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气候。”贺舒言说。
“ha，你还有何陈词没有？”贺舒尧终于忍不住大笑。而堇昔也跟着笑，还伸手去摸摸斯颖瘪起来的嘴角。
还是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斯颖简直是个工作狂，除夕夜也要带上她的笔记本。她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三个女人又重新敲回她键盘，直说，“你妈说要给你买车。”
“她早说过了。”
“那你怎么没要。”
“养不起。”
“算什么理由。”
“的确是啊，我的工资不高，开酒廊砸进去的钱我都不敢细算。开张的时候属于淡季，生意不好做。”
“大姨说帮你养着。”
堇昔摇头，拿着遥控器一个台换另一个台。她根本不看电视的，应该是很多年没认真看过电视了。
“你不顺她的意，我敢说，她绝对可以一把车钥匙，一套保险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证件扔到你面前。”
“你还是算了，别在这里瞎‘教唆’，我早说过我不要了。”
斯颖眼不离屏幕，吐出个字，“倔。”
简简单单的除夕夜。
在几方寸的格子窗里看别人的烟火灿烂，打开窗户，感受冷风吹进屋里。自从老宅回来堇昔就一直站在客厅里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机械般地走到厨房，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到冰箱前。倒了半杯水灌了一大口，由内而外感到一股寒流随处乱窜。背靠着冰箱缓缓滑坐到地板上，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胸口，一种深沉的疲惫从心底慢慢膨胀。它堵住了眼，露出了隐痛。她真的感觉好难受。
这次，她没有成功让自己心里好过，或者是她不想自己好过。之后，堇昔才站起来径直回到房间，打开床柜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了一把美工刀和一个打火机。
大年初一，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吃午饭。
堇昔在给她买来的鲜花找花瓶，贺舒言打扮好后从房间里出来，端了个七彩琉璃花瓶给她。贺舒言还给堇昔封了大红包，给完红包她说去看看秦榕点心弄得怎么样了就去了厨房。
斯颖是早就干完了茶几上的糕点当了早餐，说，“大姨今年可真有心思啊，连红包也给俩。昨晚你我不是各得了一个，这会儿又给多一个，好像我这个比昨晚收到的那个大了很多诶。”
堇昔也掂量着，手感上不是很有分量，也幸亏不是很轻，真是合了她的心意。不过为什么要给两份。
“贺官给你那份呢？”
“你怎么变得这么势利了，如果我说肯定比你那份大得多，你要怎么样？”
吃饭之前，堇昔到院子里给席向阳打了一个电话问候。自从知道奶奶受伤的事情，她差不多半天就得打个电话去问问情况，她是实在不放心。
下午离开的时候，还是斯颖送堇昔。
堇昔在路上拆开利是封，数了数，不多不少就那么十几张。
“过几天，我们去百货商厦的北楼，怎么样。”
“逛街也要我陪着，你要买什么？”
“钢笔，她给了我一千多百块的红包，我想用来买支钢笔。”
“你缺钢笔啊，还买这么贵的。”
“是想买一支新的。”
“何必用那么奢侈的，想要钢笔啊，所里多得是几十块钱的公用钢笔，也很好写了，回头我拿几支给你。”
“不要。”
“怎么说你好，唉。”
整个春假，堇昔差不多都在老宅度过了，但她曾不在那里留宿。有时候和秦榕做些小点心，有时候煮茶给贺舒言品尝，有时候也和贺舒言招待一些访客。因老宅附近开发了几片别墅区，有些刚搬来入住的业主趁这过年佳节的也来走访走访，贺舒言很热情地招待。贺舒言自己事业上的朋友来得就更多了。
而，堇昔看到的大多是礼尚往来的多，实质的东西很少。终究是因为贺舒言的病。
大年初五，何阿姨真的来堇昔家邀她到校长家吃中午饭。以前，堇昔可真是没少往校长家跑，老被何阿姨拉去蹭吃蹭喝。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爸爸还在世的时候。
堇昔从校长家出来时已经都快要吃晚饭了，但她是不会留下的。妨碍别人应酬算是怎么回事！？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替校长说服席向阳干完最后一期退位。
堇昔无奈，要通过她来让席向阳退休。真是可笑。可如今席向阳的手伤了，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其实她也想席向阳尽快退下来安度晚年的。奶奶是真的年老了。
席向阳告诉堇昔她初六回来，小顾开车去接。堇昔趁有些时间，迅速给席向阳的小平房简单地搞了一下清洁，好迎接她回来。接近傍晚时候，席向阳回到A市，除了替施繁带一份礼物给堇昔外就是她自己带回B市的简单行李。
“hey奶奶，看来姨婆今年又是见识过你的脾气了哦。”
“那是，她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塞给我东西？”
“是啊是啊，不过，车子后备箱里的那几箱上等海货是怎么回事？”
“嗯？在哪里？”席向阳看见小顾把东西都搬下车，脸色没有以往那样黑着脸，而是无奈地笑起来，“你姨婆总是这个样子。”
堇昔在一旁早就乐得不可开支，但看到席向阳包扎着绑带的右手，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节后酒廊提前开工，约连郁到酒廊时，堇昔已经坐在吧台写写算算了。
“周老板开张大吉，生意兴隆，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新年好！”
连郁摸了一下其中一张高脚椅，坐下，“呀，好勤快，连卫生也搞过了。”
“哪有，上次结业的时候不是大清洁过一次吗，这次我一到只是简简单单地洗洗擦擦。地道功夫还不是当初你做足了的？”堇昔给连郁一个大笑脸，还从台沿下的什物盒里抽出两个利是封递给他。
“呐，红包。”
“还真是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啊？当初不是已经给过了吗，怎么还要再给？两个这么多。”
“那个不一样。现在不是还没出十五吗，给红包是应该的。有一个是我妈妈封给你的，她说你一定要收下。”
“那替我谢谢伯母。那——”连郁把一个精美的纸盒放到吧台上，“这回礼你也收下吧？”
“这是什么。”
“新出炉的面包，我买给你吃的。送你贵重的你推三阻四，这个便宜，笑纳吧。”
“如今赚钱难嘛，既然你如此有心意，我保证会吃完它的。”堇昔放好面包盒，“我妈还说，要我请你吃开年饭，好接下来的这一年生意红红火火。”
“有这种说法？”
“其实有没有，我也不知道。”堇昔陪着连郁一起笑。
席间，堇昔还和连郁商讨了下重新开张后要做的一些简单的调整计划，最后，两人达成协议。
第32章 chapter 32
初八上班。初七一早，堇昔接到筱珈情致十分雀跃的电话，说要和她去逛街。堇昔陪筱珈逛完服装店后就拉她到文具店里耗了许久。
筱珈不是突然拿个可爱又欠扁的猪头储蓄罐惊喜堇昔，就是堆一堆各种卡通图案的橡皮擦到堇昔面前，然后自己傻笑个不停。她自己买的好几大袋名贵服饰却随地放在一边。
堇昔只顾着挑选她要买的彩釉艺术卡纸，彩色油性笔。她跟连郁提过，在酒廊随便哪个地方增设个酒艺小苑，让她自己巧思独想些鸡尾酒物语出来供各位客人娱乐娱乐，而这些物语就在彩釉卡纸上DIY。在哪里比较醒目？堇昔她首先想到的是走廊上的那根大柱子，到时候请个技术工帮她钻几个小型架子搭在上面就行。
起初她弄设计的时候就想到这个艺术般特型柱子，却没想到怎么个用法才不浪费，如今让她想到弄了这个鸡尾酒物语的好玩意，尽量每一款鸡尾酒都要有一个独特的物语，像鲜花，玉石那样，自家调制的新品更得花费些心思。总算没有浪费地方。更惊喜的是连郁多次强调要每一周都得推出一款特色鸡尾酒，使之成为“宅客”不同时令的招牌特色。堇昔只能赞叹他的天赋异禀。
而一边东看看西瞧瞧的筱珈又耐不住寂寞，和堇昔八卦起公司里的哪个员工有过糗事，喜事，傻X事，几乎没有一个能逃得过。说到尽兴处，堇昔也和筱珈笑作一团。之后，堇昔又被筱珈拉去逛了好些地方。
筱珈，胸无城府，真是个简简单单的人。但她说，打算三月或者四月才通过考试回警局。堇昔没问为什么。
下午将近傍晚，堇昔欲把购买齐全的东西拿到酒廊，筱珈竟说要和她同行。到了酒廊，堇昔自己侵占吧台一角忙着DIY，筱珈给连郁打下手。晚上，客人渐渐地多了。筱珈又时不时和堇昔哀声怨道的了。
回公司上班，首先搞了大清洁。之后一切貌似照旧。不同的是，之前筱珈的职务由另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担任。
筱珈说将近情人节堇昔会收到惊喜。堇昔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惊喜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二月十四这一天，天还是那么冷，堇昔提前半个小时上班。她一到公司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克力盒。大的小的，长的短的，方的圆的，黑的白的甚至五颜六色的，圆筒的纸盒包装，心形的铁盒包装，一应俱全。有的巧克力直接裸/体装进透明的玻璃罐，慢慢一大罐。不止有巧克力，还有各种口味的糖果，和几束嫣红郁金香。
这什么状况……
堇昔是傻傻地站在走道上，用手捂着鼻子——那些东西的气味混搭着刺激着了她的鼻子啊。
米澜也像是刚到公司，手里还拿着一大把玫瑰花，一个笑劲儿地在堇昔身旁说了句，“我那边更多这种花俏的巧克力，你看看。”
堇昔先是看到米澜今儿换了种颜色很sexy的唇膏，才应声看往米澜的办公桌，那都挤不下了，有些大盒的巧克力都直接放地上了。听她喃喃说了一句特楞的话，“圣诞节？凭空变出来的这些吧？”
“诶，你不妨打开其中一张卡片看看里面的内容。”米澜说完就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
堇昔随意打开其中一张墨蓝色卡片：“亲爱的亦宇，希望你能收到我甜甜的心意。我亲手做的巧克力哦，你一定要吃完哦……”
原来，这些东西是那些爱慕之人送给寒亦宇的。堇昔忍住笑意。他一大男人，会好这一些东西？如果他自己有女朋友，那些MM不是伤心shi了？既没了财，又得不到色。
果真，断断续续地还有各公司的淑女，美女，纯女，辣女等什么MM送来形态各异的巧克力。堇昔她真是开了眼界了，这情人节的，一个男人要多大的人气，魅力才能收到这么个规模的巧克力啊。
简直可以开个巧克力兼糖果派对了。
莫小三爷说这还不是壮观的呢，早在前几年，寒亦宇刚来宏宇的时候，收到的巧克力都可以占他个人的办公室一大半的位置。整栋大厦就各个公司未婚的女职员加起来起码也得百来人吧，每个人一两份地送，谁会死盯一个目标？有的在情人节这一天送出的巧克力甚至达到十几二十多份那么多。如今这个时代，女性朋友也那么直接表达爱慕之情。
堇昔只是笑着帮整理寒亦宇收到的巧克力，等会儿好搬进他的办公室。
小三爷还说了，当初寒亦宇第一次收到这些巧克力的时候，可真是没什么表情，最后竟然直接拿到一楼大厅给行政小姐派送给来往的过客。这一行为，在整栋大厦还引起了不小的八卦谈料，有些不得人家寒大少爷“芳心”的女人也许爆料说寒亦宇对女人不感兴趣，也许继续甘受明恋二万五长征路，因为这种男人难得啊。
“行了小三爷，你的台面上也有不少别的女人的‘爱意’了，就回去慢慢享用吧，ha？别来惦记人家的了，人家的你惦记得过来吗？”堇昔恰好地打趣着。
不巧寒亦宇神清气爽地打面前过。莫小三爷是早就溜回去干活了。堇昔尽量拿多些巧克力跟着寒亦宇进门，大方往桌上放。
“经理，你的巧克力，大多都是手工的，用料绝对真实。外面还有更多，我再去帮你拿进来……”
“等等，我有叫你把这些东西搬进来吗？这个时候，你应该给我端杯茶来，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寒亦宇坐到办公桌前，冷冷丢来这一句。
堇昔一心说着寒亦宇不知情趣，“只有红茶了，你喝不喝？”
“怎么没有绿茶了。红茶，什么时候有红茶的？”
“本来是没有红茶，但我见没茶叶了，就拿了一些来。”
“那你见我喝过红茶吗？”
“所以刚才我问你，喝不喝红茶。”
“明天，我不要喝红茶。别废话，你出去。”
“是，我这就给你泡茶去。”
堇昔以最快的速度泡来茶。寒亦宇却对着电脑说，
“要你把这些东西都退回去好像很麻烦，还有极大的被扔垃圾桶的可能性。所以，你先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打包，不用怎么着，只需要找个袋子装起来就好了。”
“哦。”哼，有病才帮你退回去。
“装好之后再告诉我。”
堇昔又到茶水间，找塑料袋去。她还有心思想着筱珈为什么不在这里呢，好歹也可以去和寒亦宇谈“分装”巧克力啊。
工作一天那么长，及至到了差不多下午下班，还是有巧克力从一些地方送到堇昔的办公桌上，她要无奈了，怎么是她帮寒亦宇当着那些花痴啊？她真是苦不堪言，就算她口才不错，但面对一些真正花痴姐儿，她真的尽力三言两语“赶人”了。
宏宇另一头特招花蝶的主儿，纪玖哲，直接把巧克力分发给同事当情人节礼物了。说好是情人节，公司居然人性化地提前将近一个小时下班。
“因你不守诺言，根本没给我拜年，现在要你出卖点儿体力活。”寒亦宇看堇昔把最后一大袋巧克力装好，开口说。
嗷，堇昔低声咕哝，不就没正式跟他说句“新年快乐”嘛，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记着啊，这个男人真是小气。
让堇昔没想到的是，寒亦宇带她来到市里一家很偏僻的私立孤儿院。孤儿院的规模不大，硬件设施也并不齐全。她也好奇他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寒亦宇还是拿了大部分的巧克力，堇昔她自己只是拿了两大袋也好吃力，跟在寒亦宇身后一路走。因为他们到的时候，孩子们都在饭堂准备吃晚饭，所以他们先到院长办公室坐坐。
寒亦宇和孤儿院的院长闲聊，他们好像很熟，聊天的内容那么地愉快。堇昔只是握着手里的水杯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偶尔，院长也和她说一些话。
不长，二十多分钟的谈话，堇昔总算知道，这家私立的孤儿院，在一个院长和三个老师的经营下，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