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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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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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笙没什么胃口,坐在桌前随便扒拉了几口,喝了茶水将硬米饭冲下去,又唤来云雀收拾了干净。
不知究竟是刚才没睡醒,还是吃饱了容易犯困,常笙坐在桌前,看着轻轻跳动的火苗发呆,不一会又迷糊着了。
懵懵懂懂间,又回到了方才那个幽深峡谷。
峡谷两岸高山直冲云天,宛若直指天际的宝剑,是谓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常笙游游荡荡,在云遮雾涌的顶峰上绕着圈子小跑。
间或哽着脖子向下望去,发现视野清明到居然可以让她一路望到底。
群山环绕的峡谷深处有眼暖泉,大抵因为是在梦中,对于自己为何能从几万米高的山峰一直看到谷底,常笙并没有深究。
心头还在感叹这蓬莱仙境景色秀丽、千年难见,却不妨身体不顾她本人意愿,陡然从山顶弹跳而起,滞空片刻后开始急急坠落!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给常笙带来极大的不适,迎面而来如刃般气流切割着她面颊的皮肤,隐隐生疼,虽然诧异却并不惊慌,因为少女慢慢感到,原来她并非坠落,而是在全力急速的奔跑。
她沿着几乎是垂直于天际的陡壁,一路从山顶俯冲下去,四肢轻巧的点地、跃起、伸展、落下,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步伐有序交替,身形疾若闪电,仿若最是熟悉这地形的上古灵兽,在自己的地盘上恣意撒欢。
一路急急,穿透云层,越过雾流,眼见迷障退散,郁郁苍苍的树林神秘莫测,它终在陡壁向前延伸的崖边猛的加快速度,身体像离弦利箭冲了出去,借助弹力飞跃至半空。
毛茸茸的身子在空中凭空卷了个肉团,急急转了好几个圈,只听心满意足的一声尖锐长啸,常笙放松了四肢,凭空落下,“噗通!”一声,落到泉中。
温暖的泉水包裹全身,乳色的水花亲吻着它每一处柔滑的皮毛,有说不出的舒服和恣意,紧接着感到肢体在水中无端的变柔、伸长,从泉中再钻出之时,已化成了个墨瞳黑发的窈窕少女——竟不知是何时,由四肢脚的兽变回了人。
她娇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继续潜游潭底时,却发现正前方暖泉中,分明还有个美人背影!
青丝如瀑,顺服的熨帖在白玉背脊之上,高高瘦瘦的身材柔美匀称,高温的泉水并未在他肌肤上蒸腾出红晕,反而显得这男子肤色愈发白腻,像是上等羊脂玉滑入水中,惹得人挪不开视线。
兴许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男子忽然不悦的侧脸过来,冷哼一声,眼角清冽的余光狠狠瞥了常笙一眼。
池中水忽然毫无预兆的爆炸开来,不知那男子是使了什么法术,清泉即刻化作颗颗玉珠,如利器般从四面八方朝她射去,一时之间打得常笙连连呼痛,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耳边乍响振翅动静,在天女散花的袭扰中常笙勉强睁眼看去,男子早不见了踪迹,惟余一只通体雪色,形态优美的白鹭扬羽而去。
它的羽毛是那么光洁,姿态是那么俊逸,配上迷雾缭绕的幽潭,真是迷境中的仙鸟。
……
“…笙……笙笙……上床去睡。”
“唔…唔?”常笙微微抬起头,动了动垫在脑袋下面酸疼的胳膊,感到从身后传来一阵沐浴清香,“……你回来啦。”
“嗯,去床上睡。”承恩同梦圆大师用完晚饭,沐浴过后回到房中,发现等了他一日的常小娘子已经无聊到睡着了。
他先前静坐在桌前观察了她半晌,少女一下皱眉,一下展颜,一下惊,又一下痴,不知梦中究竟是何等生动。
与她在榻上躺好,侧卧在旁,“刚才都梦见什么了。”
“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刚才梦见啊,嘿嘿嘿,梦见承恩了…”手指点在男子微凉的鼻尖上,常笙高深莫测道,“我刚才梦见承恩是一只好大——好漂亮的白鹭。”
常笙在面前比划了比划那仙鸟的大小,兴奋道,“嘴巴是长长的、尖尖的,羽毛像雪一样白,脚是朱砂一般红的颜色,细细的,好漂亮!——”
当她是胡言乱语,全因睡过了头而至,承恩抓了她手舞足蹈的胳膊,放回薄被中,身体向她靠了靠,在面颊上轻轻印下一吻,“睡吧。”
“……”常笙很郁闷,被人敷衍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明明是他要问的,问了又这样…
听着身旁人渐渐变慢的呼吸,她的脑子倒是越来越清楚,只好睁着眼睛盯着帐顶。
“睡多了,所以睡不着了?”嗓音闷闷的从肩窝传来,麻麻痒痒的。
常笙无辜的点点头,要不是白天那么无趣,她也不会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了,“你都和梦圆大师说了些什么?”
想到自己白日里偷听时的那些对话,又赶紧补充了一句,“除了佛经佛理以外的话。”
“都是些陈年往事,你不会有兴趣的。”
“你没说,怎就知道我没兴趣。”常笙利落翻了个身,往下钻了钻,与承恩对视,借稀薄的夜辉将他双瞳点亮。
“你没问,我哪知道你有兴趣。”男子伸手轻轻顺着常笙的青丝,柔声道,“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改天我细细讲给你听。”
“那就长话短说,比如…梦圆大师是承恩什么人。”
“他是我二爹爹。”承恩倒是答得很爽快。
二爹爹,是母亲的二夫君,仅次正君。
家中侧夫何故出家,夫人和正君又为何而罹,却是无从考证。
常笙低低“哦”了一句,依稀是知道承恩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吐露内心,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再者说,若承恩全盘托出后再反问自己,到那时,她究竟是答还是不答?
若答,怎么答?
说自己并无身世,不知父母者谁,单单是一只突然降世的游魂么?
这种说辞未免让人觉得太没有诚意了。
“承恩,你…困不困?”手悄悄爬上男子柔韧的腰肢,在腰后轻轻划着圈。
“还好。”
“承恩…你可是信鬼神之说?”
下意识蹦出了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在夜半无人的寺庙中,常笙听了,连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忙解释,
“咳。我不是问你信不信鬼……我是说,若有人在这世上,她并非爹爹娘亲生出的,而是就无端那么出现了,无亲,也无故,没有记忆,没有过往,却又并不是鬼魂,的的确确是个人,但又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她…她……”
常小娘子越说越混乱,到最后将自己描述成了个天上有、地下无,绝世无双的怪物,承恩听了微微蹙眉,大抵是越是认真在听,越不知道常笙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承恩有些懵懂的脸,这么讲着讲着常笙突然笑了场,双手搂紧他的脖子,忍不住的咯咯咯闷笑起来,“算了算了…我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次再说吧,等我想好了再好好讲与你听。”
承恩没有回答,常笙抬起头,迫不及待将脸凑了过去。
热热的气息迎面传来,承恩知她动了心,赶忙拿手推怂。
“这是庙里。”
常笙一把握住,拉了开来,低低急急说,“我别的什么…别的什么也不做,就想亲你,亲亲你,好么…”
不再等他回答,温热覆盖上去,四片唇瓣相触,甜美气息在鼻端萦绕,极致温柔的碾磨起来,直到面前、心间全是他的香味,常笙这才渐渐摈除了那些莫有的不安。
不仅梦见承恩是只鹭,自己,还是只四只脚,长了条大尾巴的狐。
真是睡魔怔了。
※※
三天一过,直到最后一日拜完大忏悔,承恩的面色已经不太好看。
与梦远大师和慧辛道了别,临到下山时,常笙说什么也要背他下去,兴许承恩是真累坏了了,没有推脱便依了常笙的意思。
好一顿舟晃灯摇,接连马车劳顿,回到极凤阁时天已经擦黑了,常笙一路将承恩细细护在怀里,又是擦汗又是轻抚,还亲手喂了粥、擦了身,才扶他好好躺下。
“你好好休息,今夜我睡榻。”
常笙有些不放心,决定留在阁中过夜,正依偎在床边轻轻帮承恩揉着太阳穴,却突然被身后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云雀从不会这么不守规矩。
回头与一红衣公子对上视线,看他行色匆忙急急道,“…是红鸾无礼,但红鸾不敢耽搁。刚才门口下人传话来说,史府走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上周五以来,《报恩》的人气直线下滑,我一直在考虑各种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最后把自己也绕了进去。
大概有很多读者认为,文章写了二十多万,才搞定了一个男人,另外一个还不怎么招人待见,很没有看头。
对于此我并不能否认,在尽量不偏离写作初衷的情况下,我也是希望让读者看得高兴的。
深究为何史朗会迟迟未和常姑娘好上,请听我一言——
他不是懵懂少年,却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说有自己的想法,却又不像承恩成熟,对于自己要什么并不完全清楚。
一开始对常笙有好感,接纳她在身边,愿意与她相伴却不敢再进一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前对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婚约,虽未答应,却也未否认,只求这样模糊界定的日子能再长久以前,让他可以一直沉溺在自己的自说自话当中。
直到岳闵回了乡,频繁与他见面示好,将他们从前的那些拿来说,史朗才被迫面对了现实。
他一直在逃避,他不敢承认自己是变了心,不敢坦言,怕别人看轻他是个始乱终弃的恶劣男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岳闵回乡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史朗并非认不清自己的心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以往出现的困难他多半都依靠常笙,但如今这问题,他觉得如果自己解决不好,处理不好,便对不起常笙,所以才会选择独自面对岳闵,强迫自己成长起来。
任何一段感情,不会靠一次印象极好的见面,不会靠一段露水姻缘便奉上两人的一生一世。
我也和很多人一样,愿意看YY,愿意吃快餐,但轮到自己写的时候(我虽算不上三观很正),但依然不能够简化那些过程,于是才有史朗这般挣扎。
比起史朗,反观承恩便容易很多。
他比常笙年长十岁,对常笙既有作为伴侣的依赖,也有以成人姿态对她的呵护,不会掩埋或者反复整理自己的感情,感觉来了,便是来了。
史朗一直考虑的是婚嫁许诺一生的问题,而承恩,其实从未想过那么远。
以上就是我想表达的东西……抱歉罗嗦了这么久。
76
76、073 捉妖 。。。
073 捉妖
常笙几乎在听到“走水”这两个字的瞬间,已经疾步向外走去,路行一半忽然停住,又赶忙回到床边,摸了摸承恩的额头,低语,“今天晚上陪不了你了,你好生歇着。”
看承恩浅浅勾起微笑示意她安心,常笙又朝红鸾点头让他照看好承恩,这才匆忙离去。
一路奔回,直到常笙站在史府紧闭的大门前,这个关于“走水”的疑问都没能解开。
这个时辰,家门大锁倒也正常,急急扣了门却无人前来应答。
若说下仆连同守门的,都因为忙着去救火所以不见踪影的确合情合理,但为何听不到府里一点救火的动静?
但若说这一切都是误传,其实史府并未走水,源源不绝从内院传来又诡异又浓重的烟味,是又因何故?
来不及多想,常笙纵身跳上房檐,跃进前院。
进到前院她才发现,前厅大院里果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难怪安静得不像话。
此时天早已经漆黑,院前的灯笼却并未点燃,少女心生疑虑,顺着忽远忽近的怪味一路往里走,穿过长长楼廊,心惊的发现史朗居住的小筑院子正往外冒浓烟,依稀还有声音在惊慌的说着什么,频频咳嗽。
当下常笙慌了神,不顾一切拍着院门。
“小朗!小朗!!听得见么!!还有谁在里面,还有谁在?你让他来跟我说!小朗!!”
小筑和回廊间的院门被人从里面插死了,无论常笙怎么拍打都没人来应,漆黑的烟雾从院墙内团团升起,越升越高,像暗夜里的什么妖物作势要一飞冲天,说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心乱成了麻,却无奈这院门是钉了钢架的,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踹开,常笙干脆小跑绕道院子的另一边,飞身窜上矮墙,透过浓密黑烟打算一探院内究竟。
史府到底跟什么人结了仇,如此离奇的走水不是人为的还能是什么?
前脚刚踩上院墙,猝不及防吸了整口黑烟,鼻腔里顿感辛辣,呼吸难忍,熏得人无法睁开眼,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谁知脚跟还未站稳,只听一个声音自下而上,气势汹汹大喝道:
“惑世妖孽,这下还不被我打回原形!呀喝!!——”
紧接着一整盆黑漆漆、粘糊糊的腥臭液体迎面而来,劈头盖脸泼常笙了一身。
那一刻,依稀只该有几秒,常笙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久到时间都停了,让她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耳旁清静了,眼前明晰了。
滴答,滴答,滴答。
身上的粘稠液体一点点滴落,常笙耐着性子抹了把脸,放在眼前一看一嗅,掌间污迹明显,黑中带红,红中带血,质地沾粘,腥臭无比,该是宰了什么畜生后储出的污血。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眼下院子里的人身穿橙黄道服,手执桃木剑,剑上粘着一溜儿用朱砂写过的黄符,对着仍旧站在院墙上的常笙一顿比划。
饮下一口烈酒含在口中,对着举起的火把猛喷而出,酒精助火势凶猛,如出洞灵蛇直接盘绕在桃木剑上。
咒毕燃符,一剑火光,直指常笙,也清清楚楚让她看到众人背后正烧得火红,正冒着浓烟,让自己误以为史府失火,其实是密密麻麻插满了小臂粗细黄香的祭坛。
太玄乎,太玄乎了。
若不是对方现下针对的人正是自己,常笙差点就要为那道士高超的杂耍表演拍手称绝了。
常笙静静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道长。我敬重你,喊你一声道长,那么请问道长,您…闹够了么?”
少女阴测测的开口,凝视院墙下的茅山道士,嘴里虽然是语气阴郁,但面上却笑得和善可亲,若不是脸上还残留着黑漆漆、红腻腻的血污,定会让人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真诚的人。
原本气势高昂的道士在信心满满的使完所有除妖的招式后,彻底傻了眼,他已经把毕生所学所得全都招呼上了,若这般都不管用,那对方绝非修为只有百年的普通妖怪!
抬头看去,少女的身形恰好与靛蓝天幕中悬挂的明亮月盘交叠在一起,整个人仿佛是嵌进去般。
月辉洒落,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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