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皇后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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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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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轩辕长倾处理得当,说那个孩子是妇人为了给孩子谋一条活路才如此为,百姓们暂时相信,还是会轻易被外人蛊惑。

毕竟祁梓墨没碰过夏侯云歌事,不是天下皆知。

更何况,这种事,如何向天下人启齿,不是要天下人嗤笑夏侯云歌,亲自选择到驸马,连江山都给了人家却守了八年的空房。在祁梓墨眼里,连个模样稍好一些的阉奴都不如。

“什么戏?”夏侯云歌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声。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虚浮无力的颤抖。多么好笑的构陷,她是气的,才会抑制不住的颤抖。

“验贞帕。”轩辕长倾深深望着夏侯云歌,目光带着几分揶揄。

夏侯云歌瞬时脸红如霞,局促地握紧手中茶杯,不慎洒了出来几滴,烫了她的手。

她赶紧甩手,他一把捉住,捧在掌中,对着她烫红的手指,轻轻吹气。尖锐的刺痛,瞬间缓解。她的手那么凉,连他一向薄凉的手指,轻轻触碰都觉得很暖,一直暖入心坎。

她抬眸,他俊美的容颜就在咫尺,可以清楚看到他微垂的长睫,根根分明,每一根都又粗又黑,各外好看。

所有躁乱的思绪,渐渐平定下来,脑里心里,只有鼻端淡淡萦绕的幽兰香气。

忽地,夏侯云歌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将将降温的脸颊,再度烧红起来。

他们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需要他这般温柔对她。

平复的心绪,再度纷乱起来,心脏又开始不安分的乱跳了。

轩辕长倾含笑望着她羞涩微恼的样子,他就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娇憨可人,再不那么寒冷如冰。

“那个孩子长的很漂亮,有一双如你一般明亮的眼睛。想来他们也费了一番功夫,才会找到与你有些相似的孩子。”轩辕长倾温声道。

“王爷……相信我了?”夏侯云歌问完就后悔了。

果然,轩辕长倾抓住把柄不放,促狭地望着她,目光中似有热火在燃烧。

“难道那夜的……是假的?”他没有吐出“落红”俩字,就已让夏侯云歌浑身都燥热起来,耳朵都红了。

“哈哈……”他爽朗的笑声,是从没有过的愉悦。

“王爷要没有什么事,我睡觉了!”夏侯云歌匆忙起身,就往床榻走去。

如此拙劣的撵人借口,只会让人更想调戏她的紧张。

“被你这么一说,本王也是倦了。”

“……”

第144章 道歉,在作茧自缚

柳依依听说有个妇人抱着孩子,诬陷是夏侯云歌的骨肉,担心不已。见夏侯云歌和轩辕长倾赈济灾民回来,怕轩辕长倾因此事迁怒夏侯云歌,便过来探望。

她不是有意要听到轩辕长倾和夏侯云歌的谈话,见轩辕长倾没有因“妇人孩子”的事,迁怒夏侯云歌,反而语气平和,带着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她便没有进门叨扰。

他们相识十年,她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他何曾对除她之外的人,如此不夹杂任何伪装的平和语气说话过。

当听到轩辕长倾爽朗欢愉的笑声,柳依依的心不经意闪过一丝酸痛。

他何曾这样笑过呀。

从来不曾这样对她笑过,也从不曾听到过他这样好听的笑声。

就连当年,他荣升为摄政王时,接过皇上赐封的圣旨,也不过淡淡一笑,便是他一向最开心的反应。

这一刻,柳依依忽然有些明白,缘何轩辕长倾的喜怒哀乐都被夏侯云歌牵扯。

在他的眼中,耳中,甚至于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夏侯云歌的身影。只是他自己还不曾发现。

那种感觉,无关于时间早晚,无关于风花雪月,他们早就在多年前有了羁绊。

恨着,何尝不是另一种爱。

柳依依弯起唇角,笑了。她为轩辕长倾的转变感到开心,也欣慰,终于有个人可以让他展颜一笑了。

从半敞开的窗口看向屋内,夏侯云歌在灯火下的侧影,真的好美,连女子都不禁赞叹她的美丽。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堪称绝世芳华,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

也只要这样的女子,才与轩辕长倾的俊美无双,堪称匹配。

映在窗口,他们的身影,恍惚间在一片朦胧灯光中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再不能多加任何一笔,否则都是毁掉所有美好的一种瑕疵。

柳依依低头,释然一笑,虽然苦涩,却是充满祝福的。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说。

长倾,希望她能经常让你这样开怀大笑,即便你的人生短暂,也会是你的人生最美,花开绚丽。

柳依依正要转身离去,就听见屋里的人说。

“那个孩子以后就养在你这里,吵吵闹闹的热闹,正好改改你冰冷的性子。”轩辕长倾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透着暖人的温和。

“摄政王是愧疚吗?因为那碗堕胎药,杀了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便总想着往我这里塞一个孩子,让我对你少些怨怼,你也少些愧疚吗?”夏侯云歌不冷不热的口气满是讽刺。

她不是爱心泛滥的人,也从没想过将别人的孩子养在膝下来填补空缺。

她有她自己的孩子。

那才是她的骨肉至亲,心脉相连的唯一。

对于轩辕长倾这样的施舍,本能的抗拒,甚至厌恶。

轩辕长倾一时间无言以对了,目光深沉地望着她。一袭紫色华袍在灯火下,闪着遥远而冰寒的高贵与霸气,还有那与生俱来不容人挑战的威严。

偏偏夏侯云歌就是不让他顺心如意,就是一再的挑战他的底线,让他深埋心底的心思总是无处遁形。

赤裸裸展现人前的感觉很不好。

身为王者,不会喜欢被外人轻易看透自己的心思。君心难测,才不会失了主动权,一切任由它操控摆布,尽数掌握在股掌之中。

他一向习惯了自己是个操控者,当夏侯云歌总是忤逆他,违背他的异数出现,便是最大的程度挑战了他的征服欲,他要征服这个女人,让他臣服在他的脚下。

“本王说过这件事之后不许再提!”他霸道的口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已经去菩提观点过长明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并不觉得你会看重我的孩子!”

轩辕长倾将夏侯云歌困在床榻上无法起身,他黑云密布的深眸紧紧地锁着她,似要将她所有伪装的躯壳全部拨开,看到她心底最柔软脆弱的一面。

夏侯云歌有那么一瞬,被他犀利的目光折服,渐渐放下周身的冰冷,有些无力地瘫在他的臂弯间,微微垂下的长长睫毛,却遮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氤氲。

“是我太斤斤计较了。”她低声道。

“你还知道。”

“只是放不下……”她没了声音。

“放不下什么?”

放不下……

“对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她一把推开轩辕长倾的手臂,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在被子中,任由黑暗将她团团包裹。

那一声“对不起”,在轩辕长倾心底,激起不小的波澜。

原来,她也有道歉的时候。

忽觉心情大悦,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夏侯云歌感受到后背有两道灼热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抓紧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只有眼前彻底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才会觉得踏实一些。

她也不知在纠结什么,放不开什么。

心中总是盘亘一个念头,那个孩子就犹如当年的她,有一对狠心的父母,一个狠心送来堕胎药,一个甘愿喝下。

她一直想将这种愧疚深埋心底,就此尘封,然后跳过去。

却是,越来越放不开了,好像蚕蛹在作茧自缚。

南枫曾经说,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会变得患得患失,睚眦难忍斤斤计较。歌歌,为何我将元静的遗物戴在身上,你从不在意?

她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直掩藏的很好。

而如今,为何连掩藏都做不到?总想争个高低出来,才肯罢休。

轩辕长倾望着裹在被子下面那一抹身影,唇边的淡淡笑意终化成一声叹息,声音缓和了几分,“你若不喜欢,便将那孩子随便找个府里下人,领养去好了。”

他竟然,又退了一步。

柳依依不住摇着头,不敢相信,听到的是事实。

眼中噙满水雾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一步步后退,眼泪从眼角簌簌掉落。

原来,她早已出了局。

原来,他们早已不是表面那样冷漠相对彼此,他们竟然有过孩子。

想起轩辕长倾不止一次在夏侯云歌的药物里动手脚,还以为,他是要打掉祁梓墨的孩子。

夏侯云歌曾是祁梓墨的皇后,她理所应当的以为,那个孩子是祁梓墨的。即便是上官麟越,也从没想过,会是轩辕长倾。

原来,他一直想打掉的,都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和夏侯云歌的孩子!

算算日子,正是他刚刚攻破南耀之时的事。他那么恨那个女人,刚刚踏破这个国家,他们便有了夫妻之实,一生难以割舍的纠缠。

柳依依纷乱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连退到身后花圃,一脚踩空都没发现。

当落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鼻端嗅到淡淡的药香味儿和清新的气息,才唤回一丝清晰的意识。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这种熟悉的气息属于谁。

“师父……”

柳依依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哽咽的沙哑,细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眼角的泪珠,被一方宝蓝色锦帕拭去。

柳依依低下头,“每次都被师父看到我最丑的一面。”

魏荆不堪在意地笑了笑,瞥一眼半敞开窗子里,隐约看到的人影。

“我觉得,我的好徒儿,哭着的时候,也很美。”魏荆玩笑揶揄柳依依,她噗哧一笑,还是忍不住心头的酸涩钝痛。

柳依依推开魏荆的怀抱,转身走在前面。

素白的身影,映着皎洁的月光,似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影。低头拭泪的倩影,不经意刺痛了魏荆的心。

他紧走几步,赶上柳依依,一手搭在柳依依的肩膀上,安慰地轻轻拍了拍。

“今夜月色这样好,陪为师走走。”走一走,心就静了。

桂花园的桂花已经枯败,馥郁的花香已不再那么浓烈新鲜。一地的花瓣,踩在脚下松软如棉,好像走在云端。

柳依依站在一株已经落尽花瓣的桂花树下,婆娑枯枝在风中摇曳,抖落满树黄叶纷纷洒洒。

魏荆望着她的背影,呢喃一声,“身为师父,看到你最丑的一面又何妨……”

后半截话,魏荆没有说出口。

他想说,其实,依依你在师父心中,不管什么样子都最美,就如那雪山之顶盛开的白色莲花,不染凡尘,圣白无瑕。

虽不是倾城绝色,也不似夏侯云歌那般让人第一眼便惊艳连连,就是有一种让人别不开眼的清秀淡雅的气质,深深地迷住了他。

“依依,为师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距离皇城不远的山上。那一年你十岁,在采草药。”

“若不是师父接住我,我就从山上跌下来摔死了。”那一年,她在断崖下救下轩辕长倾,他重伤筋脉尽毁,她为他上山采草药,不慎从峭崖上跌落,正被魏荆一把接住。

“我清楚记得……”魏荆没了声音。

他清楚记得,第一眼见到柳依依,便看到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干净的好像一方晴空,不染丝毫浮尘。

正是那一眼,他深深记住了那个小女孩。他喜欢她身上,那种可以涤荡红尘纷扰的素净,不似他从出生就背负巫族的神秘与重担。她让他,感动一种轻松的愉悦感。

那一年,他十八岁。

他从没想过会收徒,却收了柳依依这个在医术方面,很有天赋的小丫头。此生唯一的徒弟。也从没想过离开巫族的第一天,就会救人。救下的还是在南耀为质子的轩辕长倾,自此成为挚友。

而现在,那个小丫头长大了,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渐渐的一笑一颦都深深牵系他的心。

“我也清楚记得那一天。”柳依依轻轻道。

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遇见轩辕长倾的场景。满身都是血,一身华服都零碎不堪,被断崖上的枝桠刮破。若不是那断崖上横生的树干将他救下,他不会再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自此,轩辕长倾从不伐树,却是为了夏侯云歌,将王府围墙周围生长几十年的苍天大树全部砍掉,只为困住那个女子,再没机会逃走。

第145章 变心,给不了幸福

柳依依望着墨黑天际清冷的圆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世间之事,根本没有永恒不变的至死不渝。”

她已看得清晰,只是轩辕长倾和夏侯云歌自己没发现,一切都变了。

“人虽是原先的人,心却不是原先的心了。”柳依依叹息一声。

魏荆只觉得心疼,却说不出话来。

稍许的沉默,夜风静静拂过,只听见柳依依又说。

“师父,我想随你一同在外行医,悬壶济世。我想离开这里。”柳依依忽然笑起,回头看向魏荆,双目闪着耀眼的光芒,“不知师父,是否愿意带着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魏荆心口猛然一跳,眼底的光彩渐渐明艳,随即又暗淡下去。

“你也要走?”他脱口道。

“还有谁想走吗?”

魏荆赶紧道,“没有,只是想问你为何突然想离开这里。在摄政王府不好?你现在已经是郡主,再没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摄政王府。”

魏荆仰头笑起来,依旧那么潇洒,“在说了,这里吃的好,穿的好,又有下人伺候,出去吃那劳什子苦。浪迹天涯说是好听,不过是以天为盖以地为铺,过着朝不保夕衣食不暖的日子。”

“师父,我不怕吃苦。我本就出身贫寒,从不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何况……”

她在这里,轩辕长倾总是不能明白看到自己的心。

“依依,真的舍得离开?”魏荆解开腰畔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柳依依没有回答,而是夺下魏荆的酒壶,“师父,什么时候酒不离身了。”

魏荆手上一空,见柳依依已将酒壶的盖子旋紧,他笑起来。

“酒可是好东西。何以解愁,唯有杜康。”

“师父一向洒脱惯了,也说早已看破红尘万丈,花花世界不过浮梦一场。何时,也有万千愁绪,需要靠酒来解愁。”柳依依将酒壶还给魏荆。

魏荆没有再喝,放回腰际系好。

“人生在世,心不乱则无愁,一旦乱了心,万千愁恼也就接踵而至,逃也逃不掉。”

柳依依不禁失笑,“徒儿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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