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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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娘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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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
蓁王李成器,竟穿了一身紫蟒常服,笑眯眯的一人负手而立。
令月惊愕的四下张望着——她整个视野所及,竟一个人也没有了……
这主子还不知道来了多久了呢!
“属下见过蓁王爷,王爷金安!”她赶紧离席大礼参拜。
“起吧。”李成器的心情看似很好,“真是有缘啊,我们又在这儿遇上了。”他撩着袍摆,自顾坐到了令月席的对面,“傅姑娘,这又是出来喝闷酒啊?”
令月面下一讪,当下噎的也答不出话来。
“怎么,左军府刚赢了胜仗,傅姑娘却很不开心呢。”李成器靠在了椅背上,悠哉悠哉的如述家常。
令月蓦然打了个冷战。“王爷说笑了,属下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
“欢喜的话,为何不在余罘庆贺,却跑来建阳一个人喝酒呢?”李成器那双桃花眼饶有深意的扫了过来,“难道说,是傅姑娘刻意来交会本王的?”
令月不自然的讪笑起来。
“坐吧,”李成器轻松的指了指对面,“此处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令月胆子本来就大,此时气也不顺,站着也别扭,这就更不加顾忌了。反正是王爷让坐的,不坐还矫情了……她也不推辞再三、勉强受之了,当下大咧咧拱手一谢,就坐下了。
李成器淡淡的笑了。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木椅把手,看着令月为他斟满了酒——又恭敬的缩回了身去。
“你有烦心事?”他亲切的开了口,“傅姑娘居然也有愁闷的时候。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令月斗胆看了李成器一眼,见他的瞳神温润柔和的很,当下酒壮庸人胆,讪笑着接上了话,“草民自是有忧愁,王爷天潢贵胄,怎会懂得凡夫俗子的烦恼。”
“说来本王听听,说不定,可以为姑娘解忧呢。”李成器浅笑着歪过了头。
“属下何德何能,赶劳烦王爷费心。”令月这可受不住了,这蓁王爷也太过平易近人了,让她心里不踏实的很……
“呵呵……”李成器轻轻的笑了。
“你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吗?”李成器嘴角弯着诱人的弧度,“赵真没有告诉过你吗?”
令月猛然变了脸色。
她瞪向了对面这位如日中天、实权在握的五军大都督,无冕之摄政蓁王爷,却只能在他的瞳神中看到波澜不惊和平淡祥和……
“王爷……”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您可否明示……赵主,都说了属下些什么?”
李成器垂下了双眸,沉默。无语但笑。
“王爷!”令月又前凑了一身,她差点没给他再跪下了,“属下真是不知晓!您……您都听说……知道了些什么?”
李成器瞥了她一眼,手指继续悠闲的敲着把手。
“赵真知道的,我都知道。”他的笑很是意味深长,“怎么,你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王爷可否……”令月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她感觉心都要跳出胸腔了,连话都有些支吾了,“能告之一二……”
“呵呵,”李成器有趣笑了。
“傅姑娘。若告之了你,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吗?”他的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
素女九法
令月怔住了。
李成器居然跟她谈条件!
不过,既然对方肯开出条件,就证明他手中有砝码!
有砝码就好!片刻,令月便流利干脆的接上了话。
——“只要我能给出的好处,我都会给您!”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只要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用什么交换都可以!但……
“除了,命和自由以外。”她没忘严谨的加上一句。
“命和自由?”李成器没料到后面还有话,噗嗤笑出声来了,“怎么,还有附加条件吗?”
“如果没了命,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如果没了自由,就算知道了之后,也无法为自己做一些事情。”令月此刻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属下不知王爷从赵主那里,究竟听到了些什么,知道了多少。”
“赵真知道的,本王都知道。”李成器再次重复了先前的言语,“但你想了解的,可能本王只了解了大半。”他的笑容一时诡异之极。
“那王爷想要我做什么?”令月无心跟他绕弯子了。她对她的过往,对赵真施加在她身上的神秘使命的探明很是迫切!“我们直接交换吧!”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不急,本王需要的时候,自然会说的。”李成器不慌不忙的拾起了桌上的酒杯,“毕竟眼见为实……此前,仅凭赵真一人之……力,本王还不能坦然掌控全局啊。”
令月瞪着面前这位顾左右而言它、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小王爷,突然的胆从心生。
“蓁王爷,”她决定豁出去了,试探一下他的口风,“您……心里是不信,我就是神女吧?”她一字一顿的轻声递过了话。
李成器抿酒的姿态有了片刻的停滞。
他缓缓抬眼,与令月直钩钩的目光对接。
“你还知道神女?”他笑着将酒杯放下。
“道听途说罢了。”令月也不正面作答。装像,谁不会装?她也摆出了一副言谈间深浅莫测的姿态,想较量?那就互相推推太极吧!
“那……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谁?”李成器突然莫名的插出了一句话来!
令月一怔,呆滞了。
——这片刻的惊愕、无措顿时悉数落入了对方的眼眸之中。
“呵呵……”李成器自得的笑了。
“傅姑娘,你太可爱了……”他低低的感慨了一声,竟伸手抚上了令月按在桌上的柔荑!“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去试探别人了。”他的指肚在她手背上来回轻拂着,“这世上,最累的,就是‘劳、心’。你的命好,无须过的如此累的,日后想做什么,去做就是。那劳心的事,自会有人替你来做的……”
令月的脑袋一时间嗡嗡做响,她觉得自己的手在李成器的抚摸下仿佛化为了冰雕!
她很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但此时她全身的力量都被锁在了手上!她的喉咙干涩的很,当下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迟早是本王的人。不过本王现在,不甚方便。”李成器那鬼魅的声音还在继续着,“稍安勿躁。本王对你想要知道的种种,还得慢慢去探明、了解。待一切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自会给你一个应有的交代的。毕竟,我是要你心甘情愿的过来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一个接一个轻飘飘的“我”字,震的令月如擂鼓……
不仅她的手、她的胳膊,她的全身都僵直了……
李成器这都说了些什么啊……和赵真的话一样,她的命好?无须去费心费力?
他承认她是神女了吗?!
令月干干的张着嘴,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给你的玉佩,你带在身上吗?”李成器抚摸着佳人的冰荑,自顾自言自语着。
令月上下活动了下眼眸,再微微颤了下头,以示肯定。
“那就好。”李成器满意的笑了,“有事来找我。”他轻轻拍了拍令月的手,还亲密的替她拢了拢额前的乱发,“最近世道乱的很,没事不要在外闲逛。”他敛容正色起了身,“本王先回了,你也早回去吧。”
令月木然的跟着站起了身。
“送王爷……”许久,她才憋出了如蚊蚁哼哼般的三个字。
这李成器想干什么?点明她,提前示好她,却不利用她……
他的言语中,越来越将她往“神女”的光环下推……
可她真的是吗?!
——“据说那神女交合之时会有异样。且,她与水、与占卜凶吉,都有独特的通灵之处。”
可令月对自己很可能存在的特异功能还没有任何感觉!
她是神女?她不信,估计这个人也不信吧……
但这一切不幸是真的……
该怎么办呢?
令月呆呆的望着李成器的背影,发怔了。
********
心情郁闷,令月在建阳城随便寻了家客栈住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她左思右想,还是打马回返余罘了。
给袁螭一个晚上教训就够了,她这自己偷摸待在建阳,感觉心里虚空的利害……
回去得了。
李成器不是说了吗,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回返的途中,令月诧异的看到官道上竟有士兵在沿路封道查人。
她随便的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建阳周遭几个县城今夏遭了蝗灾,当地衙门控制不住外离的流民偷劫抢夺,形势有些不可收拾。再加上最近蓁王李成器下榻建阳、又有位朝廷显贵阁部大臣要打此路经过,建阳藩司王道德为保政绩无恙,派出重兵以防小股流寇为名,截堵流民,肃清官道。
跑过了小段建阳官道,令月就遇上了传说中的流民潮。
前后连绵、漫无际涯,黑压压的让人心下憋闷。令月只恨马无双翅,是想跑也跑不起来。
她想吆喝人让路,又怕流民一哄而上抢她的马匹水囊,只得没脾气的随着迁移的队伍,慢慢的向东行进着。
余罘这一趟,回的甚是艰难。
天色将黑,令月才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左军营帐。
“傅大人回来了!”沿途有熟悉的士官打着招呼。
“海龙,悠闲啊。”她见海龙在外洗马,随口问了一句。
“令岳回来了!”海龙瞧见她竟咧嘴大笑起来,“看你这模样,哈哈……这么才好,这么看还像个爷们!”
令月无奈的扫视自己,这一身白衣变成了淄衣,估计脸面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对了,公子没找我?”她问到了正题。
“没有。”海龙摇头。“不过……”他四下望了望,压低了声音,“昨个晚上,公子的病又犯了……”
“啊?”令月故做紧张,“公子怎么了?”
“公子咳的利害,也不让我们请郎中瞧,最好好像还发了烧,唉……”海龙不住的感慨摇头,“最后好容易清醒了,竟发了脾气,将柳姑娘连夜给赶走了……”
“是吗?”令月在心底暗笑,袁螭终于明白了呢,他这是怕他自己一时忍不住上了那女人——头发变白、小命呜呼了吧……
她迫切的想看到袁螭那张挫败的脸了。
“你洗你的马,我去看看公子。”令月心底雀跃的拱手告辞了。再说还有主仆名分呢,她也必须得去通告一声啊。
“哎!”海龙却喊住了她。
“公子在病中呢……你这一身……”他支吾的指着令月上下,“也太脏了吧……别再带了病气过去啊。”
“……那我去洗洗。”令月想想也是,看好戏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她回了屋,吩咐人端来了几盆热水,反锁上门,找了一处有遮挡的地方,将自己简单的洗了个干净。
将湿发擦完盘好,她神清气爽的踏着夏末的清风,向后衙行去。
夜色微微,袁螭的屋子亮着烛火。
“傅大人。”屋外守候的军士麻利的给了令月打开了纱帘。
“公子的病如何了?”她在进门前,还不忘假惺惺的询问一下看门的同仁。
那军士没什么表情,只是摇头。
令月过了外间,内间的帘子是打开的。
“公子。”她拱手示意,才慢慢踱进了内室。
袁螭披衣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有些苍白。
“路上没遇到流寇吧?”他见她进门,竟是心平气和的问了第一句。
“托大公子的福,没有。”令月瞥见他说话完便虚弱咳嗽的样子,心下突然有些不忍。
她如此对待一个有伤在身、旧疾复发的病人……给他下那么“对症”阴毒的□……
不过,无毒不丈夫。毕竟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的心下又轻松了许多。
“述职的如何?”袁螭和颜悦色的又询问了。
“很顺利。”令月的心下开始忐忑了,他的态度竟这么好?
“来,”袁螭像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一般,伸手招呼她,“看看本公子的字练的如何了?”他下了床,自书桌上拿起一叠书稿。
外面的军士将内间的帘子打下,又退出闭了房门。
令月心思飘忽的走近书桌,接过一瞧。
——袁螭那工整夸张的大字醒目的跃然纸上。
第一张:“女伏枕而支腰,男据床而峻膝。”
第二张:“浅插如婴儿含乳,深刺似冻蛇入窟。”
第三张:“行九浅而一深,待十侯而方毕。”
她面红耳赤,赶紧胡乱翻到了下面。
“既临床而伏挥,又骑肚而倒。”
“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凤翔、兔吮毫、鱼接鳞、鹤交颈。”
“哦,这个不是临摹你给我那字帖上的。”袁螭面无表情的解释着,“这是我自己描的《素女九法》。”
令月抬眼瞪向了他,却见他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有了弧度。
“娘子看笔力如何?”他揽住了她的腰肢,低低的在她耳边轻语着。
“你要干什么!”令月愤愤的吼了起来,“大公子!我可是左军府的门客!”
“我都让她走了!”袁螭委屈的叫了起来。
“她走不走关我什么事!”令月一想到当时的事儿,就怒火中烧,“你们夫妻间的事,别说给我一个门客听!我没心思听!”
袁螭无声的笑了。他也不想跟她讲理了,一下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你装病!”令月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不装,你怎么能这么主动的洗干净送上门呢?”袁螭坏笑着,将她身前的衣襟扯开。
“你再动我喊了!”令月用手臂挡住了身体,瞪眼威胁了开来。
“你喊吧。”袁螭根本就不为所动,手一用力便直接按开了她,“他们可都不知道你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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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笫之上,有欢无恨。
他热烈的吻上了她之后,她的抵挡就松懈了。
“乖,别闹了。”袁螭离开了她的唇,宠溺的剐向了她的鼻尖。
“讨厌、讨厌、讨厌!”她愤愤的捶打了他几下,最终,还是配合的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玉体横陈,满席流香。
“你是从哪儿寻来的字帖,我可是研究了一夜……”袁螭喘息的呢喃着,“那个《大乐赋》里的花样真不错啊……‘铺裙而藉草’我们在鹰翼山试过,‘伏地而倚柱’还从没尝过呢……要不等深夜无人,我们出去试试?”
“你疯了!”令月花容失色,伸手拍他。
“当匆遽之一回,胜安床上百度。”袁螭邪邪的笑着,“回味‘藉草’那一次,吾深感书中所言非虚。”
“天啊,你别这样文绉绉的说话了!”令月实在是受不了了,“假道学!假正经!”
“那就不正经好了……我们就演练下素女九势吧!”袁螭顿时来了精神。
“讨厌!”令月面颊一涨,她捂住了脸,就想躲到一边。
却不想这袁螭却就势将她一翻,压在了她的背后。
“你干什么!”令月低叫起来。
“龙翻有过了,我们就从‘虎步’开始吧……”他的手一路向下,撩起了暗夜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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