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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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绘-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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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逃不过。
凤轲以他去修补绝止结界和鸢宁在北海深渊关押三百年换回鸢宁的命。
临走前,凤轲对神王说,“我终于知道为何母亲宁愿死也不同你呆在一起。”
出了神域,他在神域边看到焦急的鸢宁。
他上去就反手架住了她,他怕,她一说话,他一心软,就真的不顾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她来找他,同他说了很多话。
她流着泪说,凤轲,你跟我说过,要是有人欺负我,打得过,就要打回去,打不过,就等你回来,你一定帮我报仇。要是你死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说你会投胎转世,你说你一定会找到我。
但是,凤轲,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要是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亲手将她关进北海深渊,她哑着嗓子问,“凤轲,你当真以为我的心就不会疼吗?”
“哦?”凤轲诧异的反问,“我不知,原来你的心竟这么矜贵。”
“是啊,我原先也不知道我的心这么矜贵”辛弋扶着深渊里头的峭壁才没有摔着,她一步一步往里面走,边走边对结界内的宁渊说,“你一句话就能让它碎的这么离谱。”鸢宁紧紧抓着胸口上的衣服,那片地方揪在一块,怎么都抚不平。

修补绝止结界是个累活儿,鸢宁破的倒是容易。
凤轲每日修补完结界后都跑到北海上头,用些法术,就能看到鸢宁在下面做些什么。有一次,正巧遇上鸢宁生日。
他曾答应,每逢她生日,只要她许了愿望,他都帮她实现。
这次,鸢宁坐在结界里头,无声的说了一句,‘凤轲,放我离开。’
那天,北海深渊一直在下雨。他终归不能履行他的承诺。
到了第一百年的时候,他差不多修补好了结界,本来再等两百年,等鸢宁出来,他们说不定还能在一起。
可是,神王说,“她不是个安生的主儿,她不合适你,与你也不相配。”
神王施术框了鸢宁,让鸢宁以为凤轲有难,鸢宁终于突破结界出来。
凤轲不曾觉得他和鸢宁不合适,何况,爱情哪来相配这么一说?相配对他不重要,他只是知道,自己喜欢暹毓。相爱便可,何用相配?
凤轲去了北海深渊。
结界上方有一些漏洞,在下面却不怎么看的出来。那些漏洞想必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看来她早有预谋。
结界外,虾兵蟹将却是伤亡惨重,但那些留在地上的血却好像是鸢宁的,大概是时机未到,却执意冲破结界才受的伤。
北海龙王一心希望凤轲替他做主,所以一直向凤轲哭诉,“上神,我们替神界关押重犯,没想到竟有次横祸。”
凤轲弯起眉想,她那样的性子,关三天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这次却是一百年。一眨眼,一百年过去,她也确实该出来了。
凤轲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还依旧爱他,可那结界是他亲手施的,鸢宁这样硬冲出来,还能活多久?

凤轲找到婀瑶,论辈分,婀瑶其实是鸢宁的阿姨。作为鸢宁母亲下一位的寒凝化身,婀瑶可以帮鸢宁修补破损的神元。
婀瑶说,“凤轲,你喜欢鸢宁多累,她是神和妖的结晶,神元都不纯,你一个神帮不了她,却要来求我一个妖去帮。”婀瑶要凤轲陪她演一场戏。
婀瑶爱的那个人,说巧不巧,就是那个框了鸢宁的人——魔界夜染。
夜染在那次事情之后,做了魔君,原本他和婀瑶在一起,可后来他却不愿意再理他。婀瑶想做的,不过是刺激刺激夜染,她总觉得他还爱她,所以她让凤轲对外宣称,他将迎娶她。
那场戏演的很好,鸢宁被骗的乖乖的躲在自己家不出门,又或是在家等死。
直到后来,夜染向魔界宣战,婀瑶说,“他果然还是爱我的,不愿意我嫁给别人。”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夜染爱的是鸢宁。婀瑶以为夜染爱她,可她于夜染,好像是清波那般散漫,过了便过了,没有留恋,没有不舍。

凤轲不想让鸢宁知道神界和魔界的战争是因她而起,是因为他知道,她扛不起这个罪过,他也不想让她去扛。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神魔大战是为一个叫婀瑶的女人,而不是鸢宁。
可当婀瑶知道真相后,却用寒凝给凤轲织了一个梦,凤轲梦见他娶了鸢宁,真相却是他强迫了鸢宁。

凤轲没有质问婀瑶,反倒是婀瑶自己问,“你为何不怪我?夜染他竟然为此要杀我,你为何不怪我!”
凤轲却淡淡答道,“若你昨夜给夜染织梦,我一定杀了你。”
这几句很值得推敲,婀瑶也听得懂。
幸好她是给他织梦,所以他不用像夜染一样,怒的要杀了她。
战前,他看到了她,她大概是想来送他,一个人躲在暗处,看他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原本洒脱果敢的鸢宁去了哪里?他希望这些事情结束之后,她还能变回那个她?可是还能吗?
神魔大战,神界赢了。
凤轲站在新的绝止结界上问婀瑶,“我以为你会让我假装失败,然后让夜染赢这场战争,娶你。”
婀瑶摇摇头,“我不想他为另一个女人娶我。”
婀瑶让凤轲做的,凤轲都做了,婀瑶也是一个守承诺的人,所以跟凤轲回了神界。但她毕竟是个利字当头的人,她让凤轲答应再陪她演一会儿的戏,她大抵是有点私心,不想鸢宁好过。
后来他们知道鸢宁怀孕了,可他们都清楚鸢宁的身子不能怀孕,就像秋绯兮一样,孩子和母亲保不了两个。
于是他们又演了一场戏,这场戏,凤轲失去的,是他的孩子。原本预定好是婀瑶动手,最后婀瑶假意装作摔倒,凤轲动的手。

鸢宁在昏迷时,说要不保两个,要不都弃了,凤轲将剑架在大夫肩上,冷冷说了一句,“要死只会死三个,不会死两个。”

那时,婀瑶嘴角含笑与凤轲的面色阴霾比起来,显得极为突兀。
再后来,婀瑶说可以开始为鸢宁修补神元了,还给凤轲出了一个主意,竟然鸢宁已经有了她哥哥的神元续命,就可以直接把神元取出来修补。
而鸢宁却说要凤轲娶她才肯把神元交出来。他那日也穿着白衣,也许鸢宁永远都不会知道,凤轲其实没有那么多白衣,那身白衣也是有意为之。
他看见她一身缟素,心中万般的不是滋味,他们的孩子没了,她该有多难过?
再再后来,鸢宁她跳了夜雪台。
这一切来的迅速并且让人措手不及。
鸢宁死了。
他想救她,却将她逼死了。
夜染将她的遗体带走了,临走前,他听见他说,〃你把她的命还我。”
凤轲一身冰冷无法接近,冷声回他,“她若是还有命,那命也是我的,恕本君不愿相赠。”

凤轲手中握着鸢宁的神元,在神域外跪了许久。
只要神元还在,神王就可以将鸢宁复活。
但是神王自然不会同意,所以当神王说,“我不会帮你,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别的要求。”
凤轲跪在那里,微微抬起头,“但求一死。”
凤轲和凰缨是神王最重视的子女,是在失去一个儿子之后才出生的子女。他想给他们最好的,所以他不让凰缨和黎沂在一起,结果凰缨跳了诛神台,他不让凤轲和鸢宁在一起,结果,凤轲求的不过是一死。他原本以为,他给这对子女最好的,就是他们不死不灭。

最后神王答应救鸢宁,然而有两缕魂魄,他们怎么都找不到。
凤轲抱起因为失了两缕魂魄重生成婴儿的鸢宁,冲凰缨道,“无妨,这样也好。”
他将她带到南柯,他哥哥那里。
在这里,他们一起度过了九千年快乐的时光,就如同鸢宁小时候一样,那般好。
这一世,她叫暹毓。

在第九千年的时候,暹毓要飞身成神,他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
暹毓成了一个神骨不全的小神,他因为替她修补神骨落下病根来,变得十分虚弱,最后被一个天雷害死了。
他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他知道他会重生,只是需要些时间,结果他们之间又没有了五百年。
至于凤轲为何肯把鸢宁的遗体交给夜染,只是变相的告诉他,凤轲已经不爱鸢宁了,那样夜染就不会觉得再生的暹毓是鸢宁,也就是说,他少了个情敌。本尊在,遗体又何必介意。
暹毓可能以为将两人的命格连在一起很简单,但事实上却不简单。
他只是想,这一次,若暹毓死了,那他也就死了,简简单单。




、这是我的儿子

那之后的一天,很是漫长,漫长的,能让我用来回忆我这一生。
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大作为。我不是个轻生的人,也不是个怕死的人。
我想起二师兄和三师姐成亲那晚,我曾问三师姐,什么是情爱?三师姐同我说,等有一天,你舍不得一个人死,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的时候,你就喜欢上那个人了。我侧头细想,觉得师父,诸位师兄师姐,甚至扶言都符合这个要求。三师姐换了个说法,她说,就是你看一个人死了,恨不得陪他一块死了的那个人。
只是此时此刻,我想,我要活下去,为了凤轲活下去,若我死了,他也必死无疑。他若是能回来,自然是最好的。他若是回来,总归我们的命格是牵在一起的,我也独活不了。这样想,心里就平静许多。

第三天的晚上,凤轲回来了。
他浑身浴满了血,脸上都是未干的汗水,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大的磨难,他在离我只差一步的地方,闷哼一声,吐出好几口血来,然后倒了下来。
我只感觉他冰冷冷的躺在我身边的地上,唯一有温度的就是吐出的血。
我跪在他的身边,将他的手握住,极度冰冷的手在我心上微微晃了晃。
他靠在我肩上,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我看了看,大概猜到这就是火弑子。
我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我将手放在他的嘴边,接住那些血,仿佛它们不落到地上,不将这周遭染成一边红,他就看上去没有那么严重。血液溢出我的手,我一阵哆嗦,无尽的害怕涌上来。“凤轲。”别留下我一个人。
凤轲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血污的手碰了碰我的脸,又直直落了下去,然后像是要闭上眼睛,我心里一阵慌乱。他接二连三的又咳出好几口血来,狭长的睫毛染着点绛红,看上去依旧俊美非常,伸出手覆上我的脸,“暹毓,我爱你。”他静静闭上眼睛,怀中的他却更加冰冷了。
我吻了吻他的脸,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喃喃的说,“我也爱你。”我伸出手,将手咬破了,血缓慢溢出来,我将血吸出含在嘴里,然后对着凤轲的嘴唇吻了上去,唇齿相抵。那一刻,周身好像静止了。

三天后,我醒来,身边躺着凤轲,床边围着一堆人,扶言先开口对我说,“以他这样的神体,命硬着呢。倒是你,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血?”
三师姐在旁叹道,“凤轲上神为了师妹竟能这般,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师妹。”
六师姐眼泪直流,“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然后他们出去了,扶言跟我说,我的魂魄已经愈合好,至于凤轲些时候也会醒的。等他们出去后,我转身抱着凤轲,先是将他抱紧了,又怕碰到他伤口,所以松开他,微微拉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轻声说,“你要是敢让我做寡妇,我一定下地狱去找你。”
他那双原本闭着的凤目突地睁开,轻笑一声,“你可要记着你今日的话。”

等他伤势痊愈的差不多,我就带他出去晒太阳,问他,“凤轲,你喜欢鸢宁吗?”
“嗯。”
“你喜欢暹毓吗?”
“嗯。”
“那你怎么能一下喜欢两个?我不干。”我有些埋怨的说,“你怎么能随便变心呢。”
“暹毓,那我问你,你是喜欢你七师兄还是喜欢凤轲?”
我终于知道,他没有一开始告诉我,他是我七师兄的理由,他给我下了很多套子,我都跳进去了,这人怎么能这么腹黑。
我没有说话,只抱紧他,跟他说,“鸢宁是我,暹毓也是我,你以后只准喜欢我一个。”
“好。”

第二日,魔界来访。来的人是夜笙。
夜笙带了小包子过来,他将小包子交到我怀里,“这是你的孩子。”
凤轲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瞟了我一眼。
我愣然,天地良心,我唯一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死了。
夜笙给我解释,“当年你用情急之下想用神元保住孩子,可这孩子毕竟只有两个月,光靠神元保不住。我哥便将孩子取出,带回魔界,去魔域求了魔尊才保下了这个孩子。可惜小夜先天不足,所以一万年前,都没有长大成人。”
“他让你将小包子还我吗?”我抱着小包子,细细的看他,不愧是我儿子,长的真可爱,然后不知凤轲想起了什么,瞟了夜笙一眼,〃我儿子托你们养了一万年,连走路都不会走。”
我也突然想起什么,斜眼看向夜笙“我儿子,为什么叫小夜?”
“该叫小凤才对。”凤轲把小包子抱过去,“不过看在夜染为小包子做了那么多的份上,可以叫他————凤夜?”
我立马嚷道,“这是我生的,又不是你们两个生的!”
“说实话,小包子在你身体内就留了两个月,是夜染用了大量修为给他养着,才让他成了人形。”凤轲还想接着说,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娶夜染算了。”

西霜来求婚,师父本来不应,九重天下下来,神王的命令,上面不过两字,暹胤。




、洛毓番外上

神王的第二子洛毓五万岁寿辰的时候,神界给他办了一场生日会。
洛毓生性淡泊,不喜热闹,宴会进行到一半,他便独自出来,迎面见一个人走来,有句话俗气,但放在他身上刚刚合适,那就是,三分邪气,七分英气,他款款走来,行至洛毓身前,低低一笑,眉似弯月,不带拖拉的说道,“在下暹胤,请问这位上神,去洛毓上神的神殿的路怎么走?”含带磁性的声音伴着夜晚的微风尤为好听。
那是暹胤第一次来神界,这时他还不是鬼君,只是代表鬼界来参加洛毓的寿宴,迷了路,却因此见到了寿宴的主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神慌慌张张过来找洛毓,“洛毓上神,宁渊上神他——没了。”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而快速,洛毓惊愣片刻,使了个法术就往宁渊的神殿去了。
留下那个来汇报的神和暹胤。
暹胤的没有变化,他幽深的目光落在那处洛毓消失不见的地方,如一池潭水般深邃的眼眸泛着点点亮光。

宁渊上神,洛毓的哥哥,神王第一个儿子,他在昨日去了魔界,说要带火弑子回来做洛毓的生日贺礼。魔域凶险,宁渊去了没能回来,这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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