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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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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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说了,让你以后都不用操心我们一日三餐的事儿了,他全让阿姨给我们送。”

   对于这个新消息,我表示十分意外。因为昨天我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给宋梓涵发过一条短信,说“谢谢你”来着,可他并没有回,我还以为他是不堪其扰,收下我的礼数之后就把自己同这麻烦的芮家三口撇清了呢。

   可这……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反驳得理直气壮:“干嘛?你们因为这个鄙视我啊?我告诉你们,你们闺女可不是输给了他,他这是在跟我拼爹呢!你们怎么没本事让我也当个富二代官二代呀?要那样我保准比他还孝顺你们!”

   我爸妈立马蔫儿了,当然,蔫儿了他们也要铁骨铮铮地再骂上几句“现在这年轻人啊,就想着不劳而获”之类的。

   当我发现他们骂着骂着还越来越理直气壮了的时候,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正面典型隆重登场!

   我站起来,有些不情愿地对宋梓涵说:“谢谢你啊,这两天实在太麻烦你了,以后还是我来照顾我爸妈吧,反正我妈这也不是啥重病,你这么操心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宋梓涵神闲气定地走过来,对我微微一笑:“算了,举手之劳,也省得你每天早上要飞奔去上班,下了班又飞奔来医院。反正这也不是麻我的烦,麻烦的是我爹,你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横竖也是拼不过我了,这会儿再较这个劲没必要。”

   我暗自咬牙:靠!偷听人一家三口的私房话,真没素质!

   跟着宋梓涵一起出现在病房里的还有他们家那位伟大的阿姨。我见宋梓涵不好说话,索性越过他直接跟阿姨客套了:“阿姨,辛苦您了辛苦您了!不然还是算了吧,您又要照顾家里又要两头跑,怎么忙得过来呀?”

   谁知阿姨说:“不辛苦不辛苦,家里最近都没什么人,梓涵很少回来吃饭,他爸妈也到海南去了,我每天闲得慌,来陪你爸妈唠唠嗑还解闷呢!”

   一番交涉的结果就是,阿姨留下来陪我爸妈唠嗑顺便等他们吃完饭好把饭盒收回去,我则被宋梓涵拉走了。

   出了病房进入我们二人独处的时空,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爸又巡视南沙群岛去了?”

   他一脸正气:“国家机密,当心祸从口出,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悻悻地想了想,又说:“你走了,一会儿阿姨怎么回去呀?”

   他轻描淡写:“她自己开着甲壳虫来的,你就不用操心人家了。”

   我握拳悲愤:什么世道啊!我跟宋梓涵是拼爹,跟这保姆又是拼的什么?

   我恨恨地又想了想,语气已然不善:“宋梓涵,你这么罩,怎么不给我妈安排一间总统套房当病房得了?直接把全国最牛的医生护士拨过去伺候,美国进口设备移到床头架好,教授级食疗专家亲自下厨,一日三餐伺候,菲律宾女佣……”

   他失笑着打断我:“没问题,可那是我岳父岳母的待遇,请问令尊令堂是?”

   我被噎得连跑到□广场上自焚的心思都有了,一跺脚蹬蹬蹬就往电梯跑。

   他三步两步追上来,气度依然从容倜傥:“行了行了,芮姝晴你会不会找话题呀?这会儿该说的是晚上想吃什么去哪儿吃,你那么多废话累不累呀?” 
 
   26
 我妈的腿基本上康复、无需帮助就能自己行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八月下旬,这座城市的夏天露出了些早衰的老态。

   早至的秋风吹出了些许力度,高天里的流云匆匆往返着,强调着一番无因无由亦无声无息的变迁。

   我最爱的夏天过得这么快,总是让我挺沮丧的,只好一直给自己打气说八月还是属于炎炎酷暑的概念啊,就算九月来了也不意味着就会将夏天立即带走啊。

   然而秋天似乎的确正迫不及待地要来,那天出门,竟然发现了一棵挂满黄叶的树!

   我怀疑它是这整座城市里第一棵叶子变黄的树,这孩子,不知多早熟!

   随着早至的秋天来临的是何夕的饭局邀请。她的饭局自然会有钟秦在场,所以我都是能推则推。

   但她这回很坚持:“来嘛来嘛!你现在怎么这么宅呀?咱俩都多久没见了!我可不愿当那有了男人就不要姐们儿的人!你要害我成了那种人,我可跟你没完啊!”

   我无奈赶至饭店时,才明白她这一出是来的什么。

   原来宋梓涵也在被邀请之列。

   大约她叫宋梓涵的时候,也没跟他提过我会到场吧。

   至于钟秦……说起来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怎么见过他了。像他当初跟何夕说的那样,我们公司还挺大的,不是同一个部门,就不会有太多接触。我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我给他做翻译件,而彼此的交流只需一根电话线一台电脑就可完成。

   平常在公司里偶尔碰见我也尽量不让自己仔细看他,此时面对面坐在一起,我才发现他好像瘦了一点点,整个人多了几分冷峻的戾气,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上,胡茬印似乎比以前更为深重了几分。

   我们吃饭聊天的时候,他显得有些不合群,很少搭腔,像是把自己排除在我们三个人之外,有些格格不入。何夕显然为了这一点很是忐忑,于是她十分卖力地尽量照顾他,尽量少扯我们中学同学的事,尽量把话题带到他可能感兴趣的领域。

   她卖力得让我看在眼里万分难受。

   而钟秦还不太领情。

   于是我们三个都有些尴尬,我跟宋梓涵对望一眼,两个人越发起劲却终告徒劳地不断打着圆场。

   何夕还时不时地总给钟秦夹菜,眼瞅着他小碟子里菜都堆起了尖儿,他大多数时候却只是吃自己碗里的。

   何夕自觉难堪,便自我解嘲地替他解释了一句:“他习惯用碗吃饭,总是觉得用碟子不方便。”

   宋梓涵则幽了一默——这句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绝对是妙语,放在钟秦这里,却让我如坐针毡。

   他说:“这多好,说明人家不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我胆战心惊地看见钟秦嗖地抬起眼来,连忙垂下眼皮。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何夕顺着刚才的话又给钟秦夹了一块松鼠鱼,而且这回是讨好地放在了他的碗里。

   而他终于不耐烦了。

   我和宋梓涵愕然看他把筷子重重一撂,脸色极臭:“我说你到底还让不让人吃饭啊?我最讨厌人给我夹菜了,说多少遍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何夕委屈地辩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是见你都不怎么夹菜,怕你吃不饱,所以我刚才一直给你放在碟子里让你自己选啊……”

   钟秦毫不领情:“那你把我碟子放这么满,我垃圾扔哪儿啊?还给我夹鱼,是想让我把鱼骨头也吃下去吗?”

   我看不下去了,明知自己说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嘟哝了一句:“松鼠鱼骨头都剔干净了的……”

   我第一个字一出口,就感到宋梓涵悄悄在桌下捏了捏我的手。

   于是我把后半句“你刚才自己夹了那么多块吃也没见卡着你”给生生咽了回去。

   不出所料,我话音刚落,钟秦脸色突变,正要张嘴说话,宋梓涵伸过手来拿起我的汤碗:“人家小两口闹着玩儿呢,你多什么嘴啊你?真没眼力见儿!来来来,上碗排骨汤,堵住你的嘴——”

   何夕看向宋梓涵替我盛汤的眼神里,有一朵水光一闪,但很快又消隐而去。

   钟秦那句八成是要骂我的话没说出来,大概憋得慌,索性彻底停下不吃了,掏出手机嗒嗒摁了起来。

   何夕又替他给我们赔不是:“他是个微博控,长不大的小孩子!”

   说着,她又亲昵地用肩膀推了推他:“应该早点儿把手机拿出来拍照的,刚才咱还没开吃的时候,菜色都很漂亮,正好发到微博上去。”

   钟秦头也不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这样算不算是理睬她了。

   我不忍再看何夕的表情,而就是不看,心里也已然替她在疼。

   我知道何夕再跟我合得来,她的脾气也比我好——这世界上就没几个人脾气没我好的。

   可我也没想到她对一个人能脾气好到这种地步。

   她得有多爱他才能这么委曲求全?

   我这里正食之无味地走着神呢,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我表姐来电,接起来说了一句“我正跟朋友吃饭呢”,想告诉她一会儿再给她打回去。

   可她没容我把话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眼瞅着不妙,只好站起来示意宋梓涵让一让,我到外面去接。

   那通电话一接就是半小时,等我回到饭桌上的时候,何夕和宋梓涵看样子也已停箸多时。

   何夕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事儿吧?”

   我满脸无奈:“我表姐,刚发现表姐夫出轨,正跟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是女人都必定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何夕忙问我:“怎么回事儿呀?哪个表姐?去年刚结婚那个?”

   我点点头。

   她表示很惊讶:“你那个表姐很漂亮啊,你那表姐夫看起来倒是一般人,居然还有心思出轨?”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人替我回答了。

   是一直埋着头玩手机的钟秦,而他说话的时候,头也一直没抬过,让人愣一愣才能确定他的确不是在自言自语。

   只听他冷笑了一声,说:“漂不漂亮跟对方会不会出轨有什么关系?照你这么说,但凡是帅哥美女就都不会被人拒绝了?没脑子!”

   何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连忙假装没听见,把话题带了过去:“总之,她现在明显没理智,说了一大堆莫明其妙的理论,居然还怪罪到我们大表姐的头上,问我能不能找她打官司,真是搞得我哭笑不得!”

   何夕懵了:“跟你们大表姐又有什么关系?啊!你小表姐夫不会是……”

   我连忙猛烈摆手打住她:“不是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大表姐比我们大二十多岁呢,都快五十了,怎么可能?

   我小表姐说,因为她结婚的时候是请我大表姐给铺的床,人家不是说了吗?铺婚床的人必须要满足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条件,什么婚姻美满啦,生的是儿子什么的,总之就是一应封建迷信文化糟粕。当时全家都觉得我大表姐正满足这一条件,就让她给铺了床,可就是两个月前,我大表姐突然就跟大表姐夫离婚了,一说原因大家才知道,原来我大表姐夫在外面有人都好几年了,据说连孩子都有了。我大表姐一直忍气吞声,主要是为了瞒着我那外甥,小伙子今年高考,当妈的担心他分心,就跟他爸爸商量好了,等他高考完才离婚。

   所以我小表姐觉得是我大表姐隐瞒了重大事实,对她构成了欺诈,要不是糊里糊涂找我大表姐铺了床,她跟我小表姐夫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何夕摇头兴叹:“你大表姐已经够命苦的了,你小表姐要再跟她闹翻,这人得多惨哪!”

   不过这话说完,她又自相矛盾出尔反尔地说:“幸好你还没结婚,要不八成还得你赶上让你大表姐铺床呢!”

   她这句话刚出口,玩得起劲的钟秦又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有些人结婚的时候恐怕应该让男方找人铺床,防止红杏出墙是正经!”

   我脸上一麻,何夕终于忍无可忍:“钟秦,你别这样成吗?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你有火冲着我来没关系,别伤我朋友行吗?晴天是我最好的姐们儿,她刚才替我说话也是一片好心护着我,你有什么不痛快回去对我发就行了,别让我难做成吗?算我求求你了!”

   我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来:“没事没事何夕,钟秦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就事论事,哪有冲着我?你看我都没这么想,反倒是你,曲解人家意思了,万一我真多心了那也是你的错!”

   说罢,我赶紧把话题带离危险地带:“对了,我小表姐说要马上搬出来,暂时又不想让她父母知道所以不能回娘家,你们有什么租房信息记得给我哈!”

   我这话头刚提出来,宋梓涵就开了口:“你小表姐在哪儿上班?我在西四环有套房子空着,她要不嫌远,直接搬过去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钟秦把手机往旁边一摔。

   何夕脸色一变,连忙学他的样子做出一副更为夸张的仇富姿态:“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啊!我本来还觉得我爸妈都够罩的了,每次搁宋梓涵跟前还都比得我灰头土脸的!算了算了,看着你这家伙我就生气,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要不就散了吧!” 
 

   27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临睡之前,何夕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的声音是一副再也无须掩饰的哭腔:“晴天,你也看见了,他这近两个月不知是怎么了,一直这么着对我,问他原因他也说不出来,我都快撑不下去了!”

   我难过得要命,只好空洞地安慰她:“可能因为他年纪小吧,把你当大姐姐撒娇撒痴了。”

   何夕益发委屈:“凭什么呀?他以前可不这样啊,为人处事都挺成熟的,你那会儿也见过,是不是?真不好意思啊晴天,我是没想到他居然连当着我朋友都不给我面子……”

   我连忙表示自己浑不在意:“没关系的啦,咱们谁跟谁呀?宋梓涵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计较的,要真说起来我们也只会心疼你。”

   顿了顿,我下定决心劝了出来:“宝贝儿,要不……跟他分了吧。哪个女孩子不娇贵,何况是你这么公主的人?你就该找个比你大、会疼爱你呵护你的人,人就这一辈子,想想多冤啊,是不是?”

   何夕抽泣着:“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我还是很爱他,特别是一想到以前的他我就……我放不下!”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于对我说出了实话:“晴天,我、我怀疑他也是……另外有人……”

   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哽咽着告诉我:“要么就是他找过那种女人。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在他的枕头下摸出了一条女人的内裤,是那种特别小特别香艳的,而且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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