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本宫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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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卫本宫包了-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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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回来的时候,昭华公主正对着史册看的入神,他低垂着头走上前,沉默的站在公主身侧。

“回来了?”昭华公主未曾抬头。

“嗯。”秦默应了一声,随后添了一句,“我今日……将事情办砸了。”

“在忏悔?”昭华公主移开视线,眸光落在秦默身上,见他低垂着眼帘,忍不住轻笑一声,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将才,谢绍延寻了我。”秦默沉吟了片刻,终是打算说出来,“他好似……倾慕公主。”

“所以呢?”昭华公主唇角一翘,身子往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她青丝上的木簪造型简单,不够精致,却胜在质地淳朴,衬托得她面容姣好,笑容如清水出芙蓉,澄澈明亮。

那是他亲手做的木簪,公主一直用着,从不曾换过。

秦默眸光落在那木簪上,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一暖,唇角勾了起来,“公主金枝玉叶,有人倾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昭华公主挑起来的眉头缓缓的落了下来,将手中的史册递给他,“河道的事情,查清楚了。”

明仁宗,万历十二年。

齐武王发生政变,自彰德而上,直攻京城,武陟便是进攻京城必走之路,大将军严文祥为了抵御外敌,将此河道封锁,同时严查此关,将此作为入京的盘查的要点之一。

平定叛变之后,明仁宗下令,将此河道填上,此后,这里变成了一片荒凉之地,也就渐渐从地形图上消失。

秦默拿过史册看了之后,眉头紧锁,越看越心惊,“这……右相他……”

“谋逆是吧?”昭华公主端着茶盏一饮而尽,眯着眼看着秦默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倒是难得见他这般喜怒形于色,这便是忠心和不忠心的区别。

秦默抬眸,声音有些颤抖,“公主早已知道?”

“嗯。”昭华公主低低地应了一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眼眸流转着复杂难以辨认的神色,“我原先还奇怪,为何要修河道,其实有一个最重要的点被我忽略了,河道在于运输,这一带的河道比较偏僻,能运输什么?人?军马?粮食?不……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私盐!他们要走私盐。”

秦默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若要引进私盐,只有两条路可走。”昭华公主用手指沾着水,粗略的在桌面上划上一个大致的图,“一个是水路,一个是陆地,陆地这一块是袁少和郑德在管,他们二人都是父皇的心腹,这些要塞也不可能让旁人去管,他们只听命于皇兄,陆地他们行不通。”

她划了一个叉,将陆地那条线擦去,在代表水路的虚线上点了点,“只能走水路,走水路的话,这条支线就是必经之路,这条路线周围偏僻,没有农田需要灌溉,商船不通,且常年干旱,河道狭窄,历史早已被人遗忘,这条支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他们将主意打到这里来了,我还真是低估了严如是。”

严如是?

秦默猛然一怔,“公主是说世子……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什么叫他也有参与?”昭华公主斜了他一眼,严如是这是伪装的有多成功,便是她说出此事是他所为,就连秦默都是一脸的震惊,“这件事情,他便是幕后主导者!”

秦默是彻底被怔住了。

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否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我已经派冰梓上路,将此事传给皇兄。”昭华公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必明日皇兄就能收到消息,接下来的事情,自有他和三哥作主。”

秦默沉静的看着公主,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个怪异的感觉,公主她并非此时才知道严如是要谋逆,她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察觉,很久很久之前……

他犹豫了下,开口道:“公主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昭华公主唇角勾起冰冷嘲弄的弧度,“秦默你打过猎不是?猎人要逮捕野兽,不是因为它做错了什么,更不会在它做错的时候高喊一句它错了,大家快来逮它,而是……”

她眼眸中闪过一道狠戾,“在它露出软肋之时,给它致命的一击!”

他们如今缺少的便是证据。

严如是既然有了心,必定会有动作,他要屯兵养马,要制造兵器,要银子,大量的银子……只要他有了动作,就不怕抓不到他的错处。

别院外。

张澄泓洗漱完毕之后,在竹林里练了一会儿武,转身正要离去,清脆的读诗声从不远处传来。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

张澄泓沿着小道走了过去,见一个白衣女子背着手,对着一个小山丘念念有词。

白衣女子听到脚步声,心中一喜,面上却露出愁苦的神色。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到张澄泓时面上的惊诧神情演绎的很是巧妙,“张公子怎么会在此?”

“……”张澄泓瞥了眼她身后光秃秃的小山丘,再看了看她面上凝重的神色,眉头蹙了起来,“郡主也喜欢苏东坡的词?”

安宁郡主在听到“也”字时心中又是一喜,阿姐诚不欺她。

“是啊,将才看到这里风景萧条,不禁想到了这首诗,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如此真挚的感情,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嗯。”张澄泓点了点头,轻叹道:“这是他悼念亡妻所作。”

安宁郡主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为了显示自己对苏东坡了解颇深,继续感慨道:“世间竟有如此深情的男子,一生只爱一人,便是亡妻离去多年亦不曾忘记她,时时悼念牵挂着,如此真挚的感情真是叫人唏嘘不已,天人相隔,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于此啊。”

张澄泓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你觉得……苏东坡是深情的男子?”

“是啊。”安宁郡主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若是能找到这样一个好男儿,便是死了也甘愿。”苏东坡都对他的亡妻不思量,自难忘了。

这还不够深情吗?

张澄泓缓步走进一分,清润的眸光落在她面上,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你可知,苏东坡在写下这首诗时正怀抱着貌美的小妾?”

“哈?小妾?”安宁郡主呆住了。

“不光如此,他还为小妾写过词: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张澄泓又走近一步,眸光深深的看着她,“原来在郡主眼中,这样的便算是好男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王八

“……”安宁郡主彻底懵了,她张了张嘴; 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苏东坡竟然有过小妾?还为小妾写过这样的诗句; 什么叫做“唯有朝云能识我”?那他的原配妻子呢; 算什么?他的“十年生死两茫茫”呢?他的“年年断肠处”呢?

这哪里是断肠; 一个左拥右抱的人在这里故作深情吗?

将她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 张澄泓唇角一勾,又是一季重锤砸了下来; “郡主既喜欢苏东坡的词,自是知晓他的生平,他妻妾成群; 曾将自己的姬妾当成物品送人,其中有两名姬妾身怀六甲……”

安宁郡主的脸刷的一下子黑了下来; 只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将才竟然还说苏东坡是难得的好男儿,自己想要嫁给他……

可是这会儿; 她解释一句自己对这些毫不知情,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显示自己愚昧,对历史文人一窍不通?

安宁郡主悲愤了,她将才都说了什么!

“郡主竟认为一个三妻四妾,随意抛弃侍妾的男子是长情之人;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张澄泓不怕死的又落下一句。

安宁郡主咬着牙; 声音有些阴沉; “是啊; 这样一个长情之人; 张公子竟然喜欢他的诗词; 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只是喜欢诗词罢了,喜欢他的‘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和‘一蓑烟雨任平生’,他的词纵横恣肆,清新豪健,文章更是文章气势磅礴,雄健激昂,顿挫排宕……”张澄泓话到了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安宁郡主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有些不知所措,她轻咳了两声,仰起脑袋,正要强词夺理一番,张澄泓却率先开口,“你怎知我喜欢苏东坡的词?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昭华公主算一个。

安宁郡主一下子愣神了,“我……我……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测出来的不行吗?”

张澄泓逼近一步,面上的神情越发的意味深长,“哦,你特意为我算卦?只为知晓我的喜好?”

“我……我没有……”安宁郡主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发慌。

张澄泓又逼近了一步,“你并不爱看书,对他一无所知,只是因着我喜欢,才去读他的诗?”声音低沉悦耳。

斜阳洒在他面上,在他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意外的好看迷人,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紧紧的锁着她,似在等着她的回应。

安宁郡主把他唇角的笑容理解成了嘲弄,他知道了她的心意,在嘲讽她?

她的脸从发白到羞红再到发黑……最后忍无可忍!

“咔嚓——”

安宁郡主一脚踩断了脚边的细树枝,咬牙切齿地吼道:“张王八,你欺人太甚!”话落,一拳对着他俊美的脸蛋砸了过去,张澄泓身子一侧,轻松躲过。

“王八?”他眯着眼睛,面上的神色先是一凝,起了一丝薄怒,随后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你既说我是王八,我倒要考考你,你可知道王八与乌龟的区别吗?”

“……”哈?王八和乌龟有什么区别?

他们有区别吗?

不都说乌龟王八乌龟王八吗?这两种难道不是一回事?

安宁郡主先是一愣,满脸的不解,在抬头看到他唇角那一抹嘲弄的弧度之时,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堂堂郡主竟然被人鄙视了!

他在嘲讽她笨!

这个张王八!!!

安宁郡主气的七窍生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出手,平生所学到的招式齐齐用上,对着他狠狠的打去。

张澄泓一把折扇在手中翻转,也不见他有过多的动作,举手投足间便轻而易举的破解了她的攻势,安宁郡主究竟是女子,体力有限,几十个回合下来,她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而对面的白衣男子却是毫无感觉,游刃有余。

这个小白脸的武功竟然这么好?

安宁郡主气恼不已,也是在此刻才发现,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他姿势优雅,迎风而立,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淡然轻巧,看着她的眉眼带笑。

她直到此刻才发觉,他根本就不是在与她比武,而是在看她的笑话!

这个人,不仅嘲讽她学识浅薄,还鄙视她武功不行!

这个张王八!

安宁郡主铁青着脸,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猛然出拳,带着内力向他胸口打去,被他一把抓住拳头,化解了她的攻势。

安宁郡主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开来。

她气恼的抬头,却发现他眼眸沉沉,盯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发呆,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凝重,她手腕处,一点细小的朱砂痣鲜红如血。

“你给我放开……”安宁郡主一怔,正要破口大骂。

“欣怡……”浅浅的一声呼唤传来,直击心扉。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忽而来,带着跨越时空的悲痛和眷恋。

安宁郡主的眼眸一瞬间瞪大了,他……他唤她什么?

再抬眼时,他眸光清明,已然恢复了一片淡然之色,轻轻的将她放了开来,“时候不早,郡主该去用膳了。”

话落,便提步向外走去。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一双手攥着,攥得用力,青筋突出。

安宁郡主不明就里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他将才换她欣怡?

那是她的闺名,只有阿爹阿娘知晓的闺名,不……不对,还有阿姐知道,难道是阿姐告诉他的?

可是……阿姐会干出这种事情?

不知为何,在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生生的疼着。

阿爹和阿娘不可能将她的闺名说出去,她得去问问阿姐。

她心中有一个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秦默被司马成玉那群人叫走之后,昭华公主闲的无聊,拿出笔,在宣纸上画画勾勾,听到安宁郡主来了,她抬起头,见她面上满是汗水,微诧一下,笑道:“你做什么这么急?后头有鬼追你吗?”说着,还故意往她身后看了看,似是真的在看,到底有没有鬼。

“阿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安宁郡主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犹不解渴,又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四杯水下肚,这才擦了擦嘴,“阿姐,你实话告诉我,你可曾将我的闺名告诉旁人?”

“告诉旁人做什么?”昭华公主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垂下头,继续作画,“安宁不是挺好听的吗?读着也顺。”

画上的黑衣青年还差一双眼睛,只要再添两笔,就能画好。

“我也觉得不是你,可是张澄泓将才竟然唤了我一声欣怡,他怎么知道我的闺名?阿姐你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我阿爹阿娘不可能说出去的。”安宁郡主又灌了一杯茶,这件事情,她真是想不通。

“撕——”毛笔在宣纸上猛然一划,拖着长长的黑线,将黑衣青年的上半身拦腰划断。

好不容易画好的肖像一下子全毁了。

昭华公主却顾不得心疼,抬起头猛然看着她,“你说什么?”

“张澄泓唤了我的闺名啊,他叫我欣怡……”安宁郡主又重复了一遍,面上满是疑惑,“我问他为何,他又不说,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阿姐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昭华公主的眼睛猛的一缩,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安宁你可记得捉|奸那一次,那天张澄泓也在场是不是?”

“是啊。”安宁郡主呆呆的垂下头,看着昭华公主紧紧抓着她的手,那手轻轻的颤抖,阿姐她在紧张?

“你把那日的事情详细说一遍,往细里说,张澄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落!”

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安宁郡主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变换不停,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有什么事情是阿姐和张澄泓知道,而她却一无所知的。

她抿了抿唇,将那日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烛光闪闪,照得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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