就在睡意将他脑子包裹在其中,濒临睡与醒的临界点上时,有人掀开了被子一角,躺到了他的身边,徐福不知道是不是梦,但他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唰的一下就睁开双眼,气息还陡然急促了起来,口中不自觉地发出类似娇喘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儿色。情以后,徐福马上闭了嘴,侧过脸看去。

正对上嬴政的脸。

“……王上?”徐福惊了惊,他再往窗外看去,月亮高悬,已是深夜。

秦始皇大半夜的还从王陵往咸阳城跑?

嬴政睁开眼,黑夜之中,他的双眸熠熠生辉,不带一丝疲色。

赵姬被下葬,他才算是了结心中最后的一桩麻烦事。意气风发之色重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他褪去了眉梢眼角透出的压抑阴沉,气质都陡然一变。

徐福不自觉地呆了呆,脑海里梦中关于秦始皇的形象渐渐淡去。

秦始皇永远也不可能那样。

嬴政心情甚好,嘴角还微微弯着,他突然伸出手来。

徐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退无可退。

再退他就要下床去了。

嬴政伸手将徐福额前一缕头发卷到了后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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