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倾国聘》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若以倾国聘-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作者有话要说:




、盛世离火,一剑长安


有言道,种善因得善果。苏沉焰随手撒下了一颗种子,居然结了这么一个大善果。想她顾清歌,也不知道种了多少善因,愣是连半个善果都没捞到。话说,是不是有人偷了她的善果?

她万万没有料到曾被自己戏谑为傻公主的南风絮会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一把,甚至将自己带出了南风川的贼窝。想到这里,她不禁反省:莫非做好事也要天时地利人和?那下次做好事之前是不是该找个算命先生好好算一算?

南风絮虽说是个公主,却是个不安生的公主。揍流氓,逛青楼,样样占全。南昭只有她这么一个公主,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禁足她能翻墙,责罚她又哭鼻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真是众人心尖上的宝,南风拓可没少为这个女儿头疼过。

顾清歌梳洗打扮好被人领到南风絮面前,她想了想,施了个万福:“公主万福金安。”

南风絮略略抬眸,神色高傲的打量着她:“你便是那神医?”

顾清歌赧然:“愧不敢当。”

南风絮围着她绕了足足两圈,啧啧叹道:“真想不到神医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顾清歌笑了笑道:“公主见笑了。”

“不笑不笑。”南风絮连忙摆手,“你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一个徒弟,好厉害。”

“公主谬赞了。”

“不谬赞不谬赞,你别喊我公主了,我们年纪一般大,就喊我絮儿吧。”

“草民不敢。”

南风絮顿时不高兴了:“本公主要你喊便喊,大不了本公主恕你无罪便是了,你若不答应,小心我让父皇诛你九族。”

顾清歌无奈,低低的唤了声:“絮儿。”

南风絮一愣,顾清歌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南风絮满脸欣喜的跟着她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侍卫和丫头,吩咐道:“你们不用跟来了。”

侍卫和丫头为难的看着她,南风絮满脸不高兴:“本公主都是个大人了,难道还会丢吗?”

侍卫和丫头们纷纷低下头去,南风絮重新换上笑脸,挽着顾清歌的胳膊出门了。

“参见太子殿下。”

南风川从回廊的拐弯处走出来,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光深沉。他冷冷的看了侍卫和丫头们一眼,没有说话。
·

落英点点,桥边烟柳如画,画舫穿梭在河面。这日十分适合出游,有不少小姐撑着伞站在桥头,在书生的回眸中羞红了脸颊。

南风絮跟一只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从这边摊子蹦跶到那边摊子,兴奋的整张脸都红了。顾清歌站在穿梭的人流中,看着青天白云,呼吸间,闻到了暮春的味道。

南风絮举着一串糖葫芦跳到顾清歌身边:“怎么了?”

“没什么。”顾清歌摇头。

“你那个徒弟真孝顺。”南风絮咬下一颗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道。

顾清歌微微一震:“你说十七?”

“十七?是叫十七吧。是他让君连城找我来救你的,他说你们治不好太子妃的病,所以太子哥哥就怪罪于你们,把你给抓了起来。太子哥哥真小气,以前也没治好,就不见他把那些庸医给关起来。”

顾清歌心头苦涩,想起那日箭雨中飞掠而过的红衣。他让她等他,他果然未曾抛弃她。

南风絮又咬下一颗糖葫芦,看顾清歌神色凄绝,不禁道:“难道那流言是真的?”

“什么流言?”

南风絮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垂下头:“虽然我很希望你做我的嫂子,但是太子哥哥真的不适合你,他是个坏人,你要跟了他,肯定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你那个叫做十七的徒弟就很好,长得好,医术也高,最重要的还是如此孝顺。”

顾清歌的眉心一跳。为什么孝顺这两个字听着如此别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沉焰一脸憋屈的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唇角轻轻上扬。

“前面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南风絮拍着手,拉着顾清歌穿过重重人流。

顾清歌站在人群中,忽然耳边响起低低的一声:“顾小姐。”

顾清歌一怔,下意识的转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戴着纱帽的男子,那男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凡的脸,正是青衣。顾清歌皱皱眉,看南风絮挤进了人群最里面,全神贯注的看着马戏团表演,时不时拍手叫好,心中略略放心,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青衣面无表情的答道:“是公子让我来的。”

顾清歌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问道:“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青衣想起临走前公子的吩咐,微微挑眉:“公子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顾清歌的面色微微一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咬着唇,却不发一语。青衣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递上信封,低声道:“这是公子给小姐的信。”

顾清歌匆匆展开信笺,发现里面未写一字,却有几幅画,内容息息相关,一路看下来竟然是一个故事。寥寥数笔,画工精致,笔风成熟,幽默的形象跃然于纸上,人物栩栩如生。顾清歌忍不住翘起了唇角,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嘴角隐隐有抽搐的趋势。原来这最后一张纸上只画了一男一女,皆是衣裳不整,满面春~色,竟是一幅春宫图。

顾清歌黑着脸将整张纸揉成一团,青衣看着她的动作,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恭敬的道:“顾小姐可有话要在下带给公子?”

顾清歌咬咬牙,铁青着一张脸道:“告诉苏沉焰,让他早点去死。”

青衣点点头,消失在人群中。顾清歌气得不轻,将揉成团的那张纸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其他的却是怎么都舍不得扔了,便悉数收进了袖中。这是北川十七皇子的真迹,以后他当了皇帝说不定能卖很多钱,这样安慰自己后,顾清歌心安理得的去寻南风絮的身影了。岂料南风絮已不在原地,她皱皱眉,在人群中搜索这位公主的踪影。

不远处响起一声娇斥,顾清歌循声望去,只见两道人影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个听声音是南风絮,另外一个……那身影竟瞧着十分熟悉。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顾清歌一个激灵,忙冲上去分开两人,急急唤道:“絮儿,四师兄,别打,是自己人。”

南风絮怒道:“谁跟小贼是自己人!”

展笑云见到顾清歌也是吃了一惊,倒是停了下来:“清歌,大师兄说你来了盛安,你果然在这里。”

南风絮皱皱眉:“清歌你真的认识这小贼?”

顾清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展笑云冷哼一声,双手抱怀,南风絮瞪了他一眼,这才向顾清歌一五一十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再加上顾清歌自己的理性分析,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原来只是一个误会。

展笑云虽然是江湖大盗,却并非那些十分不上道的小贼,南风絮一身行头贵气逼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尊不能动的大神,他不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的,况且这里还是天子脚下。故事的起源不过是因为那错误的一撞,话说展笑云不小心撞了南风絮一下后,这位听惯说书的公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手一摸腰间,果然,出宫的腰牌不见了。二话不说,这位公主扭住了展笑云的胳膊,展笑云又岂是任人拿捏的主,二人连话都没说清便开打起来,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顾清歌摸摸鼻子,这位永乐公主的忘性实在大了点,她从容的从怀中取出腰牌递给南风絮:“方才你说怕丢了这块腰牌,所以就交给我暂时保管。”

南风絮尴尬,她逛得太过兴奋,竟然忘了这茬事,讪讪的收回自己的腰牌,瞪了展笑云一眼,似乎有些不甘,却委实没有发难的理由。

展笑云捅捅顾清歌的胳膊,低声问道:“她是谁呀?”

顾清歌道:“你惹不起的人。”

展笑云自然猜得到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要搁平时的话,遇到这么刁蛮不讲理的女子,他早就狠狠的收拾一顿了。

南风絮收好腰牌,兴冲冲的对顾清歌道:“清歌,你不是想在盛安城内开一家医馆吗?我们俩一起合开好不好?我不会医术,但我可以出钱,有我罩着的话,没有人敢来找你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南风絮单纯的有点傻,都怪南昭皇后把他们兄妹俩的路铺得太好,没有经历过宫斗的人伤不起啊⊙﹏⊙b汗




、盛世离火,一剑长安


泠泠琴声自指尖流泻而出,袅袅烟雾间看不清美人的脸庞。红色的窗棂半开半掩,窗外一株牡丹迎风摇曳,袅娜的红影却比繁花更加灿烂。她手中的长鞭缠上树梢,带起无数落叶飘零,眼神比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苏沉焰半靠在窗户边,收回目光,掠过正在弹琴的清媚,落在站的笔直的青衣身上,淡淡笑道:“哦?她还说些什么了?”

青衣面色不变,声音平板的答道:“顾小姐说让殿下早点去死。”

清媚略有些吃惊的抬眸,指尖的弦音颤了颤。苏沉焰淡淡瞥她一眼,扑哧一笑:“果然是清歌说的话。”

“顾小姐很在乎殿下。”青衣道。

苏沉焰微笑:“她向来嘴硬心软。”几步走到案前,提笔,看着面前的画纸,笑问青衣,“你说这次她收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青衣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家殿下还真把他当信鸽使了。收好信,青衣告辞。清媚起身为兽形香炉重新添上香丸,苏沉焰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钟晚秋收回长鞭,神色冰冷的往回走,经过青衣身边的时候,顿了一顿,凌厉的目光扫过他的面颊,青衣背影挺直的往院外走去。

苏沉焰神色莫名的转身,刚好对上清媚的目光,温润一笑:“说起来,我该亲自去瞧瞧我那个小师妹了。一块肉如果太好吃的话,总会那么一些人惦记着,真让人头疼啊。”
·

后台是个奇妙的东西,顾清歌曾大义凛然的总结,有后台行遍天下路,无后台寸步难行。就拿顾清歌来说,诚然众所周知她是个废柴,却没有人敢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活着就是浪费资源,当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她有一个剑神师父,是以走到哪里头顶上都顶着“剑神之徒”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试问全天下有几个敢跟剑神叫板的热血青年?

毫无疑问,永乐公主这个后台绝对够硬,而顾清歌能够攀上这个后台,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当然,外人可不这么看了,尤其是同行之人,看顾清歌眼神简直就□裸的写着狗屎运三个字。

在或羡慕或妒恨的眼神中,顾氏医馆顺利开张了,撇去南风絮的聒噪和咋咋呼呼,这个公主的名号还是非常好用的,至少大家的眼神虽然愤怒的想杀人,但谁也不敢真拿把刀就杀来了。令顾清歌汗颜的是,医馆开张那日南风絮竟然请来了马戏团助兴,一番鸡飞狗跳自是不必说。

这日天气晴好,离医馆开张已有半个月,托永乐公主的福,看病的人倒是不少。本来以她这般年纪轻轻又毫无根基,自然是很难站得住脚,结果必定是被同行打压的十分惨烈,所幸,她一向是比较走好运。

顾清歌将部分药材搬到太阳底下来晒,刚转身,就见青衣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她身后,被吓了很多次,她倒不怎么吃惊了,只是伸着手笑道:“小信鸽,又来替你家主子送信了?”

青衣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时不时就产生一种掐死顾清歌的冲动,他现在满脑子的念头都是杀人灭口和毁尸灭迹。

接过青衣递过来的一沓画纸,顾清歌很是惬意的蹲到树荫底下仔细品读起来,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小信鸽,你家主子的画工见长啊。对了,你回去帮我问一下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唔,你就告诉他,我比较喜欢悲剧,就是死光光的那种,最轰轰烈烈了。”

青衣无语。顾小姐,我可以夸你一句你的口味真的很重吗?
·

顾清歌将多日来积累的画纸整理了一番,见时辰还早,忍不住拿起画纸重新温习了一番,正看得津津有味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她皱了皱眉,道:“进来。”

来人正是刘三叔,她请来帮忙的柜台先生。

他疾步走到顾清歌面前,面色十分难看:“姑娘,有人来砸场子。”

顾清歌有些为难,摸了摸下巴,问道:“如何砸场子?”

刘三叔递上一方纸笺,顾清歌很从容淡定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所谓砸场子,不过是猜谜游戏而已。一方小小的纸笺上写满了字,下笔风流,别有韵味,却是:宴罢客何为?黑夜不迷途。艳阳牡丹妹。出征在万里。百年美貂裘。八月花吐蕊。蝴蝶穿花飞。

顾清歌虽称不上文采风流,幼时看的书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涉猎极广。这个故事她曾经看过,大概讲的是一个男子见药店一女子气质脱俗,有心一考,便出了此题。

拾人牙慧,看来这个来砸场子的人也不怎么高明。

想了想,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提笔刷刷在纸上写下几个草药名递给刘三叔,刘三叔低头去看,只见纸上写着:当归、熟地、芍药、远志、陈皮、桂枝、香附。

刘三叔恍然大悟,高兴的往外走。过了一会儿,刘三叔又敲开了顾清歌的门,道:“姑娘,那位客人说自己患了一种病,请姑娘开一剂药方。”

“哦?什么病?”顾清歌从一沓画纸中抬起头来,脸上已带了几分兴味,“不会是神经病吧?”

“相思病。”刘三叔的表情很怪异,实在是想不到那样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偏生脑子不清楚,真让人扼腕叹息。

顾清歌大概已经猜出那位客人的身份了,她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好,给他开二两砒霜,一剂下去,包他药到病除。”

“小师妹好狠的心。”门外忽然飘来一道婉转的声线,顾清歌和刘三叔同时转头。

只见那红衣男子半倚半靠在桃树下,一身红衣如血,身上堆满落花,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顾清歌,眼尾轻轻上挑,堆出几分风流韵致。风景如画,人亦如画。

顾清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已五味杂陈,刘三叔很识趣的退下。苏沉焰掸去肩上的桃花,来到顾清歌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幽怨:“我病得如此严重,小师妹当真见死不救吗?”

顾清歌面无表情的摸上他的手腕,若有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