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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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翅难飞-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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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三,我要你的人头来偿!”
坐了半响,顾钦容才使自己平静下来。程申抱人进来时,他一眼就扫全了阿卡身上的伤,之后便仍由军医和程申忙活,自顾自的看着围剿地图。不是他不关心不在意,而是他怕自己失控连程申都不放过。
曾经发过誓,不让任何人动阿卡一根汗毛,如今阿卡却生命攸关,遍体鳞伤。
阿卡可以受伤,但必须是他弄伤的,其实,即便是他弄伤的,他也会心疼后悔。阿卡被人染指,他怎么能够饶恕。

“师座,病人醒了。”一个小护士敲了敲门,探个脑袋进来。
顾钦容猛地站起来,腹部的伤口被震得一疼,“嘶……”
“师座,您没事儿吧?”小护士见顾钦容脸色发白,关切道。
“没事儿。”顾钦容倒吸了口气,推开门提前一步小护士向阿卡的病房走去。
这里其实是个破旧的农场,说是病房也不过间土屋。已经是午后,天气有些燥热,好在土屋冬暖夏凉倒是不蒸人。
军医向顾钦容一一报告病人的伤病情况:“左腿骨折,不会残疾,但怕会留下病根,背上的伤已经消了毒,用得是进口药,应该不会留疤,头部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咳,病人的□撕裂,没有脱肛,但里面有淤血,短期内会大便不畅,还有病人现在是发烧状态,已经打了针,用了药,因为脱水和饥饿,病人的免疫力很差,所以还需要严加看护。”
“嗯。你费心了。”顾钦容沉声点头。
“下官的义务。”军医推了推眼睛笑道,“师座,您的伤口需要上药重新包扎。”
“我的伤一会儿再说,我想和病人单独呆一会儿,有需要再叫你,你先去给程申包扎下他的伤口。”顾钦容边说边掀开挂帘,示意军医出去。

阿卡觉得头微微发胀,眼睛也酸疼的厉害,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听到脚步声,神经性的转过头警觉的防备着看,因触动到腿部,打了石膏的左腿一阵发疼。
“嘶……”
“乖,别动。”顾钦容见阿卡叫疼,连忙扶了上去,按住阿卡,“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阿卡盯着眼前的男人,一脸迷茫。
男人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棱角分明的俊脸满是疼惜温柔之情,只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依旧透露出些许邪煞之气,男人的手在他脸上细细摩擦,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一般小心。
“阿卡,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顾钦容见阿卡一脸迷茫,心里酸楚的厉害。
阿卡别过脸,眼里空洞的没有任何感情,半响才转过脸看着顾钦容:“你是谁?”

“军医!!军医!快点叫军医过来!!!”顾钦容几乎是歇斯底里。他试了十几次,他甚至把从第一次见到阿卡到现在的大概细节全部复述了一遍,可阿卡依旧是睁着那双黑又亮的大眼睛无神的摇头。
阿卡不知道他是谁,阿卡不记得他是谁,阿卡不认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会失忆!”顾钦容拍着桌子叫嚣着,他实在冷静不下来。阿卡身体有伤,他可以请最好的医生去治疗,可如今医生却告诉他阿卡失忆了。
实在是可笑。好端端的一个人,记忆怎么可能消失。
“报告师座,从检查的情况来看,病人是脑部受了重创,大脑的神经存在断层,造成失忆。而且,据我观察,病人早前脑部也受过刺激,有血块堵塞现象,所以智力比平常人较差,但是观察结果看,病人脑部的血块已经散去,极有可能智力会恢复……”
“我不问你智力,我只管他失忆怎么回事,有没有的治?”顾钦容不耐烦的打断医生的解释,什么智障不智障,对他来说都是狗屁。
“这,现在设备很差,刚才这些结论也只是我的推测,所以,目前,只能认定病人是失忆……”军医倒吸了口冷气,推了推眼镜回答。
“都是推测,推测,全是屁话!”顾钦容暴躁道,“记不起来我!!竟然记不起来我!!……来人,把陈恩赐叫来,快!”
顾钦容不相信阿卡失忆,他认定阿卡是在和他开玩笑。好,即便是他不愿意记起自己,总该记得陈恩赐吧。
那样就能证明这个狗屁医生说的全是屁话。

陈恩赐疯疯癫癫傻笑着的被几个士兵架了进来,推进土屋。
顾钦容抓着阿卡的手,指着陈恩赐,温柔的问道:“阿卡,你记得他是谁么?”
陈恩赐也不疯了也不笑了,呆呆得看着满身是纱布包裹得像个粽子的阿卡,眼泪簌簌而下。
阿卡皱着眉头顺着顾钦容的指向,抬头眼前看着泪流满面的男人。
陈恩赐甩开士兵的束缚,蹲了下来,一手抓住阿卡的手,一手触摸着阿卡的脸颊。
阿卡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顾钦容的脸色也越发难堪。
此刻,他宁可阿卡能记得陈恩赐而忘了他。
而下一刻,他又全然否决了这个观念。
“恩赐。”阿卡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哑。
顾钦容盯着陈恩赐的手指,陈恩赐在阿卡的手心里一笔笔画着:阿卡。

阿卡脑子里浮现着一个画面,他穿着不合身的长衫站在一个偌大的府邸门前,一位俊秀的少年满脸微笑的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笔画着:阿卡。
“从今天起,你就叫阿卡,我叫陈恩赐,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么?试试叫我的名字,恩赐,叫叫看,快!”

陈恩赐的双眼又一次溢满了眼泪,他重重得点头,咧嘴笑着:“对,我是恩赐,陈恩赐。”
阿卡也泛出眼泪,反握着陈恩赐的双手,甜甜的回了一笑。
一旁的顾钦容,脸色已经惨白。
军医也挠头蹙眉,突然眼前一亮,叫人把张副官叫来。果然阿卡记不起张副官。
虽然不能确认,但是军医依旧对顾钦容报告道:“从观察来看,病人应该是不完全失忆,也就是对某一个时间的记忆产生空白,之前的记忆还保留着。所以,我想经过治疗,应该可以让病人恢复,只是需要时间。”
顾钦容听完话之后,沉声半响,突然勾唇冷笑了一下:“张副官,协谈的结果出来没有?”
张力啊了一声,没想到顾钦容会突然问起这个,连忙道:“听令的人还没有回来。”
“传令,拖住人,我亲自去谈。”顾钦容站了起来,拽起依旧拉着阿卡依依不舍的陈恩赐,“跟我来。医生也过来,帮我换药,张副官叫李助理过来,到办公室集合。”
几人闻命,都各自去了。
李助理被叫来时,顾钦容刚上完药,靠在木塌上指着陈恩赐,道:“李助理听说是学国画的?”
“是。师座。”李助理战战兢兢回答。
“那就在他背上画幅画,随你画什么,但一定要画的鬼都不认识,快!”
“是,师座。”李助理一头雾水,也只能拿着笔在被人压制住的陈恩赐背上胡乱图画起来。

那许老三和几位管事的正与县长磨牙谈判,就听下面的人来报说顾长官亲自来了。
县长一听腿不由得发软,他本就是幌子,面对许老三这地痞无赖只能是恬着脸迎合奉承安抚,实际谈判的结果一个都没有,许老三的要求不苛刻,只有一个,把人交出来,就缴械投降。
听说着顾钦容已经到了门前,县长连忙起身跑到门外,边向许老三示意:“大帅,先让您的手下都把枪放下,少将是来谈判的,大帅咱们当讲理。”
许老三把脚架在桌子上,一脸横肉堆着:“老子就是不讲理,管他是天皇老子。要想谈就交人。”
“把枪放下!”顾钦容扫了眼举着枪对着他脑袋的几个小喽啰,厉声喝道。
顿时,场内外一片寂静。连许老三也被顾钦容这一声喝得不知所措,顿了会儿意识到顾钦容是来谈判的,站起身子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把枪放下,放他进来。”
围子的大门“噶呀”一声打开,顾钦容领着几个士兵架着被蒙住眼睛的陈恩赐从容的走进围子。
 

作者有话要说:撒狗血……
小顾要血腥……




22

22、第二十二章 。。。 
 
 
顾钦容一进围子,两个枪口就抵在他的胸口上,大门“咣”又被关上,一名小喽啰问道:“你来做什么的?”
顾钦容扫了一眼小喽啰,挺胸顶开胸口,坦然自若的向前走了几步,对上许老三那双独眼脸,勾唇邪笑道:“许大帅,可否与顾某谈谈?”
许老三心里颇被顾钦容的气势所震,脸上却挂着狞笑,道:“老子说了,只有一个条件,把人交出来,老子这帮弟兄们就跟你们走。当然,将来分钱都是我们的。”
县长见许老三面对顾钦容还是一脸蛮横,紧张的腿抖索,挪到顾钦容身边低声道:“师,师座……我……”
顾钦容抬手打断他的话,挑眉道:“许大帅有条件,我也有条件。”
“哦?请讲。”许老三见着有戏,决定和顾钦容谈下去。
“你要人质,也无非是为了钱,但是有钱没胆子不行,有胆子没脑子也没用。”顾钦容招手让士兵把陈恩赐推到面前,微微一笑道:“抓错人,绑错票,围子被放亮子(放火,匪话),只怕到时候许大帅有了金子也不好挑片(分钱,匪话)。”
“你什么意思?”许老三被顾钦容说得直楞,没明白顾钦容的意思。
“简单。你我合作,得了钱你我分,你六我四,顾某只和你谈生意,至于其他人……”顾钦容扫了眼几个管事的,沉了声。
“狗、日、的。你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大帅莫要听这狗军说话,他就是想要弟兄们有隙,挑拨我们关系。”
“是啊,大帅,不要和他废话,直接开枪崩了他,劫了人质,我们寻宝到时候一起分。”那几位管事的纷纷站起来劝许老三。
许老三瞥了眼气定神闲的顾钦容,心里颇为挣扎,他何尝不想独吞宝物,又何尝不明白顾钦容说的道理,若真得了宝物,怕到时候这些手下也不会甘心只拿少份,免不得又是一场争纷。何况人在顾钦容手里,他敢这么大胆的走进来就肯定有把握。好汉不知眼前亏。
许老三哼了一声,道:“顾长官有什么高见请讲。”
“好说。”顾钦容抿唇一笑,“杀了他们。”
“干、你、娘!老子崩了你个狗、日、的!”一个管事的闻言拔枪就要向顾钦容开。
“住手!”许老三连忙喝住,见顾钦容眼都不眨一下,心里不由得佩服,厉声道:“你倒是狠毒,挑我杀了我兄弟。只怕到时候我连鬼影也见不着。你说人抓错了,那真的人质在哪,你有能耐给老子看看!”
顾钦容一把撕开陈恩赐的上衣,将人踢跪在地上,脊背对着许老三:“许大帅眼睛不好使可以让你的弟兄们看。”
底下的小喽啰听到顾钦容埋汰许老三独眼都暗自捂嘴偷笑,那几个管事的也有抱不住憋笑的。许老三像吃了屎一般,举枪崩了一个小喽啰:“狗、日、的,老子你也敢笑话!”
这一下围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国字脸眯着眼看着双手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的陈恩赐,心念这只怕也是假的。但见许老三已经眼红,怕是拦也拦不住了。
果然,枪声又响了。旁边刚才叫嚣着要崩了顾钦容的那位管事被打穿了脑袋。
“顾长官,这算是老子赔你的礼。”许老三一脸狰狞,“你先把肉票送过来。”又呵斥着全场的喽啰:“都他娘愣什么,杀一个赏黄金三条!给老子动手!”
围子里立刻乱了起来,那县长已经趁乱钻进桌子底下闭着眼哆嗦。

顾钦容示意士兵们将陈恩赐架上前去,突然围子外边一阵枪响。接而后山的枪声也响了起来。
许老三似乎意识到被匡,举着枪就朝顾钦容射来。顾钦容侧身一躲,拉住一位喽啰当做人盾,冷笑道:“许大帅,顾某只是帮你快点解决问题,怎么许大帅朝我开起枪来了。”
说罢,拍拍手,示意自己没有拿枪。
许老三见状,见顾钦容腰上只附了把军刀松口了气,又暗忖,此刻强打是肯定不行,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慢慢向顾钦容靠去,手臂一伸,将人勒住,低声道:“顾长官,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出了围子我就放开你。这围子里的人都听我的,你说的话,一定要算话,我六你四。”
“放心,一定算话。”顾钦容从容不迫,脸色动也未动。
“都他娘的把枪放下,跟老子一起出去,咱们投降。”许老三见那几个管事的已经被人宰了,连忙唤小喽啰们停手。
“别听他的。他和那狗军串通好了。”国字脸急忙阻拦小喽啰们缴械,哪知话刚落下就被许老三一枪崩了。
“大帅,报告大帅,后山已经被炮轰烂了。人,人都死了……”正在这时一个小喽啰从后面冲到围子里来,见着这场面吓得软腿跌倒在地上。
“干、他、娘。都跟老子走。”许老三挟制着顾钦容,命令人打开围子大门,领着一班兄弟向外冲。

大门一打开,突然一道黑影从许老三身边窜过,许老三腰上腰上的武器已被摸去,一抬眼只觉得右眼一阵刺疼,石灰的刺鼻气味冲面而来。
顾钦容一侧身,顺手操出腰上的军刀,手起刀落,许老三就身首异处了。
众匪见状大惊,不知所措。有人喊道后山已经全部被包围,冲杀上来的士兵将众匪的武器都解除,重兵包围,众匪俨然成为瓮中之鳖。全都丢下武器,抱头蹲在地上。
顾钦容勾起狞笑提着军刀,走到许老三的尸体旁,提刀落刀,电光火石,许老三已被肢解,头颅也被顾钦容劈成两半。
“啊啊,我宰了你……”一位喽啰见顾钦容如此残暴突然拔枪冲了过来。
一旁的士兵还未反应只见一道光影掠过,顾钦容手持军刀,刀尖微微下垂,微转向右,旋儿以电光火石之速度向那人砍下。
一道血光喷射在顾钦容脸上,抽出军刀,那人应声落地。

“都抬起头来!”顾钦容喝道。众匪胆战心惊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罗刹”般的男人。
“许老三占山为匪,罪在一人,业已伏法,与你们无关。你等遵令缴械投降,给资遣送回籍。
若有意从军者即可从军,何去何从,听其自决,如有反抗者立斩不赦!”顾钦容放一脸严肃。言罢,将军刀递给张力,转身离开。
蹲跪在地上的一片土匪及一旁已经被揭开眼罩的陈恩赐个个目瞪口呆,胆战心惊,久久不能回神。

顾钦容捂着腹部迎着黄昏向山下走去,方才的大动作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血已经漫溢出来,染湿了军装。
突然,他勾起一丝微笑。阿卡,你若是失忆了,那我便将重新填满你的记忆。
这一次,我保证不再会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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