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路人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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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路人来见-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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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咬牙,目光飘向一旁的梅铭,我扯开一抹微笑,道:“尘,所谓夫为天;你现在可就是妾身的天了。护不护得住我这个‘妻子’,可就全看你的了!”轻描淡写将麻烦推给了他。

梅铭挑眉,淡淡道:“三公子还收有変童数名,目前正坚持不懈地要得到‘云天’宵露。夕将我送去,可是准备守活寡了?”

娘的,连哥哥都被这人骚扰!这王府三公子彻头彻尾禽兽到这个境界,也算禽兽界的才子了!

我轻哼一声,“你在王府这么久,不也无事吗?况且……我看相公你模样生得挺安全的!”

梅铭淡淡瞥了我一眼,“王爷面前,他造势不得。但……这三公子,最爱的就是先斩后奏。王爷不在这里,等到找到王爷主持公道的时候,你相公我已经名节不保了。”

原来刚刚还低估了三公子的禽兽程度。到这般境界居然没遭天谴,看来三公子他娘生他前求了不少菩萨给过不少香火钱!

院子里面的我们三人沉默了片刻,这安静当儿,就将前厅的喧闹衬托了出来。嘈杂的人声中一个声音突兀——

“梅家小娘子,本少爷要见你,你躲着做什么?”听这口气,估计是禽兽兄三公子了。

人家点名要见我了,我惨淡地瞅了眼梅铭,叹了口气:“哎,天妒红颜啊……我去了,蜻蜓留屋里不准出去。”然后视死如归地回头,朝前厅走去。

其实三公子长得一点也不禽兽。这是我撩开前厅珠帘之后的第一念头。此人不愧是天家子孙,气质华贵,相貌堂堂,若不看那双沾染了浊气与色念的眼睛,此人倒有几分才子风范。
我瞄了一眼,低头微微一礼,“不知三公子唤妾身来,有何吩咐?”

面前投影一暗,三公子已至我跟前,做了跟他爹同样的动作——托起我的下巴细细观赏,那眼神仿似在考虑怎样将我吃下肚……

“模样生得的确不错。”三公子又说了跟他爹相似的话,不愧是父子!

回忆起当日与八王的对话,我当时是谦虚地回了句,结果后路被堵死。既然这三公子与他父亲说话做事如此相似,我客套话一出,是不是又会被堵死?

我抿唇,余光见三公子浑身穿戴华贵整洁,灵机一动,作势捂嘴难受状,退后一步。
三公子眉一挑,明显不满我此举。

我装作难受的样子,俯身侧到一边干呕,还一边呕一边虚弱道:“公子抱歉,妾身害喜害得厉害……呕……”

三公子一听如蒙强敌,向后退了十尺远,一脸嫌恶望着我。

果然,对付这种整天锦衣玉食的贵公子,留下脏乱印象才是上策!

三公子抵唇低咳一声,“梅夫人,今日本少爷是来关照你的。”

我停歇片刻,一张因难受而扭曲的脸对着他。三公子面色抽搐,咬牙道:“听说夫人手艺不错,本少爷特意想请夫人跟本少爷回府,专门为本少爷挑衣束发。”

胃口不小!可惜我进了那王府,就好比进了那虎口!

“妾身……呕……”——呕死你得了!竟然想把我当丫鬟使!

“你这可是愿意了?”三公子点头满意道。

你哪只禽兽眼睛见我是欣喜接受了?!

我正要答话,梅铭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见我俯身干呕状,赶紧过来扶我,关切道:“夫人可好?”

因为他那句第一次叫出来的“夫人”怔了一下,我抬眸死瞪了他眼,谴责他的晚到,但是再也不敢指责他“秀恩爱”了,缘由我昨天白天这么说了句,他晚上就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跟我“恩爱”了回!

下一瞬我扯开一抹笑:“相公,三公子想请我去王府做客……”说着手掌用力,狠狠一捏他扶着我的手,暗示他代我推脱。毕竟一个家里面,到底还是要丈夫说了算,丈夫不愿意,妻子做不了主。

梅铭收到我的暗示,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挡在我身前,将我遮个严实,向三公子一礼,“公子好意,在下代拙荆谢公子美意。只是拙荆有孕在身,身体实在不太好。还请公子……”

“梅铭,我一片好意,你想拒绝?!”三公子气势压人,连带着身后百名仆从侍卫一起发力,众人瞪向梅铭,施压威胁。

梅铭却是不慌不忙低着头,镇定道:“拙荆深得王妃娘娘喜爱,公子这般强人所难,王妃娘娘想必也是不愿看到的。”

好样的!竟然拉出了王妃娘娘当盾牌!

我在这边暗暗叫好,那边三公子一听“王妃娘娘”名号,风度全无,怒了:“强人所难?!梅铭,你不过就是我王府养的一条狗!别仗着我父王对你的宠信,就给脸不要脸了!”

也难怪他生气,据说整个王府,只有世子是王妃娘娘所生,其余皆是姬妾所出,平日里估计受的打压也不少,梅铭这么一挑起,就恍若点燃了那爆竹,一下子将怒火炸开!

梅铭施施然站在原地不语,俨然一副恭敬模样。

然而这幅谦恭模样印在那三公子眼里估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否则他也不会火冒三丈大吼:“竟敢小看本少爷……来人!把这个冲撞本少爷的东西拖下去,狠狠地打!”

事情如此迅速地演发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呕”了,直起身子看着梅铭。仿佛感觉到我的注视,他回过头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全然一副委屈小媳妇模样。

两个侍卫听令走上来,架起他的双臂将他往地上一按,接着两个奴仆领了两根木杖走上来,立在梅铭两旁。

哟?这可是要真打了?

我本是看戏的脸一沉,敛起玩心站起来,抬眸便见盛气凌人的三公子双手交叉抱胸,瞪了一眼地上的梅铭,目光又飘过来,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

活脱脱一副“杀鸡儆猴”的神情!

我一个战栗,微微镇静下来后,心驰百念。我现在的身份是梅铭的妻子……嗯,丈夫被人压着看打,妻子该是如何表现呢?

不过,或许我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看看梅铭的身手到底如何?

还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已经开打了——结结实实一棍死死地落在了梅铭的背上,一声闷哼霎时从他嘴里吟出。

莫名的,我的心也跟着一抽。

不要打了……

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声音,连我自己都是一愣。

握拳,我上前一步,正想出声,却见梅铭转过头来看着我,痛苦的脸上扯开一抹安慰的笑,嘴巴一张一合——

夕,不要看。

他如是说。


【历史小知识】
八大王赵元俨一共生子十三人,女不祥。其中大多早夭,只留四子活到成年,而这四子当中,又属这第三子赵允迪(10141048)在历史上留下的笔墨最多,其原因是他干了一件大事。
三公子面子不小,由太后亲自赐婚娶了太后娘家大臣钱惟演的次女钱姗为他续弦(原配夫人已经死了,算年生,太后是在赵允迪19岁的时候死的,那么他的原配夫人在这之前就死了,不可谓红颜薄命!),太后的意图是拉拢。1044年的时候,八大王死了,三公子在为他父亲守丧期间做出了那么点不人道的事情,历史记载是“允迪居父丧,命奴女日为优戏宫中”,就是成天跟妓女女奴厮混在一起,结果被他妻子告发,不仅伤风化,在那种非常时期更是大不孝!结果是赵允迪被罢黜,不得参加朝会。
三公子好色一事,由此可见。




、(三十四)梅铭遭打

我鼻子一酸,抬手捂嘴,强忍着不让自己情绪过于激动。

又是一棍落下去!仿佛是打到了我心头上,身心俱痛!

“不要打了!”终于一个声音响起。却不是从我口中吼出。

一个红色的身影如烈火从门外冲进来,抓住了正要落下的一棍,挡在梅铭身后,抬头看着三公子撕心裂肺地吼道:“三公子,不要打了!”

正是那大家闺秀,端庄温柔的管初雪!原来为了心爱之人,大家闺秀也有奔放不拘小节的时候!

这管小姐来得真及时啊!早一刻,梅铭还没挨棍子,晚一刻,梅铭就该吐血了。

不得不说,就这美女救英雄的时机,管小姐掐得真真的好!

三公子本来绷得紧紧的神色在听到管初雪这一声大吼之后,柔了下来,好声道:“初雪妹妹怎么来了?”

这一声初雪妹妹,唤得颇是温柔,刹那间将管初雪的身份托高。

他一声“初雪妹妹”,管初雪也不跟他客套了,柔着美眸哀求道:“三哥哥,我求你别打了。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可以么……”

“好、好。”三公子满脸堆笑,使了个眼色给架着梅铭的侍卫,两名侍卫立刻退开,留梅铭一人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他被打得如此狼狈了。上次是在开张之日,他吃了霸王餐被秀水楼的打手打出来,那时的我,是心烦。而此时,他又一次被几棍子打趴在地上,我却是……心疼。

抬眼,我不懂为何三公子会对管初雪言听计从,我也不想去管,心心念念的,是地上的梅铭疼不疼,有没有伤到筋骨,家里的伤药还剩没有……

“梅夫人。”三公子一敛脸上笑容,板着张脸看着我:“本少爷言尽于此,夫人好自为之。”

又是好自为之?怎样才算好自为之呢?

目送王府一行人散去,我木讷地上前,扶起梅铭,不等他说什么,张臂拥住他,不经意碰到他挨打的地方,只听他痛楚的抽息一声,“夕,我没事。”

我没有放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低着嗓音喃喃道:“是不是你不出来,就不会挨打了呢?”

你为什么要出来呢?

感觉手下的铭身子一僵,语气扯淡道:“对啊,我不出来,挨打的肯定不是夕嘛。”

“为什么……要刺激他?”我低声问。

耳边听梅铭“呵呵”一笑,“不引开他注意,难道让他一直瞧着我家美貌如花的夫人看?”

原来是这样!他引三公子发怒,原来是想引开他的注意,让他忘却我这号人物。

眼睛忽然有些湿润,我将鼻子抵在他肩头,低喃:“笨……蛋。”

他的臂膀不够强大,没有能够对抗巨大势力的气量,但是……当他义无反顾挡在我身前直面三公子时,却让人莫名地放心与依赖。

昨晚就发现了,梅铭的身上有一股清冽的味道,好似那寒冬腊月傲雪枝头的梅花气息,让人心神宁静。

本来孕妇就多睡,经此惊心动魄一事,我也累了,于是伏在他肩头,不自觉地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我已身在自己的寝房,身上盖了层薄被,微微侧过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昏黑。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悄悄推开门,探进一个头。我低眼一瞥,碧蜓小丫头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帘。

小丫头见我醒来,不再轻手轻脚,几步飞快向我跑来,扑到我身上,“姐姐你还好吧?”

“没事。”我摸摸她的头,想起睡前靠的那个肩膀,不禁问道:“梅铭呢?”

“公子应该在房里。哦,对了……”碧蜓忽然抬头,转身跑出来,然后端进来一个小碗,飘进一股熟悉的味道。

小丫头将碗端近我跟前,乖巧道:“梅公子说,今天的鱼汤还没喝。姐姐若是醒了,要我一定及时端给你。”

我低头接过汤碗,借着夜色,依旧可见这碗汤不同于以往,没有青葱与鱼渣漂浮。喝一口,清香与鲜味共存,美味至极。于是我多心问了句:“这碗汤……是蜻蜓熬的?”

小丫头摇摇头,“是公子亲自熬的,我在一旁学着,明天就熬一碗一模一样的给他看!”

梅铭熬的?他不是伤着么?

我将汤碗递给碧蜓,掀开被子下床,冲到梅铭房门前,一掌劈开房门。里面的男子原本是□着上身,是被我这一掌弄得措手不及,七手八脚抓了一件外衫披上,才微笑道:“夕怎么不敲门?”

我见他脸色红润,稍稍安了心,叉腰调侃道:“不就是看一下么,尘不用慌张,你看一下我看一下大家就扯平了。

梅铭左眉一挑,将外衫又拢了拢,一脸看色狼的模样看着我。

目光略略扫了一眼房里的物品,我淡淡问道:“上药了么?”

梅铭从床头摸出一个药品,晃了晃,“蜻蜓姑娘已经给我了,正要上,夕就进来了……”

怪不得没穿上衣。

“你伤的的腰背,自己恐怕不方便吧。”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把药给我,我给你上。”

只见梅铭身子缩了缩,往床头靠去,面上笑得难看。

此场景,让我联想起采花贼进姑娘房间时的一幕,只不过此时,我是那色胆包天的采花大盗,而梅铭,却是那朵可怜的花朵……

“你怕什么?”我颦眉,很是不满自己的联想,“怕我非礼你不成?”

没想到梅铭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的。”停顿了一下,又道:“夕的眼神好像势在必得,令人背脊生寒。”

我……我好冤……我就想看看他背上伤得如何,好平复我罪恶而内疚的心情,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真跟色女一样……

“尘,你这么怕被我看到……”我扯出一抹笑,调侃:“该不会是背上刻了什么藏宝图或者那个叛逆组织的暗号吧?”激将法!

梅铭也扯开一抹笑,邪邪的坏笑,此笑一出,我顿觉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然,只听他悠悠道:“夕这么想看……该不会心疼,想以身相许吧?”

“我的确是心疼……”顺着他的话,我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他脸上诧异的神情,又接着道:“……心疼我家蜻蜓丫头在你受伤了之后,又要接过挑水砍柴的工作了。”

梅铭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浮出一丝黯然,“我的伤不至于影响到我砍柴挑水,你尽可放心。”

见他左推右推不肯,藏藏掖掖,再联想到他平日里没事调戏两句的痞子性格,不像是迂腐守礼之人,我好奇心大盛,铁了心地非看到不可了!更是下定决心,如果他死活不肯,我就用强压倒他!

咳咳,好像奔放了点……我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在房中对视,沉寂了不知多久,梅铭终于吃不住叹了口气,撑起身将伤药递给我,然后背对着我,逆着光,将外衫解下。

若忽视那两道的红痕,梅铭的背白皙健硕,倒不像我所想象的读书人柔弱模样。棍伤集中在背部,视线向下,我没来由地浑身一震,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的腰椎处,有一条横贯的伤疤,约莫三四寸长,依稀可见当时伤口极深。

“夕?”见我久久没有动作,梅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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