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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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座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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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和想笑,又怕牵动脸部肌肉惊动了右眼皮。于是绷着脸,在大头看来明显一副不屑的表情。
大头:您还别不当回事,时间可越来越少了。
袁青和:没不当回事,我心里怕的早给你跪下了。我只想提醒你,你记得把闰月算上,让我多活些日子。
大头:您要是真害怕了我就宽限你几十来年。
袁青和:我只求你别拿着拐棍来找我拼命,我不喜欢那玩意,尤其见不得那玩意离地,因为它一离地你就得着地。
大头不再争辩,一本正经:59,58,57……
由于心思根本不在复仇上,不一会大头就数得意识迷乱:47,46……
袁青和:笨蛋,我这都数到18了,还46呢!
大头猛地晃晃脑袋,冲袁青和使劲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该把头停在原地挡住你手的去路。
袁青和终于忍不住整个脸部肌肉都通知了个遍,大头也跟着憨笑。
连亚走过来:你俩冰释前嫌了?
大头:我已经承认过错误了。
连亚:就是嘛,你说你那头要不长那么大,兴许青和哥的手顶多擦过你耳朵。
大头精益求精,进一步把气氛拉到常态,说:哥,东月姐好久没来了,你俩怎么了?
袁青和:什么怎么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是你该问的吗?
然后马上扭脸问连亚:东月多久没来了?
大头睁着大眼:我不能问的事他就能?
连亚: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一边去。
大头:我小孩?我除了年龄比你小哪不比你大!
连亚听到此话十分不服气,拿眼狠狠瞪过去,不巧第一眼正好瞪在大头的脑袋上,顿时“大”气全无,只送出一个字:切!
大头猛地扑过去,扯住他的袖子道:不服气咋的,走,上洗手间。
连亚疑惑:上洗手间干啥?
大头:拿证据啊!
连亚回忆起以往的惊悚见闻,无奈又只憋出一个字:切!
切完甩开大头的手,立马投入与袁青和的讨论中,仿佛完全没受过干扰。二人显然在大头是个小屁孩这件事达成共识。面对这种情况,大头自己都仿佛看见一个小屁孩的形象,并且在不断缩小,急速向受精卵靠近。
大头受到严重歧视,又无力抵抗。找个清静的地方呆着,以保证自己健康成长。起身从后门出去,向宿舍走去。
走过小璐房门口时,大头被叫住。
小璐:大头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大头征在原地:妈呀,你,你等着,我给你拿药去。
小璐:我又没病,拿药干什么。
大头:不对呀,没病你咋在“大头”后便加了个恐怖的哥字,还把“大头”前面那个亲切的死字给拿掉了?
小璐不说话,微微一笑。
大头接着说:再说我现在这岁数都能叫你婶婶了,不对,有婶婶就得有叔叔,现在条件还不全,应该叫姑姑。
小璐:你说什么呀?
大头:没事,刚才一个小插曲。说吧,帮什么忙?
小璐:我想拿箱子,但那箱子在床底下最里边,不好拿,我想你拿比较合适。
大头当即应允:我当啥事呢,交给我吧,还有谁比我更适合这差事呢。
大头走过去才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三肢着地,剩余一只扶床,使尽全身力气出了满头大汗才勉强将箱子收入视野。但主要任务不是欣赏箱子,而是把它拖出来。这就需要再腾出一肢来帮忙。而这一只无疑就是扶在床上的那只。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该蹲为跪,否则支地那只手的负担太重。
原以为小璐拖不动这箱子,想借自己的力气。大头用手量量自己的厚度,又跟床板距离地面的距离比较,前者不比后者小。真不知道自己适合在哪儿。唯一的办法就是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把肚子瘪进去,然后钻到床底下去够箱子。而且必须掌握好时间,动作麻利,在出来之前不能松劲,否则肚子恢复,就出不来了。
大头琢磨,可能小璐觉得女士跪在地上往床底下钻不太雅观,所以说自己比较合适。但从经济价值角度看,其实小璐比自己更合适。因为人常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至今还没人说过女人膝下有什么。
箱子被拖出来,大头先不急忙站起,仍恋恋不舍地跪在地上。头都没抬就嚷嚷:小璐,回头你去找把锄头,把这块地刨开看有金子没有。
说完自己会心一笑,这一笑茅塞顿开。其实女人一跪比男人更值钱。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有男人。
大头连说带感慨,徐久没收到一点回应。起身一看,小璐不知何时已离开屋子。
大头自言自语:这小妮子。我在这给你当老黄牛,你不给我加把料,也至少看着我别踩了庄稼啊。
回头看箱子,上面已堆满厚厚的尘土。幸好预先知道这是个箱子,这些尘土记录了大家追随青和已有些时间,大头一把下去,没抹出箱子的商标,说明大家与青和的感情深不见底。哪来这么多尘土?放在床底下,除非床板天天震颤晃动,但小璐一直是一个人住这间屋子,有什么理由可晃动的。
大头拍拍脑袋,赶走邪恶想法。否则任其发展下去,再加上大头脑子里整日游荡的自由素材,能赶出一部艳情小说来。刚才一抚作废,大头继续努力,再而吹,三而洁。商标终于出现。
大头站直,伸伸懒腰,感觉格外舒畅。不禁感慨:能赶在人类进化到直立行走的时候出生,这是我大头的造化啊。刚伸完懒腰,视觉有些混沌,屋里景象晃动的厉害。大头还没仔细看过小璐的屋子。曾经有一回经过,见门没关严实,于是好心帮她关上,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适逢小璐从里面开门。当时小璐还穿着宽松的睡衣,脸上贴着面膜。两人都吓一跳,同时大喊一声。大头文化水平低,吓成那样也就喊出个“啊”字,简简单单表达,过后长时间仍心有余悸。小璐则不然,除了本能地喊出一声“啊”后,又紧急搜罗语句,把内心的恐惧和气氛表达了个痛快。也就在那时,“死大头”这个名号诞生了。






☆、第二章 第7卷

小璐的房间虽然简单,却布置的十分精致。墙上挂着风铃,贴着一些小动物的卡通图像。整体颜色呈淡粉,屋里弥漫着淡淡清香。桌上放有台灯和她喜欢的书籍,不用看就知道是那种主人公动不动就哭,一哭眼泪喷老高的那种小漫画书。书旁边是一个陶木色的笔筒,大头记得那是小璐过生日的时候袁青和送给她的。袁青和这人对送人礼物的学问一窍不通,这笔筒还是跟大头在外面玩套圈套来的。大头本想揭发他,无奈自己根本没记得小璐的生日。灵机一动,把自己套来的一个透明胶带送给小璐。并对小璐说,这是青和哥买笔的时候人家老板赠送的,他说这个笔筒有个巨大的特点。
小璐欣喜地问:什么特点?
大头:什么特点人家没透漏,但人家说了,当它的特点显现的时候就是这盘胶带出场的时候。
袁青和一把将大头推开,转身笑着对小璐说:你别听他乱说,他那意思是啊,由于这笔筒太好看,你经常会拿起来欣赏,以至于忘了里边还装着笔。当笔从里边掉出来的时候,你就可以用这赠品了。
小璐笑着说:没关系,主要是你送的,别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袁青和:好。你小小年纪就有坚定立场,这很难得。
笔筒旁边有一个本子,纯黑色塑料封皮,洁白纸页。大头拿起本子,刚要打开,突然一想,万一这是人家的日记本怎么办,偷看人日记可是犯法的。于是把本子小心按原路送回去,正在此时,突然从本子里溜出一页纸。
想不到这么精致的本子里竟有残页,大头急的满头大汗。这残页必须放回去,否则肯定被发现。但把残页送回去,就不得不翻开本子,而且又不知道从哪页掉出来的,这不就得一页一页地翻?
大头暗暗叫苦:这不是逼着我犯罪吗?
为今之计,只有使用最笨的办法,也是最合法的办法。就是眼睛不看,用手一页一页地膜,摸到哪页残缺就把残页夹进去。说干就干,大头一手翻本子,另一只手去摸,头扭向门口的方向,没闭眼,一来看不见本子,再者还可以望风,防止有人过来。
刚摸到两页,大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晃了一眼,似乎从本子里掉出的是一个黄色的东西。想到这里,大头果断地扭回头,捡起那个东西。看!依照大头的性格,黄色的东西一定要看的。违法就违法,以前看的那些黄色的东邪有哪个是不违法的。这种法咱甘愿违,它违的实惠。
当他认清那东西时,不禁吓一大跳,两手一哆嗦,东西又落回远处。只不过这回反了个个儿,刚才朝下的面朝上了,那是一个信封。大头连连叫苦:小璐啊小璐,你这房间到处都是犯罪机会啊。大头啊大头,从这一刻起你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大头再一低头,愣住了。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致青和、连亚、大头及所有好朋友。
这信是写给我的吗?这么说我没有犯罪。大头慢慢梳理着这层关系,犯罪嫌疑人是我,受害人也是我,这和自杀是一个道理,虽同样造成伤害,但却是合法的。不对,小璐写这信干什么,什么意思?
大头急忙拆开信封。
青和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哪里,因为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已没有理由再待下去。这些年我一直痴痴等待,盲目寻找,过的很糊涂却很快乐。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傻傻的幸福。直到今天,我虽然还是什么也没等到,但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我不用再等了,因为你已经遇见一个你肯为之付出的女孩。但我不后悔等这一场,真的。我得到了你们真诚的关怀和友情,我知足了。你是个好人,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对别人的关心。以后要多学习,让别人知道你内心的温暖。大头哥和连亚哥都是很好的朋友,要善待他们,别总是对他们发脾气。
过多的话不说了。感谢青和哥对我的照顾,感谢大头连亚哥为我带来的欢笑,感谢所有朋友给我一份美好的回忆。我会永远记住这群可爱的朋友。
小璐
大头看完,一边抹眼角一边掏出打火机连信纸带信封一起点着。边烧边为自己开脱,虽然破坏了一场童话般的离别,却挽留住一个好朋友。从来看不出我这妹子心里竟藏着这么多细腻的想法,我这没心没肺的人看了心里都酸酸的……虽然结尾有点像获奖感言。
大头走出房间来到大厅,见小璐正到处打扫。
小璐看见大头,说:大头哥,箱子拿出来了?
大头:拿出来了。
小璐:谢谢。
大头故意说:你那本子挺好看的,里外都很漂亮。
小璐:谢……
突然瞪大双眼,缓缓坐倒在沙发上。
小璐:你看到什么了吗?
大头:看到了。
小璐:你看了那封……信?
大头:看了。
小璐惊异地喊:你看了!
大头从小九分不清疑问和反问句,回答:看了。
小璐:信呢?
大头:烧了。
小璐大吼:你干什么?
大头怒从心头起,回了一句:你干什么?
小璐眼里噙着泪,一字一顿说:大头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大头:此时此刻,你还能叫大头一声哥,说明你不会恨我,至少不会真的恨我。
小璐眼睛不眨,两行泪滑到腮边。
大头还有话说,见此情景并不适合那句话出场。于是心里补充完整:就算你真的恨我,也恨不够一辈子,你前二十年可不是恨着我长大的,严格地说,你应该以恨我为主线度过余生。
小璐无声哭泣。
大头:妹子,你哭出声来吧,那样会好受些。
小璐:你懂什么,这叫泣不成声。
大头:别管怎样,你不辞而别的计划已经落空,这样你就走不了了。因为你认为坦诚布公可以走的话,你就不会费这么大劲了。
小璐:但我必须离开,我已经再没有待下去的理由。
大头抢断她:换一个城市又怎样?可以让心也跟着死吗?
小璐陷入沉思,少顷:反正……
大头:别老说这个词,蛮不讲理的人才动不动“反正”。
小璐:只要我想走,我总有机会悄悄离开。信你看就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头猛地站起: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呢,我怎么劝你……
小璐:可是我现在不想走了。






☆、第二章 第8卷

大头很少慷慨激昂地说话,从城市升华到心死,这已是他人生的一个飞跃。这一飞跃反倒使小璐陷入沉思。大头说的对,离开如何,简单的地理隔离而已。只要自己还活着,这颗层砰然动荡的心怎么可能停息。若要心死,除非身死。身死并不可怕,但人活在世上并不只为一个人,不只为爱情。活着不算对爱情的不忠贞,死了才背叛了所有人。
大头绕着酒吧边缘,无目的地转圈,头始终低着,扮演忧郁。细心的客人发现,这个忧郁的男人时不时会抬眼看吧台边那个女孩。一旦女孩朝这边看,他就立刻把头转向另一边,并加一句,请问您还需要点什么?尽管好几次,这句话都是对着酒吧的盆景说的。
距离上次那场惊心动魄的谈话已过去一星期。大头从没想过自己那么爷们儿,从没发现自己又那么深的文化造诣。一星期来,大头每天晚上都梦到那场对话,尤其是那句城市论。尽管把小璐挽留下来,但他还是不完全放心,怕她还有后续情节,毕竟女人的心思很难捉摸。此时此刻,他不时偷瞄小璐。一来观察她的情绪,好找机会继续开导,二来一旦看到她从口袋掏出药片之类的东西好及时冲过去制止。
小璐还是比较坚强的,自始至终没有给大头英雄救美的机会。一边擦拭吧台,嘴巴一边张开闭合。大头清楚小璐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因此,那应该是咋哼小曲。他还知道小璐之所以离开,找这个理由那个理由,感谢这个感谢那个,落实到具体人就是因为安东月。而安东月最近也销声匿迹,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头挺直腰杆,摇头晃脑踱至吧台跟前:心情不错啊,怎么,不鬼迷心窍了?
小璐白他一眼,道:你专程跑来笑话我的吗?没见过这种人,做了坏事还拿自个儿当菩萨。
大头不慌不恼:也没见过这种人,受过别人恩惠,不拿人家当好人也就算了,还拿人当吕洞宾。
说完暗中为自己鼓掌,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自己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小璐满脸疑惑,一副抛开个人恩怨,专心讨论学术问题的表情:嗯?吕洞宾是个大坏蛋吗?
大头正准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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