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荫by: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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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by:流水无情-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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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要灭昊天门?你这样做可对得起师父?师父一直待你有如亲子呀!”还记得一同学艺之时,这个师兄是最风趣的,常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对自己更是关怀有加,为什么竟会变成这样? 


      魅影,不,莫无邪先是一怔,随即咧嘴一笑:“不错,老家伙一直对我还好,所以我才耐心等到他入土之后才动手,也算仁至义尽了。” 

      “那师兄弟们呢?同窗之谊你忘了吗?” 

      莫无邪冷冷看着他,忽然:“师弟,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其实是想问我,为何要杀了凌无咎吧? 就算明知道他负了你,你心里却还是向着他,是不是?” 

      练无伤愕然:“师兄,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莫无邪冷笑,“那凌无咎为了名誉地位,对你始乱终弃,转而跟西门无双成亲,你不该恨他么?不该恨昊天门么?” 

      练无伤心里惊疑不定:“你……你怎知是他负了我?”在江湖传言里,向来是将所有的罪过归自己的身上! 

      “我当然知道。”莫无邪喃喃的道,怨恨之色溢于言表,“从他刻意接近你,讨好你,骗得你的信任,到你们两个在梨花树下定情,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甚至连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比如说,西门无双看中了姓凌的,姓凌的左右摇摆,既贪恋即将到手的权势,又舍不得你的两难模样,我都看在眼里。最终让他下了决心,还是我在一旁推了一把。” 


      练无伤心头一紧:“怎么说?” 

      “我的傻师弟,那日你和凌无咎、西门无双在房里对质,师父和其他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听到了你的话?” 

      “是……你?” 

      “不错,是我。凌无咎虽然爱你,但却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承认与你的关系,只好将一切推在你身上。” 

      当日的情形仿佛重回眼前,尽管事过境迁,心头的酸涩却还是止不住的溢出来。许久,练无伤才悠悠的道:“为什么你要害我?我没得罪过你。” 

      “因为我不愿让你再受姓凌的蛊惑!”莫无邪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一句, 
      面对练无伤惊异的眼,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无伤,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么?这些年来,我时时想着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总也打听不着,我都以为这一生一世再也见不到你,还好,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当初他答应和西门无双联手赶走练无伤,就下了决心要将这个小师弟据为己有。可是西门无双何等样人?早看出了他的企图。西门无双的心里是很矛盾的,既不愿留练无伤在这里妨害自己的婚姻,也不愿这个小师弟被别人糟蹋,所以口风甚严,任莫无邪怎么打探,始终不肯透露练无伤的行踪。 


      只是她大概想不到,十几年后练无伤还是落入莫无邪的手中,追本溯源,还是她自己牵的线! 

      大手划过练无伤的脸颊,莫无邪神色痴迷:“无伤,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离开了。” 

      “放手!”那样眼神代表什么,练无伤实在太清楚不过。而那罕见的执著,让练无伤知道,对方不得到他想要的,是绝不会放过自己。 

      恐惧随着那渐渐迫近的脸涌上心头,焦急的催动内力,却怎么也冲不开穴道,心里不禁感到绝望,这个时候还有谁来救自己呢? 

      倘若定要受辱,那还不如一死! 

      闭上眼睛,下定决心,只要对方一碰到自己,便立刻自绝经脉而死。 

      粗重的男子气息越来越近,全身的每一根汗毛似乎都要竖立起来。 

      凌烈—— 

      这样的时刻,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他。意识到这一点,练无伤几乎哭笑不得。 

      “谁?”蓦的,莫无邪忽然暴喝一声。 

      练无伤只感到一阵风响,紧接着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打斗之声。张开眼,见山洞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正与莫无邪缠斗在一起。猛一看那人面目,不觉吃了一惊,青面獠牙,却是戴了一张小鬼的面具。 


      这人是谁?好高明的武功!看身形当是个年轻人,可是武功比起已是绝顶高手的莫无邪似乎更胜一筹! 
      那身法之奇更是练无伤从未见过的,倏忽而来,倏忽而去,衬着他脸上狰狞的面具,当真如同鬼魅一般! 

      莫无邪连声问道“你是谁”,可是对方始终只是攻击,不肯答话,仿佛根本不会说话。在这阴暗的山洞之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尽管知道是大白天,还是让人不自觉的背脊发冷。 


      莫无邪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胆怯,也怪他平生作恶太多,心里难免有鬼,心一慌,更是落了下风,几次险些被对方的掌风扫中。 

      情知讨不了好去,他看了一眼练无伤,咬了咬牙,忽然向洞口窜出! 

      那鬼面人似乎旨在逼走莫无邪,见状也不去追赶,反而转身来到练无伤的身前,一只手伸向了他。 

      练无伤心头巨震,不知他要做什么,尚未来得及害怕,只觉那手在自己身上一点,血脉顿时通畅,竟是为自己解开了穴道! 

      两人目光相接,那熟悉的目光让练无伤心念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慢慢的、颤抖着伸出手去,摘下了对方面具。 

      “凌……烈?” 



      64 

      “凌……烈?” 

      练无伤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眼前这个人,飞扬的剑眉,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总是骄傲得微微上翘的嘴唇,不是凌烈又是谁呢?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离奇,练无伤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麽会在这里?你的武功……”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最让他感到吃惊的还是凌烈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凌烈微微一笑:“无伤,明明是你自己告诉我‘化蝶神功’的,难道你忘了?” 

      练无伤又吃了一惊:“‘化蝶神功’……你果真练成了?那麽说你之前表现出来的不谙武功,都是……假的了?” 

      凌烈脸上挂上一丝愧意,柔声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但是计划没有成功之前,我不能轻易的暴露实力,否则的话只怕咱们大家都有杀身之祸。” 

      他伸出手向去抚摸练无伤的脸颊,哪知才轻轻的一触,练无伤就像被烫到一般,直觉的一缩。凌烈怔了怔,尴尬的缩回手,叹了口气:“无伤,我知道你心里在忌讳什麽。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爱上聂云飞那刁蛮女儿?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呀!” 


      藏不住的赤裸裸的爱意尽在这一句话中道出,练无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这句话他是该欢喜的,可是心里空空荡荡的就是找不到丝毫的欢喜之情。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好似梦一场,先是好梦,後半截又成了噩梦,如今似乎又成了好梦,谁知道这梦还会不会变?谁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狠心说一切都是误会的人是他,任自己孤孤单单离去的人是他,在众人面前见到自己受伤不肯相认的人是他,如今,他又说一切如旧!凌烈呀凌烈,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让我怎麽信你呢? 


      心里如百味陈杂,练无伤低声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你还是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到底要做什麽?” 

      凌烈点点头:“我既然现身,再不会瞒你,自然会将一切说与你知道。这里不太方便,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听到“慢慢说”,练无伤心里一动,忽然想起:“逍遥被‘夺魄’的杀手围攻,不知道现在可否脱身,我想先去看看他。” 

      “你放心,他自有贵人相助。想不到一向纪律精严的‘夺魄’也出了叛徒,还真是让人意外。”後面一句,似是自言自语。 

      练无伤愕然:“你说什麽?” 

      “没什麽,咱们走吧。” 

      “无伤,你看这里,跟咱们在山上住的地方象不象?我是特地布置成这样的,闲来没事的时候,就来这里坐坐,想象咱们那时候的一点一滴。这里到处都仿佛充满了你的影子,可惜,却始终不是你。” 


      随著凌烈穿过崎岖隐秘的山路,终於来到山脚下被密林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座小屋中,练无伤怎麽也想不到见到的竟是这样的情景,信手抚摸这里的一桌一椅,往日的情形便从手指尖涌上心头,一阵甜蜜接著一阵心酸:倘若没有当年之事,自己只怕还在山上,过著心如止水的日子。纵然无心,也比心碎要好得多。 


      黯然一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凌烈带练无伤到这里来,本意是唤起他对昔日情缘的记忆,见他似乎不为所动,微感失望,道:“那天我看你被打落悬崖,我的心都要碎了──”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哑住了,凌烈脸色惨白,仿佛仍没从那日的恐惧中解脱出来,他快步走上前,轻声恳求:“无伤,让我摸摸你好不好?这一年来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你,可当我要碰你的时候,你又不见了。现在你虽然在我面前,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回来了,让我摸摸你,我就知道这不是梦。” 


      见练无伤不说话,凌烈又道:“我知道你还不信我,我就握握你的手,决不乱来,好不好?” 

      听他说得可怜,练无伤微感不忍,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凌烈心头一喜,顿了顿,又接著道:“我那时候只想跳下去跟你死在一起,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即使连这一点也做不到。我被带到墓穴中,被封到外公的棺木里,我能听见他们把棺木封死的声音,伸手一摸,就能摸到外公嶙嶙的枯骨……” 


      “他们……他们怎能这样对你?”练无伤吃了一惊,想到凌烈当时的境地,不觉握紧了他的手。 

      凌烈大喜过望,反握住他的手:“无伤,你虽然生气,心里还是关心我的。” 

      练无伤默然不语,对凌烈关心是永永远远也收不回的,可是自己态度的疏离,却绝非只是因为“生气”。不愿多说,只问:“你是怎麽逃出来的?是……聂庄主救了你?” 


      “不错。”凌烈面容一整,“就在我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这老家夥将我放了出来。” 

      “他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辱骂於他?”练无伤不禁愕然,他认识的凌烈性格虽然暴躁,但绝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凌烈冷笑:“你道他真是好心救我?这老家夥不知已到了多久,只等到咱们全军覆没之时,他才出手,根本是想坐收渔人之利!你倒他是什麽出身?他爹爹根本就是个绿林强盗!他爹、死去的降龙堡堡主任千里,还有我外公,在没成名之前,都是做一些绿林里见不得人的买卖!” 


      “胡说!师父怎会是那种人?”练无伤听他竟然将死去的恩师也扯了进去,顿时出言呵斥。 

      凌也不著恼,温柔的看了他一眼:“无伤,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是敬爱师父的,可他不仅是你师父,也是我至亲的外公呀,难道我会信口雌黄辱他清誉?这是他自己说的。” 


      “什麽意思?”练无伤心里乱糟糟的,怎麽也不能相信敬爱的师父竟是那样的人。 

      凌烈道:“那天我被封在棺木之中,起初还在挣扎,可是渐渐的,越来越无力,胸口也憋闷的慌,我终於知道求生无望,想到马上能随你而去,心里反而安定下来。这时我突然感到,身下垫的锦褥有一处微微突起,而且十分生硬,伸手一摸,形状薄厚似是书册。” 


      “那是……难道是……” 

      “不错,那就是咱们一心要寻找的昊天门不传之密!我那时候万念俱灰,心里想到那也许是武功秘笈,却也没有心思力气去拿,只是一心等死,想不到姓聂的竟然又将我放了出来!後来我趁人不备,又回去将密笈取出,自己暗中修练。嘿嘿,姓任的,姓聂的,哪个不想得到这密笈?可惜任他们机关算尽,最终东西还是回到了昊天门弟子的手上,天理昭昭,果然不假!” 


      练无伤低声道:“师父竟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也真是用心良苦。” 

      凌烈叹道:“听娘说,外公的後事都是他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他老人家当真有先见之明,仿佛早已预见了昊天门的变故!我得了的密笈共有两册,一册记载了咱们昊天门的武学,无伤,另一册你猜又是什麽?” 


      “‘化蝶神功’?” 

      凌烈又是一声冷笑:“何止如此?鬼谷子毕生的武学精华都在其中!” 

      练无伤大吃一惊:“那又怎麽会在师父手上?” 

      “我本来也很奇怪,好在外公把得书的缘由都记载於书後,这才了然。” 

      练无伤听著,心里怦怦的跳,想听却又不敢听,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外公的後记里提到,他老人家和任千里、聂云飞的爹爹聂天元本来是金兰兄弟,在江湖上寂寂无名,只在绿林间做些没本钱的买卖。有一天,外公单独一人外出,竟无意间发现鬼谷子的坟墓,找到了这本密笈,可以说是意外之奇缘。後来任、聂二人知道此事,外公就将一套剑法传给了姓任千里,一套腿法传给了聂天元。这两人天资都不低,分别创出了‘降龙剑法’和‘追风腿’,自己开山立派,享誉江湖。我外公所得最多,自然成就也就最高,最终创立了昊天门。三家并雄於世,风光无限。可是时日一久,外公却发现,这两家并不就此满足,仍然觊觎著他老人家手上的密笈,为了防范,他便把密笈藏入了早已预备好的棺椁之中。” 


      这段往事练无伤固然没听说过,连想也是不敢想、想不到的,听罢,久久说不出话来。 

      凌烈苦笑道:“无伤,你那麽崇敬师父,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当时也挣扎了好久,若不是认得外公的笔迹,定要认为是什麽人刻意伪造中伤,然而,事实确是如此,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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