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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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未晚(高干)-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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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桑老师,那天运动会抱你的人是男朋友吗?”他侧身靠过来,“我妈妈说他是市里的什么领导。” 
桑榆不置可否。 
秦子墨傲傲的说道,“不过我对我小舅舅很有信心。” 
  
 桑榆错愕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下节课是什么?” 
     “美术。”秦子墨淡定的提醒她,“我什么时候该叫你舅妈?我小舅舅人很好,有钱,又帅,偶尔很温柔——” 
“快要上课了——” 
“恩,还有两分钟。”  
l“秦子墨同学上课去吧。” 
 秦子墨“嘿嘿”地笑了两声,一双狡黠的眼睛闪闪发亮。秦子墨走后,她舒了一口气,现在孩子真的太成熟了。 
“桑榆,秦子墨真被你收服了。”赵冉青把一张A4报名表递给她。桑榆接过来一看,新老师演讲大赛报名单。 
“可以不报名吗?”她问道。 
“你傻了啊,这是市大赛,不仅可以为学校争荣誉,其实,也是上面想提拔新老师。桑榆,你不是还没有编制吗?这次机会对你很好。”赵冉青说的的确是真的。可她知道这次合作方是市电视台的,难免会碰上不想见得人。 
她叹口气,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对了,桑榆你不回宿舍住了?”赵冉青促狭着双眼说道。 
  桑榆睨了她一眼,没说话,或许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去的。 
“切,你那位什么来头,听李老师说早上送你来上班的是一辆大奔。” 
桑榆吱唔道,“这表交给谁?” 
赵冉青也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于主任。” 
   桑榆点点头,拿着轻薄的纸,向楼上走去。 
     于主任看到桑榆进来,摘下眼镜,放下手中的笔。 
“于主任,我来送报名表。” 
于主任点点头,转身倒了一杯水,“国庆回来一直忙,也就没时间找你谈谈。小桑,上次的事?”于主任淡淡的一笑。 
“于主任,不好意思。” 
于主任“呵呵”一笑,摆手道,“这种事随缘,哪有对错。”顿了顿,“子萧,那孩子看得出他——我几次看到他出没在你的上课的教室门口,就才猜到了。” 
闻言,她的脸色微变,桑榆被于主任的话怔在一旁,心里不是没有波动,她微微蹙着眉头,没有接话,勉强地弯弯嘴角。 
于主任也转开这个话题,“这次的演讲比赛校方很看好你。”说着拍拍她的肩。 
桑榆走出办公室,看着远方天空黑云密布,不断向学校的方向飘来,她的心越发的沉了。 
 放学的时候,果真是大雨倾盆而来,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在人群中,看着大雨中一把把飘飘浮浮的伞,其实生活也就这样,找个人相伴,下雨的时候,有个人替你遮风撑伞,足以。 
前方一个穿着粉色胶鞋的小姑娘,和父亲手拉手的走着,路过一个水坑,突然一跺脚,水花顿时四溅,伴着她爽朗的童声。她浮起一个笑容,心底蓦地温暖了。 
“你以前也是这么调皮。” 
桑榆放佛触电一般,转头看过来,眼角眉梢笑容的还没有隐去,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愣。 
 叶向东同样举着一把黑色的伞,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雨滴落在他的肩上,衣衫渐渐打湿。两个人透过凝结起来的雾气,望着对方,朦朦胧胧的。 
“我刚好在附近开会,出来走走,没想到会遇到你。”叶向东有些急躁的解释道。 
桑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吃过了吗?” 
“你吃过了吗?” 
两个人竟然同时问起了这句,随即看看对方,释然的一笑,带着无奈。  
“阿愚,能不能陪我吃个晚饭?”叶向东迟疑的说道。 
桑榆看着伞地边缘不断下落的雨滴,若有所思,点点头。 
两人来到那家米线店,点了一碗牛肉米线和一碗鸭血粉丝。因为下雨,门口放着几张铺平的纸盒,人走来时,地上留下一个有一个水迹。 
桑榆只放了一些醋,叶向东把一碟辣酱推到她的面前,桑榆握着筷子的手一紧,抬起头,因为碗里的热气,眼睛一片朦胧,她笑了笑,“我现在不能吃辣了。” 
“为什么?”他记得她已经很爱吃辣的。上一次,他和她也是一起吃的。 
桑榆指指自己的胃,一脸的淡然,“胃炎。”她说的轻松。 
叶向东看着她吃的很享受,一脸的满足,惊奇道,“阿愚,你以前不是不吃这些东西吗?”鸭肝、鸭血,这些内脏桑榆向来碰都不碰一下。 
桑榆手一顿,夹着的米线慢慢的下滑到碗里,看着碗里的食物,她夹了一块鸭肝,嚼了几下咽下去,丝毫没有厌恶。生活百味,在尝尽了人间苦楚后,这些表面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人总是会变的。”桑榆淡淡的回了一句。在温饱成为生活问题时,挑食,那只会是她沉重的负担。 
叶向东一愣,微微的撇开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她的手指,那指甲上的每一个白点就像针一根又一根的扎向他的心。 
“阿愚——” 
“快点吃吧,不然米线涨干了就不好吃了。” 
他其实想听一听她这几年到底是如何过来的,当初不是说去美国了吗?为什么最终一个人留在Z市?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华灯初上,霓虹璀璨。这样的夜晚醉人的宁静,傍晚那场磅礴的大雨现在已经变成淅淅沥沥的和风细雨了,气温一下子降了许多,桑榆紧了紧外套,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啊! 
两个人并排穿梭在马路上,谁也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我——晚上还要看自习,就先回去了。”说完,她就转身,刚刚迈开脚,突然旁边一辆轿车急速的拐弯,车子驶过的瞬间,桑榆踉跄地被叶向东一把拉回,她靠在着他的胸口,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压抑自己。 
“没事吧?” 
“还好。”她深深的吸气,她扬起嘴角。 
叶向东被她笑容一蛰,四年后桑榆似乎总是这般对他笑,淡然,决绝。 
他不是碰巧遇到她,他是一只徘徊在校门口。 
“陈池——”叶向东无奈地抿敏唇,说着他的名字,声音微微发涩。 
桑榆看着街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附近的居民楼万家灯火慢慢的点亮,她悄然退了一步,模糊的说道,“他能给我我想要的。” 
 叶向东脚步不自觉地虚晃一下,苦涩的道,“那颗桑葚树一直都在。”当初见证约定的产物还在,的的确确是物是人非。 
   桑榆想到曾几何时她看的一部片子,女主的愿望就是下辈子当一棵树,因为树一旦在一个地方,以后就在一个地方,永远不会和家人分开。 
她也想,落叶生根,六岁,十八岁,二十二岁,家破人亡,辗转漂泊。那棵树,见证了她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阿愚,难道你真的就放手了?” 
她抬起眼,平静的开口,“向东,不是我放手,是现实逼着我们不得不放手——我爸爸——” 
远方的钟声悠扬的响彻长空,桑榆咬着牙,说道,“我先回去了。” 

第三十一章
  
桑榆坐在教室的后门口,面前摆放着一本语文书,看着课文,字迹就像一只只小蚂蚁一般在眼前晃动。 
眼睛瞥向窗外,今夜夜空深沉。雨后的校园,淡淡的草木清馨一股股随风而来,沁入心脾,桑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是通透的,神情气爽。 
脑中流转着这四年的年华,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孤独,习惯了寂寞,就像一颗长期处于背阴的段的桑葚树,颓败,无活力,而今,陈池就像一抹阳光,普照着整棵大树。她坚守的原以为腐朽的树根也似乎在蠢蠢欲动。 
她一直固执地怀念的那个人,怀念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四年里,她常常渴望时间能倒流回到那一段,如今忽然之间,却无法否认一切都变了, 
陈池,她在内心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心里瞬间一股暖流趟过。不知道这一刻他在干什么,突然有些冲动的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下之后。 
后背几丝冷风吹过,她蓦地按了挂断了,把手机往一边一放,嘴角轻扯,轻轻的拍了几下脸,自己这是入魔了,整个晚自习竟然都在想他。 
而陈池现在正在参加一个饭局,和江氏的合同崩了,自然要有新的合作人。 
奢华的包厢里。 
“阿朗,这次合作愉快。”陈池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阿池,我可不能再喝了。”钟朗玩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戏谑地说道,“一会儿我家女儿要查岗。” 
“什么时候这么宜室宜家了。”陈池一脸潮红,眼睛里带着几分醉意。  
钟朗淡淡一笑,转开话题,“明知道这次的工作对双方都是大赢家,最后竟然解约,以你和江子箫的睿智——” 
陈池眸光一丝惊讶也没有,好像知道钟朗会了然一切。他苦笑一声,“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阿朗,我这个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就看上了一个小白眼狼。” 
钟朗蓦地一笑,“在遇到她以前,我压根从未理解爱情是什么东西,女人就如这天天换洗的衣服一般,可是爱情就是降临了。阿池,女人有时候该宠则宠,该吼则吼。” 
陈池举起手上的酒杯,扑哧一笑,“我前段时候还听说某人被嫂子吼了,原来是误传啊。”他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地咳了几下。 
钟朗微微抿了一口酒,尴尬的笑一笑。 
 
司机送他回去的时候,一打开门,室内一片漆黑,摸索着做到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脑海里浮现里许多画面,最清晰的一张,就是桑榆站在人群中,漫天的雪花,她伸着手,雪花慢慢的飘落在她的掌心,画面好像静止,就定格在那一年了。 
手机吱吱的振了几下,沉寂了几分钟后,陈池懒洋洋的掏出来一看,屏幕泛着幽幽的白光。 
 
他竟然也会收到骚扰信息,还有一条未接电话。眼睛冷漠的一扫,突然间心里一紧,拇指一动,快速的拨过去,手机响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几丝沙哑的声音。 
桑榆向来睡前有关机的习惯,可今晚莫名就没有关机,好像知道他会打电话来一般。  
“桑榆——” 
两边静默着,连呼吸都相闻。 
“在做什么?”陈池低低的问道。 
“睡觉。”桑榆绞着被子嗡声说道。一旁的赵冉青听到声响微微的翻了身,嘴角嘟囔了几句。 
桑榆小心翼翼的坐起来,随意的拿起外套,就跑到阳台上。 
“桑榆,我在想你。”酒醉的呢喃,深深的情意。 
不是什么山盟海誓,平平淡淡的一句“我在想你。”听到这句话,桑榆脑袋‘嗡’的一下,心猛地跳了一下,眼里蓦然的就涌上泪,突然间就没有了声音,连呼吸声都淡漠了。陈池总能抓住她心里最渴望的温馨。 
“桑榆——桑榆——”听不见声音他急急的喊了几声。 
“我在——” 
“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星星。”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它很像你的眼睛。”桑榆吸了一口气,咬着唇,说道,“陈池,我也想你。”一字一顿,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噼里啪啦的打在陈池的心尖。 
今夜无星,隐形的星星也只是刻在相思的人心中。 
陈池如醉如梦,“呵呵”的笑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机竟然还处于通话阶段,桑榆的手颤颤的拿起来一看,6个多小时啊! 
她有些心疼,嘟囔了一句,“都怪陈池那家伙,喝醉酒了满嘴的胡话。辐射了大半夜,花费又赤字了。” 
蓦地电话那头竟然响起了声音,“我这可以报销。” 
桑榆手一抖,把电话拿到耳边,“你没睡?” 
“唔,迷迷糊糊。” 
 听着他打了一个哈欠,桑榆说道,“我要去上早自习,先挂了。你——你记得吃早饭。” 
 这一天,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陈池来到公司,拨了内线,“苏秘书,一杯黑咖啡。” 
苏浅浅送来咖啡。 
“谢谢。”陈池咳了几下,嘶哑的说道。 
苏浅浅看着他脸色有些发黄,满脸的疲惫,出去地时候,只听见陈池又剧烈的咳起来。 
她停下脚步,“陈总,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她有些担忧,最近流行感冒猖獗,办公室里已经有好几位女同事倒下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对了,把这期的合作案送来。” 
苏浅浅恩了一声。 
黎旭阳这几日去国外考察,没人差使她她倒也轻松下来。 
桑榆下课后,一来到办公室,竟然又收到一大束鲜艳的玫瑰,桑榆捧着它,脸色带着几分喜悦,赵冉青看到这花,惊讶到,“桑榆,你男朋友可真有心,99朵,爱你久久啊。” 
桑榆这一次没有再随意的把花插到花瓶了,放在自己的桌前,时不时的打量几眼。 
苏浅浅发来信息的时候,她正看着花出神。苏浅浅把她数落的一顿,意思就是桑榆没心没肺,折磨陈池。 
“他怎么了?”桑榆打了电话过去问道。 
“重感冒。”苏浅浅冷哼一声。 
挂了电话,手指摸着玫瑰,血一般的瑰丽,嫩绿的叶衬托着,一听到陈池的有事,她的心蓦地一紧,不经意间手指就刮到一根刺。 
血珠一瞬间涌出来,慢慢地凝结起来,晶莹剔透。她把血珠滴落在花瓣上,看着它慢慢稀释,带刺的玫瑰,仍旧阻止不了人们对她的喜爱。 
下午她早早就回去了,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回到家,开始熬粥。 
陈池回到家时,听见厨房传来动静,厨房门口透着橘黄的光,他穿过大厅,立在厨房的磨砂门外,看着桑榆低着头,轻盈的身姿闲适地立在那儿,锅里的白粥冒起热腾腾的白气,她目光专注的停留在那里,手里的勺子轻柔地搅着。他一动不动灼灼的看着。 
一会儿关了火,桑榆一转身,陈池竟站在她身后,乍一见,的确很意外。 
“你回来了?洗手吃晚饭吧。” 
那一刻,陈池心里就如那夏日的冰激凌,一丝一丝的融化了,他的笑容缓缓泛起在嘴角,走向前,定定地看着她,“做了什么?” 
“小米粥。” 
 陈池一听,“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小米粥?” 
桑榆哪知道啊他喜欢什么,她只是觉得感冒的人喝粥比较好。她走到一边拿起两只碗,陈池取了两把勺子。这一切放佛在自然不过了。 
清清淡淡小米粥陪着酱瓜,陈池一连喝了两碗。 
吃完饭,桑榆去厨房收拾,陈池沐浴好回到卧室,斜躺在沙发上,一身疲倦。桑榆进来时,就看到他眯着眼,一手覆在额头上,看上去疲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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