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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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本色-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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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苔总是这样,她不会等着她的人身份败露后再撤离,而是在出其不意时,以此,更能让对手焦虑而惶惶不安,当一个人情绪波动很大时,他就有了弱点,并且行事就会慌乱,做一些愚蠢的事。
梅雪苔笑了笑,问:“孟泽安又说我是会打鸣的母鸡?”
柳瑶草也随着笑了。
梅雪苔笑道:“我倒很想看看孟泽安产下一只蛋。”
一旁的侍女也都笑了,柳瑶草附合道:“是啊,有本事,孟泽安做一只会下蛋的公鸡。”
梅雪苔微笑着颌首,道:“你启程前,去一次平王府,告诉平王,任晶莹想他。”
柳瑶草道:“是。”
在柳瑶草退下后,有一名女子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女子道:“启禀皇后娘娘,苏紫玉已成功的留在了九皇子的府邸。”
梅雪苔很满意的笑了,道:“你做得很好。”
九皇子,自然是大宁国的九皇子。
如今,大宁国刚刚吞并了大燕国,内部利益分配不均,再加上大燕国的残余势力仍在抵死抗争,大宁国正混乱难调,皇上又已年迈体衰,皇子之间的斗争十分激烈。
大宁国的皇上扶持起孟泽安,想做到不用一兵一卒吞并大孟国,他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宁冰蝶爱上了孟泽安,而孟泽安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扶持对象。
梅雪苔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大宁国的二十个皇子里,经过多次的试探和研究,她选择了一个看似很有用却很没用的九皇子,奇货可居,投入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扶持他。
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双手呈上,道:“这是大宁国最新绘制出的地图。”
梅雪苔双手接过,道:“你做得很好。”
女子退下后,平王府中的一名侍女来了。
侍女道:“启禀皇后娘娘,梅竹子的宫殿已快修建好。”
梅雪苔颌首,道:“很好。”
侍女道:“梅竹子向管家要太子府里的太子卫军,保卫她的宫殿。”
梅雪苔颌首,如今的太子府里全是皇城禁军,太子卫军们的确实很闲。
侍女道:“梅竹子不允许平王府里的侍女踏进她的宫殿,她向管家要太子府里的宫女们。”
梅雪苔颌首,太子府俨然成为了禁地,属于太子府的人,无人可进出,大批的宫女照顾一位太子和二位侧太子妃以及三位皇孙,确实有许多闲置。
侍女道:“管家差奴婢请示皇后娘娘。”
梅雪苔问:“平王的意思是?”
侍女道:“回皇后娘娘,平王有言在先,凡是侧王妃所需要的,直接向管家提出即可,管家需皆力去办,无需向平王请示。”
梅雪苔笑了笑,饮着茶。
侍女接着道:“管家说:宫殿所需的物料极为奢侈,属下都已自行决断从皇宫里筹备,此次索要太子卫军以及太子府的宫女一事,属于不敢擅自做主,恳请皇后娘娘定夺。”
梅雪苔笑了笑,思量了片刻,道:“给。”
侍女应是,就退下了。
梅雪苔的六名侍女都知道,梅雪苔一直持俭,她却在纵容着梅竹子的奢侈。
梅雪苔是如何持俭的?
纵观祥凤宫,宫殿里有许多的摆件十分的贵重而稀有,均是天下仅此一件,而属于梅雪苔亲自下令制作的,不过就是几件简约的衣裳和一些简约的饰品。
类似于玉凤椅这种贵重而稀有的摆件是怎么来的?
它们都是梅雪苔打赢几位皇妃后,得到的战利品。
曾有侍女说:皇后娘娘若是喜欢这些,何必用别人旧的,不如再命工匠做新的。
梅雪苔道是:这么好的东西毁了挺可惜的,我若不用,也没有人敢用,就放在祥凤宫吧。
不仅是摆件,即是膳食,梅雪苔也从不铺张浪费。
梅竹子是徐风来的侧王妃,他有言在先:凡是侧王妃需要的,直接向管家提出,管家需皆力去办,无需再请示。
即是如此,梅雪苔若是拒绝了,岂不是有失徐风来的尊严?
梅雪苔很难拒绝为徐风来着想,但徐风来却已经开始拒绝梅雪苔了。
梅雪苔并不怪徐风来,是没有母亲舍得怪自己的孩子。
尽管,徐风来并不是梅雪苔的孩子。
活在恨的世界里时,徐风来是钟情情的孩子。如今,徐风来是那个已驾崩的皇上的孩子。
梅雪苔在为徐风来活着,以前是,现在是,以后呢?
徐风来却不觉得幸运,像很多不知好歹的孩子一样。一个孩子开始长大的标志,就是觉得母亲的关怀是一种啰嗦。
一个真正男人的标志是:认准了自己想要什么,并通过正当的努力拥有到。
徐风来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吗?
平王府。
徐风来在正殿里迎接柳瑶草,他对梅雪苔的人,一直很尊重。
柳瑶草瞧见徐风来时,妩媚的一笑,轻扭着腰肢朝他走近。
徐风来并不认识她,通报时,道是从大孟国回来的梅皇后娘娘的人。
柳瑶草娇声的笑道:“柳瑶草参见平王。”
徐风来负手而立,道:“不必拘礼。”
柳瑶草朝他身旁走近了些,柔声的道:“任晶莹让我转个话儿给平王。”
徐风来已嗅到了她的幽香。
柳瑶草脚下一滑,身子向前倾着,整个人倒在了徐风来的怀里。
徐风来没有让开,也没有扶她,就那样负手而立的站着。
柳瑶草‘嗯’的一声呻吟,随即,缓缓的站稳了,颤声的道:“任晶莹说,她想你。”
徐风来道:“多谢。”
柳瑶草轻咬着唇,迷人的眼睛轻眨了眨,声音低了下来,媚笑着道:“平王要怎么谢?”
徐风来道:“你想要什么?”
柳瑶草春水般的眼神朦胧了,瞧着他,轻柔的问:“平王想要给什么?”
徐风来并不躲开她的视线,也没有这个必要,他平静的回视着她,不打算说话了。
柳瑶草的手已试探性的滑过他的胳膊,缓缓的滑到他的胸膛,她一边奇怪着他的心跳并没有加快,一边将身子往他的怀里依,手缓缓的朝着那个方向移去。
她的手一直很灵活,也知道男人身上哪些地方需要女人的手去抚摸。
徐风来没有推开她,一动不动的站着。他以前见识过许多极其诱惑的女人,并酣畅淋漓的陶醉于那种诱惑里,尽情的释放,慢慢的,他深知女色的危险,便用那些妖艳的女人,练习在女色面前控制自己。
很显然,徐风来已经做的很好,此时他的呼吸仍旧均匀,心跳仍旧正常。
徐风来没有推开她,他知道女人的优势与能力,并尊重女人,从不愿主动的让任何女人没面子,他在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让她自己意识到尴尬难堪。
柳瑶草已经觉得很没有面子了,当一个女人使出浑身的解数挑逗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反映时,是不是很没有面子?
徐风来在等着她知趣的移开。
柳瑶草不甘心,她不相信徐风来真的对她视而不见,她搂着他,紧紧的贴进了他的怀里。
徐风来忽然问:“你是怎么进府的?”
柳瑶草用呻吟的声音道:“走着进来的。”
徐风来正色的道:“请立刻再走着出去。”
当一个女人自己不要面子时,男人何必再为她的面子考虑太多?
柳瑶草整个人都已软了,柔声的道:“我能躺着,到明天,再走出去吗?”
一个男声道:“那你就永远走不出去了。”
柳瑶草像弹簧一样弹开了,瞧着从殿外走进来的俊俏少年,媚笑道:“哦?”
花一朵揉了揉鼻子,哼笑道:“你不仅能躺到明天,你能一下子躺到下辈子。”
柳瑶草看着他一副吃了海量醋意的神情,忽然笑了。
花一朵哼道:“还不快滚出去?”
柳瑶草朝着徐风来欠了欠身,便走了出去,经过花一朵时,她俯在他耳旁说:“我会飞,我会走,我不会滚,有本事你滚个给我瞧瞧,平王的男宠。”
花一朵气得跺脚,吼道:“男宠?!”
柳瑶草脚尖轻点,像一片叶子一样飞走了。
男宠?徐风来也是一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花一朵。
花一朵脸红到脖子,咬着唇,哼道:“看什么看,难道你真想让我当你的男宠?”
徐风来突然明白了,莫非花一朵是断袖?

42第42章 薄冰玉洁

烟。
滚滚的黑色浓烟飞窜在碧蓝的天空中。
任晶莹刚推开屋门时,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了又看。
失火了?
任晶莹顾不得多想,就连忙奔出了院,朝着浓烟升起处而去。
她要看看是不是失火了,如果是失火了,她要去扑火。
她一边抬头寻着烟,一边奇怪着路上怎么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
柳瑶草回大徐国了,那么,宫中的其它人呢?
难道都在扑火?
任晶莹快步的朝冒烟的地方奔着,她的头有点晕,呼吸也困难了,她强忍着。
她奔到路的尽头,又绕了一个弯。
穿过一座桥,又过了一个亭台。
梅花香阵阵,积雪白茫茫。
她终于找到了冒烟的地方,也终于看到了人。
大片的人,跪在一片空旷的场地。
任晶莹一眼就看到了孟泽安,他在站着,站在高高的平台上,威严的俯视着众人。
孟泽安的冰冷的声音道:“这就是叛国的下场!”
鸦雀无声。
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由得瑟瑟发抖。
任晶莹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肉的味道,焦肉的味道,她的胃一阵恶心。
她看到了一大捆木头四周绑捆着许多的人,看到了熊熊燃起的火。
她听到了嗷叫声,刺耳悸心的嗷叫声。
她仿佛还听到了大火烧木头的声音,以及大火烧着人的肉与人的骨头的声音。
她震惊了,呆住了,他们犯了什么错,要被活活的烧死?
孟泽安也看到了任晶莹,远远的看着她,愤懑竟开始缓缓的在消褪,就像是太阳出来,积雪一定要融化那般的自然而然。
柳瑶草离开了皇宫,孟泽安在知晓后,盛怒,他将瑶草院里的所有侍女太监,以及当晚值班守皇宫四门的所有士兵,全都捉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全部绑捆在木头上,并找来所有有品级的嫔妃,以及嫔妃们的侍女太监,让她们亲眼看着这些叛国者被活活烧死。
痛苦的求饶声与狰狞的尖叫声,响彻了雄伟皇宫的上空,就像是漫天的剑雨般穿透了每个人极软极软的神经。
任晶莹捂着嘴,眼睛瞪得很大。
火烧的更旺,残忍、撕裂、绝望、凄厉的嚎叫声从未间断。
沉默的所有人,她们的心都好像是木头做的,纵使大火将木头烧成灰烬,木头连一丝呻吟也不会有,更不会有求饶。
惨绝人寰的酷刑,渗透了人的血肉、骨骼、肝脏……
任晶莹用力的咬着手指,她因这副残忍的画面浑身颤抖着,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大口的喘着气,心跳得越来越快,头越来越沉,眼前一黑,忽然晕倒了。
她倒在雪堆上,倒在人群之外。
就像是一片受到惊吓的树叶,缓缓的滑落在地。
有一阵风从空中吹了过来,那个身着一袭紫袍的男子落在她的身旁,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快步的朝着烟霞院而去。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不苟言笑的皇上,在看到一个没名没份的女子晕倒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与紧张,他毫不犹豫的朝她而去,那一份坚决就像是把七十九名无辜的人活活烧死一样。
孟泽安坐在床旁,瞧着她苍白无色的脸,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还是缓缓的缩了回来。
她是那个会打鸣的母鸡派来的人!
她是大徐国的人!
她……
在一瞬间,孟泽安的手猛得伸向了她的脖子,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恨,想掐死她。
当他的手指碰到她冰冷而柔软的肌肤时,又猛得弹开了。
她睡的很安详,就像是婴儿一样。
他仅存的一点人性,竟像山谷清泉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一样,隐隐呈现。
过了许久,孟泽安褪□上的冬袍,盖在了她的身上,悄悄的离开了。
他不能杀她,不能。
为什么?
孟泽安的脚步重重的踩在雪上,积雪破碎,他走了,还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任晶莹睡在床上,寒冷从木窗挤了进来,屋中潮湿而阴冷。
她在发抖,因为那场非常可怕的大火。大火吞食了那么多的生命,在众人冷漠的旁观下。
无疑,她似乎也是冷漠的,可分明她当时的血是那么的热,心是那么的疼,情绪是那么的激动,她并不冷漠,她是吓傻了。
她在梦中轻泣,她的脸上已有泪。
她不相信孟泽安会这么的残忍无情,她不相信。
她开始浑身在颤抖,好像大火是在烧着她,将她一寸一寸的烧成了灰,她好疼,疼到无法动弹,疼得她想大叫又叫不出声,疼得她猛得张开了双眼。
她醒了。
这里没有大火,没有残暴,她正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暖和的冬袍。
梦?
一定是梦!
太好了,没有人疼,没有人死!
任晶莹端详着冬袍,孟泽安来过?
她不由得的牵动了嘴角,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他一定是见她冷,为她盖上的。
她踱下床,打开了屋门,看到了夕阳将白雪照成了橙色。
竟然睡了整整一夜和大半个白天?
昨晚分明是睡在瑶草院,今儿怎么回到了烟霞院?
她已不去想太多,没必要想太多。
肚子咕的一声,她饿了。
她忽然想到柳瑶草说过的话:宫中已没有你这个人。
很显然,负责送饭的侍女应该是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没有来送饭,以后也不会来送饭?
任晶莹踱回屋子里,坐在床上,看了看冬袍,咬着唇,在沉思着。
她的眼神落在了木桌底下,是一只碗,一只还沾着米粒的木碗。
她笑了,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
她站了起来,捡起木碗,走了出去,抓起白雪擦洗着木碗。
木碗擦干净后,她走到院外,从树枝上摘下一根冰条,砸碎,放在木碗里。
然后,她解开衣襟,把盛装着冰的木碗紧贴着胸膛,冷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她适应了一下,再把衣襟系上,朝着瑶草院走去。
她冷,她当然冷,谁把冰块放在怀里贴着肌肤,谁都会冷。
瑶草院的门关掩,院内没有一个人。
人呢?
难道是都跟着柳瑶草一起走了?
任晶莹叩着门,等了半晌见没有人应时,便轻轻的迈进了院,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有一棵盛放的梅花迎风伫立,香气宜人,娇艳的红色瓣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雪。
她轻轻的摘下三朵艳丽的梅花,轻声的道:“谢谢。”
她小心翼翼的将梅花放在掌中,悄悄的离开了瑶草院,回到了烟霞院。
装着冰的木碗仍旧在她的怀里,简直要把她身体里的温暖全都吸走。
她装了半盆的雪端回屋内,把三朵梅花轻轻的放在雪中。
任晶莹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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