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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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倾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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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般既往不咎又百般倚重,凌风大为感动,表示今后一定誓死护卫公主安然,最后才退了下去。

在他离去后,拂晓脸上的温和瞬间消退,转向一直候在旁边的宁福道:“本宫先前让你留意的事怎么样了?”

宁福打了个千儿略带难色地道:“启禀公主,奴才一直按您说的时刻注意凌侍卫动向,但他练过武耳目灵敏,奴才实不敢太过靠近,只能远远跟踪,在公主被蒙古绑架的这段日子里,凌侍卫除不时去酒馆之外没去过其他地方,不过奴才截到一只他放的信鸽,里面有一张纸条。”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如此真相(2)

第三十九章 如此真相(2)

“纸条上写了什么?”拂晓接过重新续满的茶盏坐回秋千上。

宁福不好意思地骚骚头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奴才不识字,所以不知这上面写了什么。”见拂晓面色不悦忙又道:“不过奴才想着定是极重要的事,所以依样画葫芦抄了一份,只是字丑了些。”

说罢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张叠成四方的纸张小心翼翼递过去,拂晓放下一口未抿的茶接过纸张打开,这刚一看到便忍不住乐了,笑声连连,惹得岚风若雪颇是奇怪,很好奇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主子乐成这样,但又不敢私自窥视,正当她们好奇不已时拂晓忍了笑意将纸递给她们,“你们瞧瞧这上头写的都是些什么字。”

好端端一张纸被毛笔横七竖八画得惨不忍睹,一个个字歪七扭八地横在那里,活似一只只小乌龟在爬,实在可笑至极。

见岚风两人笑得直打跌,宁福更不好意思了,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若雪一边笑一边嘴巴还不饶人,“这知道的晓得你宁公公写的是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画乌龟呢!”

“好了好了,不要再取笑他了。”拂晓含笑止了若雪的取笑道:“宁福不识字,能知道把字抄下来已经很好了,不过总这样也不行,这样罢,往后有空了就让若雪她们教你识文写字,省得总弄这种鬼画符给本宫看。”

宁福喜得两眼放光,连连应声,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上私塾,入了宫又总做些端茶递水的活,根本没机会识字,而今能有这机会他自是高兴不过,能识几个字总是不坏的,在宫中能做到掌事太监或首领太监的哪个不识字。

不知不觉拂晓待身边人的态度有了细微的转变,不再只是单纯的差使遣用,渐有倚重栽培他们之心。

一番玩笑后拂晓仔细看起了纸上的字,虽写的难看又难认但前后连贯读来大致意思倒也不差。

凌风,他果然一直在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父皇,不过这最后一句话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请务必求皇上救公主。

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多日的刻意优待与拉拢到底不是没有成效,说到底人心都是会动摇的,对付男人她有一样父皇所没有的优势。

一缕微笑静静衔在唇边,着若雪搬来火盆亲手将那张纸烧成灰烬,并嘱咐宁福等人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分毫。

三四月间边境爆发了几次规模不大的战役,蒙古骑兵虽然依旧饶勇善战新,但新任统帅的指挥能力与卓克尔不可同日而语,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始终无法讨得便宜,反而被朱棣一阵穷追猛打,溃败不已,几番下来后元军安份了许多,轻易不敢再来挑衅。

这边消停了,朱棣的麻烦却还没有结束,呈报的奏折他迟迟未写,问题就在于那个空无一两黄金的宝藏一事,他始终无法确定父皇对这个空宝藏是怎么一个态度与认知,万一如实呈报上去父皇龙颜大怒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他决定再去一趟虎啸山,如果这一次还找不到机关密洞证明宝藏存在的话,他就如实上奏,左右这事是瞒不过去的,也许父皇派在北平的耳目已经将消息传递回京。

拂晓坚持随朱棣同来,草长莺飞,垂柳依依的四月,樱花已过了最绚烂之期,稀稀落落只有小片还挂在枝头。

花谢尚有再开之时,但是人死了,就一切烟消云散……

叹息若无痕流水在眼底滑过,她垂下头不再去看远在山顶的樱花,只安静地跟在朱棣身后自隐蔽的入口进到藏宝洞中。

这一回朱棣带了不少亲信来,命他们从上到下将这个占地颇大的洞穴仔细搜寻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拂晓就着宁福从府中带来的镂花圆凳坐在他们进来的道口,也不说话,只仔仔打量周围看似光凸凸的洞壁,试图瞧出什么来。

如同她所说,她与朱棣始终想不明白三十余年前就开始存在的宝藏传闻以及那四张从元军得到的地图,宝藏似乎真的存在,可在哪里呢?

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底下黑灰色的石砖,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沉静一直持续到头上覆下一大片阴影,仰起头看到的是朱棣失望的目光以及微摇的头,还是没有吗?

“罢了,既然事实如此,咱们也没办法,只能如实告与父皇知晓。”朱棣故作轻松的一笑,挽起拂晓手臂道:“咱们出去吧,此处气味不好闻多了难受。”

拂晓深深看了一眼,略略点头扶着若雪的手准备离去,后头早有宁福拿起凳子往外跑,想叫候在外头的人做好准备。他跑的太急没看到有一块地砖比周围高出一截,一脚踢在砖上跌了好大一跤,手里的圆凳更是摔出老远。

在主子和王爷面前出这么大个洋相,宁福自己也唬了一跳,不敢去揉鞋内疼得钻心的脚趾,赶紧俯身请罪。

拂晓倒是不在意,随意说了一句也就让他起来了,正要继续往前走,脸色却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某处时倏然一变,对宁福厉声喝道:“站住!”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宁福吓得当场就僵在那里了,连半抬起的脚都不敢放下,只傻傻看着快步绕到自己面前的拂晓。

拂晓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在宁福抬起的那只脚上一抹,将沾在黑色鞋尖上的灰尘抹在指尖。

“公……公……公主?”万金之躯的公主居然在抹自己鞋上的灰,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莫说宁福吓得话也说不利索,就是朱棣也瞧得莫名其妙,“小十你在做什么?”

拂晓无瑕理会朱棣,只细细抹着手上灰尘,本应是黑灰色的灰尘间夹着几缕不同寻常的颜色,而这是否意味着……

她低下身在适才宁福踢到的那块砖角细细摩挲,将覆在上面的灰尘一点点弄清,虽不彻底但也足以让她看清灰尘之下的真相了。

竟然真是如此……

默然起身,双足轻挪踩住那块她刚拂过的地砖,对还怔在四周的下人道:“你们都出去,本宫与王爷几句话要说。”

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后,朱棣才沉声问道:“小十,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拂晓带着令人莫名的冷笑道:“四哥,你这一趟可真是来对了,在这个山洞中果然藏着足以与国库匹敌的宝藏――百万黄金!”

“当真?”朱棣乍闻之下惊喜交加脱口道:“在哪里?”

闻言,拂晓脸上原本单纯的冷笑罩上了一层阴霾,用力跺脚道:“就在这里。”

朱棣肃然一惊,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脚下黑沉沉不起眼的地砖怔怔道:“你是说,这些地砖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黄金?”

他正要说不可能,拂晓已经将脚移开露出下面拂尽灰尘后暴露在人前的暗金色砖体。

“看到了吗?不止这一块,咱们脚下所有看似不起眼的地砖全部为黄金铸成。”拂晓以森冷之声吐出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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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这两天好冷清哦,都没人理俺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如此真相(3)

第三十九章 如此真相(3)

朱棣诧异之下蹲下身一块块拂去砖上黑灰,果然每一块里面都是金光闪闪,就连拿在手里的份量也远重于一般砖块,当是黄金无疑。

“怎么会这样?”朱棣的喃喃自语被拂晓听在耳中,她低眉浅道:“谁能想到原来足以匹敌国库的黄金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朱棣起身带了欢喜的兴奋道:“正是,谁能想到那些元人如此狡诈,把黄金制成砖块铺在地上。”

拂晓静静地看着他,清亮眼眸中瞧不见一丝欢喜之意,“怎么?四哥以为将黄金制成砖块的是元人。”

“难道不是?”朱棣被她问的好生奇怪,浓眉微蹙道:“我本以为父皇以空宝藏为由让我们与元朝拼杀削弱彼此实力,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尽然,宝藏确实存在,那么父皇的打算……”要凭空揣测一个人的心思想法是很难的,何况是像朱元璋这样喜怒不定的主。

拂晓对着火把比一经比半透明的指甲,话锋一转忽地问道:“四哥,你是在战场上长大的,文臣武将见得多了,不知终洪武一朝四哥最佩服的文臣武将是哪两个?”

话题转得太快,朱棣被她问得有些发愣,稍后才答道:“武将莫过于徐将军,至于文臣当属刘基,可惜他们均已过世。”

“刘基,字伯温,随父皇东征西战多年,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往往能够准确分析战场形势预料敌军动向,助我军克敌制胜,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惜晚节不保,卷入朝廷争斗中被父皇削爵罢官,最后于洪武八年病逝。他被称为天下朝第一智士,与三国时期诸葛亮并驾其驱,纵是在他死后的今时今日也无人可超越。”朱拂晓娓娓道来,说的丝毫不差,仿佛亲眼见证了刘基波澜起伏的传奇一生。

言罢,浅叹一声,她对向满面不解的朱棣道:“四哥,还不明白吗?有这位天下第一智士在身边,父皇要想找到元朝藏起来的宝藏并不难,何况当初宝藏刚刚转移至此,必然留下蛛丝马迹可循,纵使没有地图在手也能找到。”

经她这么一提醒朱棣当即明白过来,细细一想却仍有不解之处,“若真如你所说,父皇在刘基帮助下找到了宝藏,为何要将你制成金砖掩藏起来而不直接取用以振国本?”

拂晓敛衣俯身想从地上拿起一块金砖,却因过于沉重不得不放弃,垂首看因过于用力而短暂发白的手指她默然一笑反问道:“为何要拿?除蒙古蠢蠢欲动之外,国家平稳,百姓安居,国力蒸日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拿不拿这黄金实在不是一件要紧的事,与其现在充入国库还不如留在此地,万一今后大明出现什么天灾人祸国库不济,这里便成了救命稻草,说到底,父皇还是在为允炆的将来做打算啊!对他,父皇可真是殚精竭虑,唯恐不详!”

仿佛有一把看不到的利刃从头刺到脚,贯穿整个身体,朱棣极力抑制心中悲怒,尽量以平缓的声音接下去道:“所以他明知宝藏在此却不取去,只让工匠将黄金化了制成砖,一块块铺在这地上,然后洒灰做旧让人看不出原来颜色,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这只是一座空宝藏。”

说到这儿他笑意阴森,“好一个深谋远滤的父皇,咱们差点都让他给耍了!”

拂晓倏然睁目,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雪亮的恨意,但很快就垂下眼睑安然道:“他是父亲,是皇上,自然有耍咱们的理由与本事,是非对错咱们没法算,只要心中明白就好。”

是啊,心中明白就好……一切终有清算之时!

对于金砖的发现,两人意见不谋而合,皆认为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为好,父皇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不愿意留下比他更聪明的人在世上,譬如刘基!

除此之外,朱棣将其他事都如实写在呈送给朝廷的奏折上,前因后果一应交待清楚,另外还稍稍夸大一些与蒙古的冲突,把伤亡人数提高数倍,表示自己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要求朝廷许他在北平附近招兵入伍,以增强兵力。

月余后,朱元璋的旨意便到了,震惊宝藏是假之余对朱棣屡屡击退蒙古进攻很是褒奖了一番,赏赐若干并恢复他亲王之衔,但对其要求的招兵入伍之事只字未提。

朱棣早知其不会同意,并不感到意外,左右他示弱的目的已经达到,得以暂时躲过父皇的监视。

圣旨最后提到清平公主离宫一年,皇帝甚为想念,盼能早日回宫,共叙天伦之乐,同时也便于准备远嫁事宜。

当朱棣将这道圣旨交到倚在贵妃榻上轻摇宫扇的拂晓手里时,她只看了一眼便丢弃在脚下。

“父皇哪是想我,分明是不放心我在这里,天高皇帝远,虽有人时时监视,到底不若身边来的方便。”笑意盈盈看似一派轻松的她实际如何只有心中最清楚。真正的恨是不会流于表面的。

朱棣默然一笑,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圣旨轻责道:“你这丫头,纵是再不快也不能乱扔圣旨,教人见了岂不是又得多一条罪?”

拂晓足尖一勾在空中荡了几下弯唇带着几分撒娇意味道:“这里除了四哥就没旁人了,谁会瞧见。”扇柄垂落杏色流苏于石青刺金边月华裙,夭夭若缤纷之花叶。

朱棣刮了一下她笔挺的鼻梁笑斥道:“你这鬼丫头,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在我面前就放肆成这样,真是该打。”

拂晓皱一皱小巧的鼻子调皮地道:“四哥才舍不得打我呢。”

朱棣无奈地摇摇头,挨着她坐在凳上后道:“说回正经的,父皇有意让你回宫,你自己觉得如何?”

“回宫……”捻指扇柄轻轻一动,扇面顿如风车一般转动不休,模糊了上面原本清晰的仕女图案,她却望得出了神喃喃道:“这一次回去想再出来是不可能了。”

“我明白,但是……”他覆住她执扇的手静静道:“四哥却希望你回去。”

拂晓讶异地抬起了头,却闻朱棣续言道:“这一年来你受了多少惊吓苦楚四哥均瞧在眼中,你虽足智多谋胸有城府,但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北平与蒙古毗邻,他们虽暂时消停了但难保什么时候又来作乱,防不胜防,若真伤了你,你教我这做兄长的如何安心?”

“另外还有一层,父皇从来不是个好商量的人,他既在圣旨里说了你若不依只怕要惹他不快。”他轻揉拂晓梳成发鬓的三千青丝柔声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离别总是难免的,只要你心中记着四哥就行了。”

寂寂良久,她拨开朱棣的手娇笑道:“北平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住了一年早腻了,原本就在想着什么时候回京呢,现在被四哥一说好像我赖着不走似的,还把人家头发给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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