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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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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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靳雩微微偏头看着她:“你真是美。”却说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接到这么一句莫名的赞美,姜蝉一时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好道:“多谢赵王夸赞。”
“你本该是朕的。”易靳雩感叹,“若不是姜玉使诈!”语气里透出一股阴狠。
“得不到我只能证明一件事。”姜蝉仰着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嘲讽神色,“你没用。”
易靳雩猛地掐住她细长美丽的脖颈,看着一个美人在自己手中喘息真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只可惜这个美人却一点不挣扎,还是带着相同的嘲讽看自己,嘴中轻轻吐出不屑一顾的话语:“难道不是?你若真如自己所想象无所不能,怎么会连我这样一个女人都得不到?”姜蝉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只可惜,你这个懦夫只会掐住女人的脖颈。”
“这样激怒我有什么好处?”易靳雩不怒反笑问道。
“激怒?恕本宫没有听明白,本宫所说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姜蝉也跟着回应了一个美艳绝伦的笑容。“何况说起耍诈,何人比得上你赵王?竟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当做一枚棋子。”
“朕不能样样都让姜玉赢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除了一张脸生得艳丽,哪里有帝王之相?没有你和秋水居士帮他,他根本不可能成为皇帝!”易靳雩咬牙切齿道。
“能得到有能之士的帮助难道不是一种作为帝王应有的能力?”姜蝉反问。
“你总是爱狡辩。”易靳雩挑起一缕她的青丝放在耳边嗅,仿佛她已是他的人。
姜蝉却不露痕迹地逃开他的臂膀。
“赵王叙旧也该结束了吧?”她行了一个礼,“那么本宫便告退了。”说罢,盈盈而去。
易靳雩则站在原地一直没有移动身姿。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瘙痒。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121

121、玫瑰有刺 。。。 
 
 
曙光骤起,日月从不为人更改一点时序,转眼炎热的夏日过去了,接踵而来的是农民们所向往的丰硕的季节——秋天。
姜蝉的肚子日益明显起来。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隆起的腹部不论走到哪里都特别惹眼。虽说肚子是大起来了,姜蝉的身子却日益瘦下去。这一瘦又叫姜玉是好多分心悸。匆忙召来弈离诊治。好在弈离说并没有什么大碍。瘦下去只是因为姜蝉的摄入没腹中孩子吸收得快,这恰恰证明了腹中孩子很健康。但姜玉却还是不放心,他怕姜蝉再这么瘦下去会吃不消,于是每日安排太医看护不说,用的膳食都是经过他精心挑选。姜蝉常笑他大惊小怪,姜玉却不以为意,还是固执地做着这些事,并且每日坚持陪姜蝉出去散散步。
今日又是一下了早朝便来找姜蝉,见风好似有些大,便马上又是风衣又是毛领的给姜蝉戴上。
“皇上其实不必每日皆分出这么多时间来陪臣妾。”最近卫尉和光禄卿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朝中大员该被牵连的已经下马了大半。这种新旧交替的时候应该是最繁忙的时候,而姜玉却每天抽出大把的时间陪着姜蝉,叫她好过意不去。
“不陪着你朕不放心。”因为有宫人在场,他们之间还是以皇上臣妾相称。
“可是国是要紧,何况最近是非常时期。”姜蝉皱着眉,满脸忧心道:“皇上这么做不是陷臣妾于不义吗?”
姜玉却仍是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想要放开的意思。他坚定而温柔道:“一切有朕承担。”
姜蝉反握住他的手:“皇上这样两天奔波臣妾看着也心疼。太医说了要臣妾保持好心情,皇上这样做,臣妾怎么能安心?”语气诚挚。
姜玉看着她,也似乎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时从另一头遇见了正往这边走来的柳香安一行人。她们看见姜玉他们在这里本想绕路而行,却被姜蝉叫住:“柳长使。”
皇后既点名了,柳香安哪有不去之理?于是莲步轻移:“嫔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姜蝉虚扶了他她一把便将目光转向姜玉:“皇上若实在不放心不如让柳长使陪着臣妾?柳长使温婉大方又识大体,想必皇上能安心了吧?”
姜玉看了看柳香安。说实话,他这些日子除了姜蝉的椒房殿连昭阳殿也不踏进一步,柳香安的模样他早已记不清楚,今日一见,唯一的印象是这名女子确实是个温柔的人。也为了顺着姜蝉的意思便点点头,吩咐道:“要好好陪伴娘娘,切忌粗枝大叶。”
不是没有看见他打量的眼神,心中也早有准备这个男子已经将自己遗忘,刚才急着想躲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既然都已经记不清了,何必徒惹无趣?心中再难过也只好躬身点头:“嫔妾遵旨。”
好在姜蝉实在是个好相与的人,也健谈,一路上柳香安因着身份的缘故不敢开口,都是姜蝉在温柔引导。想起来这应该是近距离接触这位皇后娘娘的第四次。第一次是在椒房殿里头,众位妃嫔都在,她也是一脸的庄严不可侵犯。虽说说话亲和,表情也不很严肃,却无端给人压迫感。第二次是在审判莫如清的时候,她的威严与气势真真让在场的所有的人臣服不已。那一次柳香安觉得这位皇后娘娘和自己的距离好远好远。第三次是在迎接赵国的宴席上,她总是扬着优雅线条的脖颈,美丽得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天晚上她的那支舞简直将人带入梦境无法自拔。那样美丽的姿态是该何等脱俗的人才能拥有?!那一次的姜蝉让她觉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然而今日的姜蝉却又打破了她之前所有的假设与幻想。今天的她脱去了身为一国之母的庄严与冷艳换上了身为母亲应有的慈爱与包容。脸上洋溢着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当晚跳舞时候的美丽完全不一样。
“总算熬过了夏日,本宫最惧便是炎炎烈日。”姜蝉随意地说着。
“虽秋高气爽,却是一阵乍暖还寒,娘娘要注意别冷着了。”柳香安道。
“长使真是个细心温柔的人。”姜蝉牵着她的手,笑得温柔。
“娘娘过奖了。嫔妾们平时受娘娘恩泽,心中满怀感激,今日能伴着皇后娘娘心中欣喜自然不已。”柳香安回答。
“也是个懂事的人。”姜蝉似是很满意她的回答,轻拍着她的手背。
柳香安低下头不语。
“夫人也在这儿?”姜蝉忽然抬头看向前方道。
柳香安抬起头见着身着一袭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明亮的色调愈发显得她冰肌莹彻,浮翠流丹。今日的她卸去了那日献舞时浓艳华丽的妆容,换上清透明亮的淡妆,整个人仿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见了姜蝉身姿盈盈一拜,眼角眉梢皆是一股浓浓的风情:“见过皇后娘娘。”
她本就身姿高挑,长手长脚,跳起舞来如荷香鹤舞。却不想经由她皇族气质的熏陶,舞姿的柔韧性叫上尊贵的风姿,连行起礼来也觉得妙不可言。
“姐妹之间何须多礼?”姜蝉虚扶了她一把。现在的她即使有心也没有办法亲身去扶了,身子愈来愈重,偶尔会有晕眩感,时常连站着也需要人搀扶。这也是姜玉不肯放她一个人散步的原因之一。
“娘娘虽清减了,面色却红润极了,想来小皇子在娘娘腹中可愉快着。”易折月同样怀着温温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瑕疵。
姜蝉听了这话心里倒是开心:“妹妹真会说话。”
这时候易折月看见了站在旁边的柳香安,便道:“这不是长使妹妹吗?”
柳香安一直想给易折月行礼,却又不敢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这时候才急急行了一个礼:“见过夫人。”
“长使不必多礼。”易折月走到她面前搀起她,细细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听闻这个人是新晋嫔妃中唯一一个被姜玉宠幸过的人,果然有一番风姿。可是在自己和姜蝉面前也太不够瞧了。也难怪这么快就被姜玉冷落掉。
面上仍是热心模样:“妹妹的肌肤真是吹弹可破。”
“夫人过奖。”今天也不知怎么,先是被皇后夸赞,遇上了丹砂夫人又被她夸奖。
“娘娘是趁着风和日丽在散步吧?”易折月转向姜蝉又道。
姜蝉点点头,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太医说多多走动对胎儿好。何况再过一两个月本宫也就走不动了。”
自从怀了孩子,姜蝉的下意识就总是放在腹中,总是忍不住要用手去确认孩子的存在。
易折月看着她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骘,笑容却半分没变:“如此,嫔妾便不打扰娘娘。”
说罢领着一众宫人离开。
柳香安继续伴着姜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她说了一句话:“听闻胡人有一种花叫做玫瑰,你可知道?”
柳香安想了想摇摇头:“臣妾才疏学浅,没有听闻。”
“据闻是一种极美艳的花,香味怡人。”姜蝉道,“但是花茎上却有刺。”说罢笑意盈盈地望着柳香安,似乎在传达什么意思,却又不肯说明白。





122

122、进退两难 。。。 
 
 
长达七个多月的斗法,卫尉与光禄卿可谓是手段用尽,朝中官员但凡有牵扯到的纷纷落马。这样久的拉力战中,最后是卫尉赢得了这次“战争”。虽说是赢了,却也只是牵出了光禄卿受贿的零星,自己反倒受了重伤。都是老狐狸,狐狸的尾巴哪有那么容易被抓住?最后光禄卿被降了三级成了谏议大夫。官职虽也不小,却失了大部分门生与声望。这一战中要算真正的赢家应该是姜玉。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新政策发放下去。当初这个政策没能发行的原因是古板的老臣一拖再拖。如今朝中卫尉无力阻止,光禄卿又悬空,这个决定几乎没有人敢反对。这一战也决定了宫中妃嫔的升降。当时说好的是让莫如清去慎己苑思过半年,现在也是时候放她出来。
莫如清刚从慎己苑出来的时候,面色清瘦,眉眼里的傲气也磨去了大半。大抵是在宫中最黑暗的地方看透了宫中事。那日她冒着雨也坚持要到椒房殿请安。去时姜蝉正在午休。怀着身孕的她愈发嗜睡,一旦睡着了便可沉着整个下午。莫如清便披着湿透的衣衫坐在椒房殿大厅中,没有人奉茶也没有人升起炭火,她一个人抱着自己寂冷寂冷的,嘴角一直一直颤抖却还是咬着下嘴唇,直到嘴唇发白发紫。
等了整个下午,她见到姜蝉时候几乎要晕厥过去。干瘦枯黄的模样叫姜蝉看了都觉得不忍。忙差月真去扶着。
“顺常怎么过来了?”看了一眼她身上湿哒哒的样子,又赶紧唤来宫人生火。
“嫔妾是来感谢娘娘宽恕之恩,让嫔妾得了一个教训。”说罢推拒开月真的搀扶坚持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顺常这是做什么?”姜蝉道。
“嫔妾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决不让娘娘失望。”目光里的真诚让姜蝉有些不敢相信。看来她确实是在慎己苑里长大了。
怀着欣慰,姜蝉道:“顺常能这样想自是极好的。也当吃一堑长一智,望顺常今后能改过自新,好好服侍皇上,好好与后宫中的各位姐妹好好相处。”
晚间同姜玉说起这件事时还是满脸的感慨。
“依你看,她是不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姜玉问。
“至少嚣张跋扈会收敛许多。”姜蝉道,“至于改过自新,宫中何曾有过这样的人?”
说着肚子忽然一阵胀痛。
见姜蝉表情痛苦,姜玉马上便警觉过来抱住她问道:“怎么了?”
闭了一阵子的眼睛,痛苦渐渐缓下来。她重新张开眼:“我没事,是孩儿在调皮。”
姜玉却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姜蝉的动静何曾能隐瞒他半分?
“朕马上宣弈离进宫,太医院的众太医也过来会诊。”不由分说的语气连姜蝉也制止不住。
宫里的太医几乎是全天候待命,从前的公休轮休这几个月统统取消,只因姜蝉的临盆之期将近。只有弈离还是坚持住在宫外,所以来得是最晚的。
经过几轮诊治弈离面色凝重地告诉姜玉:“这个孩子恐怕要早产。”
姜蝉霎时间便惊起:“你不是前几日还告诉本宫孩子很好吗?”
“孩子是很好,但草民怕娘娘的身子撑不住了。”弈离这句话一出,姜玉马上便失去理智般抓住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娘娘身体虚弱,不能再拖。”弈离平静道。
“可是本宫近日来除了胃口不好身体并没有不适。”姜蝉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体是能够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
“娘娘感觉不到是因为大量珍贵的药材在娘娘体内堆积给腹中还有娘娘本身提供养分。但是长此下去,这些养分无法满足胎儿日益增加的需求。倘若继续下去,只怕胎儿会将娘娘的养分吸光。”
“不会的,不会的。”听到这些话,姜蝉抚着肚子,心神皆慌乱不已。
见姜蝉连坐都坐不住,姜玉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弈离,马上飞奔到姜蝉身边搀住她。
“娘娘最近是不是时常有晕眩感?”弈离问。
没等姜蝉回答,他便从她的眼神里得出了答案:“这是因为娘娘体内养分缺失严重,导致脖颈以上缺少供血。”
“倘若早产会如何?”还是姜玉最先冷静下来。
“要看娘娘的造化。”弈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姜玉一口气憋在胸口,若不是现在姜蝉在他怀里,恐怕他会直接冲上去勒住弈离的脖颈。
“草民医术浅陋,未能早日察觉。况且草民早前就说过,没有把握能让娘娘平安生下孩子。”弈离仍是不卑不亢地回答。
姜蝉绝望般低下头颅,整个人缩在姜玉怀中颤抖不已。
“朕命令你无论如何要将娘娘保住!”姜玉当机立断道。
姜蝉马上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臣妾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也是同样斩钉截铁道。
姜玉面对着她,既想要安抚她也想要安抚自己般道:“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的,但朕不能失去你!”
“皇上既如此深爱臣妾便该明白臣妾也是一样的心情。臣妾决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姜蝉直视着他,目光里有绝不动摇的信念。绝望并不能打败她,能打败她的只有希望!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姜玉像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
“臣妾失去过两个孩子。如若老天还不肯罢休,那么臣妾只能失去自己的命。”平静得像一汪死水,任何石子投机也不能泛起半分波澜。
“你有几分把握保住母子平安?”姜玉像是再也固执不起来,转而问向弈离。每一次只要牵扯到姜蝉,他从未赢过。
弈离叩拜:“草民没有把握。”
这一句话像是惊天惊雷将姜玉砸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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