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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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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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想到我们今天会发展到这一步,会去爱。有个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柯庆阳高兴地拥?抱住刘香丽。
拥?抱了一阵,刘香丽突然推开柯庆阳说::“庆阳,你赶快回古镇,立刻就走。”
柯庆阳说:“我要和你一起回吧。”
“不行的。”刘香丽果断地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我俩的事回去再说。反正我答应你了,我要马上赶回县里,去晚了一切就完了。”
柯庆阳说:“啥事这样急?”
刘香丽说:“我检?举了于小辉”。
  豆子爬杆谁也离不了谁
156。豆子爬杆谁也离不了谁
柯庆阳在县城和刘香丽分手后,他再三吩咐刘香丽,快回来,他独自回到古镇,从前他怕见到姑娘大婶,现在他居然也敢扬着眉儿挺着胸膛走路了。别人看他时他不再羞怯而向人投去了自信的一眼,仿佛他在宣告:我柯庆阳又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带着微笑和胜利的笑容走进古镇。从北栅子一直走到南栅子。柯庆阳一个人坐在三轮车上,任三轮车夫将三轮蹬得嘀溜溜直跑。他翘着二郎腿,用眼角瞟着从车两旁闪过去的古镇人们。他现在十分想见到阔别一月的夏叶儿。但这种念想不是从前那种落魄似的思念,而是想告诉她:他病好了,他有了刘香丽的爱,你要嫁于小辉你就大胆的嫁吧,我不缠你了。
他不知道他悄悄离开古镇后夏叶儿夏荷会是怎样一个样儿?是焦是愁?还是他一离开古镇她根本就和以往一样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他柯庆阳在古镇失踪了这么久,她是不是还惦着他?是不是她已经和于小辉结了婚,是不是已经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了?但他心里清楚,夏叶儿这阵正在柯氏狗肉铺忙着。落暮正是上生意的时候,她是不可能出来闲逛的。
三轮车到了钟鼓楼,站在天全茶楼街沿前的柯幺师一眼就看见了洋洋得意坐在车上的柯庆阳。他惊慌火扯地叫道:“庆阳,庆阳,你娃狗日的舍得去逍遥游哟,一个迈眼人就不见人影子了,你娃跑到哪里去了?”
庆阳说:“茶叔,搭谢你还惦着我。这样子,我刚回镇还要赶回店里去,改日得闲了再和你老辈子好好摆摆龙门阵。”
柯幺师说:“回去?你搞快回去,再耽球个一月半月,你这柯氏狗肉铺就变成了羊肉铺了。你娃哟,恍来恍去莫把生意恍脱球罗,那对不起祖宗的。”
柯庆阳吃了一惊,莫非是于小辉和夏叶儿成了亲改了铺子的经营招牌,要不咋叫羊肉铺呢?他说:“狗肉铺真改成姓羊的了?”
柯幺师说:“柯氏狗肉驰名中华,古蜀道华阳国这八州五县。上至西安下到成都,一提古镇柯氏狗肉来,这南来北往的客倌没有哪个吃了不翘大姆指说安登逸的。柯氏狗肉就是柯氏狗肉。你这一月不在铺子里,夏叶儿夏荷两姊妹就算尽心尽力经佑铺子了,可这狗肉味道就没你在铺子那阵整得正宗。这龟儿子硬是日球怪了,夏叶儿是经过墨的学手艺还没学通?不过茶叔跟你说,再这样整球下去,总有一天,这柯氏狗肉可是要砸祖宗牌子的哟。”
柯庆阳很急地问:“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这还要听呀,连聋子也把耳朵的茧子听起半尺厚了。”柯幺师说:“这古镇人和来古镇的人谁个不吃柯氏狗肉?谁个不喝这剑南烧春?吃了狗肉喝了剑南烧春谁个又不上天全茶楼泡上一碗天泉香茗?这边喝茶边摆龙门阵就摆出了柯氏狗肉的破败罗。所以呀,庆阳,你既然把老祖宗这手艺弄出来,就不要让它砸了千年牌子,你要就亲手料理,莫消龙且火扯的。好啦,改天摆,茶楼上有人喊发叶子了。”说完,柯幺师挽着铜茶壶急急去了。临走,回过头来又补了一句:“你娃要弄醒豁哟,柯氏狗肉姓柯哟,别让外姓人砸了柯家的神仙牌子。”
柯幺师这句话把柯庆阳震惊了。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短短的一个月,柯氏狗肉铺的口碑被遭踏得如此地步。俗话说:生意生意,有声才有意。一个铺子开得如此让人说长道短,这生意以后还咋做哟?他不知道他曾经手把手的教过夏叶儿狗肉手艺,可她就没有学到柯氏狗肉的制作方法?夏叶儿一向很聪明,也绝对不会如此干事,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柯庆阳一挥手让三轮车夫蹬快些。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刚才才恢复了男人自信的感觉一下又跑到了爪洼国去了。从贫脊落后的又没有发展前途的鹿头山山村出来,他就一直在心中暗暗较劲,不闯出个人样来,就证明他是人而不是被圈在圈里喂养的牲口。如今这柯氏狗肉铺不能就这样倒了招牌,若古镇人都说柯氏狗肉铺如今生意不如以前,那他柯庆阳就失去了入主古镇的机会,就垮掉了他做人的脊梁骨。当然,还对不起柯氏祖上二千多年创下的这块风味狗肉的牌子。
柯庆阳在柯氏狗肉铺门前下了车,急急几步就走了进去。夏荷一见他先是一愣,说到:“稀客回来了,你咋就不事先打个招呼呀?我们好用八人大轿来抬你。”
柯庆阳扫了一眼铺内寥寥几个食客问:“夏荷,你姐呢?我有急事找她。”
夏荷说:“在里屋。”
柯庆阳一掀帘里进到了里面。
夏叶儿瘦了,她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整个人仿佛枯萎了一截儿。原本好看的凤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儿,明亮的灯光下,她显得十分疲惫缺少精神精气。她一见柯庆阳显得惊喜万分,但这惊喜在她眼中只闪了那么一下就消逝了。她温情一笑,说:“回来啦?累了吧,快进屋歇着去。”夏叶儿说完就只顾忙她的去了,仿佛柯庆阳没有在她眼前。
柯庆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明白夏叶儿为何会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从前她对他是一往情深,一天不见那份思念那份欣喜之情就会写在她脸上反映在她的行动上。今天这种写在脸上反映在行动上的思念和欣喜都不见淡寡寡的了。夏叶儿给人是冰冰的冷冷的模样。
柯庆阳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交替般地涌上心头。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对夏叶儿关怀地说:“这一个月我不在店铺里,把你们真是受累了。要是我在,你就不会这样劳累了。”
夏叶儿淡然一笑说:“生就的累命,想清闲也不习惯,古镇人不是说,累骨头养肠子么。”柯庆阳很惭愧地看着夏叶儿,就默默地走进天井从内室晾衣绳上拿下围腰系在腰上,袖儿一卷在清洁池洗洗手,从夏叶儿手里要过菜刀。夏叶儿一个侧身,半个背对着柯庆阳说:“你刚回来,就先歇着去吧,今晚客人少,我们能应付。”
柯庆阳端起托盘跑堂,夏叶儿又挡住他,高声叫夏荷上菜,狗肉切好了。柯庆阳要添火,夏叶儿忙叫打杂工该添煤了。总之,柯庆阳今夜帮不上忙插不进手。他观察夏叶儿,夏叶儿也在偷偷地观察他,四目一对,夏叶儿就轻轻地一笑,说:“这井水扯不干气力用不完的,有你展大劲出大力干活的时间。今天你特殊,你就歇着。”
柯庆阳就只好歇着。
躺在里屋的柯庆阳,耳朵听着前店传来夏叶儿和夏荷银铃铛似的喊堂声和顾客们要狗肉要烧酒要调料要纸烟的呼唤声,柯庆阳的确躺不下去了。他很想了解一下柯氏狗肉铺这一月来生意情况为啥会下降?做生意最忌讳生意做得一天不如一天,照这样经营下去,这铺子难开到明年就会关门大吉了。他悄悄溜到天井里,留心夏叶儿的操作过程。虽然她手艺还不如他精湛,但夏叶儿的做法也和他教过的一样有法有章的没有丝儿走展。可生意偏偏下降了?这毛病会出在哪里?会不会出在熏烤程序上?
柯庆阳又悄悄走进了熏烤房,房里一溜儿摆了四只不锈钢红外线电子烘烤箱,猩红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在向他展示着现代气息。他打开了烘箱见里面全是狗肉,而这些狗肉都被电烘烤得香喷喷的让人津津欲涎。他撕下一小块狗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这一咀嚼就嚼出了问题。柯氏狗肉之所以几千年在这古蜀道风行流传,其原因就在于柯氏狗肉的独特熏制工艺过程。它是十二道繁杂手工艺综合的一种食品文化。夏叶儿用了四台电子烤箱,狗肉的烘干度达到了,也节省了工序减少了人的劳动强度,可柯氏狗肉的香味风味就大大衰减了。
望着被冷弃在一旁的土锅土灶,柯庆阳轻轻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夏叶儿呀夏叶儿,你这种搞法是很现代派,可柯氏狗肉就不是柯氏狗肉了。世界上哪里没有狗?哪里没有吃狗肉的人?你这样很容易把狗肉做出来,可柯氏狗肉就不值钱了。”
狗肉铺里的生意没有完,柯庆阳又悄悄回到屋里,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一月,说消闲确也很消闲的,说累也却是很累的。想不到年轻女人刘香丽真还能治他这种病,更想不到的是他和刘香丽有了四季豆爬杆杆谁也离不了谁的这层关系。刘香丽热心大方也爱憎分明。要不是她,他柯庆阳这病不知要拖多久?他对刘香丽有了那种爱。从前,他爱夏叶儿,如今,夏叶儿又做了他人妇,他不能干扰他人的幸福,更不能在一颗爱情树上吊死。他现在想香丽,他要和刘香丽,不,应该叫王香丽才对,和她生儿育女了,也让鹿关山的父母落心落意别再为他婚姻大事操心。
  一天不见心里念
157。一天不见心里念
古镇夜又传来了打二更的鼓梆声。
柯庆阳又回想起天池山庄的一月,仿佛在佛祖的点化下死去的青春又复活了。特别是他已经和刘香丽有了百年之约了。过不久,他就要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夏叶儿已经和于小辉组成另一个新家庭了。想到夏叶儿就快是羊夫人了,柯庆阳尽管心里有丝儿苦涩。但这结局也算是顺其自然而产生的必然结果。他和夏叶儿这种扯不断理不清的关系终于有了扯清楚的时候了。
这时,夏叶儿走进来了,夏叶儿有气无力地背对着他。
柯庆阳说:“关铺板门了?”
夏叶儿说:“都快三更天了还不关么。”
“夏荷呢?”柯庆阳问。
“铺板门一关她就约会去了。”夏叶儿说。
柯庆阳想,可能是夏荷的情人。早听人说,夏荷与他断绝了关系后就和律师事务所的王眼镜好了,又有人说不是,是和一个有钱的老板在鬼混。管她是不是,女人找男人男人娶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夏荷一没搞同性恋,二没搞第三者插足。谁也无权干涉她的私生活。
离了婚的女人,找什么样的男人又不触条犯款谁也管不着。柯庆阳听说夏荷和人约会,搁在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到了实处。他对不起夏荷的太多,一个黄花闺女跟着一个小伙子连结婚证都扯了又胡二麻达生活了一年,虽然他与她没有说亏欠,可在外人眼里,夏荷变成了二婚嫂。这年月虽然不讲什么贞操,但他心里总觉欠下了夏荷点什么似的,如今好了,夏荷总算又找到男人了。
夏叶儿说完,看着柯庆阳。嘴里不言不问,但从眼中,可以看出她渴望对柯庆阳一月来的询问。
柯庆阳说:“你要听我这一个月的事么?”
夏叶儿说:“就看你说不说了。不说我也不免强你的。”
“好吧!”柯庆阳于是讲起了天池山庄的事,他讲得很细致清楚。讲到刘香丽为他治病,后来,一个月的相处,他向刘香丽求婚了。说到这里,柯庆阳偷偷望望夏叶儿,夏叶儿也不惊不诧地听着,没什么表情。又讲到他就要和刘香丽订婚了,夏叶儿流泪了,那泪珠子双颗双颗的滴,肩头直摇晃,仿佛雨打梨花落地一样。
柯庆阳问:“夏叶儿,你咋哭啦?”
夏叶儿说:“高兴嘛,听说你病也好了,我这心病也该好了。想不到刘香丽这女人并不是人们说的那样坏心眼。这年月也真怪,一个个装出好人的样子,其实干的坏事最多。就说刘香丽吧,古镇人都说她头上长了疮脚下流了脓,可她照样接济孤寡为贫困山区送钱送物。就拿憨娃来说,刘香丽和他离了婚本该一了百了,可她还要扶他上马送上一程。这女人面恶可她心事好哟。庆阳,你找了她,我也替你高兴,你们结了婚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柯庆阳“哦”了一声。他听出了夏叶儿后面这句话有些伤感,这或许是一种怀旧的缘故吧。他们从小在桔树沟上小学读中学,长大了又是恋人。虽然没有拜过堂结成婚,但感情是一根看不见的线,一头栓着夏叶儿,一头系着他柯庆阳。
柯庆阳说:“夏叶儿,你和于小辉准备的咋个样了?几时结婚哟?”
夏叶儿听了,只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说:“你问我几时和于小辉结婚么?”
柯庆阳“嗯”了一声。
夏叶儿将脸别一在一边,大大方方地说:“姻缘这东西,说不准的,该几时结婚就几时结婚。”
柯庆阳说:“今天怎么没见到于小辉?他以往可是一有空就天天来的呀?”
夏叶儿说:“他现在有他自己的忙事,一早一晚来得少了。不谈这些行么?先说说你吧多久和刘香丽成亲?择了日子没有?找人测测八字,到时别忘了请我也来喝杯喜酒哟。”
柯庆阳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和刘香丽结婚时,就请你来当我们的主婚人。你和于小辉一定要来捧场哟。夏叶儿,以前我真傻,看见你和于小辉在一起,我就来气,现在想来,我真的是傻里叭叽的,你和于小辉结婚,不是好好一对么,你嫁给了他,这一辈子就有靠头了,我祝愿你们。”
夏叶儿淡淡地一笑,那笑显得很苦涩,一瞬即逝。她从包里取出四百元钱说:“你走这一月生意不太好,除了人工工资水电税费外,我们三人的月工资就四百元,我给你收着,你点点”。
柯庆阳说:“钱你还是收着,这一月我啥活也没干,拿这些钱我心里也愧得慌。”
夏叶儿把钱搁在床头的写字台上,说:“这有什么愧的,这钱又不是抢的偷的贪污来的,这是你是正正经经该拿的。说有愧的该是我们两姊妹,要不是你有这独门柯氏狗肉的祖传手艺,我和夏荷这阵怕还在鹿头山上唱‘大风从坡上刮过呢’。你要是不拿,我们两姊妹谁还该拿。”
柯庆阳默默地看着夏叶儿,只见夏叶儿一双恳切的眼睛在注视着他。想说在古镇开店要不是你,我这柯氏狗肉的祖传手艺恐怕会在鹿头山随着时间推移被埋在黄尘古道里。想说来古镇不是于小辉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能在资金人力上支持柯氏狗肉铺开张营业么?他想说的太多了,但他只是深深地咽下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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