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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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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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六界之战扰的上三重天不得安宁,我却惬意的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嫌我太安逸了,带着行李来我屋前,嚷着要和我同住。
若是黎沂来的话,我倒不吃惊,因为黎沂睡眠质量不好,太嘈杂他睡不着,想着我这茅草屋住了这位元老级上神,我也沾光些。可扶言来的时候,我就变了变脸,堵着门不让他进来,要说这六界之中,我最不想和谁同住,那自然非扶言莫属。

我和他的事情要是追溯起来,那就要从一件我很不愿启齿的事情说起。仙界有四大修神之地,东炎,南柯,西霜,北祈。
我是个孤儿,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不知道被谁扔在了南柯的边上,师父捡到我,并且抚养我长大。仙界的女孩子和人界的很不同,就拿月事这件十分隐晦的事情来说,人界的女孩子大多在十三岁的时候来的,而我则是在一千岁的时候。
月经初潮的时候,我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不肯下来,师父在我床边犹豫良久,才说,“我帮你找个师姐来吧。”三师姐代替师父坐在我床边,开始跟我解释何为月事,但是她并没有同我解释一些注意事项。于是,往后每天和往后每月,冰的,辣的,我照吃,跑的,跳的,我照做。终于在我一千一百岁的时候,我垮了。
我晕倒在饭桌上,一张脸陷进了饭里,师父帮我抱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数不清的饭粒,大师兄道,“这下好了,师妹睡着了也不会饿了。”
师父使了各种法子叫我,却始终没法将我叫醒,于是他差人去了隔壁西霜找了大夫过来。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硬生生痛醒,睁开眼,看见有人用食指和中指按住我的脉门,疼的我差点眼泪都流出来,龇牙道,“有你这么把脉的吗?”对于晕厥后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我表示很幸运。对于晕厥后醒来发现面前坐着陌生人,我表示不是那么幸运,至于原因,我只能说我第六感极为准确。给我把脉的人就是后来神界最好的大夫——扶言上神。
扶言摇摇头,轻描淡写的道,“没有。”他那意思是他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然后他问,“你在昏迷前可有什么异状?”
我思考片刻,“头晕恶心,想要吃酸的。”
扶言一听,缓慢的转头看向一边,我这才发现诸位师兄师姐都在,三师姐听到我的回答,惊道,“难不成小师妹怀孕了?”我顿时觉得自己呼吸不顺,怀孕?
“姑娘是否近两月多未来葵水了?”扶言煞有其事的问起了我,我哆哆嗦嗦的答道,“你是说我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吗?”
“不是,你是月事不调了。”扶言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你的脸好烫。”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鸡蛋放到我左脸颊上,没过半刻,他又拿鸡蛋在我额前敲了敲,很满意的说道,“果然熟了。”
末了,他好心对我说道,“要是月事再这样不顺下去,可能会导致————”他噼里啪啦将了一堆,我全身的毛孔竖起,手都抚不下去。最后他说,切记,勿动怒。
我将被子一拉,盖住头,从被窝里面扔出一句,“送客。”
他是第一个我很想将他灭口的人。这件事情,以他拿着鸡蛋作为胜利品,满足的走了。
往后的每次我生病了,师父说看大夫,我就躲在房间里面,往外喊,‘我死了算了’。后来,我花了整整一千年,才从扶言后遗症缓过来。七师兄却和扶言关系很好,每次去找他,都耐心同我解释,我是去帮你问问你的月事现在算不算正常了。无数次我问七师兄,“我能杀了扶言吗?”七师兄不置可否,只是提醒我,“你打不过他。”七师兄在一旁分析我的战斗力,很直白的表示,要是我想找扶言报仇是绝对不可能的。我问,“你能别打击我吗?”七师兄一脸真挚,“我在称述事实。”于是我开始勤学法术,到后来就连大师兄也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小师妹努力的时候。”如今细细算来,我能飞身成神,不少是扶言的功劳。

扶言倒也不恼,只是找了个凳子在我屋前坐下,大有和我一抗到底的架势,他嘴角弯起,笑道,“我给你一刻钟,你要是再不放我进来,我就一把火把你的茅屋烧了。”
我搬了靠椅坐到门边,双手放在后脑靠在椅子上,很悠闲的道,“烧吧,烧吧。”
门外我大师兄路过,不由的扶额冲扶言道,“扶言,你一个大男人站在我师妹门前有伤风化,对我师妹名声不好。这样我师妹以后就更难嫁了。”
扶言莞尔而笑,“不打紧,她要嫁不出去,我娶了。”
大师兄一听,露出‘就等你这句话’的表情,大有父亲终于把大龄女儿嫁出去的架势,很欢喜的走了。
我在里面,望了望头顶上的茅草,决定就算亲手把这茅草屋烧了也不会把他放进来。然后我又想,下面的几个师妹都嫁了,我这师姐也确实有点滞销了,故而有些怅然。

扶言估摸着我是不会放他进来了,于是回去他的神殿拿了淮桑琴过来,在我窗前晃了晃,然后我很乐颠的去替他开门,拿了淮桑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淮桑琴是上古九大神器之一,除了淮桑琴,上古神器,我还有三样,一样是七师兄送的乾坤剑属妖界,另一样是我师父送的魑魅石,最后一样是五百年前我抢的锁魂玉,属仙界。
扶言当年救了天后,天君就将淮桑琴赐给了他。本着扶言为大夫,医者父母心的原则,天君向扶言交手淮桑琴的时候是很放心的,然而我总觉得天君早晚有一天会发现他的想法是极为错误的。

扶言进来后,我低回婉转的开场,“住我屋可以,你我各一间,互不干涉——”我大大小小条款说了一堆,有些口干舌燥,便喝了口茶,扶言趁着我喝茶的功夫,一把抓起我的宠物葡萄扔了出去,然后像拍灰一样拍了拍手,冲我道,“我不和动物住一屋。”
可怜的葡萄摇摇晃晃了好久才站起来,我抱着淮桑琴,权衡好久,对着葡萄说,“你去我五师兄那里住几天,我改天来接你。”
葡萄忍辱负重的走了,扶言就正式住下了。





、凤轲上神驾到

我早上起来,又或者说中午醒来,就有人来和我说,东海龙宫刚刚送了新鲜的食材上来。彼时,我正在门口刷牙,扶言正在屋里烧饭。
我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的问里屋的扶言,“扶言,你都做了什么?”
扶言顿了一会儿,大声回我,“暹毓,你这里真的一点肉都找不到了。我记得上个月,你屯了很多,还从我那里抢了不少,那些肉都哪里去了?”扶言说了一堆,我只抓着里面的重点听——他没有做荤菜。
我用毛巾擦了擦嘴上的泡沫,快步往第九重天边上去了。
东海龙宫此番送上来的食材是要上供到第一重天去的,不过沿路路过其余几重天,送货的人也会留一留,将一小部分的食材留给其余神。
我刚到的时候,好东西已经被抢的七七八八了,我眼尖瞧见里头还有一盘被包在荷叶里面的水晶虾,立马就伸手去抢,我拿到手之后,心情大好,脑海里头清蒸水煮红烧爆炒想了好几个做虾的法子,却迟迟没有注意到,正对我手的另外一边,硬生生多了一双欣长的手来,他似乎是个男子,力气还挺大,从另一面伸出手来,拉住盘子的另一侧。我们两方互不相让,中间还隔着其他人,我看不见他,他看不见我。
作为一个男的,他竟然要和我这个女子抢吃的,委实不要脸了些。难不成这第九重天,都是些欺负弱智女流的人?
我一边感叹神界正道是沧桑,一边思考对策,我轻咳两声,正了正嗓子,同对方说,“你看,你这样拿着,我们谁都拿不到,不如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放手?”他不答,我直接数了三二一,结果我发现我们两个都不止没有放手,手上的手劲用的还大了些。
没有成功骗到他,我就急了,扶言还等着我拿虾回去给他煮饭呢!我低头往那人手上咬了使劲要了一口。说实话,咬上去的时候,我有些后悔,因为那双手近看十分纤长白润,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是女孩子家的手,要是被我咬坏了,以后因为这茬嫁不出去,我就罪过大了。
我咬下去了,才有个女子来拦我。但她其实也不是来拦我的,她使劲挤进我身前来,想要拿我前面的那只活鲜的螃蟹,她说“这位大神,麻烦让一让。”我抬起头,摸了摸嘴巴,“我叫暹毓,你要是再叫错了,我就把你变成大婶。”
然后我听见一声轻笑,极其悦耳好听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暹毓上神,听闻上神很喜欢吃虾,刚好我也很喜欢,所以方才与上神抢了起来。”那人松开手,随后越过人群从外围缓缓走上来,携着一阵淡淡的微风,不浓烈,也不淡雅,每步都走的颇为有致。等他走上前来,我才看清他的脸,最先入眼的是他的笑,随意勾勒起的一方嘴角却是清雅别致,如画的眉目,内敛的气质,宛若红墨般的衣裳映着他欣长的身影,不像将军般魁梧奇伟,不像书生般温文尔雅。他的轮廓并不硬朗,深邃,看上去比扶言要柔和些,长着一双凤眼,纤而细的睫毛勾人的上翘,笑意浓绽。简而言之,言儿简之,这是我唯一看过的,在容貌上能和黎沂相提并论的。

我低着声音问他,“你是?”我心虚的很,说话也有些含糊,因为我大概已经猜到他是谁。
他浅浅一笑,问我“你刚刚敢咬我的手,却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神王第七子凤轲和他妹妹凰缨的真身皆为凤凰,这神界,有桃花眼的兴许很多,比如扶言。有凤眼的,又这么好看的,不过就两个。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度,除了凤轲上神,我想不到还有谁。
这是我和凤轲第一次见面,虽然他面带微笑,但是给我照成的杀伤力完全不亚于我和扶言第一次见面。
“呵呵。”一般我答不上话,就选择傻笑,至于这次,我除了傻笑,还选择一边笑一边往外走,然后就是跑。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当初打断东鸣仙骨那次,没有跑的这番狼狈过。
后来扶言煮好饭,很奇怪我也有吃不下饭的时候,我问他,“扶言,要是我咬了别人会怎么样?”
扶言先是往我碗里夹了一只剥好的虾,然后说,“那样看你咬了谁,要是咬了一些不打紧的人,咬了就咬了。”
“要是咬了第一重天的人呢?”
“那你就得多吃点了。”扶言又往我碗里加了一筷子的饭,然后劝慰我,“这大概就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除了我几天吃不下饭,其他都很正常,凤轲好像也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只是我白白担忧了好几日,也瘦了好几斤。




、被逼迫的六界之战

人界的女子,讲究的是琴棋书画,针线刺绣,我唯一勤学过的就是书。
我学写字的来由说起来不怎么光彩,那是仙界举办才艺比赛的时候,因三师姐和二师兄外出玩去了,我便陪着六师姐一块去参加。
六师姐表演的是书法,一张宣纸摆开,四方石压着一角,左手提袖,右手拿笔,本来六师姐应该能够挥洒出一幅好字来,可惜,我们南柯那天中午煮饭用的菜是我洗的。
六师姐放下笔,捂着肚子就要下场,我瞧见了,就往观众堆里缩,哪怕她还想的起她师妹我,就会知道到底是谁害的她肚子疼。
六师姐放出一个式神,一只大鹏鸟,隔着那么多人,竟还能精确的将我找到,用爪子把我抓到六师姐身侧去。
六师姐捂着肚子,咬着牙道,“你替我写下去!”
然后她蹭一下走了,至于去哪里了,我想不用问,也是很清楚地。
她走后,我拿过豪笔,大笔一书,本以为写出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字来,但是裁判说,“这是狗爬的画吗?”然后他急切的想要找原作者来询问,我一边庆幸没有署名是对的,一边跑回南柯去了。

自那比赛结束,我就关在房间里头,力求能写出好字来。
有天,我写了一会字,拿几张纸一叠,当做扇子扇了起来,心道,许久不见师兄师姐们了,怪想念的,不然别练了吧。
我正想扔了纸出去,门外却传来脚步声,听轻重,似乎是我七师兄。
我立马重新把纸铺好,又拿起笔,装模作样的写了起来。
七师兄抱着一只狗进来,“暹毓,听说那裁判说你的字像狗爬的?”
边说着把狗放到宣纸上,狗在纸上婀娜多姿的爬了两步,七师兄又重新把狗爬起来,很认真的点评,“那裁判胡说的。”
我带着期盼看着他,对吧对吧,我写的明明没有那么难看。
七师兄道,“狗爬的比你写的好看多了。”

小时候,当我师父问我,想学什么法术时,我说:“都可以。”师父略加思考,觉得应该根据我的特长加以教导,也就是因材施教。于是他问诸位师兄师姐,你们觉得毓儿的特长是什么?
大师兄说,“犯二。”
五师兄说,“犯傻。”
六师姐说,“卖萌。”
七师兄说的最干脆,“没有特长”。
师父很高兴,没有特长,就是最好的特长。于是他说,“这证明我的毓儿什么都会。”
诸位师兄师姐异口同声的表示,“师父,欺骗他人可以,自欺欺人不行。”
事实上,我也确实没有特长,特别是在琴艺这项,除了能气死教我的三师姐,没有一点造诣。
听说听过我弹琴的小神曾经联名上书给掌管神界法例的司法神,要求添上一条,‘不准在公众场合弹琴’。司法神有次亲自下来第九重天听我弹琴,结果回去后,直接写上一笔,‘不准暹毓上神弹琴’。
所以这边我有了琴却不能弹,实属暴殄天物。六师姐知道后,就赶在其他人之前,问我将琴借了过去。
自从我的琴被借去后,我的眼皮就一直跳。六界之战将近,原本我并不关注这些,可我六师姐很‘贴心’的去替我报了名,并且在给我施加压力的同时鼓励我说,‘师妹,我们神界就差一个女状元了,你一定要加油啊!’然后,她还去参加了赛事结果的赌局,用了刚刚前天从我这里拿去的淮桑琴做赌注。她最对不起我的是,她压的不是她师妹我,而是压了妖界的婀瑶。

我醒的时候云依旧是乌黑一片,天刚刚朦朦亮,刚睁开眼的时候,我还以为要下雨了。我家的门有一下没一下的被撞击着,我瞅了瞅门缝中被撞出的一层层细灰,这是要拆房子吗?
我起身穿好衣服,稍微梳洗一下后,坐到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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