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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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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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哽咽着告诉我:“要么就是他找过那种女人。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在他的枕头下摸出了一条女人的内裤,是那种特别小特别香艳的,而且是穿了没洗过的你知道吗?恶心死了!那条内裤可不要脸了,屁股上写着KissMe,你说那得是什么女人哪!”

   饶是此时何夕根本不在我跟前,我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我不是那种女人,那条内裤是我在美国著名内衣品牌Victoria’sSecret的店里买的,他家的PINK系列都是这种风格,我原本觉得是俏皮,而在一个男人的嫉妒得发狂的女友眼里,那却是不要脸的低俗下流。

   对于这种事,旁人的不便置评也属正常,何夕并未寻求我的答复,自顾自接着说:“他难道是嫌我没跟他那样过?可他也没提呀,我还以为这种事都该男人主动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仅仅是因为心疼何夕,还因为她最后告诉我的,她要主动向钟秦献身了。

   虽然我和钟秦复合之前已然知道他再不是童男子,虽然从他的表现里就能知道他有多么丰富的经验,而且我也没指望过我们分手后的这几个月里他能守身如玉。

   可这是何夕呀!

   当你不知道你用过的东西被谁用过的时候,你可以假装他没被人用过,或者即便知道他被别人用了,也无法太过在意,毕竟不能产生太具象的概念,无从计较。

   可当那个人是与你亲密无间的闺蜜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或许就在不久之后,何夕还会同我分享她和他那些事的具体过程,当中难免会有许多于我而言或熟悉或陌生的细节,我不知道哪种是更让我受不了的。

   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处理同样的一件事情时,何夕居然跟我这么不同。

   我这才想起,当我告诉她我那两个表姐遭遇丈夫出轨的事情时,她甚至没有一句对那两个男人的指责。

   原来她是属于认为只要男人还肯回到你身边、这种事就可以原谅的阵营。

   当我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那个男人我连一眼都不要再看到、一耳朵都不要再听到,而她却可以更近地靠上去,更彻底地付出自己。

   这样的何夕,她或许根本就不是我原以为的那个soulmate,我甚至蓦然感到,与其说她跟我意气相投,不如说她更像曲静好!

   是的,在遇见钟秦之前,何夕并没有对一个男人、一段感情真正投入过,她曾跟我说过怀疑自己是性冷淡,不光性冷,而且情冷,她从未觉得对爱情有多大的期待,自己这些年常常一个人,偶尔谈一段了结于无疾而终的恋爱,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然而非但我不知道,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动了真情的何夕,她竟然是跟曲静好一样的,可以不求回报,可以不择手段。

   也许从此以后,无论如何,这最后一个闺蜜,我是再也留不住的了。

   而事实上,由于钟秦的介入,也许早在几个月以前,我们就再也做不成闺蜜了。

   可也正是这样的何夕,让我更不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那天晚上我甚至有了一个颇为灵异的想法: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抑或是曲静好给我这个曾经的闺蜜第二次的机会,看看当我再面对一个她的时候,是不是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当我终于糊里糊涂地睡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法则全面生效。

   我梦见了一个面目模糊的曲静好,又或者是一个面目模糊的何夕——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从始至终都在一遍一遍地追着我问:你会把他让给我吗?你会把他让给我吗?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醒来的时候,我想起了这个心理暗示究竟从何而来。

   差不多两年之前,宋梓涵终于得到机会向我解释清楚他和曲静好之间的一切时,曾对我说:我不敢让你知道她为我到了那种地步,因为我怕你把我让给她。

   当时我觉得他这个想法简直不可思议到不可理喻。我?芮姝晴?把我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哪怕她是我闺蜜?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然而现在,我发现这个笑话好像也没那么好笑了——

   我把宋梓涵有房可以出借的消息告诉我小表姐之后,她破涕为笑,总算没从一哭二闹上升到三上吊的地步。

   唉,我还能说什么?钱财权势,谁能说它们不是好东西?

   这套房子其实离她上班的地方还是有点远的,算上堵车时间,单程总得一个多小时,但她还是乐颠颠地立马就搬过去了。她不是要坐班的打工族,自己开个宠物店,有小妹替她开门,她可以每天差不多中午才晃晃悠悠地过去,晚上自己锁门就是了。

   何况宋梓涵那套房子比她跟她老公集两家六口之力买到的房子要高出一个档次,她甚至没心没肺地跟我说她颇有因祸得福之感。

   我汗:“因祸得福什么意思呀?宋梓涵又不住那儿,你不要妄想钓到个金龟婿直接变成这房子的女主人啊!”

   我表姐长指甲一伸就掐我:“得了吧,我对我前准妹夫可没那心思!你看看,多好,我给你俩制造机会呢,你有空帮我请宋梓涵吃饭吧,我给你个答谢的名头,名正言顺,既可以跟他二人世界,又可以继续拿着架子,多好!”

   我谢谢她:“这饭怎么的也得我们俩一块儿请,我还指着你买单呢,凭什么我替你出这份钱啊!”

   本来偌大一座城市人海茫茫,平常谁都忙忙碌碌,我跟我小表姐见面也不算特多,但这会儿她既然遭遇了人生一大坎儿,安身之处又是我安排的,我当然义不容辞,要多去关照关照她。

   国庆的时候我们外企得轮休,因为欧美国家可不庆祝咱们的十一,所以必须有人standby。公司同时又担心我们拿劳动法说事儿造反,就安排了个半日工作制,比如我跟Nick是今天你值上午的班,我值下午的班,明天就换过来,这样谁都不吃亏,谁都可以睡睡懒觉,或提前下班有一整个下午加晚上可以休闲娱乐。

   第一个轮到我休下午的日子,我下了班跟一个大学同学吃了午饭,之后就到我小表姐的宠物店看她去了。节假日她们最忙,因为不少外出旅行的人会把宠物寄放在店里,平常不怎么能充分利用的空间此时全派上了用场。

   我这人对宠物不怎么感冒,如果非要我养宠物,我会告诉你我是dogperson。我不喜欢猫,我对猫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感,以前宋梓涵还嘲笑过我:“大家都觉得芮姝晴天不怕地不怕,谁能想得到她居然怕猫呀?哪有人连猫也怕呀?”

   我理直气壮:“还就有牛人怕猫,武则天就怕猫!”

   当然,这个类比还是说不通,人家武则天怕猫是因为萧淑妃,我怕猫又是为了啥?

   但是这天在我小表姐的店里,我却被一只猫彻底吸引了。

   这只猫是我生平所见最漂亮的一只猫:他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毛,最外层浮着一层浅浅的绒白,恰到好处的似有若无、点到为止,像是披着一件名贵的皮裘,由最天才设计师的灵感而来,经最考究的手艺精制方成。

   小表姐看我对这猫赞不绝口兼以爱不释手,有些惊讶:“你没见过它?”

   我抬头莫名:“我为什么要见过它?它很有名吗?”

   小表姐笑了:“那倒不是,可这是宋梓涵的猫啊,你居然没见过?”

   我下意识地一松手,美猫从我怀里蹿了出去,敏捷地扑向一个方向。

   我的目光追过去,看到他的主人正把它从地上抱起来,而它乖乖地蜷在他怀里,温顺得不像话。

   我站起来,此时不用怕尴尬,因为不愁没有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的?”

   宋梓涵对我小表姐笑:“其实不怪她没见过,这猫我也才养了不到一个月。”

   我愣住:不到一个月?难道他是专为了照顾我表姐生意而来?这么好心?

   28
宋梓涵抱着他的猫,走过来示意我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重新把这团漂亮的绒毛塞到我怀里,正式为我们介绍:“来,认识一下,这是晴天。”

   我等了一下,猫已经知道我叫什么了,我在等他告诉我猫叫什么。

   可他说完那句话就笑着缄口,看看猫,又看看我。

   我郁闷了:“你居然给你的猫取名叫晴天?!”

   他唇角犹有笑意,却垂下了脸:“不然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每天都能喊‘晴天晴天’?”

   我说:“幸好它不是一条狗,不然我现在非跟你打架不可!”

   宋梓涵呵呵笑了起来,一只手在我怀里揉抚着晴天溜滑的长毛,晴天舒服地半眯了眼,或许就快打呼噜了。

   而宋梓涵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只看着晴天,并不看我。

   他说:“这家伙刚领回家的时候特别傲,不让我抱,甚至不让我碰,每次想抱抱它都得打上一架。

   可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骄傲蛮横的家伙,它居然像个小妞一样,怕打雷。

   说起来也就是一个星期以前,那天晚上突然打雷,它吓坏了,一下子蹿到我怀里,在那之后,性子就变了,开始喜欢跟我亲近了。”

   他说完,抬起脸,这回不躲不避,直直正视我的眼睛:“我早就说过,平常什么也不怕的家伙一旦害怕,就最是惹人怜惜,让人再也不可能放开。”

   我低下头,看着晴天。

   宋梓涵这话当然意有所指,他指的是我们大二的暑假去西北旅游时发生过的一件事。

   大二的暑假,我和宋梓涵一人背着一个旅行包,带着一张地图一个指南针,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西北,号称访古寻幽,编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文化苦旅。

   那天我们俩去参观一座古城旁的堡垒。这是古代中原的边陲地带,动不动就是军事重地,几乎每一座建筑都是为了屯兵的需要而修建。

   当日还是个阴雨天,天空阴沉得像是随时就要哭起来,气氛荒凉凄惨得十分复古。因为这是个开发较晚的文物古迹,政府已经有了比较强的保护意识,并未大肆宣传,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是通过一个来自当地的大学同学才知道的;再加上那天天气不好,游客更是稀少,以至于我总是联想起毛主席的“万户萧疏鬼唱歌”,比当年我一个人在家半夜看《午夜凶铃》还有感觉,毕竟《午夜凶铃》只是关乎一只鬼,就算这鬼大牛到了萧峰的级别,也不见得抵挡得过这浩浩荡荡人才济济整支整支军队的鬼啊。

   我们自上而下地参观这座堡垒,从第五层穿过一段长长的、因为已经破败而坑坑洼洼极度湿滑的石阶,走到第四层;再从秘密通道一样的室内旋梯下到第三层,便来到当初士兵们饮食起居的地方。我们最后下到的是第二层,发现这里只是一个狭小阴暗的屋子,通往第一层的楼梯被铁门锁住,并不开放。

   我好奇地靠近那层铁门往下看,然后差点没吓死——

   假如我看到的是当年战死的鬼魂也算正常,诡异的是,我看到的是铁门边背对着我们坐着一只大花猫。那只猫坐得很正,脊背到脖颈略为蜷曲,很自然的守望前方的姿态,让人完全分辨不出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死的还是活的。如果它不是活生生的真猫,我只能说,它真是栩栩如生啊!

   如果它是假的雕塑或者标本,旁边应该会有文字,说明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只猫。

   假如它是活的真猫,这样的姿态分明表示它绝对没有睡着,为什么听到有人靠近却完全不被惊动?

   假如它是死的真猫,保持这种姿态也说明它已经僵硬,为什么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地方却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这么多想法当然是后来总结出来的,当时哪有时间理清,但既然这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充塞在脑子里,我第一时间就吓得体若筛糠,赶紧拉着宋梓涵就往上面跑。刚冲上台阶,迎面已经走来了好几个游人,我尚且惊魂未定,要说事后久久不能平静,那是一定的了。

   当时宋梓涵就又奇又乐:“不就一只猫吗?至于吗你?难道你终于开窍,知道在男朋友面前装装柔弱啦?”

   那天晚上在旅馆的床上,宋梓涵性致勃发,一边把我翻来叠去一边不停地说:“今天你那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的小样儿,真是爱死我了!……”

   ——

   我抬起头对宋梓涵说:“也许晴天也没那么怕打雷,它只是被你养熟了而已。”

   他笑起来,一语双关:“原来还是养得熟的呀!”

   停了停,他的笑容便敛了些许:“其实我当时主要想的是:这时节还能打这么夸张的雷?这么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笑了笑,岔开话题:“你为什么把晴天寄放在宠物店?看你这样儿,也没出去旅游啊。”

   他爱怜地望着晴天:“它最近好像有些抑郁症,自从跟我亲近了之后,我每天不在家的时候它就会忧郁了,食量小了很多。我问过宠物医生,他们说它是怕孤单,所以我每天上班前就把它带到这里,回家时再接回去。”

   我“啊”了一声,随口说道:“可惜我也不闲,又不喜欢宠物,不然可以偶尔帮你伺候伺候它,看在咱们同名一场的份儿上,对吧,晴天?”

   说着,我抓住晴天的一只爪子,捏了捏它的小肉垫儿。

   这手感,真厚实真软和,根本不像肉质!

   宋梓涵问我:“话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宠物啊?”

   我想了想:“你可以说我不喜欢宠物,也可以说我太喜欢宠物,我坚决不养宠物,是因为我受不了宠物走失或者死亡时的感觉。

   初一那年我家养过一条狗,其实特别普通,没有很金贵很漂亮,基本上也就是一条小土狗。它就来了我家一个星期就走丢了,我爸让我死心别找了,说它八成已经被人捉去扒皮抽筋炖烂下酒了。

   在那之后,我哭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晚上一上床躺着就开始想它,然后就受不了,总是一直哭到睡着为止。那种感觉太难受了,而且留下的心理阴影是终身的,就说现在我爸妈养的那几条金鱼吧,我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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