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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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改嫁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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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子是如何的“光明正大”。
耶耶对同为嫡子的阿弟频频加恩,太子自然是如坐针毡,萧珩想着,按照太子越来越暴躁不着调的作风,说不定他会想着学前朝的那位炀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明日早些做准备,坊门开启立即到二兄那里去。”萧珩说道。
“唯唯。”苏寿善躬身应道。
初夏夜里结束的早些,萧珩居住的坊离宫城比较近。当承天门的报晓晨鼓一响,萧珩这边的坊门也在水纹似传开的鼓声中打开,萧珩的车早就在坊门那里停着,等到坊门一开,立即急急朝卫王府邸驰去。
到了卫王府邸,是卫王妃接待萧珩,萧珩隔着帘子和卫王妃问了一下卫王如今如何之后,便立即前往卫王的寝室。
萧珩抬足步入寝室,闻到的就是一股浓厚的药味。
装的还挺像。
萧珩绕过门口的屏风,两旁的侍女见到他来,纷纷将垂下的帷幄拉起。榻上的卫王身体庞大,白花花的看着就叫人蹙眉,萧璜发丝有几分的散乱,那些散落下来的发丝挂在脸旁边,看着有几分的痴肥。
“寄奴……”萧璜在三个侍女的搀扶下从榻上起身,有气无力的对萧珩说道。
“二兄。”萧珩从进入卫王府邸开始,面上的关心和担忧就从来没有减过一分,他立即坐在萧璜的身边,亲自去扶他。
“昨日听闻有宵小之徒冒犯二兄,不得已今日才来看望二兄。”说着萧珩眼眶湿润了,“二兄德行何人不知,为何会有这等事发生在阿兄的身上!”
萧璜拍拍萧珩的手臂,“这世间许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呢。”他抬起头眼睛看着那边堆积起来的书卷还有竹简。
“我平日一心著书,也不知道得罪了何人啊。”
萧珩垂下头去,面上带着些许的悲愤。
两兄弟正说着,外面家丞小跑进来禀告,“大王,圣人驾临。”
萧璜一听,立刻要挣扎着起身。萧珩帮忙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侍女们围上来替萧璜穿戴,还未穿戴好,皇帝已经走了进来。
萧珩退避到一边,“耶耶。”
皇帝见着萧珩,面上的表情缓和稍许,萧璜立即就跪了下去,“阿爷!”
“快到榻上躺着去!”皇帝说道。
几个侍女扶着萧璜到榻上去。
皇帝见着一向喜爱的二儿子这样,脸上绷紧,他看向身后带来的尚药局奉御,“快给大王诊治!”
奉御应道“唯唯。”上前为萧璜诊治。
“寄奴,你来。”皇帝拉着萧珩走出寝室之外。寝室内的药味太过浓厚,光是闻着就叫人头脑发晕。
萧珩跟着皇帝一路出了寝室,过了一会,奉御出来了。
“二郎如何?”皇帝问道。
“二大王并无大碍。”奉御背上都起了一层汗,将里头的夹衣都给打湿了。“只是受了些许的惊吓,需要静养。”
皇帝当年也是铁马金戈的打天下,儿子有伤没伤他自然明眼看得出来。奉御的这句话,也只是让他安心罢了。
“嗯。”皇帝应了一下。
萧珩望见皇帝面上浮现的疲惫,他上前去扶住父亲的手臂,“耶耶。”
皇帝瞧着萧珩,嘴角露出些笑来,“听说这天才刚亮,你就来了?”
萧珩垂下头,“儿应该早来的。”
“有这份心,很好了。”皇帝说道。
**
东宫里,萧琬手里拿着一把矢对着不远处的铜壶投,失手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这种事情其实不是萧琬头一次做,以前东宫有教他读书的师傅太过唠叨,听得他不耐烦,他就派人去埋伏在人家回去的路上,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
没事,那只肥猪没死也没关系。只要他把最大的不定因素,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给抹杀了。那个位置自然是自己的。
鹿死谁手,等着瞧吧。
今日赵王妃回清河长公主府,母女俩一到内室,崔宏德便扑到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
“阿娘,阿舅给六郎送了两个宫人!”崔宏德闻着母亲身上常常闻着的熏香问道,这几月来积压的情绪全都发了出来。
萧珩这边碰都没碰过她,那边阿舅就送了两个娇俏的小宫人过来。那两个小宫人被送进来开始,就被她发配到下面做浣衣妇,想近萧珩的身?想都别想!
“莫哭莫哭,”清河长公主将怀里的大宝贝哄了又哄拍了又拍,“两个宫人而已,算的了什么?宫里出来的,到了你的跟前,那就是贱婢,怎样整治,还不是你这个王妃的事情?”主母处置家中奴婢妾侍是理所当然的。任凭谁都不能说主母责罚奴婢是不对。
“我看你阿舅送宫人过来,也不是叫你难堪。”清河长公主还是乐意将兄长往好的地方想,“你嫁给六郎也有几月了,没有消息,圣人等着抱孙子呢。”
说到这里,崔宏德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满的从心底里溢了出来。
“阿娘!萧六他对不起我!”
“怎了?六郎在外头养了哪个贱妇么?”清河长公主赶紧问道。
“他、他就没挨过我的边……”崔宏德哭哭啼啼说道,“我一个人哪里来的本事诞下子嗣!”
“什么?!”清河长公主立刻就跳了起来,她来回在室中走动。过了一会她对崔宏德说道,“二娘你做了什么,让六郎不高兴了吗?”
崔宏德面上越加不忿,“儿能做什么,不过是问他是不是和哪个贱妇相会。”
“你……”长公主露了个音,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女儿也没做错。“他总不会一辈子不碰你,他不到你这里来,你就去他那里去。”长公主说道。
“世子要是嫡长子呢,六郎怎么样都不会一直如此。”长公主也没办法去逼侄子和女儿敦伦,哪里有长辈一双眼睛老是盯着小辈的房内事的?
“他有宠爱的婢妾么?”长公主问。
“无。”崔宏德颇有些丧气的说道。
“那你还可以多加把力。”长公主道,“这些个男子可做不到夜夜独寝。”
“儿怎能做这些……”崔宏德红着脸说道。
“世家的那套,二娘可不要全信。”清河长公主笑了笑,“你走过去了,六郎也不好意思一直叫你单着不是?反正退一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崔宏德愣住。
这句话一直到夜幕降临,她都在咀嚼这句话。她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萧珩书房庭前。里头的灯火点的十足,她的手心里湿了一层,她再想往前走,但是脚却有些抬不起来。
她是正妻,为什么叫她去退?明明就是他做的不好。
“回去。”崔宏德转身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主要工作干完了,貌似可以写新坑了嗷呜

、败露

卫王遇刺,皇帝连连来卫王府邸中探望,太医署中的奉御也奉命为卫王医治。萧珩身为同母所出的弟弟,自然也不会让父亲一个人去看二兄,常常去探望二兄,陪着父亲在兄长的病榻前说话。
外头的侍女将熬好的药汁端进来,卫王并没有受伤,但是奉御也不敢和皇帝说卫王什么事都没有,只好开了些安神的饮子汤药。当着父亲的面,卫王是捏着鼻子都要把那些难喝的汤药给灌下去,安神饮子喝了之后都渴睡,萧璜喝了那么一碗药汤,没过多久便昏昏入睡。这十几日下来,别人生病是清减消瘦,倒是萧璜还比过去胖上几分,摊在榻上看着颇有几分滑稽。
“耶耶。”萧珩见着萧璜一副又睡过去的模样,他扶起父亲向外头走去。
父亲对儿子关心那是父子亲情,伦常里也没有父亲一定要照顾儿子的义务,萧珩扶着皇帝走到堂上去。
大堂是几层阁楼的样式,上面的楼建的比较空,没有筑起墙壁,四周挂着竹帘。在夏季是最好看风景的了。
萧珩扶着皇帝走了一圈,正打算和父亲上去休息一会时。张淮急急趋步的行来,“大家,段相公求见。”
“三郎?”皇帝奇怪道。
段晟疾步行来,见到皇帝先是一拜然后起身道,“圣人,齐王起兵了!”
齐王是皇帝排行第五的庶子,皇帝对嫡子十分宠爱,但是对庶子颇为严苛,十岁左右之国的不在少数。
皇帝听见齐王起兵,眉头立即蹙起,他眼眸微微眯起“五郎起兵了?”
“是,而且……”段晟也是眉头紧锁,他抬眼看了一眼皇帝似有犹豫。
“说,这庶孽还做了什么事?!”皇帝喝道。亲王无故起兵,皇帝并没有老眼昏花,不知道这里头的意思。
“圣人可还记得刑部尚书刘胜德?”段晟问道。
“记得,是朕派他前去齐州查查这孽子是不是真的整日在封地与小人妇人狎戏。”皇帝看向段晟,“他……出事了?”
“刘公查明之后,想让齐王立即前往长安,但是……齐王派出二十骑伏杀了他,而且……”
“而且什么?”皇帝的眉头已经深深的锁了起来,窄袖中的手攥紧。萧珩察觉到皇帝强行压制的怒气,上前一步扶住他。
“齐王将刘公的遗体给……支解了……”段晟这句说的颇有几分艰难,连具全尸都没有,可见齐王对这个刑部尚书痛恨入骨,而刘胜德是皇帝所派,齐王如此行径,可见他对皇父权威的藐视和痛恨。
“畜生!”皇帝暴怒,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
“耶耶!”萧珩赶紧扶住他。手在皇帝胸口不停的抚着,好替他顺气。
“齐王如今……”
段晟开口却听得皇帝暴喝道,“那庶孽已经不是什么齐王了!”
皇帝一声喝完,眼眸微微睁大,他身形有些踉跄,萧珩感受到父亲身形的摇晃,立即对张淮说道,“把奉御找来!”
皇帝靠在年轻的儿子身上,闭上眼无力的摇摇头,“回大内。”
皇帝的车驾立即从卫王府弛出急急朝大内奔去。
齐王谋反一事立即在长安里掀起轩然大波,自从开国以来,除去今上当年做亲王时,杀太子长兄与弟弟夺取太子之位的事情,还没有亲王起兵造反的。齐王生母英德妃听闻之后,赶去甘露殿被发跣足请罪,想要凭着往年的那点服侍天子的情分,为自己的儿子求得一丝的生机。
天子对于齐王谋反之事反应是迅速的,先是起诏痛斥齐王不孝不仁,然后派出兵部尚书讨伐齐王。
萧琬得知此事之后,嘴角上带着些许嘲讽的冷笑,他这些时日在东宫养了些许死士,内殿中只有一个经常帮他做事的卫士坐在下首。
他靠在身后的凭几上,笑道,“东宫西墙,距大内正好二十步左右,谋划大事,岂是齐王所能比的!”
说道后面萧琬的眼睛里冷冽的光芒折射出来。
“过一段时间,等此事过去了,你到郑国公那里一趟。”耶耶不给他分派有实权的大臣,那么他就自己去结交,郑国公算是他的收获之一,此人虽然早年跟随天子打天下,但是如今野心不小,也想挣个从龙之功。这样倒是和他一拍即合。
大事可待了。
萧琬的面上浮出笑来。
可那位卫士可没有萧琬那样开心,不知道怎的,他总觉得这事情轻易完不了。
齐州的兵力没办法和中央的相提并论,很快齐王就被刑部尚书给抓了,押送回长安。皇帝下令将人去问这个庶子,是否知道自己错了。结果使者报回来的话却叫皇帝暴怒,这位齐王虽说是庶子,但是脾性和野心都不小,他就算被抓了,面对使者还能嚷嚷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他这样也是和今上学的。
皇帝一气之下,更加决定不宽恕这个庶子。张淮进来禀告英德妃跪在殿外的事。
“让她跪。”皇帝说道。
张淮听了一躬身。
没过半月,皇帝直接给出了对齐王母子的决定,齐王废为庶人,赐死于内省,其党羽秋后处死,德妃英氏德行有亏剥夺封号打入暴室。
恍恍惚惚间,许多人的命运就这么定下来了。或死或废,其中掖庭里又充进了不少新的宫奴,那都是齐王手下叛将的女眷。
天气渐热,知了都趴在树木枝干上叫个没完没了,扰人好眠,这下可苦了那些宫人内侍们。每当在中午最炎热的时候,不得不走到烈日下去粘知了,来回走动还要注意足音不要太响,不然会吵到贵人的睡眠。
窦湄今日不用上值,她葵水也来了,侍寝也轮不到她头上。心安理得的睡在榻上。白日里炎热,窦湄身上依照着宫中的风尚身上只是穿着一层单纱衣,躯体都被罩在这朦朦胧胧的薄雾中,天热做什么都没有什么力。窦湄怕这热天怕的不行,但是偏偏她的品级不高,没办法来个冰山两块一下,床榻边跪着新分来的小宫奴,手里持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眼睛也是快黏到一块去了。
原本在榻前服侍的应该是其他两名宫人,但是宫人们也贪睡,干脆就抓了这个新来小宫奴来顶替。
窦湄睡梦中被涌上来的无法逃脱的炎热给逼的不得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懵懵懂懂没睡清醒的一看,瞧着那个小宫奴早就跪坐在那里头垂着,一副早就入睡了模样。
窦湄也懒得去叫醒她,自己取过一把宫扇扇着。这热气恐怕要日落之后才能好点了。
终于日头一点点的西斜,这热也终于减掉一些了。
日落后的长安城,虽然几条主要大道上安安静静,但是坊内却是歌舞升平什么都有的。一家酒肆内,几名胡姬正笑着为客人斟酒,还有一名胡姬在酒肆中央起舞。
胡姬们长得深目高鼻,瞧着就和华夏女子很大不同。长安中胡商多,胡人不是什么稀奇的,胡姬嘛便有那么几分的新鲜,不少郎君到胡姬酒肆中尝尝鲜,不过长安中最受欢迎的还是平康坊里的那些北里娘子们。
客人中有个着幞头穿翻领胡服的男子,一脸的络腮胡子,脸上阴沉着,旁边的胡姬斟酒,他喝得也少。
杯中的绿蚁酒喝着有几分的酸,和在东宫里喝的那些很不一样。
男子抬抬头,从钱袋中掏出一注铜钱放在桌上起身就走。太子交给他的事还没有去做呢。
一个坊其实是非常大的,坊内又有里。因此这么一路走到郑国公的府邸,实际上有相当的一段路要走。
他没有骑马,夜里坊内人多,骑马难免不方便,还不如步行。正走着,两名短打模样的人似是无意撞上他。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那其中一人生的是贼眉鼠眼,瞧着就叫人心里不舒服。
男子只是皱皱眉走开。
撞着他的那两人融入到夜游的人群中再无半点踪迹。
男子走了几步,手往自己腰边一摸,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抬头去看,此时哪里还有方才那人的身影?
长安万年县法曹参军见着派出去不良人搜回来的赃物,一张脸都要歪掉了。
今日坊内两个地痞打架,被揪到武侯铺里处罚,事情若是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两人互相撕咬扯出曾经干过的偷人东西的勾当,结果叫不良人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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