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倾国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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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倾国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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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云被她搞的莫名其妙,看了看顾远之和陆行风。顾远之连忙打岔,道:“先别说这件事了,小师妹,最近我得了一本医书,你也知道大师兄对医书一窍不通,还是给你吧。”

顾清歌眼睛一亮,马上从愧疚中回神,喜道:“真的吗?”

顾远之从身后拿出一本看起来很陈旧的书册放在顾清歌面前,顾清歌高兴的直跳:“这是我找了好久的孤本,大师兄,你居然找到了,太好了。”

顾远之满脸宠溺的笑。

陆行风连忙将顾清歌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摸出一支绿色的竹管卖弄着:“医书算什么,二师兄这个才好玩呢。”

顾清歌眨眨眼睛,好奇的看着陆行风,满天的星辉霎时间都落进了她的眼中,陆行风看得有些呆了,好久才回神道:“这个是暗器,一共七发。清歌,你贴身藏着,万一遇到恶人的话也好有个防备。”

她笑眯眯的点头,唇角翘起,满脸喜悦的神情。

展小云却不乐意了:“菜都凉了,还不快点过来吃。”

顾清歌走了过去,仰头看着三位师兄,声音有些哽咽:“师兄们,谢谢,清歌今天很高兴。”低头看着满桌的菜肴,端起那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长寿面,知道这是顾亭生派人送过来的,心中感动,道:“好,今晚就好好的大吃一顿。”
·

顾清歌摸着撑得饱饱的肚子往清歌院走去,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院门处有一人负手独立,正是今晚未出现的傅云深。

“三师兄。”她乐呵呵的打招呼。

傅云深转头对她温柔一笑,顾清歌的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了?”傅云深问。

顾清歌摇摇头,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赶走,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傅云深一眼。傅云深见她神色怪异,不禁问道:“我脸上长花了?”

顾清歌“噗嗤”一笑,喃喃道:“不是的,只是有时候觉得三师兄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傅云深脸色微变,脑中轰隆一声响,强压住那一股冲动,依旧是温润的笑,道:“都收到了师兄们的礼物了?”

她点点头,不客气的伸手:“三师兄的礼物呢?”

“贪心鬼!”傅云深拍了一下她的掌心,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件裙子,“传说倾城公主曾以绝世舞姿名动天下,现在东凌虽已不复,坊间却流传着东凌王宫的旧事,这件裙子曾是倾城公主的最爱,清歌,你喜欢吗?”有些期待的去看她的表情。

顾清歌完全僵住,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他手中的那件蓝色的裙子上。不错,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裙子,是她十三岁生辰的时候,东凌王聚天下名师,为她独创的舞蹈《倾城》量身打造的呕心沥血之作。择婿大会那日,她精心装扮,只为给南风川留下一个永生难以磨灭的印象。

然而三个月后,七国大军杀入东凌国境,王宫内传言是她的招亲惹了大祸,便将怒气迁到了这件裙子上,曾经一度的想要毁掉它,终究因不舍而将它压在了箱底,决心永世不再看它。

顾清歌抬头,对着傅云深苍白一笑:“人道衣不如新,这件裙子既是倾城公主的最爱,本该随着她而去,我又有何道理拥有它?”说完不顾傅云深的反应向院内走去。

傅云深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是他太过心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顾清歌有些黯然的往回走,转身将傅云深的身影关在了门外,心口处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透不过气来。

她蹲在门边,用手按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恍惚间,那场大火又烧了起来,刺痛双眸的灼热。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岁那年,用瘦弱的双肩担起亡国的罪孽,面对着满朝文武的斥责,她看见父王的眉眼间都染上了愠怒,拂袖而去。

她傻傻的跟在后面:“父王,他们都说倾城是妖孽转生,倾城不想当妖孽。”

东凌王赵烨弯身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柔声道:“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倾城是上天赐给父王的礼物,怎么会是妖孽?”

赵倾城却低低的啜泣了起来:“父王,我们快要亡国了对不对?他们说只要把倾城交出去,东凌就会没事。”女孩屈膝跪在了东凌王的面前,“求父王将倾城交出去,保全东凌子民。”

啪——

赵倾城被这一巴掌扇的一个趔趄。

赵烨满面怒色的看着赵倾城,手却不停的颤抖着:“赵倾城,你听好,你是东凌的公主,东凌的公主只能与东凌共存亡。父王会保护你,保护东凌,保护整个王室。”

说完又心疼的扶着女孩,柔声道:“倾城,这不是你的错,错只错在你生在了帝王家。”

赵倾城明白赵烨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父王一生沉醉琴棋书画,却无奈生在了帝王之家。东凌王并不好战,一生都主张文治天下,然而整个东凌王室却不这样想,他们永远都无法满足自己手中的权势,从而联合起来向赵烨施压扩张东凌的版图。

虽然身为帝王,赵倾城知道自己的父王过的并不轻松。当七国大军压境的时候,那些贪图享乐的王室贵族将赵烨推了出去,逼着他为东凌做一个选择。

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牺牲赵倾城换来王室的苟且偷安。

就算将赵倾城交了出去又如何?倾城公主只是他们发难的理由,却不是他们最终想要的结果,这个简单的道理连赵倾城都明白,整个东凌王室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东凌王室本就是矛盾的存在,声色犬马,醉生梦死,想要更多的权势和财富,却不励精图治,只是靠着残酷的手段镇压扩张。
·

一只手在窗棂上轻轻扣了下,顾清歌从回忆中惊醒,抬头。

又是几声从外面传来。

她起身,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发现干干的,什么也没有,不禁松了口气。

将窗户推开,看到窗外的人影时,顾清歌全身一僵。

苏沉焰一身红衣,负手立于窗外,温润的眸光将她包裹,扬起眉梢笑了笑。

顾清歌看着他一头如墨的发丝只用一根绸带简单的系在脑后,留一些散开,浅浅的额发被风吹动。身后一轮明月浸润在淡淡的雾霭中,光辉被晕开,衬着苏沉焰丰神俊朗的气质,有些醉人。

苏沉焰轻声笑了笑,柔声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顾清歌一个恍惚,呆呆的伸出自己的左手,随即她便感觉到苏沉焰握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将什么东西系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她怔怔的收回自己的手腕,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一根红绳绑在她白皙的手腕间。红绳编织的很精致,中央串了个桃核雕出来的小兔子,泛着金亮的光泽,小巧而不失别致,可见雕刻它的人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直到多年之后,苏沉焰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那么多的小玩意中偏偏选了只兔子给顾清歌带上,合着他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大灰狼的本质,想着把顾清歌这只伪兔子给吞下肚去。
·

她抬眸看向苏沉焰,苏沉焰摸摸鼻子:“礼物虽然晚了点,却是鄙人的呕心沥血之作,望小师妹切莫嫌弃。”

顾清歌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了他的手上,眼尖的发现了几条新添的伤痕。心中不由感动,傻乎乎的摇头:“怎么会?我很喜欢的,谢谢五师兄。”

苏沉焰笑了,眸中光华流转,情意绵绵,温柔的能将顾清歌腻死。

顾清歌脑海中一个轰隆,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被人抛上了云端,呆呆的杵在那里看着苏沉焰对她笑的妖孽。

苏沉焰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递到顾清歌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打开。顾清歌有些局促的接过盒子,打开,顿时愣住了。

只见盒内安静的躺在十几条这样的红绳,红绳上面串着各种用桃核雕出来的小玩意,有金锁、金鱼、葫芦,白菜、篮子、小猪……顾清歌拿起白菜的那一条,仔细的端详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四师兄若是瞧见了这颗白菜必定要哭天抢地。”

苏沉焰挑眉。

“因为他对白菜有种莫名的情愫。”

展小云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对着屋顶气闷,心道:顾清歌你又在说我坏话了对不对?
·

山中岁月短,转眼已到了深秋。漫山的红叶蔓延在雾隐山,红似云霞。

顾清歌急忙忙的往听竹轩赶去,一张脸红扑扑的,竟比山上的红叶多了几分艳色。

顾亭生一抖手中长剑,白衣起舞,身影化作一道惊鸿。

“师父。”顾清歌恭敬的唤了声,抬眸略带好奇的看着他。

顾亭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白衣不染纤尘,宛如谪仙。他微微一顿,背过身去,道:“清歌,为师已有好些日子未亲自传你剑法了。”

顾清歌眨了眨眼睛:“师父您总算觉悟了。”

顾亭生眉心不可察觉的跳了跳。

顾清歌卷起袖子,又道:“不知师父这次打算传徒弟什么剑法?”

“这套剑法名‘挽飞花’,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深的剑法,倒是可以强身健体,更关键的是它适合女子修炼。”

“没想到师父也爱研习女子的剑法啊。”

不知道为什么,顾亭生总觉得顾清歌的语气里带着点别的意思,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猥琐……

他抚额,解释:“清歌,为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顾清歌装傻:“难道师父不是为了给清歌找一个师娘?”

顾亭生笑了,笑的毛骨悚然:“清歌啊,为师发现你最近懂事了不少……”

“师父,清歌错了。”顾清歌老实的认错。

不过是小小的期待一下嘛,有必要笑的这么恐怖吗?还有,她家师父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做徒弟的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真不知道这棵铁树什么时候开花,她的“剑神”师父不会真的打算娶了手中的那把剑,一辈子和剑过吧?

顾清歌抖了一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了。嗯,该找个师娘管管他了。

不过她家师父也才三十多,年华正盛,又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神”,一身白衣穿的要出尘有多出尘,说是仙人下凡也不为过,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她家师父这么剽悍,得找个更剽悍的女人才能管得住他。西宛不是有个威风凛凛大名在外的女将军吗?好像是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相貌怎么样……

顾清歌持续幻想中,忽然一个不明物体袭击过来,她侧身一让,那东西直接落在了地上,正是顾亭生的剑鞘。

顾清歌不忿:“师父,不带这么偷袭的……”

当然,若是顾亭生有心的话,江湖上鲜少有人能躲过他扔出的剑鞘。

顾清歌聪明就聪明在相当的有觉悟性,当即捡起剑鞘屁颠屁颠的递给顾亭生,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师父。”

顾亭生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线时微微滞了下,却不动声色的迅速收回剑鞘,身影一闪,却是为顾清歌展示了那套“挽飞花”剑法。

红叶飘飘,有白衣仙人兮。
作者有话要说:




、相濡以沫,相忘江湖


红叶灿若云霞,漫山遍野,一抹红色的身影行于其间。

身后袭来一股凛然的剑气,苏沉焰修眉一敛,身形一晃,错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顾亭生飘然落在他面前,扔了一把剑给他:“你入我顾氏门下已有数月,为师今日就来考考你的进展如何。”

苏沉焰默然接了剑,心里却在嘀咕:你这是考查吗?明明就是偷袭,是偷袭好不好?

顾亭生却不管他心里是如何想的,剑往前一送,一招一式间尽是杀招,明显就是想将他毙于剑下。

苏沉焰举剑接了所有杀招,心里想,他莫非发现自己偷偷潜去了他的书房?

寒光刺入双眸,苏沉焰一个翻身,剑气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衫,身形颇为狼狈。

“不知徒儿犯了什么错惹来师父如此大怒?”苏沉焰趁着空隙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本来不指望顾亭生回答,却没想到顾亭生身形滞了滞,声音没有丝毫情绪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不该招惹清歌。”

苏沉焰心知他是瞧见了自己送给顾清歌的红线,于是有些不服气的道:“你情我愿,难道师父这也要管吗?还是师父您希望所有的徒弟都和您一样一辈子不嫁不娶?”

顾亭生一怔,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十七殿下你不行。”

苏沉焰一愣,却也没过多惊讶。“剑神”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既然能让自己入雾隐山,就必定对自己的底细心知肚明,甚至连自己来此的目的也了如指掌,只是不想干涉而已,或者说是不想拂了顾清歌的意愿。

苏沉焰当然不会傻得去问:“就因为我是王室中人?”他只是微微一笑,垂眸道:“如果我说只要师父满足了我此行的愿望,我就自此与顾清歌一刀两断呢?”

顾亭生笑了:“没想到十七殿下也是如此浅薄之人,竟然去相信传说之言。”

“是真是假,日后自会有论断。师父,没得商量吗?”他邪邪一笑,眼中流光溢彩。

顾亭生冷冷哼了一声:“不知死活。”手中剑光绽放,直刺他的心脏位置。

苏沉焰双臂一展,像只大鸟一样掠起,身体向后一仰,与剑气擦身而过。顾亭生剑中戾气更盛,又是一招杀招。
·

“师父,五师兄,快住手!”一声惊呼让两人猛然一惊,剑光交错间,顾清歌背着药篓子冲了过来,满眼慌乱。

两人同时收招,却已然来不及了。只听见剑划过衣衫的声音,顾清歌被剑气震开,宛如落叶飘坠,药篓子也落在一旁,里面的草药散了一地。

苏沉焰一怔,想去接住他,却被顾亭生一掌挥开。

胸中气血翻涌,忍着所有不适,他有些茫然的去寻顾清歌的身影,却见顾亭生抱着少女落在一棵树下。顾亭生的手紧紧捂着顾清歌的手臂,那里正鲜血淙淙,像一簇簇红叶般绚烂,刺痛了苏沉焰的双目。

他走到他们面前,垂眸看她,卡在喉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顾清歌抬眸,苍白着一张脸对他笑了笑,用强忍着痛苦的声音对苏沉焰道:“我没事。”

轻轻的三个字,却像利刃一般扎进了苏沉焰的心脏中,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轻轻蹙着,满脸不解。

顾清歌以为他受伤了,忙伸手去拉他,却被顾亭生半路捉住她的手,低声道:“清歌,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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