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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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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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我日后倒有合作的可能,虽则凉州是各方商队的交汇之地,可幽云几州本是边境重地,若是做与别国通商的生意,却也自有它得天独厚之处,阿悦想想,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商行,也开到那里去?”
与他国通商的生意,自是有大利可图,阿悦不是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何况这些年她利用凉州之势,农怀之权,也做了些年无本却可获千利的中间商人,虽没有直接对外贩卖大崇货物,可来往边境的那些商队,她又有哪一家不熟悉,哪一家不是从她手中进出了好些货物的?
“娘娘所言,阿悦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几年为求稳妥,同德行的生意俱是往南发展,边境通商的生意,因两国交战,国策不允,阿悦倒实在没有直接参与过,不过这些对外的商行,十有八九,也都有阿悦有些生意往来,”说起正事,阿悦也郑重起来,整个人都与往日有些不同,平凭了一份让人动容的神采。竟连声音,都比往日清越了几分。
“那你觉得,幽云几州,可有可图之利?若是置上榷场让两国进行边贸,可行得通?”
“岂止是有利可图?”阿悦不禁笑道,“若有当地府衙首肯和支持,加上税赋方面的优待,我只怕所有的边境商队,都会趋之若鹜,北魏有良马肥羊皮毛诸物,都是大萧短缺之资,而大萧瓷器丝帛茶米油粮盐乃至纸笔等物,又是北魏极需的东西,更何况如今北魏正是休养生息之时,两国边境数年内都不至于大的战役,实是通商的好时机,如此经营上几年,只怕幽云几州的繁华之态,也绝不比京都差上多少。”、
阿悦说到此处,想到此间天大的商机,眼睛竟是越发明亮,语气更是多了极多的急切期待:“娘娘,若您真有意……阿悦会第一个把同德同开到王爷和娘娘的藩国去。只是,与边国能贸,实不是小事,一个不慎,到时候只怕会连累王爷。”
秦末又岂不会知?阿悦果不是一般的商女,她的担心不无道理,通商,置榷场,又岂是容易的事?
“我确有此意,不过此事倒不急,还需得我们到了幽州后,再视情况从长计议。阿悦若是有空,等我们安定下来后,倒可去幽州做客几天,到时也好让我还还这几日你和阿怀的盛情。另我还有一事想拜托阿悦。”
阿悦闻言大有遇上知音之感,尤其秦末这几句话,竟是半分也没有拿她当一个下人看待,不由带上了几分感激。
“难得娘娘不介意奴身份低微,日后奴必为会幽云几州百姓略尽一份绵力。娘娘若有吩咐,但说无妨。”
“阿悦最近帮我留意些懂得经营并了解大萧国策律法的人才。”
若秦王妃并非打算只是做些边贸的生意争些银两,而是实打实的置榷通商,那这样的人才自是重要,只是,置榷场,却迁涉极大,刚听秦末表了些意思,阿悦面上没什么,心中却已倒吸了口气,如此大手笔,并说她只是一名王妃,只怕如今的大萧帝王,也不敢轻易有这打算。惊叹之余,又极兴奋。
只阿悦再仔细一想,如今的幽云数州,早不是当时的州城,而是秦王藩地,秦王自有经营管理的绝对权利,如果秦王支持,也不是不可实现,王妃既有这计划,大概也是胸有成足。
而且,若此事果真能成,她便有机会出入北魏国,也便有了报仇血恨的机会,曾经以为的枉想,亦有了实现的可能,虽是渺茫,可阿悦也知道,那是她惟一的机会,因此怎能不紧紧抓住?
“阿悦一定会为王妃留意的。”
秦末一笑,看着阿悦的表情,舜息之内,已是几变,自是知道阿悦想到了什么,这姑娘,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两人又说了些话,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直等日薄西斜,晚霞满天,阿悦方回过神来:“哎呀,一时不察,都这时分了,娘娘请容阿悦我告退,晚上为王爷与娘娘还有陶公子等人送行,我家大人特意让阿悦准备晚宴呢,阿悦这就去了,待一切准备妥当了,再来请娘娘,娘娘趁着这会儿,不如先去休息片刻。”
“又有晚宴?”
虽则在凉州不过几日,可官眷往来,着实让秦末颇为头痛,她本就是不善应酬之人,便是在京中也是能躲则躲的,只可惜这几日祈妃以身子不利爽为由避病不出,她不得已应酬了这几日,没承想最后一晚也不得闲,心中便有了些不耐。
阿悦看着她皱着眉的样子,一双湛澈美目似是颇为愁烦,原本清淡冷冽的一个人,平白多了几分可爱气来,不禁失笑:“今日并未请外人,只我家大人和贵府的一众人等,娘娘放心就是了。”
秦末也不由笑了:“实在是被那些莺莺燕燕们缠的怕了,说起来我倒是佩服阿悦与人交往四两拨千金的本事了。”
阿悦站起了身,一边行礼,一边笑着回道:“阿悦吃的可就是这碗饭,少不得要精专些,再说那些可都是奴的财神,得罪不得的。娘娘,奴这就去了。”
等送走了阿悦,秦末觉得此翻招商轻易便能成功,心情也不由轻松起来,想着晚上需得参与宴会,少不得回屋里换了套见客的衣服,又因都不是外客,也只是如一般漠北世家贵族女子般,穿了身深蓝的胡装。
如画一边帮着系那条墨底金绣的腰带,一边笑赞道:“这蓝色娘娘甚少穿,偶尔穿一回,倒让人觉得丰姿神朗,竟比公子都出采几份呢。”
秦末打量了一下,也不由失笑:“你这话若叫他听去,大概是不太服气的。”
如画抿着嘴笑,想起陶末十几年如一日的潇洒风流姿态,心道可不是?
她没被分到秦王府中时,尚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后来秦王大婚才被分到王府的,尚在宫中时,便听小宫女们闲聊时说起这位与王妃齐名的陶公子,最是讲究风姿的人了。她那时尚且不信,后来入了王府,亲见过几次碧莲玉芝她们为公子绣作的那些衣服,真正精致华美的叫人惊叹,若不是早知他的名声,只怕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名门的纨绔子弟呢,再等后来见人了,那样的风流神采,倒也实在配得上那些精美绝伦的华贵衣物。
主仆说笑一番,如画被烟雨遣人叫去寻东西,便换了沥沥进屋里服侍,半日不见夏雨,秦末依在塌上一边翻书,一边问沥沥:“你夏雨姐姐呢?又哪里疯去了?”
沥沥眼角闪过一抹黠笑,眨巴眨巴葡萄似的大眼睛,抿着嘴笑回道:“奴婢不知。”
秦末摇了摇头,暗自好笑,这丫头的这表情哪里似不知的样子,分明是受了夏雨的威胁不敢明说,偏又故意露些端倪出来。夏雨自是古灵精怪的,但烟雨却是个稳妥的,遣了如画去寻东西后,竟也不见了踪影。
她不愿说,秦末也不愿再问,于是淡淡一笑继续翻书。
见秦末不语,沥沥反而有些急了,轻轻咳一声。秦末斜目看她一眼,沥沥伸了下舌头,想了一想笑着建议:“娘娘,听说隔壁后院里桃花甚好,虽然比不上将军府上的那么浩瀚,但娘娘看书久了难免会伤眼睛,再说离晚宴还有一会儿呢,娘娘不如去赏玩赏玩吧。”
漠北苦寒之地,春天原就来的迟些,桃花花期又极短,京都的桃花,此时大概早就落了吧,秦末想了一回,心中竟有些愁怅,若此时不去看,便是误了今春的花事了,白白辜负了这片春光。再说。看沥沥这样子,大概又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好。”秦末莞尔一笑,放下了手执的书。
沥沥闻言极是欣喜,忙自架子上拿了件黑底金绣的薄毡衣给秦末披上,主仆两人一边闲话,一边往后园去了。此时已近中旬,一路行去,路边的迎春竟已开出了嫩黄的花蕊,微风拂过,便是阵阵清香。让人心情不由跟着也轻快莫名。
走过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穿过重重回廊后,便是后园。农怀自然没心思打理后花园,更别说把个后花院整理的如此曲径通幽,暗香浮影。秦末眼前闪过那个俏丽的蓝眸女子,那么这一切是她的功劳就毋庸置疑了,只是不知农怀可曾感受到这女子细微处的柔情没有。
如此一想,不由轻叹,阿悦实在是个让人欣赏的女子,她对农怀的情意,又岂只是主仆那么简单?
可烟雨……
算了,这些事多想亦是无益,感情的事,哪里是她一个外人能说得清楚的。更何况她自己,亦是一团乱麻呢。
正走着,却发现临近的假山旁,趴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绿衣身影,果然是半天未见的夏雨。只见她饶有兴趣的伸着脖子往不远处的亭阁处打量着,大概是太过用心,虽觉觉察到了身侧有脚步声,但听着平稳,想是府里的人,也不在意,浑然不知来人就是秦末和沥沥。
而桃花深处八角琉璃的亭阁内,赫然正是烟雨和农怀两人。
“农。。。。。。大哥。”烟雨脸一红,但看看被打理的精致的园子,心下却忍不住一疼。女子大都是敏感的,虽一直避而不见,但不代表对他的事情不上心。只是知道的越多,心下便不由的越凉。
农怀看着眼前婉约沉静一如昨日的女子,心底逸出几许柔情来:“烟雨,或是我们许久未见了,怎地觉得生分了不少?”得知萧策一行人路过凉州城时,他想到秦末身边,必是要跟着烟雨的,除了故友相逢的喜悦,心中似乎也多了些别的期许。然而,当再见时,她远远的躲在人群中,的眼中却多了几分疏离。反倒是夏雨那鬼丫头,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讨要匕首。

昨天收藏暴发,还收到读者yukichen的打赏,真的好开心。七七的文虽然因为字数的原因,还没有推荐,但看到有七完结文《浮生闲记》的读者来看书,还是很高兴,谢谢大家,谢谢收藏七七书的朋友,谢谢yukichen的打赏。




第二十四章节 夜会
那对短匕是父亲的遗物,自然意义重大。但与眼前的女子相比,似乎就算不得了什么。当初,为了打听烟雨的喜好,故意引着夏雨打赌,许了那鬼丫头以短匕相赠。那对匕首,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之物,在父亲临死时,方把匕首交予他。
纵使连秦末当初要看那对匕首,年幼的他也是拼死相护,等后来熟识了,追问他匕首来历他也没说。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就连最后,也是双双共赴黄泉。当时的他,虽不知何为爱,但总把爱情看成是件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北魏与燕州一战,意气风发的他主动请战,除了年少心性急着立战功。也是心底存了私心,他必会用行动告诉烟雨,他是能与她匹配的男子。有资格与她并肩而立,执手患难与共的。
原以为当初不过少年心性,过了这些年,那个心中淡淡的影子应该越发淡了,却不想过今日一见,心如石激,那份情,原来一直便在他心中,一如沉酒,浓烈到让他无措慌乱。
烟雨紧紧捏着手中折下的桃枝,看着农怀灼热的眼神,不觉后退了一步:“农大哥,我先走了。”被夏雨诳来采花,在这里遇到了农怀后,聪明如她,怎会不知这是一场特意安排的相会。只是眼前的他,自己有何资格仰望?退却之心,源于骨子里的自卑之意。本来,她就觉配不上他。见识了阿悦的才能,以及不经意间对他的柔情后,她更生了退却之心。他,终究是值得更优秀的女子的。
硝烟战火弥漫时,夜半无人凄冷时,那个从容清雅的女子便是他心中唯一的动力与慰藉。而当她真的又在他面前时,他却只觉万语千言,不知该从何讲起。
见烟雨要离去,农怀一急拉住了她的手臂,随觉不妥,慌忙放开:“烟雨,不要走。”他不仅指的是她不要离开这园子,而且还奢求着她能留在他的身边。
“阿悦很好,农大哥要珍惜才是。”烟雨挤出一抹灿然之笑,喉中却似被哽住了一般。情急之中,竟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原来自己做不到如此大方,把自己心爱的男子拱手送与她人,还能做出一副无谓之态。
农怀眼中有了一丝疼痛之色,她对自己,难道真的没有好感么?
“这个赠予你吧,希望可以在关键时刻防身用。”农怀从腰畔的囊中掏出一把匕首,神情已冷了下来。沉呤了一下,才又道,“至于阿悦,我与她之间,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不管她的心在谁那里,但自己的心却已是明了,此生只有她是这短匕的女主人了。给夏雨的那对短匕,是让阿悦托匠人仿造的,姐妹俩的相貌虽是一样,然他深知她不是她。正如两对短匕貌似一样,代表的意义却浑然不同一般。
看到那短匕,又听他解释和阿悦的事,烟雨不由一怔,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已是四月的天气,万物繁茂,一夜之间,凉州便象铺了绿色地衣,连这娇艳桃花都开的比往年早些时分。可农怀的心却是一片冰凉,见烟雨看着他,杏目中满是不解,索性一咬牙道:“这对短匕是我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物,在父亲临终时,方交至我手中……农怀此生,除了你,只怕是再不会赠予他人了,希望你能收下。”
听了这翻话,烟雨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喜,眼泪不由夺眶而出:“只是,烟雨不配。”
农怀这才看出她的自卑之意,踏步上前执了她的手,反问:“若你不配,那谁又配?”一时间,二人默默相对无言,然眉目间的情意却暗涌流动,胜却千言。
“农大哥,你容我想想,给我一年时间。”烟雨忽然回过神来,抽出手,羞的满面艳红,低下头,却又忍不住仰起脸,痴望了农怀一眼,便发足奔出园子来。
农怀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方才收回眷念的目光,扫了一眼夏雨躲着的方向,离了亭阁。
且说园外,夏雨看到农怀送与姐姐的短匕,已然知道自己被骗了,气的直想跳脚。却又怕烟雨发现,只得暗暗咬牙,当觉察身后的动静有些不对,一回头,却看到了捂嘴偷笑的沥沥,还有沥沥身后含笑而立的秦末。
见沥沥出卖了她,夏雨跳上前来,要拧沥沥的耳朵。沥沥忙躲避,二人追逐远去,留了秦末这正主子在这儿做了偷窥客。
秦末笑着摇了摇头,或是她的纵容,这些丫头们越发没个样子了。也亏得沥沥想看热闹,才让她发现了农怀对烟雨的心。而烟雨,心乱之下,竟然也没有发现她们藏身此处。这些年来,有些事情堵在心中无法释怀,幸亏烟雨这朵解语花相伴,才驱走一些阴霾。农怀是自己的好友,与烟雨又情同姐妹,二人定情,秦末很是乐于成全的。
况且,一年的时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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