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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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何处-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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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坐起了身体,连连地朝着老左的驾驶座背上猛拍,焦急的嚷嚷着:
“老左,老左,我不要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回家。我要找何绍群,我要找何绍群,你送我去酒店,我要找他,我要找他!”
老左从后视镜里看我,只一眼,二话不说,立刻找了个可以调头的路口,飞速的朝着反方向驶去。他载着我驶向有何绍群在的地方,就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大酒店里,那里有我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人,那个人就是我的“巴特勒船长”,是此生最爱我的男人。

一下车,刺骨的夜风吹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滚烫的脸颊感到了些凉意与舒畅。我飞快的奔进酒店大堂,根本不怕脚下的高跟鞋可能会被滑溜溜的大理石地板滑倒,迈着被一步裙包住无法大步奔跑的脚步,象只没头苍蝇一样冲进了三楼大厅已经快要散场的酒宴里,眼神忙乱的在一大群衣香鬓影的男人或女人中间,寻找着那个我熟悉的身影。
很多人都认识我,在看到一个晚上都没有露面的我出现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但随即都立刻非常恭敬的向我打招呼。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皇太女”果然很高傲,很目中无人,很不客气,甚至连理都不愿意理他们。这个时候,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我要找到何绍群,我想见他,很想很想见他!
三楼大厅里没有他的身影,那么他会在哪里?难道他已经离开了?我焦急的在三楼附近到处的寻找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甚至连男厕所我都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寻找。可是,我还是看不见他,找不到他,心中那种慌乱与无措让我顿时意识到,当初我突然失踪的时候,他的心情是不是就和我现在是一样的呢?
原来,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就在原地等待着我的何绍群,一旦悄然的离开我的世界,我竟会惊慌成这样!原来,我可以这样心无牵挂的离开中国八年,心底里竟是一直都笃定他一定会等我,他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念头。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我可以这样自信?
头脑太乱了,我可能真的被酒精弄混了头脑。我气喘吁吁的站在四楼阳台上,眼神在到处寻找着何绍群身影的时候,被我自己突然发现的事实再一次弄混了理智。我哆嗦着手,在自己的皮包里翻找着手机,我想要找到他,我想要知道他还在原地等着我,我想要知道,他没有离开我。
我焦急的寻找着,但眼泪又开始占领我的眼眶,模糊我的视线,让我无论在皮包里怎么找,那只并不算太小的手机都故意躲着我似的,就是找不到。我绝望的抬起头,正要四处找个人借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我的不远处,阳台的转角上,我见到了我心心念念都要找的人,我看到了他。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帅气而自然的靠在阳台栏杆上,长腿交叠着,抽着烟,很是舒畅的模样,正和吴大卫在说话。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戏谑的笑容,显得很轻松,嘴角的笑意那样明显,似乎正在和大卫说着什么高兴的事情。他的眼睛里尽是温柔的目光,眉间再没有平时总能见到的深深“川”纹。他双臂搁在栏杆上,时不时的点头微笑,时不时的吸口烟后再长长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那些烟雾弥漫着,缭绕着,将他的面目在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不清,轻扬而悠远。
我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看着他,眼神迷茫的朝着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我觉得自己的心在胸膛里跳得飞快,几乎就要跳出我的喉咙。我的脚步声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因为我的出现,而搅扰了他们谈话的愉悦气氛。我在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过道口停了下来,我很清晰的听见大卫在说:
“你也太由着她胡闹了,今天晚上这样重大的场合她怎么可以不出席呢?就算不喜欢应酬,面总是要露一下的啊,好歹也算是对公司有个交代。舒小姐的那顿饭,什么时候不能吃?等过了今天晚上的宴会,随便哪天见面也都可以啊,反正她也回国了。到底是公事重要还是私事重要,你应该很清楚的,怎么也不拦着她点呢?”
我听见了何绍群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道:
“随她吧,那是她在国内最好的朋友,多年未见,难得人家订好了地方和时间,总不能让人家失望,我自然也是要让她去的。公司里,有我和你撑场面,还有那么多高管在场,也不差她一个嘛!”
“你啊,只要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总是这么没有原则的宠着她,你看都把她宠成什么样了!她现在浑身上下的臭毛病,就是被你这么给惯出来的!可别说我咒你,我看早晚有一天,你要变成‘老婆奴’的。”
这时的我,已经满脸泪水。我死死地咬着下唇,捂着嘴,靠在墙角里,满心酸楚的听见何绍群爽朗的哈哈大笑着回答道:
“大卫,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美、最实在、也是最得我心的祝福了。承你贵言,若真有那样一天,我甘之如饴。不过前提是,她得愿意嫁我才行,否则,我就是有心要作‘老婆奴’,恐怕也没那个机会啊!”
“何绍群,我败给你了!连当‘老婆奴’都能高兴成这样,我的妈呀,真不知道将来你要真娶了我那‘浑不吝’的望晴姐,你该怎么宠她啊!现在她都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了,我可求你将来别再宠她了,不然可没你的舒心日子过哦!到时候你的生活水准直线下降,从将军变奴隶,你可不要找我诉苦啊!”
“呵呵呵,大卫,等你找到了心爱的人,你就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就是自己做了奴隶,也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因为,爱情。”
“谢了,老大,我对爱情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光是这么多年来看你爱她爱的那么辛苦,那么隐晦,那么累,我就彻底放弃了对爱情的幻想。将来我一定要找个爱我胜过我爱她的女人,那样我才不会象你这样,爱得那么没有尊严,没有原则,甚至没有希望。那样的爱情,我可受不了,我真会受不了的,与其爱的这么痛苦,我宁愿放弃。小弟自问做不到你这样的能耐,在这里只能对老大你的长情和专一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卫的话,带着几分自嘲与玩笑,也带着对何绍群的钦佩,当然也有对我这个“浑不吝”姐姐的不满。我能听出来他的话里,其实是充满了对他这个兄弟的心疼的,他在替何绍群不值,正如那天他在天台上质问我的时候,暗暗的责怪我没心没肺的时候,态度就和现在一样,没有半点改变。
我垂下头,轻轻拭去了眼里的泪水,就听见何绍群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用很悠远的声音在说:
“若是爱情的走向可以被我们随心所欲的控制,那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什么爱恨情仇?我若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不会让自己爱上她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选择走的这条路,我想要的这份爱情,走的会有多辛
苦。
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越想控制,我就越失去控制,最后反而是让自己沦陷的更快,彻底的陷了进去,再也没有办法退出了。在爱情来到的时候,我也惊慌过,犹豫过,甚至也想过亲手扼断它的生长。但是,我失败了,我被那么强大的爱情打败了。没有办法,我只能看着它在我的心中一点点的成长,哪怕它的生成过程中,充满了各种艰险,经历了许多风吹雨打,但是它还是在一点点的壮大,一点都没有停止,直到它现在长成了参天大树。
大卫,如果你能告诉我,如何将一棵参天大树从地上连根拔起,不留半点痕迹,那么我会按照你教我的办法去做。甚至我还会很感谢你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可以让我今后的人生路上多些快乐,少些痛苦。大卫,你能么?”
大卫无言以对,同样,我也无言以对。长久的沉默之后,我听见了大卫用难以理解的口气问道:
“老大,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她真的值得你为她付出那么多么?不是我要故意贬低我‘姐’,可在我看来,你过去那么多年里,拒绝过的随便一个女人,都比我这‘姐姐’可靠谱多了,也优秀多了,你为了她而放弃,难道真就觉得她比那些女人都好么?”
“该怎么说呢?也许就是那句老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在我眼里,她的确就是最好的,再没有女人比她更好,更适合我了。”
“嗨,这还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得了,老大,什么叫真情我这辈子也算真见识过了。话说到这儿,就算是到底了。小弟我除了祝你好运之外,也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什么了。但愿我那傻‘姐姐’,早点明白你的心意,别再给你难受日子过了。不然,你们过得痛苦,我这旁观者也看得累啊!苦情大戏看了二十多年,也该上演完美大结局了吧!观众们的强烈愿望,两位主角也该顺应民意啊!”
“呵呵呵,我尽量吧,毕竟剧本不在我的手里,这出人生大戏 该怎么演,是悲是喜,还都得看她怎么写下去了。但愿,她能写出一个大团圆结局来,满足各位观众的要求。”
何绍群没有自信的回答让我的心几乎柔软的要滴出水,又心疼的落下泪来。终于,我再也无法躲藏下去,满心的冲动让我慢慢地从隐藏的墙角里走了出来,在大卫和何绍群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的,坚定的走到何绍群的面前,用含着泪水的眼睛,深深凝视着他,清楚明白的看到了他脸上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的深情,再也无法忍住满心的怜惜,一下子投入了他的怀抱,闭着眼睛,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呼吸着他身上带着烟味和香水味混合着的味道,我听见自己在他怀里喃喃的说道:
“何绍群,我们写出的人生大戏一定是大团圆结局。我不要悲剧再出现在我们的人生中。因为,因为,我爱你……”





、第 45 章

我埋首在何绍群的怀抱里,紧紧地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胸膛里急速却也稳健的心跳声。我觉得自己那颗不安的心,象是经过了沉淀一样,终于安定了下来。这一刻,在他的怀里,我感觉到温暖与安全,他的双臂拥着我,我就好象是被大山环抱着,异常的宁静与幸福。
我感觉到他在轻吻我的头发、额头与还在微微发烫的脸颊,我听见他带着戏噱的语调,在我头顶上轻笑着说:
“我能把你的这句话当成是‘酒后吐真言’么?”
他好象不相信我的话啊,是我过去“劣迹斑斑”的“案底”让他对我的诚信度有了质疑么?我从他胸前抬起头来,仰视着他,他的表情里带着太过明显的克制与隐忍,有些紧张,有些犹豫,还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望向我的眼睛里有我一眼就看穿的期盼之光。
他果然在怀疑我说的话,他以为我是喝多了酒在胡言乱语么?他是怕我在骗他、耍他么?我的诚信度真的有这么低啊?难得克服了心结向他吐露心迹,平生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出这三个字,他居然不信啊!我做人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我掂起脚尖,抓着他西装的前襟,嘟起嘴唇,凑到他的下巴前,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委屈,嘟囔着说道:
“何绍群,你忘记我是‘千杯不醉’了么?我今天是喝了酒,可是那一点点的红酒,根本不会让我醉的。我现在头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我说我很爱你,周望晴很爱何绍群。虽然她很笨,胆子比老鼠还小,脑子里还有许多古怪的、不着边际的念头,过了那么多年才敢正视自己的心,才敢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她还是要大声的对你说出来。
她还想要对你说,对不起,让你为她受了那么多罪,对不起,让你白白的等了她那么多年;还有,还有,她还要对你说,她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她会用最端正的态度改正过去犯下的错误。她会好好爱你,她要缠着你,缠一辈子,让其他女人都别想从她身边把你抢走。
谁要是敢来和她抢,谁要敢动你的坏脑筋,她才不管她是谁,是刘子容也好,是那些花花草草、大小明星都好,她一概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绝不手软!
何绍群,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为什么光看着我没有反应啊?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啊?我真的没有喝醉,我的神志可以向你保证,百分之两百清醒。真的,我很清醒,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问题,任何问题,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天文地理,英语德语,我都可以回答的出,你问啊,你问啊?”
我腻在他的怀里,用力的扯着他的领带、他的前襟,使劲的跺着脚,不依不饶的缠着他要他问我问题。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被红酒里的那点酒精给冲昏了头脑,因为平时在我头脑清醒的时候,要我做出这样撒娇似的动作,估计是打死也做不出的。
我看到他在对着我微笑,捧着我的脸,淡淡的有些失望的微笑。我听见他用无奈又宠溺的口气叹道:
“我不用问就知道,你一定是醉了。现在的你,和平时,根本就是判若两人,那么娇,那么嗲,对着我撒娇,腻着我,做着过去三十年里,你从来没对我做过的事情。也许等你明天一早酒醒了之后,你会恨不得为你现在的行为找条地缝钻进去呢。”
奇怪了,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呢?他不是很爱我,很希望得到我回应他的爱么?那为什么我这么做了,他反而不信了呢?男人的心思怎么会这么奇怪的啊,难道他的心也是海底针不成?
我撇撇嘴,扶着他的胳膊,掂起脚,仰头张口就冲着他的下巴重重地,极不解气的咬了一口,很是不甘的要退出他的怀抱,一边还小声咕哝着:
“笨蛋阿群,比我还笨,笨阿群,笨阿群……”
一阵令我措手不及的天旋地转袭来,转瞬之间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进了那个能让我安心与感到温暖的怀抱里。
“望晴……望晴……我的望晴……原来你真的没醉,原来,你没有忘记……你爱我……你真的是爱我的……”
他有些激动的呢喃着,抓着我胳膊的手,象铁钳一样让我生出巨大的痛意,他的语调都在微微发抖。
“笨蛋阿群”是我小时侯给他起的外号,每次我欺负他,小小的他那时还无力反抗,只能被我欺负的哇哇大哭的时候,我就总爱这样叫他,越叫他哭得越凶,我越叫心里越开心。
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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