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马甲- 第75部分

“好，”高嘉嘉温和地笑着，说，“看到小毅女朋友这么漂亮，我们也放心了。那先告辞了。”
“别，伯母！”林恬儿立刻挽住高嘉嘉胳膊，甜甜道，“来了就别这么快走嘛。呆一会，就一会，我都没好好招待你们呢！”
“真贤惠，”高嘉嘉笑道，“不过时间不等人，何毅也快起飞了，我们也不久留了，而且……”
高嘉嘉忽然压低声线，附到林恬儿耳边，用气音说：“你也一样，要快飞了吧。”
何仁俊一直在观察着林恬儿的表情，他想发现什么。林恬儿露出惊讶的表情，轻轻“呀”了一声，马上也附到高嘉嘉耳边说：“伯母，伯母，您怎么知道的。千万不要告诉何毅，这是我要给他的惊喜呀！千万，别！求您。”
毫无演戏的感觉，非常自然的少女反应。何仁俊盯着林恬儿，摇摇头，心想：才十八岁的女孩，是我多虑了。
“那先告辞了。”何仁俊与高嘉嘉出了门，留下何毅与林恬儿。
“你怎么看？”走出公司，何仁俊问高嘉嘉，“那个女孩……”
“也许，真的是我们多虑了吧，”高嘉嘉单手捏着下巴，说，“非常自然，爱吃醋，爱乱想，典型的小女孩……可能真的只是林成道心善收养的小女孩吧。”
“心善？”何仁俊怪笑道。
“他收养了林恬儿，也照顾了莫何蔷薇，都是孤儿，挺心善了，”高嘉嘉叹道，“虽然，十年前，你创造的无字之书落到了他的手中，还被他故意藏到了慕容世莲那，让我们不敢出面去拿。可是，他不是也给了何毅吗？”
“无字之书，”何仁俊冷言道，“和那件破衣服一样，都是该被销毁的。”
的确该被销毁，可是，我们的儿子，他真的愿意吗？高嘉嘉盯着自己的丈夫，心想。
……


第四十一章　最终流逝

何毅被林恬儿缠了好一会儿，也没问出惊喜是什么。何毅看了看手表，发现只有两个多小时了。
“不闹了，我先去机场，”何毅说，“你知道的，要提前一个半小时拿登机牌呢。”
“好！”林恬儿甜甜地说道，“亲一下，才能走。”
何毅被林恬儿挽住了，他很头疼，无奈之下，他只好轻轻亲了下林恬儿的双唇，说：“好了，真的不闹了，我来不及了。”
“嗯，很快你就知道你的惊喜是什么了！”林恬儿坏坏地笑着，像个小妖精样。
“好。”何毅苦笑，拎着公文包，出了办公室。
林恬儿坐在何毅的办公椅上，掏出手机，盯着一张照片——竟是何毅与王泽雨在郊区木房子前说话的照片，角度分明是从木房子内部照的。
……
五个小时后，U市。
何毅刚下飞机，给田雨晨发了个短信——
“雨晨，抱歉，开学一个多月了，我只和你见了三四面，我现在在外地处理一些事情，完了后我会来找你，我有些话……必须要和你说。等我来找你。”
在S市学院宿舍里的田雨晨收到何毅的短信，立刻兴奋起来——暑假里两人仅仅打了四五次电话，好不容易开学了，也因为何毅公司过于繁忙，才吃了几次饭。
她看到短信，隐约有些不安，可还是立刻回复道——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忙你的吧，我会乖乖等你的。事业虽然重要，你也不要只想着忙，累坏了身体，多睡些觉，按时吃饭，还有……有空的时候，尽量给我多打打电话吧，想你。嗯，还有……爱你，嘿嘿。”
何毅看着田雨晨的短信，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想要找到最合适的方式和田雨晨坦白，并且不伤害她。
何毅并不知道，在他下飞机后，在远处有个神秘女人一直盯着他看。女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语音对手机说道：“他到U市了，不过……你要我重点关注的那个小女孩，是下一班航班呢。”
……
何毅与黄婧语面对面地坐着，一语不发。
黄婧语忽然发现：她已不是个爱怀念的人了，她逐渐觉得回忆啊、怀旧啊是个很可悲甚至很可笑的东西，即便她曾经那么爱回忆、怀旧，或许是因为曾经她的确也很可悲甚至很可笑。
“那天，你在机场喊的话，”黄婧语惨然一笑，“我听到了。”
“哦……”何毅低头，用小铁勺搅拌着咖啡，说，“让你见笑了。”
“我很感动，你那番话，”黄婧语盯着何毅，伸手堵住刚刚抬起头何毅的嘴唇，“不，你先听我说。”
黄婧语放下手，何毅眼神复杂，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真的动情了，我也是，但是啊，”黄婧语幽怨地眼神看向窗外，“我也知道的，人总会在所谓短暂动情时，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的，真的。那些小孩子们爱说的海誓山盟，我们不必真的当做一回事的，那番话，我就当温暖我心窝的心灵鸡汤，你真的不必当真。我知道，你来这里，必然不是说要来娶我，就算真的是，你也明白，我不会答应。”
何毅听的心酸，没想到，历经感情漩涡后的黄婧语竟已看得这么透。她长睫毛抖动着，她从口袋取出个小盒子，对何毅说：“还你。还有你为我爸爸付的医疗费，我也会还的。”
是那天在U市医院“求婚”时的钻戒。
何毅被触动了，他有些慌乱，竟不敢收下。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何毅知道，这是他自己欠下的情债，该还了，也必须要残忍了，怨不得别人。
无数画面涌动在何毅脑中——
初见时自己的窘迫、第一次拥吻的夜晚、得知黄婧语劈腿时的痛楚、从流氓手中救下她时的场景、在U市医院的求婚……
如今，却成陌路，李若婍的小心思让黄婧语与田雨晨见面，是他们决裂的导火引。如今何毅明白，根本怨不得李若婍，是自己曾经太优柔寡断，到可以狠心时，情债已太多太重，还不起的。
何毅被万千人羡慕着，又有谁知他心底的痛？他不爱倾诉，也不敢倾诉，是因为，他越来越不相信“感同身受”这个词汇了。
你所谓的痛不欲生或天崩地裂，根本影响不了别人的生活，每当你自以为轰轰烈烈地做完一些无悔青春的事后，再用一副历经沧桑的表情回归正常生活，假装无意却无比期待旁人的询问，而对方竟一脸茫然道：啊？那个时候你出了这样的事啊，我居然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人，多是在事发时安慰几句，再叹道：这家伙闹腾地还有完没完！
何毅太清楚这些，现在的他，已成为理智果决自制力极强的男人，也知道自己最爱的人究竟是谁，他明白，终有人要在他生命中流逝，即便造成流逝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有些东西，时间是可以抹去，但前提是会留下心理阴影。有些事情，并不是非要说出来，因为那更像是一把刀再次捅进心脏。可能啊，情绪这种东西，要抽丝剥茧才能知晓那一二分，而剩余的，就埋在心里吧，你明白的，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愿意听你诉说的。
“抱歉，”何毅说，“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幼稚，分不清好感与爱情，也错把遗憾当成了爱情。好在，或许说可惜，现在，我们都成熟了。”
两人都穿得成熟正式，已经大四的他们脸上早没了当年的稚嫩，青春早已流逝，让人哀切。
“你不必抱歉，该抱歉和感谢的人应该是我，”黄婧语惨然一笑，泯下一口咖啡后，说，“如果最初我没有勾引你，又没有抛弃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造下的孽，该由我还，很久之前我就这么想了，你真的不必自责。而你……还不计前嫌，为我惩罚了章郎，还撑起了我的家庭，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谴责你呢。”
何毅扭头看向了窗外，他不忍看见曾经时尚妖娆的黄婧语如今已成熟到这地步，时间已完全改变了何毅与黄婧语，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也不是曾经的他们了，又何苦呢？
“你下个学期回学校，是吧？”何毅问。
“嗯，休学一年嘛，”黄婧语笑，“还能再当一当学生，真不情愿呢，你成了我学长。”
“以后还是朋友吧？”
“以后会是朋友的，”黄婧语答道，伸出手，平静地看着何毅的脸，说，“其实……我很庆幸，我可以出现在你的生命轨迹里，并且是让你成长成熟的一部分，我知道你，你不会忘了我的。你是个很好的男生，现在的你更加好了，所以，无论以后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是谁，只要是你真正深爱的，我都会祝福。希望……你也会祝福我，让我早一点，找到我的幸福。”
“会的。”何毅握了握黄婧语的手，苦涩地笑了。
每个人生命里，都会有那么一段想要费尽心思举重若轻的往事，反而越是假装不在乎越是弄巧成拙。只是，记住，愈流逝，愈哀切，若要心安，便请走快点，看不见背后流逝的一切。


第四十二章　追逐

何毅忘了自己怎么独自从餐厅回来的。
许落樱性情温柔，分手时竟如狂风暴雨般激烈；黄婧语性情激烈，结束时却如风起云涌般平静，怎能不叫人觉得讽刺。
他依稀还记得，刚刚的场景——鹅黄色的灯光照着酒红色的牛排，轻柔的大提琴乐从身边传来，黄婧语穿着成熟得体的深红色连衣裙在他面前，优雅自如地与他交谈着爱情教会他们的事。何毅快想不起来了，黄婧语曾经强硬的性格与妖娆的眼神。
何毅走在街上，明亮的灯火，斑斓的色彩，欢乐的气氛，与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相得益彰。他注视着纷繁复杂的街道，灯红酒绿，他记得以前自己是多么希望能过上酒池肉林、声色犬马的生活，在变化无常的生活中，他愈发觉得这种幻想的生活实际那么乏善可陈，乌烟瘴气的夜生活，最终会让人觉得百无聊赖。
整条街都泛着光，变得像一条僵硬的河。
他终于到了宾馆，无力地躺在了床上，心里空空的。
慢慢的，他的眼前浮现出王泽雨的面庞。他的心情开始变得起伏不定——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爱情，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如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会不会太过讽刺？
爱情若能两情相悦，自是最完美不过，若不幸陷入了情感生物链，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他爱你，谁都无法走到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两败俱伤，伤痕累累。
在何毅想入非非时，门铃声响了。何毅深叹口气，他想不起来在U市还有谁会找到自己的宾馆，难道又是什么宾馆服务？何毅无奈地起身，慵懒地、摇摇晃晃地、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过去，大吃一惊。
竟是林恬儿！
何毅连忙开了门，门刚打开，林恬儿便像一只小猫儿样，扑入了他的怀里。何毅脑袋空空地，抱住她打转，心中被疑惑所充满。
“何毅！这个惊喜怎么样！”林恬儿忘乎所以地欢呼着，兴高采烈。
何止是惊喜，简直是惊吓。何毅叹息，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下来，林恬儿毫无顾忌地仰面躺下去，无辜地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何毅。
“你在S市和我说的惊喜，就是跟着我到U市？”
“当然啦！”林恬儿抬起双臂，又坐了起来，“你一直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我还有个叫王泽雨的情敌，为了赢，我一定要尽可能无时无刻的在你身边啊！”
何毅不知说什么好了，遇上这样脱线的女孩，你还能做什么呢？
又是深夜，孤男寡女，宾馆里只有一张大床。何毅如今的自制力早不像以往那么差了，他能完美控制人的本能。
“何毅。”
“嗯？”
“你不高兴了？”
“没有，”何毅随手拉了张椅子，反方向放着，坐下去，双臂趴在椅背顶端，下巴压在手臂上，他盯着林恬儿，轻声说，“我最近，只是有些累罢了。”
“我知道，”林恬儿伸出小手，爱怜地抚摸着何毅愈发英俊的面庞，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来这里是找一个黄婧语的女孩，你和她已经结束了，我清楚。我只是不希望，我以后也会成为你感情中的牺牲品，你和我当面摊牌说要结束的那一天，我害怕想象，也害怕会到来。它不会到来的，对吧，何毅？”
何毅叹气，伸手握住林恬儿的手，再慢慢放下松开，一语不发。
沉默往往是最强烈的伤害，它不是含情脉脉，更不是深情款款，不会在无声之中让你感到滚烫的体贴。在令人恐惧的安静中，只听得见各自的呼吸声，冰冷的绝望会布满全身。
“说话，你！”林恬儿眼眶红了，喝道。
“你刚来U市吧？快睡吧，”何毅转移话题道，“你肯定很累了，不要聊这些话题了。”
“不，我就要聊！”
旧账总翻不完，谁无理取闹？何毅眼里透露出无限的疲惫，他从很早就开始怀疑了，自己过着所谓大家梦寐以求的生活，让人望尘莫及，谁又能明白，背后的心酸与无奈。
恰如其分的多情，往往是深入骨髓的滥情，当你明白时，却已万劫不复。
“快休息吧。”何毅重复道。
林恬儿晃神了——何毅的声音里没有了柔情，只有深深的疲倦。他累了，他真的累了。林恬儿觉得鼻子酸酸的，她想哭，可她不敢掉泪，一旦泪水流下，就会变成心胸狭窄、无理取闹的代名词。
谈什么情窦初开，若没炉火纯青的把控力，还不是会落荒而逃？
“你陪我，”林恬儿声音软了下来，“别走，别冷落我，陪我一起，可以吗？”
已经苦苦哀求了，已经低声下气了，何毅看着这样的林恬儿，心也软了——她一直是趾高气扬的千金大小姐，竟会用这样的语气。
何毅无法再拒绝，在他准备点头时，发现了不对劲。
“谁！”何毅喝道。他快速跃到床头柜前，随手拿起一支笔，射向门底缝处，一条细小的线被笔尖切断——新型的窃听装置，从门外通过门缝将线塞进来，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何毅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前，迅速打开——门外如他所料已没有人，他急忙伸头打量着外面，在转角处他看见女人的裙摆消失。
如此迅速的身手，如此诡异的步法，这个女人是谁！
何毅心惊，本想着上前追，忽然想起林恬儿还在房中，他无奈地狠狠咬咬牙，猛然关上了门。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和祝光、席洛、樱子一样相似的身手和步法，难道说古灰子手下还有猛将？何毅有些心悸，他原以为把祝光和他带来的十五人一网打尽后，席洛与樱子相继背叛后，古灰子手下再无能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林恬儿已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地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眼神慌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