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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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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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地方。这时一盘鸽子正好从天井上方划过,嘤嘤的鸽哨音在蓝天环绕。白鲜抬头看了一眼,顺带看了一眼周围的表情,所有人都身体前倾,仿佛眼前有一个放大镜。台上两条腿正在微微颤动劈开,小腿与脚面绷成一条直线,太阳照在一块硬币大的疤癞上闪闪发光,他想那大概是他小时候淘气磕的。  男人用各种方式的肢体语言去表现自慰,调动人们的想象力……
《轻轻的抚摸》第十一章(3)
掌声。表演结束,段思宏激动得脸都红了,不住跟身边朋友低语。最后才朝这边看,目光好像在说:“怎么样,过瘾吗?” 白鲜翘起大姆指,这是他在电影里学的。接下来出场的是一位说不清多大年纪的女人,不停地往花盆土里埋钞票,然后浇上水嘴里念念有词。因为要去机场,段思宏只好不等表演结束就告辞,朋友恋恋不舍一直送出门。  在等飞机的间隙,白鲜试探着搞懂行为艺术,段思宏回答是肯定的,而且这是地道的行为艺术精品。对于杀死那只公鸡,段思宏解释为对公鸡含义的定位世界各国都有着不同解释。对于那一条鱼,段思宏说鱼自古是“性”的隐喻,一条熟鱼摆在面前可以做多种理解,而丝袜勒住嘴和下体则表示性的阻断。这些白鲜压根儿就没想到,白白糟蹋了好好地艺术感受。“那么那个男人呢,足有半小时不停地摸自己,我看你们都看得入神?”  段思宏这一笑有点暧昧。说:“这是最精彩的,真是做绝了。”段思宏咂咂回味。“一个非男非女的荒诞体……这种男女合一构成了一种语言方式,也构成两性间无穷的遐想……”  “看不懂……”  “是吗,回头我言传身教。”  这时候大厅里广播他们登机。
《轻轻的抚摸》第十二章(1)
尽管段思宏在单位改革会上出言不逊,他提交的节目改革方案还是羸得领导赏识,被提拔为节目制作人。  落实房改政策会议上,倚其表现; 分配到一套处级景观住房。他拿到钥匙走进毛坯房时,涌上心头的不是幸福,有一种令自己害怕的预感,尽管一家三口挤在面积不大的老宅,日子却其乐融融,今天有了新屋,这个家却面临鸟散。  这些事黎云在外都不知道。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一住就没个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段思宏竟然也没露面,这样她只好撑着,一天捱一天,嘴上烧起大泡,半夜醒来发现怀里是女儿,眼泪就情不自禁流下来。母亲几次盘问,她都说段思宏在外面为一部电视剧配音过几天就回来,害得孩子也跟着撒谎。  后来,她假装回家取衣物,一路上想好了见面以后怎么装出意外,结果推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露西欠着身问候。她推开每个房间门,都是干干净净,一种失落感猛地袭来,原来丈夫平日里勤勤恳恳并不是为了家庭美满,不过出于个人习惯。这念头叫她不寒而栗,取出一罐饮料,打开电视,死活要见他一面。一直等到后半夜,她哈欠连连,段思宏也没回来。她心里惦记着孩子,离去的时候故意把空饮料罐丢在桌子上。  接下来几天她因为忙着准备秋季服装展,暂时忘记了家中不愉快。单位里忙不完的设计稿她带回家,晚饭后继续干,少了段思宏,她觉得干什么都不方便,人更烦躁。  “谁叫你这样写的?”  “我妈。”  “怎么教孩子写这个。”“  “怎么了?”  “写什么不好,写写花呀,高楼呀,城市新面貌什么的。”  “反正我是认真写的。”  黎云停下手里的活儿,听出来母亲和女儿在说作文,就过去:“又怎么了,叫我看看。”樱桃不给,她一把夺过来。上面写着:第一天我看见一只蟑螂跑过去。第二天我又看见一只蟑螂跑过去,想打死又不敢。第三天我还看见一只蟑螂跑过去,一脚踩死。  老师红笔写的评语是:你们家怎么这么多蟑螂?  “这是什么老师,简直0水平!”黎云把作业本一摔。“这么写什么错?我认为写得很好!”  “是不是不符合要求了?”黎母猜。  “屁要求,根本不懂教育,完全在扼杀想像力。” 黎云说说火气大。“不理它,妈给一百分!去拼图吧!”  “还有别的作业呢?”樱桃嘟囔。  黎母翻动前面的作业说:“就这篇没写好,前面全都得五角星……”  “前面是爸爸教的。”  “可见你爸也就是小学生水平。”黎云不再管孩子,听见老太太说段思宏好,心里更加烦,甚至有恨,越想越憋气,抓起作业本撕个粉碎。这举动让老人和孩子目瞪口呆,接着樱桃哇地哭起来。  “你这是抽那门子疯呢!”  “学什么学,别学了!脑子比猪还笨!”  母女俩刚交火,就有电话打进来。黎母气咻咻拿起电话,楼下邻居祝贺她女儿家分了一套处级新房,等着“燎锅底”呢。“怎么你还不知道?女婿也没告诉你?钥匙都拿到好几天了。”老太太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眼睛瞄女儿,放下电话就问怎么回事。黎云自然一问三不知。老太太料定必有诈情,一再追问,黎云只好如实坦白。“又怎么了?”黎云父亲凑上来。  “没你事!”黎母把他推回去。  晚上,客厅里只剩母女俩,黎云话刚开头就哭起来。  樱桃装睡,母亲前脚走她后脚遛下床,轻轻把门启开一条缝。外婆和妈妈近在咫尺,妈妈不停地擦眼泪,外婆问有什么证据,妈妈说没证据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然后说什么她听不懂,好像是很重要东西,他们就是为这个闹翻天。外婆陪着抹泪,问逮到第三者了吗,妈妈哭得更伤心了,说爸爸鬼得很。她们说的话她越听越糊涂,第三者是什么东西呢?她很想帮助她们找到,不让她们再难过。她听见妈妈说了几个人名字,其中有两个阿姨是爸爸单位里人,还给她买过巧克力呢,妈妈为什么恨她们?外婆又在说证据,“抓尖尖双”是什么意思?她又听不懂了,肯定不是好话,因为妈妈狠狠咒了一句。外婆劝妈妈不要再闹下去,回家去住,妈妈说闹成这样怎么回去,外婆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妈妈说这不是记不记仇的事,弄不清第三者日子永不安宁。外婆又说“抓尖尖双”,给妈妈出主意,看得出她很有办法。她一直蹲着偷听,感到酸累想换个姿势,刚站起两腿一麻撞门上,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一跳。  “你怎么啦?”妈妈听见动静过来,扶起她。  “我想上厕所……”  “肯定憋的。”外婆也过来。  “嗯……”她揉着眼睛,扎进卫生间,心里为骗过大人而得意。  晚上,她就睡在妈妈身旁,半夜醒来发现妈妈睁大眼睛看着黑暗,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  第二天; 她上课总跑神,老师让她站起来回答问题,结果南辕北辙,罚站一堂课。放学后,她按照夜里偷听来的地址查了电子地图,然后换乘公共汽车,来到爸爸单位新分配住宅小区。眼前尘土飞扬,载重卡车轰鸣,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爸爸妈妈都在家的那个时刻——
《轻轻的抚摸》第十二章(2)
她先给爸爸打了电话,央求带她去看新房子。段思宏自然满心欢喜,下了班直接把车开到学校门口,路上还买了一大包好吃的,一块儿直奔新居。  在小区门口,她乘爸爸停车的空子偷打了他的手机,告诉妈妈她在同学家身体不舒服; 让她赶快来,报出这里地址。段思宏对女儿心思全然不知,带着她在没有门窗的隔断之间进进出出,兴高采烈地描绘着装修前景,哪间是客厅,哪间是厨房,哪一间是睡觉的地方。“你准备把我这间房子涂成什么颜色?” 女儿打量着自己寝室说。  “你喜欢什么颜色?”  “粉红色。”  “爸爸就给你涂成粉红色。”  “啊,我有自巳的房子喽!” 她拍手,又问他们的寝室涂成什么颜色,是和妈妈住在一间房子里吗,睡一张床上吗,段思宏感到纳闷,回头看见女儿嘴角漾过一抹成人的笑,吓了一跳。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什么叫第三者?”  “你从哪听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快,回答我!”  段思宏停在那里,不知该怎样回答。  “第三者……就是第三个人呗。”  “在家里那就是我了?”  “你不算,除你以外。”  “应该是第四个人呀?” 她掰着手指头算 ,说出妈妈诅咒的电台里阿姨名字,段思宏立刻明白,在女儿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说这个词属于成人专用,等她长大了就明白。  “你真的会让妈妈也来住吗?”  “那当然了。”  “如果妈妈不来住,那我也不来了,我要咱们仨都住在这儿。”  “那当然啦,谁说不让你妈妈来了,你妈说的?还是姥姥?”  女儿摇摇头,眼睛里分明还不放心。  黎云接完女儿电话赶到地方一看,竟是刚刚竣工的楼区,心存疑惑,按照门牌号拾阶而上,远远就听见段思宏和女儿说话,不禁放慢脚步。女儿要把所有的拼图挂到墙上。段思宏说没问题,就挂在大客厅,再挂上妈妈设计的服装。新居大门没关,黎云可以看见爷儿俩一高一矮的身影。樱桃偶然回头,看见她,扑过来就往屋里拽,嘴说爸爸在等着哩。段思宏看出尽管黎云身子往后仰,两条腿迈得比女儿还麻利。黎云揪住樱桃耳朵嗔道:“好呀,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不干!我要从这楼上跳下去!”说着就往阳台奔,她是想看看阳台面积到底有多大。  段思宏冲上来从后面拦腰抱住。黎云在段思宏怀里咯咯地笑起来,说:“你以为我真要死呀,好日子我还没过够呢!”把段思宏闹了个大红脸。女儿拍着小巴掌学了外婆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  这天他们离开新居直接回自己家,乐乐呵呵吃了段思宏烧的团圆饭,都夸女儿聪明了,还会使计摆弄大人了。樱桃更是自鸣得意,自个儿洗脸洗脚,上床睡觉。  半夜,他们关起门来展开又一轮国共谈判,双方都很客气,不提旧账向前看,达成协议:一黎云不再追究那女人是谁,从此不许段思宏与她来往;二夫妻间不许当孩子面再提离婚的事;三下一步全家工作重点转移到装修新居方面,力争建设一个令人羡慕的现代小康家居。  表面上看生活又回到了过去的轨迹,一家人折腾了个把月,总算住进了装饰一新的“逼个耗死”。段思宏当上节目制作人后变得更忙了,电话不断,称呼也变了,一口一个“段导”。黎云晚上到家照样忙服装设计,大部分参赛服装已经定稿,只需做细节上的修改。她猫累了腰就不愿意再干,听见骨头节发出一连串咔哒,头也不回地吆喝:“段思宏!”  “到!”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过来!”  “是!”  段思宏手放到背后走到妻子跟前,一个立正:“有什么指示?”  “敲背!”  “是!小费?”  黎云一巴掌打过来说:“拿着。”  段思宏揉着打疼的地方说:“没听说过吧?这是小笑话,说有一个下岗女工去做三陪,完了事就这样一伸手:‘小费!’后来养成习惯,回到家跟丈夫完事也一伸手:‘小费!’。” 他说着就开始动手做起来,老去美容院; 自然学会些手段,黎云也就多了一份享受。  “还没弄完?” 他伸头看了一眼样稿,说“都猴年马月了还这么保守。”  “你懂屁!” 黎云闭住眼睛舒服得直哼哼。  段思宏说:“你这一件画得不好,缺少民族特点,最好把中间开口改成满族服饰的斜襟搭襻,胸前补一块绣片,比如牡丹蝴蝶团凤五毒什么的,袖口也滚上花边儿,就不会貌似简约空空荡荡了。腰带也太正规,又不是西装,最好改成一条丝带,配上玉环,给人一种既典雅又宽松的效果……”  “喂等等!”黎云睁开眼; 上下打量着段思宏说:“行呀,真没看出来你还什么都行。”  “过奖了,一样不行:生孩子。”  “呸,你还反天了?”  “不是我反天,是科学发展了,国外报道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是吗?那我倒想听听男人的子宫长在哪儿?”  段思宏指指心口窝,说:“这儿,男人拿胃怀孕。”说着,手做了一个刀割的动作。“然后剖腹产。”黎云噗哧乐出,说:“你这些主意都不错,要是早说我少受多少罪,可有一点难办,哪去找你说的这些东西呀?”
《轻轻的抚摸》第十二章(3)
“这好办,文福路上有一个古玩收藏市场,回头我去兜兜,花不了几个钱就能置办齐。”  “那太好了,你要是搞定我有赏。”  “赏什么?”  “重赏!”  “我也想听听?”  黎云拿眼乜着女儿,贴段思宏耳朵说:“上床。”段思宏一哆嗦,差点坐地下。说:“我还是无偿援助吧。” 前不久的那次房事到现在他还忘不了,当时黎云舒服得直哼唧,他躺在一边感到整个身子都被掏空,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  半夜里,两口子躺在床上,黎云为新的设计思路兴奋不已,摸索到段思宏脖子亲了一口 。“干什么,睡觉……”段思宏推开她。  “我越来越爱你……” 她手贴他肚子往下滑。他故意拿身子压住不让她得逞,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踹,短裤被脱到膝盖。  “你让我睡觉成不成?” 段思宏坐起来。  “你不给我就不叫你睡。” 黎云说着用手膈哧他腋窝逗他笑。段思宏一把拉亮灯:“你要是把我折腾没劲,我明天就不去买了。”黎云见丈夫真不乐意,也没了趣,各自倒头睡下。段思宏睡不着,溜到客厅抽烟,有一种与妻子沟通的欲望,希望她能体谅他,不要强迫他,跟着念头又被压下去。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顶着日头出门,上街采购女人穿戴是他埋藏多年的愿望,他为获得这个合法的机会而暗自庆幸。回到家,手舞足蹈,嘁哩咔嚓,两只巧手上下翻飞,那些往日烂熟于心的幻想此刻都变成创造力,转眼间木头模特一个个装扮得姹紫嫣红,分外妖娆。  转眼又到了该买汰烧的时候。他放下裁缝,拿起厨子,脑子里还转悠着灵感。女儿放学回来,看见客厅里摊得铺天盖地不禁惊呼,她已经被大人吵怕了。“这回可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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