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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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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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是奴婢们的福气了。”
几人叙了一会儿话,就见沥沥进了屋,禀道:“娘娘,祈妃娘娘那边遣了千蝶过来问,府里的人员去留怎么按排。”
泽芝见秦末有事处理,便要告辞,给秦末行了礼,笑道:“奴婢这就回府了,公子这两日去了城外,说是过两日再来看您。”
“去了城外?”
“是前日吏部的龚待郎大人约了公子去城外踏春,明日便可回来了。”
秦末看了一眼窗外屋顶的琉璃瓦上尚还没有完全溶化的薄薄一层积雪,这时候竟然去踏什么春,再说还是与那八杆子打不着的龚天重?
可这样的疑问在泽芝那里也找不到答案,便笑着让烟雨送了泽芝出去,这才对沥沥道:“府里的事我素不过问,就让祈妃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去漠北,路途遥远,能遣散的家丁就遣散,只留下必要的府丁便可以了。至于碧玉居里的人员,让烟雨定夺便可。”
沥沥应了声“是”,又犹疑着问:“可是,娘娘,王爷院里的人,要怎么按排?祈妃娘娘特地问了的。”
自那日两人从宫里回府后,萧策便再没有主动来寻过秦末,不过也没去燃枫院里留宿,倒是一直住在他的书房里。
那院里除了穆风,还有一直跟着萧策的几个贴身侍卫和幕寮,再就是一些内侍监,此外原也没有什么人,秦末便道:“这些事,还是让祈妃去问问王爷的意思吧。”
沥沥如此回了千蝶,崔青争听到后,果真去了外书房。




第十三章节 试探
却见屋里只有几个守院的下人正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书房内的东西,祈妃便寻了正在书房里打扫的小内侍监问道:“王爷去了哪里?”
“王爷和穆大人一起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小人却不知道。”
崔青争打量了一眼窗明几净的书房,对那小内侍道:“王爷可有交待过什么时候回来?”
小侍监腹诽,王爷的行踪,何曾需要向人交待?脸上却笑着回话:“不曾交待过,不过因着要离京,不少王爷的旧友还有京中官员们邀约,这一向都回来的都较晚,娘娘若是有事要见王爷,等王爷回来了,小人一定禀告王爷。”
她崔青争,堂堂祈妃,见自己的夫君竟然还需要一个奴才的转告,掩在华服广袖下的手,不由紧紧握成了一团,脸上的笑却愈发温丽,在书房里走了几步,随意的看着,等踱到那张黑漆如镜的书桌前,看着书桌上萧策写的一副字,才不经意的头也不回的对那小侍监吩咐道:“哦,这是王爷新写的字?我在这里随意看看书,你去帮我倒杯茶水过来吧。”
那侍监不敢不应,却也不敢真的就此离开,只好隔着窗叫了外面廊下守着的另一内侍监叫道:“王爷说了屋里离不得人,你去帮祈妃娘娘送一壶好茶过来。”又转过来垂首恭身对着祈妃道,“祈妃娘娘,王爷吩咐过,王爷不在时,书房里不许留客,况且现在正在打扫,四下里满是灰尘,小人怕污了您的眼,还请祈妃娘娘去外间里坐着吧,您要看什么书,小人帮您拿过去可好?”
祈妃的目光超过正垂首而立的小侍监的头顶,在书架上那排尚未被动过的一排书和东墙金宝阁上迅急的扫了一圈,这才施施然出了书房,一边道:“灰尘着实是多了些,本妃不过是来问一声王爷这院内的人怎生按排,你回来禀告一声就是了。”
说着便到了院内,一院的侍监们见了她皆垂首立到两边。书房里的小内侍听到人员按排一句,心中便是一颤,连忙跟了出来,陪笑道:“等王爷一回来,小人一定禀报,祈妃娘娘您可还有别的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祈妃听了这一句,才回头看了那内侍一眼,笑了笑,才叫:“有劳内侍了。”
那小内侍头垂的越发低了,忙惶恐应道:“不敢,娘娘但有吩咐,小人……”
话尚未说完,只听一声冷哼,祈妃那原本还在眼前的裙裾已不见了踪影,小内侍抬起头来,院里却哪还有祈妃的身影?
他可不想真的跟着秦王府众人一起去那苦寒之地受罪,再说,他还有寡母幼弟一大家子人在京城里等着他照顾一二呢,正暗自懊悔在这紧要的时刻得罪了如今秦王府里当家的主母,就见一个年长些的内侍从后廊下绕了出来,问那呆立着的小内侍:“马立,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吩咐你们午前必要把书房整理出来的吗?”
“总管大人,刚才祈妃娘娘来见王爷,说是问我们院内人员按排的事情,见王爷不在,这就回去了,小的是送祈妃娘娘的。”
内侍总管严谨扫了一眼刚才还心事忡忡的马立一眼,“哦”了一声,便道:“这些事情王爷自有定夺,再说就是跟着去漠北,也轮不到你这新来的小东西,还是快点去干活正经,若是午间不能把书房收拾整齐,看不揭了你们的皮。”
明明声音尖细严厉,有如金属划过地面般刺耳,听在马立耳中,却有如天赖,悬着的一颗心舜间便放松下来,是呀,这外书房的事情,哪里又轮得到她祈妃插手?就是眼前的这位打小就跟着王爷的内侍总管,又岂是吃素的?何况自己一向勤勉踏实,极得这位总管的眼缘,且他又知道自家的情况,哪里会把他算在出京的名单内?马立极力掩饰着欢喜,应了句:“是”,便匆匆消失在严谨的眼前。
严谨不放心的跟着进了书房,见书房子里重要的地方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又一想毕竟有人跟着的,这马立一向是个精灵的,祈妃就是在书房子里待过片刻,又哪里能有什么事?便又仔细叮嘱了几句什么东西放哪些个箱子里等话,这才出了书房。
等晚间萧策回来,小内侍马立趁着上茶的功夫,把祈妃娘娘今日过来的事说了,萧策挑了挑眉,便挥手让他退了下去。等和穆枫等人商议过事情,便去了燃枫院。
“王妃身子不适,听说这几年都是祈妃你掌管府内的一应事务,辛苦你了。”
“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祈妃初闻多日不曾打过照面的萧策来自己院中的惊喜尚还停留在脸上,听了萧策的话连忙谦道,“为王爷和娘娘分忧,原是臣妾份内的事情,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倒是王爷回京后连日往来应酬,竟是一日都未曾好生歇息过,才叫臣妾心疼呢。”
说着,便打着一双美目,含羞带笑风情万种的看着萧策。
“听说你今日还去外书房寻我了……”
祈妃一听,眼神越发温柔,甜声笑道:“虽然臣妾多日不见王爷心中挂念,可也知道外书房不是臣妾应该去的地方,只是因着您院里众人的去留安排,臣妾禀了王妃,可王妃却让臣妾看着办,别的人倒还好,外书房一应众人可都是王爷惯用的人,臣妾怕一个安排不好,到时候王爷使起人来不方便,臣妾不敢擅拿主义,所以想去碰个运气,问问王爷您,兴许臣妾真能遇着王爷呢。”
“我这不就来了?”萧策笑着揽过祈妃,“坐下说话吧,我不过是白问了一句,倒此得你这许多话出来,不过争儿你这声音倒是越来越甜美动听了。”
“臣妾不是怕做错了事,惹您不高兴么?”祈妃顺势挨着萧策的身边坐下。
“这若大的王府里,除了碧玉居,本王那王妃是个生性冷寒之人,又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脾气自是不好,我还怕你去受了她的委屈,其它的地方,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有谁又敢拦你?再说,你这般贤淑,本是崔相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明珠,如今成了我萧策的女人,荣华富贵没有享到,却害你要跟着我那北地受苦,我心疼尚来不及,又岂会因你而不高兴?何况区区一个外书房?不过说起来,这些日子倒是真的累着你了,那边的事情你且不要管了,都交给严谨去办就是,你若是真累着了,我心疼且不说,又怎么向崔相交待?”
祈妃听着前半段,心花怒放,可一听说那边的事只让严谨去办,她丝毫也不能再插得上手,又是恼恨,她还原想趁着这个机会,拿捏着那么一两个人,这样,原先铁桶般泼水不进的地方,她也有了个能有些用处的眼线,要知道,萧策身边,她可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呢,可没想到,她不过只是去转了一圈,萧策便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便是在这一点上,她就输了秦末不止十分。要知道,萧策最看重且一向形影不离的陶未,可不就是那秦末娘家的哥哥,再有,穆枫等人,哪个又不是原就和秦末那个该死的女人在军中就混的极熟悉的?
可,她更相信,利益建立的关系,往往比所谓感情要牢靠的多,即使萧策不给她机会,她只要在这秦王府里撑一天权,跟着萧策一起去蕃地,是站在萧策身侧的女人,那些人,就总有把柄拿在她手里,又或者总有她能找得到能控制他们的缝隙和机会。
想到此处,祈妃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漾着柔媚笑容的脸:“王爷如此待争儿,争儿觉得自己真是这世上再幸福不过的人了。”
娇柔入骨的声音,还有攀到他脖子上那软若无骨的双手,萧策只觉得盛京这该死的冬天竟然比塞外的冰天雪地里还要冷上十分,忍着通体的寒意并刻意忽略掉皮肤上的不适,把祈妃早就半倒在他怀中的身躯搂住,用他自己都听的温柔的有些怪异的声音,好生安慰了自己的这位侧妃一翻。
直到怀里的人越发不安分起来,那张原就漂亮的脸因着潮红而越发的艳丽,连看向他的眼神都象是被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可却因着这水雾而更加夺人心魄一般,萧策的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想起另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还有那清冽如寒星般的眼神。
“争儿,你早点休息吧,府里的事你多费心了,若是着实忙不过来,便都叫给下人去办就是,别累着自己,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等忙过这一段,我定然好好陪你。”
正意乱情迷之中的祈妃万没有料到萧策会突然推开自己,怔怔的看着萧策说完这一席话,甚至都没来得及想清楚,她盼了三年的这一夜,明明已经有了再好不过的开始,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个男人说走就真的要走?




第十四章节 送别
大婚那一夜他喝的烂醉,第二天却柔情蜜情的哄了她半日,就是给秦末端茶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明明只留在了自己的身上。原以为那晚他会留在她身边,结果自下午便被召进宫里直到第三日方回,并且带回来他要赴边疆的消息。
回京后的那一晚他倒是没有去碧玉居来了自己的院里,结果好巧不巧那该死的穆枫便深夜让人过来找他,然后便是受召入宫,夜夜大醉,到了年节那晚,按例他是需去碧玉居里过夜的,她正纠结着,却听千蝶悄悄告诉她说王爷离了碧玉居去了外书房,而且看样子似是极生气,她等了大半夜原以为他会来找自己,结果一夜独自拥着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这个男人也没踏进她燃枫院半步。
她为他找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他干脆不归,就是归,也是半夜方回直接去了外书房。
今日听闻他过来,她如坠梦中,无数幻想,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给了她这世间最蜜的糖后,便浇了她一整桶的彻骨凉水。
掩在那华美的有如云蔚的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可这尖锐的疼痛,也不及她心头半分。
总有一天,是,总有一天,她要让他的一双眼,只落在她身上,她要让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个施放,她要让他知道,她才是惟一可以站在他身侧与他一起府视这天下的人。
“千蝶,我口渴了,给我重新换怀热茶过来。”
当千蝶胆膻心惊的碎步跑进屋里时,料想中那张盛怒的脸上,却堆着奇异摄人的笑。
踏春节后,秦王府已成了一座空宅,而城外驿站长亭中,显亲王萧政,赵王萧战,还有萧胜萧兴两个年幼的小皇子,四人竟然无一缺席,前来亭中送别。
“皇弟这一去,尚不知何时才能回京,我便约了三位皇弟前来相送,说起来我们兄弟四人之中,只有二皇弟你有幸能遨游天地之间,可叹我却只能被圉与这盛京之中,真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二皇弟一般,看尽我大萧山水,为我大萧子世安居乐业,添上自己的一份力,只可惜,二皇弟的文韬武略,皇兄我是半分也不及,也难怪父皇会把我大萧的北疆,悉数交给了二皇弟你,说起来,我与三皇弟都是极羡慕二皇弟你的。”
“大哥谬赞了,不过这些溢美之词,臣弟实在担受不起,”萧策对着萧政谦逊道,“年前的那次大捷,说到底不过是臣弟运气好罢了,至于说到如今的封地,那亦不过是父皇抬爱,臣弟也是惶恐不安,如今也惟有好好守住我大萧北关,让父皇及众兄弟在盛都无后顾之忧,若能做到这一点,也不负父皇的期望,还有三位皇兄弟今日亲自来送别之情了。”
这边两人正打着太极,那边赵王萧战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后,便退到正和龚天重说话的陶未身边,等龚天重与陶未双双给他行了礼,方笑道:“素闻陶公子玉人之姿,却平生无缘得见,而今一见,却是离别,他日若是陶公子重回盛京,一定要给本王一个机会,好好与公子一叙。”
陶末依旧一身白衣,在驿外满地的新绿映衬之下,尤显得出尘如仙,听了赵王萧战的话,便笑着一拱手:“赵王抬爱了,陶未实不敢受,他日若再回盛京,一定前去赵王府拜见。”
萧战点了点头,装若不经意的看了龚天重一眼,笑道:“想不到龚侍郎今日也会前来为我王兄送别,不如一会儿一起去喝上一杯?”
龚天重笑道:“下官不敢当,只因左相大人公务烦忙,离不了公堂,特遣下官过来送送秦王爷而已。”
萧战心中冷笑,这龚天重虽只位居三品,却绝不是崔夷简那样的弄权之人可以驱使得动的,听了龚天重的话,却也只是笑笑。
语音方落,就听得远处马蹄之声由远极近,已是这个时辰,该来送别的人都已到了,还能有什么人?难不成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不仅是萧战,便是一向心机深沉凡事不显于色的显亲王萧政,也是心中微突,连忙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向远处扫了一眼。只可惜一人影未近,二是马蹄踏扬起地上的尘土,沸沸扬扬,又哪里看的真切。
好在,也不过片刻工夫,已看清来人,萧政和萧战心中俱是一沉,那一行几人,身着金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那一身金红,在这艳阳之下,尤显得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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