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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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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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欣自然也知道是胡说。她只是有些不太相信而已,明明怎么可能会和别人这么快就结婚的!问她些细节,明明也不知该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对她还是什么也不说,以后怎么安排,办不办婚宴,是就这样安于现状两地分居,还是去那边,她全不知道……而且还有那么多事没解决呢,都说各顾各了,唯一比较亲密的就是……同床共枕的时候。

“明明,你们真结婚了吗?怎么看也不像,以前不是说他要和那个校花结婚的?”
“那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明明也奇怪她的消息来源了。
冯欣用力回忆了一下,“是大熊……那次从S市回来。他遇到那谁,反正恰巧认识那个校花,说她终于要结婚了。还说是什么多年马拉松,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我们都以为,那还不就是她和……”她越说越没底了,她是不是想当然地参与制造了一起谣言?
明明想想也是。杨璧菲真决定要结婚,自然会让这边熟人以为她是要和黎迅东……
冯欣尴尬地笑笑,回到原来话题。
“可你们……哪有这样就结婚的?宴尔新婚如胶似漆,才结婚哪有你们这样子的?我看他不会是拿你当情人吧?”
情人?目前这状态倒也真像……
“我们登记了!”
“登记?你觉得这样……”冯欣摇头,怀疑主义泛滥,“什么时候办酒都不跟你提呀?你那里一大笔糊涂账,他难道一点不在乎?说实在话,他可真不是那样的人啊!真那样……还成圣人了呢!”
“是还有许多事呢……现在又很忙,可能要过一段时间。”
她其实是无所谓婚宴的。只是,他总不可能不请请亲戚朋友……想到这个就头大,往后推推也好。
“你把他想那么好呀?”
“这回,他是挺好的,真的。他对曹鸣,还有曹鸣奶奶,虽然有时候也不很高兴,可还是很照顾的。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呀。”她十分理解。
“那他对你呢?”
“他对我也很好呀。”
冯欣有些不以为然。刚才一路想了想,此时一个想法早清晰地浮现出来。

“明明,你听说过这句话吧:如果一件事情好过了头,那它很可能是有问题的!我不得不提醒你,就黎迅东那个脾气性格,心胸气度,你觉得现在这样正常吗?他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呀,怎么可能对曹鸣和你婆婆一点也不在乎,还那么好,在这里安家?我看哪……”
“我也有些担心……”她当然一直也很不安,也曾猜疑不定。可那些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总在看到他时就很快消弭了,而且,她智力有限,又很健忘,根本没多想那什么猜疑。更叫她不安的却是,“我害怕他是不是……”
“是什么?”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才这样对我好……”不顾从前的种种恩怨,不顾现在她身上种种他决不可能接受的残酷现状,他那一面就像是为了实现从前他所许诺过的一切——从房子,房子的布置,还有一些生活细节上……
冯欣惊异地瞧着明明,只觉得她不可思议,“他身体不好?”
“那倒也看不出来。”
尤其是和她翻云覆雨的时候,简直生龙活虎……但也似乎是没了明天似的……
“哎!我刚才那样说,是要警告你,不是担心他。你倒痴心!”冯欣大为不满,“依我看,或许呀,他这一切就是存心报复你的!反正他那样的人,根本无所谓结婚不结婚的,在S市怎么胡搞你哪里知道了?原先都那么多女朋友,现在就是养十个八个,你也抓不到……而这边,他可能是故意对你好,和你结婚,让你重新爱上他,像原来那般死去活来的……然后再狠狠地捅你一刀,以同样的方式报复,让你万劫不复……”
明明听她说得如此惊怖,想否认,却见卧室的房门忽然开了,黎迅东出现在门前。
“啊!……”





、(二〇)

明明听她说得如此惊怖,想否认,却见卧室的房门忽然开了,黎迅东出现在门前。
“啊!……”
“怎么啦?……”冯欣一扭头,也吓一跳。刚才看房里明明没人的,他躲哪里了,还是真见鬼了!
黎迅东头发上还在滴水,显然刚才是在浴室里洗头或沐浴了。这人洁癖过分,自然不愿一路风尘后就出去见人的。
冯欣看他面色极其不善,是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她慌忙站到明明身边去,想建议她和自己一起赶紧离开,可……
“对不起,我刚才胡说……”
黎迅东扫了冯欣一眼,目光落在明明面上。这两个都会胡思乱想的人,至今不变。而且,都会走极端:一个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恶棍,一个以为自己要死……
“究竟是你聪明,一眼就看穿我为人。”黎迅东讥讽地说,“冯大小姐……”
“你,你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才走三天不到呀,明明忙打断他的话。她可一点也没想到他会在家……
冯欣只得灰溜溜告辞,胆战心惊地离开。
“你别生气。冯欣她有口无心,胡说的……”
“她说的没错。”
明明当然不相信。
黎迅东冷冷地道:“当初我是作为男友,你背叛我的;现在,你当然是要作为妻子得到同样的待遇。”
明明面上的笑容慢慢僵住,转念想,即使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直接说呀。但是,如果他一直真是那样认为的,他的确会这样做的。她又垂下头。
黎迅东瞥她一眼,勾了勾唇,又冷冷地加一句,“现在不用提早伤心,你不是还没看到那些吗?”
“你……”明明重新振作,抬起头,“你要真有,那……离婚就是了。”
这死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所谓呢!他怒气上来,嘴上却淡淡道,“我说过我不会第二次去那个三楼的。”
明明张大了眼。他是说,要她一辈子看着他不停地背叛自己?

明明坐在车内纠结。
虽然不相信黎迅东的话,可她还是纠结他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更纠结的是他为什么非和自己结婚不可?若说不是报复,他犯得着和自己结婚吗?若说他是一直还爱着她……她觉得这想法实在太幼稚,太抬高自己了!她有什么值得他爱的,何况是现在?唉!她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和他结婚了。冯欣更警告她说人都是会变的,人心险恶……
这几年他是不是已经变得不是他了……
可是,看到黎迅东牵着曹鸣走过来,她又觉得那些过去还是不要去想好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虽然现在和未来她可能还是把握不住……
曹鸣微微撅着嘴。刚才他的热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刚才老师说他爸爸来接他了,可他爸爸不是死了,再也不回来了吗?跟着老师走出去一看,他当即惊喜地叫叔叔。老师就问他,到底是爸爸还是叔叔。老师还不很清楚他爸爸死了,但以前毕竟也曾见过他爸爸的,细想一下就有些警惕了。他便告诉老师说这个叔叔和妈妈结婚了。老师这才放心地说,那是爸爸了。他高兴起来,问老师,他真的可以叫叔叔作爸爸吗?老师很肯定地告诉他,应该叫爸爸,这样才有礼貌,爸爸才喜欢。他便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叫爸爸。可是叔叔却没答应,竟一下子连看也不看他了,好像不喜欢,还不高兴,很不高兴……
他不是很有礼貌吗?他也不是为了要礼物,他只想有个爸爸,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爸爸了……

明明也奇怪儿子的沮丧失落,“怎么了,跟小朋友打架了吗?”
曹鸣摇摇头,看了黎迅东一眼。黎迅东将他把抱起放进明明怀里,关好车门,走过去开车。
明明看黎迅东一直不看自己,就是以前也不这样的;而儿子居然也一声不哼,没有了往日的兴奋活泼,还怯怯地偷看他几眼。难道他对儿子怎么样了?他总不会真去欺负小孩吧?
车开动了,曹鸣终于忍不住,凑近妈妈耳边,嘀咕了一遍。
明明看了黎迅东一眼。
黎迅东眼角余光也瞥了她一眼。
他究竟还是高估了自己,许多事的确不是那么简单。
听到那声“爸爸”,他一时竟别扭苦涩之极!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否则当初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愤而和她分手!纵然这六七年来无数次的后悔,尤其是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他几乎痛苦得要疯掉!此前,他一心只想着和她再续前缘,才压抑住那噬心的妒忌,只当那孩子是孩子,她是她,是独立的两个个体。可那一声“爸爸”,却叫他想到她,那个人,还有他们两个的……他平日尽可以闭眼息念,不看不想,强迫自己理智成熟一点,但那声“爸爸”却突然如钻入心中的一只虫子一般一点一点不断啃噬他的心……
或许,真的是时过境迁,心境不同了吧?
他承认,让他的心真正面对现实比他能想象到的要艰难很多。这段时间,他也不过一直是在逃避而已。
明明默默,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黎迅东不答应儿子,当然可以理解的。只是……

当晚,他们依旧在外吃了饭。回到家中,曹鸣缠着妈妈教他做作业,又因为心爱的水彩笔在那边家里,急得哭了起来。明明说明天上学再给他买一套,他还是不依。明明知道儿子心里不痛快,在撒娇,只得耐心抱在怀里哄他。
黎迅东从书房出来。曹鸣一见他,立即止住了哭声,面上犹挂泪珠。
“现在去拿,还是明早去拿?”
“明早吧。”明明咬了咬唇,“曹鸣,不许再闹!你要早点睡觉,明天去拿。今天太晚了。”
曹鸣也被黎迅东冷冰冰的面色吓住了,不敢再抗议,只得乖乖跟着妈妈去洗漱,上床睡觉。
黎迅东等了很久,也不见明明从曹鸣房间出来,愈发恼怒了。再忍了一会儿,到那边一看,她居然在那里陪着儿子睡着了。
这个死丫头!
他转身欲走,想了想,还是把她抱起来,到卧室放到床上。伸手解她衣扣,明明推开他的手,坐起来。
醒了还装睡?
“还不去洗?”
“不想洗。”
“你!……”黎迅东好容易缓和的面色又凝结。
“你先睡吧,我回去一趟。”
“什么?”
“明天会晚……”
黎迅东一翻身压住她,封住她的嘴,一面扯她衣服。明明极力推拒。黎迅东很是受伤,怒目瞪她。明明避开他的目光,“你别闹了,今天不行。”
“为什么?”
明明翻他一眼。
“你……生气了?”
黎迅东探寻着她的面色。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她也是吗?别人的儿子,比他,从前付出过那么多感情的他重要,是吗?
“没生气,只是有点烦。”
“你烦我?”黎迅东面上乌云迅速聚集,伸手又去扯她衣服。
“我不是说不行吗,你听不懂呀!”
“我们结婚了,为什么不行?”
虽然现在也知道了做那事要讲究点什么氛围情调之类的,可这会儿,他不想还照顾她的情绪。他强抱起她走进浴室,扯脱衣服,先洗干净再说。
明明没好气,“我……那个生理期!”
黎迅东慢慢松开她,他怎么一点也没想到这个?“……真的?”
明明不理他,将一时发愣的他推出去,洗漱。出来时,黎迅东半靠在床上,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双眉微锁,没有炽烈欲望的强悍,也没有惯常的冷清淡漠,只是难言的惆怅。她又心软了。上了床,伸臂环住他劲瘦的腰,贴着他躺下。

第二天早晨,黎迅东驾车送他们母子上学上班。先回去拿那什么水彩盒。曹鸣一觉醒来,本也忘了那回事,待到妈妈提起,看看黎迅东,又不敢改主意说再买新的了。
到了巷口,明明下车,他们两个在车内等着。
“喂!”
楼梯口猛地站起一个人,明明看是曹三七。
“你这么早有什么事?”
“你,你真的,跟……跟人,同居了?”曹三七说话明显大舌头。
明明退后一步,捂鼻,“大清早的,你喝什么酒呀?”
“昨晚,喝的……”
明明翻翻白眼,绕过他,要上楼。曹三七伸臂拦住,甩了下头,力图清醒一点,“我问你话呢!”
“不是同居,是结婚。”
“我不信,不信!你骗我,骗我……”
明明用力推他,嘟囔,“我有必要骗你吗?……你让开!曹鸣要上学呢,我得上去给他拿东西。”
曹三七带着酒劲,往前一扑,伸臂将已上了台阶的明明拦腰抱住。明明吓一跳,一面使力掐他手背,一面踢他。她怕黎迅东看到了,又起冲突。听身后果然一阵杂沓的脚步,更是急着挣脱!
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大呼小叫起来,明明听出正是那个艳萍,更觉晦气。
“曹三七,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昨晚还跟我睡觉,今早你就跑来跟你寡妇弟妹鬼混呀你……”
曹三七本是不肯松开手臂的,见艳萍扑了过来,一巴掌扇过去,将艳萍扇得栽倒在地。明明乘机挣脱,赶紧奔上楼。
待到明明拿了曹鸣的文具匆匆下楼,楼下已乱成一团。不仅楼上楼下有邻居出来驻足观望,指点议论,连黎迅东和曹鸣也已经过来了。





、(二一)

艳萍还在地上坐着。曹三七红着眼,正拿脚踢她,让她滚远些。她也只哭天抹泪的。这时,她已经只骂曹三七了,因为她发现一提到明明的名字,曹三七就狠命扇她耳光。她头发散乱,妆也花了,泪痕恣肆,面上指印清晰可见,一边脸颊已红肿了起来。
黎迅东沉着脸,看明明下来,冷声问:“怎么回事?”
“跟我无关。都是曹鸣大伯喝醉了胡闹!”
这个喝醉酒就打女人的臭男人,艳萍看上他真是瞎了眼!明明没好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还真够背的!
黎迅东眯眼,四面一望,见拐角处一个水池。上前几步,一把拽住曹三七拖了过去,将他的头摁下去,开了水龙头。
曹三七死命挣扎,双脚胡乱踢腾。黎迅东毫不留情地踹回去。曹三七头上瞬间被浇湿,挣扎之际冷水又从衣领灌进去,连上身都湿了,不禁打着寒噤,踉跄不稳。黎迅东抓住他短发,将他的头抬起,目光森寒地盯着他,“姓曹的,清醒了吗?你给我记住,许明明是我老婆,你再敢打她主意,再这样混闹,我饶不了你!”
随手一丢,曹三七一下跌落尘埃,狼狈不堪。
艳萍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泪凝于颊,一声不敢吱了,几个围观的人也都倒吸口凉气。这人长相穿着这么漂亮帅气,看起来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才俊,居然这么粗暴蛮横,简直不下于曹三七,这不还将他给制得服服帖帖的?
明明也被黎迅东的举动吓坏了,急忙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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