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贱钟禽》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一贱钟禽- 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那人站在门前,高大挺拔的身姿像是电视里走出的王者,天生的气势非凡。他带来的几个人,手脚利落的很快就将一屋子里惊叫着挣扎着的人处决干净。
一个彪形大汉将她从角落拎出,拎到他面前,神色有些吞吐:“老大,这儿还有一个小孩,怎么办?”
他抬抬眼,彪形大汉立马闭了嘴,低下头慌张无措。
她站稳后,慢慢抬起头,看他,以仰视的角度,然后,她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真心的笑,她很想感谢他,却不知道怎么说。
感谢他,终于毁了她的地狱。终于。
温白手抬起,心底滑过一句话:斩草要除根。可余光一扫,小女孩抬起的脸上,脏兮兮一片,唯有那双眼睛,清透明亮动人摄魄。他浑身一震,这眼睛,像极了温清。
连忙制止了手下准备扣动的扳机,捏住她小巧地下巴,像在观察一件艺术品,认认真真看了个遍。最后,自嘲地笑了,温清,这算不算你送我的礼物?
温白将她带回,悉心照顾,认作干女儿,取名——温念清。
“轻微的失语症,语言组织能力有障碍,这跟小时候家庭影响有很大关系。”温白给她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医生如是说。
所以,她上不了学,她连跟人最基本的沟通能力都没有。温白给她请了家教,年近四十的老头,贪图她美色,差点酿成大错。那也是温念清第一次看见温白发那么大的火。
一晃十年,她已亭亭玉立,褪却了儿时的青涩,若不说话,真的可以算得上倾国倾城。尤其那双眼,清澈地仿佛孤山上独一无二地清泉。
十年,她学会了所有,独独学不会交流。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勉强拼凑成句。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她平淡如白开水地人生,唯一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温清!
温白喝醉后会紧紧抱着她,唤她温清;长夜寂寥,他靠在床头吸烟冥思,低声呢喃地人是温清;他路过一个街口,久久失神,目光痛苦无奈也是因为温清。。。。。。。
他是活在记忆里的人,只为一个叫温清的女人。
所以,她时常坐在镜子里望着自己,摸着自己的眼睛,偷偷告诉自己:她是温念清。
她知道温白的一切,包括他的恨他的爱他的念,她有时会躲在书房门口,偷看他的喜怒哀乐,然后奇怪地捂着心口,缓解那里陌生疼痛地感觉。
当温白告诉她,他把她许配给了席言时,嘴角的笑意是冰冷而残酷的。她知道,席明远要回来了,他要开始他的复仇。
她低垂着地眉眼,依旧没有情绪。
她以未婚妻地身份被送入席家,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是温白侄子的人,其实,他们很像。爱起一个人来,都是那么地不顾一切。
所以,她以帮助顾音脱险为条件换取温清的信息。温白从来不会让别人进他的书房,那里面是为温清打造地专属画室,就像从来也没人知道,温白画画真的很好。
她拿到一张温清的照片,才终于明白,温白能留她到今天的理由。照片上的女孩子一身掐腰白裙,在艳阳下笑得明媚如春,连花海背景都失了颜色,那双水眸清澈见底,无端让人觉得时光大好。
而后,她再回到家,打开橱柜再看见清一色的白裙时,竟有点嘲讽地感觉。
其实,她并不意外温白会输,就像现在,他们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蹿地,她也能泰然处之。只是温白,他残留已久的头疼病根又开始接二连三地发作,每一次,都像是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她把手臂放进他嘴里,任他咬地血肉模糊,也任他反复呢喃着“温清”地名字,任自己痛彻心扉。
她坐在月光下,手指缓缓滑过他的眉眼,心想着:死了,又有什么不好?
人生匆匆几十年,最后还不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与其煎熬,不如解脱。
逃亡时,她故意放慢了脚步,果不其然被席言的人盯上,抓住,她知道,温白定会回来找她。因为,他是如此地放不下温清,他不会让人夺走他的寄托。
温白再回来时,已没了人样,与她无异,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眼里再没有半点希望。
在席言被骗去S市后,她毫无犹豫地去找了顾音,她只求个解脱。
果不其然,温白知道后,连对她,都没了往日的温情,粗暴地掐着她脖子说:“你背叛我!温清,你他妈的又背叛我!”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神智错乱,呼吸都带着痛苦,泪水终于淹了眼眶。
估计没人会相信,温白留她在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没有一次碰过她。当然,除了这次。他把她甩到木板床上,暴力地撕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连前戏都没有,一个挺身,就贯穿了她。
痛,仿佛被硬生生劈开般地痛。她迷蒙着眼,咬着唇,喊不出来,也无力反抗。默默地承受,默默地迎合,原来,也有这般像地狱的天堂。
“温清,你怎么敢再背叛我,你怎么敢。。。。。。。”他喘息着,低喃着,痛苦又彷徨。
一句话,她心死如灰。温念清,你到底在奢望着什么?
温白彻底被逼疯,席言被押解回B市那天,他绑了顾音和席明远,打算同归于尽。她心想着,终于要结束了。
她立在温清墓碑前,淡然地看完了整场戏。她亲眼看着他倒下,然后缓步走到他身边抱起他,对他微笑,像是第一次她看见他时那般的微笑。
他开合的嘴在说着什么,粗粒宽大的手掌努力的攀向她的脸庞,她心领神会的靠近,听见他温柔地对她说:“念清,对不起。。。。。。”
然后便是数不清的低喃,“温清。。。。。温清。。。。。”
她慢慢仰起头,白皙的脖颈上甚至可见青色的静脉血管,唇角上扬,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她看着头顶的漫天白云,蓝的可以滴水的穹苍,第一次觉得眼睛是被刺痛着的,泪水大滴大滴的从眼角坠落,她突然觉得老天对她真好,还给了她一次放纵情绪的机会。
周围的人无不惊讶的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女子,以为她不过是难过到极致才发了疯,都不由莞尔。可没等他们反应,却见她拿过温白手里攥着的枪指向自己的脑袋,立马就要冲上去拦下。
刚一动身,就被席言伸手拦住。
她遥遥望过来,冲着席言微微一笑,无声的感谢。谢谢他挡住那些人,让她可以完成这最后一个愿望。
子弹穿透脑袋的感觉并没想她想象的那么疼,她用残存的意识抱紧温白,想着:温白,你看,就算你不爱我,最后还是跟我在一起了,活着是,死了也是。
只是很遗憾,我穷极一生,都没学会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如果有来生的话,她希望她的名字还叫做,温念清。因为温念清的世界里,有温白。
作者有话要说:

、自作聪明

波动许久的案子终于告一段落,席明远主动交出清远,清远一切资产充公,这个历时二十多年的商业王国一夜间不复存在。
两天之后,席言被保释,无罪出局。但X.G却因为这次事件,股票大跌,若不是有席明远撑着,早就要宣布破产了。
其实,席言的罪也算不上多大,清远的黑账跟他本来就没有关系,他充其量算是个知情不报而已,与金长东火拼他也只能说是正当防卫,最大的问题是他手下的黑帮。他早就想解散了,这次也趁此机会散了算了,也幸好当初的一些不法交易都被他毁了证据。席明远多少有点人脉,多砸点钱,保释他根本不是问题。
梁辰冷哼一声给他解了手铐,说:“席言,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放过你。”不过是因为,他不希望有人伤心难过罢了。
席言俊眉一展,“多谢。”这次,是发自肺腑。
临近门前,梁辰喊住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戏谑得意,缓缓开口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军区这时候有个赴西藏的维和行动,唔,不巧的是,担任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员是顾音。”他假意抬手看了腕表,又说:“恩,现在大概已经出发了。”
席言一下子就黑了脸。梁辰,你有种!他摆明了是存心的,怪不得白天那么长时间不来放他走,偏偏等到快到晚上了才来放他走!
郁闷地先回了公寓,怎么说也要先好好洗漱一番。
门铃也就是在他刚刚洗好时响了起来。门一开,许墨提了两瓶酒站在门口,依旧是冰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表情。
席言让了身,随意擦了两下头发,便把毛巾扔到了一边,自觉地取了两个杯子和开酒器来,拧开瓶盖,斟满。
梁辰斜睨了他一眼,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顾音让我带句话给你。”
席言闻言一怔,垂了目,抿下一口红酒,才抑住有些微微激动地语调,“哦?”
“她说,让你别再——自作聪明。”
他眼里痛色流连,苦笑一声,靠进沙发里手背搭在眼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潇洒不羁运筹帷幄的样子。他错了后悔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隐瞒是最好的方法,怕她知道后瞧不起他,更怕她会就此离他而去。他爱了太久,竟忘了她也同样爱他。
欺瞒往往比错误本身来的更残忍。原来,所有的误会与错误都是他主观臆想的结果,她从来没有说过离开他,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自作聪明。
许墨幸灾乐祸,冷笑着加了一句:“活该!”
席言睁开眼,哼了一声,说:“彼此彼此!”想起什么,扬了唇,愉悦道:“听说前段日子军事演习,你输了啊?”还是他家顾音厉害,你许墨不是侦察队神话嘛,切,能什么能!
许墨摇着红酒杯的手顿住,抬眸看向他,不意外地看到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欠揍样,微笑着反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输吗?”
“技不如人呗。”
“你觉得可能吗?唔,赢得那次军事演习的人要参加这次维和行动。不巧,我最近比较忙。”所以,言下之意,他是有意放水,不然他哪里会输。
席言愣了,反应过来后,也不竟骂了句脏话,一脚踹过去,吼道:“艹,交友不慎!”
许墨临走前,又补了他一刀,“对了,这次维和行动为时半年。”
席少捂着心口,却突然觉得......膝盖好痛。
********
顾音来到这已近三个月了,还是不太喜欢朝鲜温热多雨的天气,湿润黏腻的难受。
“你现在还把席言当敌人吗?”这是她临走前,席明远真真切切地问她的话。她当时抿着唇没有说话。“你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虽然我不太想管这些事,可我不能放任我儿子的生死于不顾。”
这句话,每每在她空闲休息时就会不自觉跑出来,扰人心智。
许墨也说过她,“顾音,身为军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也麻烦你也换位思考一下,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
她说席言自私,她又何尝不自私。每个人都有苦衷和难处,若换成是她,遇上这些事,难保她不会比席言更极端。
这三个月里她想了很多,她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不是席言的身份,而是他对她的隐瞒,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诚无间嘛,他连到最后一刻都不愿告诉她,是,她承认,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可是,席言,你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顾音无奈地往身后草地上一躺,她现在都有点害怕这种休息的时候,只要一停下工作,席言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充斥她整个脑海。
正心烦意乱间,一个列兵小跑过来,打了个军姿,中规中矩地报告:“报告长官,境内发生打架斗殴事件,两方人马,各为十人左右。”
顾音暗骂一声,又来!这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大战乱倒是没出现,却偏偏这种小打小闹几天就要上演一次。可她又不能置之不理,毕竟这里目前是她所管制的区域。
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拍掉身上的杂草,戴好帽子,又恢复成威严冷静的指导员。
他们这次驻扎的地方是片荒地,地上干枯坑坑洼洼地,哪怕是越野车开在上面也止不住的颠,顾音拿着望远镜站在副驾驶上观望前方状况,秀气的眉毛不自觉拧紧。
两拨人,一拨拿着砍刀气势嚣张,一拨一个个正装挺拔俨然训练有素,离的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大致看出,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果然,不肖两分钟,那边已大打出手。军车已进入他们百米之内,顾音拿过扩音喇叭喊道:“中国陆军,维和部队,放下武器。”
那边厢,正打的热火朝天,根本不搭理他们,对于他们来说,本国军队都不管他们,这些外国的来操什么闲心!
顾音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下更是窝了火,架过一挺机关枪,直接扫在他们脚边,从车里跳下,脚步稳健地走过去,一脚踹趴下还在动手的人,双眸狠狠眯起,“全都给我住手,抗拒从严!”
“妈的,你什么东西啊,敢在这跟老子大呼小叫。”领头的一个男人三十出头,脖子上带着金链子,花衬衫领口敞开至胸口,正好能看见胸前一道狰狞地刀疤。
顾音只瞥了他一眼,心下冷笑,原来是惯犯,真是不知者无畏!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却见那个领头的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他没防备,摔了个狗吃屎,大字趴在地上哀嚎。顾音这才看见一直隐在后面的人,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高大挺拔,俊脸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只有一双薄唇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皮鞋踩在那个领头人背上,用力压住,低沉地嗓音带着警告:“你算什么东西,敢骂她!”
顾音耳边一声轰鸣,她这一瞬间有种出现幻觉的错觉。三个月没见,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席言,你怎么就这么能,让她这般手足无措!
“操,都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来救我!”花衬衫领头人大喝一声,剩下几个啰啰立马反应过来,操着刀就上前乱砍一番。
顾音还在出神,眼前刀光一闪,就被人大力往旁边拽去,撞进一个硬邦邦地胸膛。
她连出手都不必,席言带来的人都够解决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几分钟的事,花老大就被制住,痛苦地呻吟着被压走。
“顾音,好久不见啊。”
头顶上传来轻笑声,声音愉悦。顾音眨眨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冷着脸推开他,“席先生,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入。”她扫了眼他身后的黑衣人,表情愈发冷淡。事情都结束了,还是死性不改吗?
席言唇边的笑缓缓收起,抬手摘掉墨镜,如墨地黑眸紧紧锁着她,顿了数秒,才缓缓开口道:“我在你眼里,是闲杂人等?”
顾音手指掐进肉里,还没接话,就听他接着说:“抱歉,顾指导员,我现在正式做下自我介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