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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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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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言眉眼尽是不舍的留恋神色,温馨不自然地朝他笑笑,在他的注视下转身,重新坐上车子,满着薄尘的车窗正好挡住她的表情,她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才低低地松了口气,她此刻的坐姿挺直,就如临大敌般如坐针毡。
她的掌心都汗湿了,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她今天频频失神。
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程若言一定看到了。
他的父母正搭飞机回来,一直逗留到她和程若言的婚礼结束,明天与她会面。
她现在的心情该怎么表达?既没有紧张忐忑,也没有期待兴奋,只有浓浓的焦虑,不是怕他们不喜欢她,而是觉得“大局已定”般,让她无法反抗,那种心情很微妙,就像身陷冰火两重天,一把声音对她说:就这样吧温馨,嫁给程若言,至少成全了他对你的情义。
可又时不时蹦出另一把声音,不停地嘲讽她:你真的要稼给他?爱情不是报恩,感激也不是爱,与其将来后悔,不如尽早分开。
她快要被逼疯了,愁眉苦脸地盯住车窗外的风景,她终究要下决定,就像车子始终要停下来一样。
温馨看着镜中的自己,淡雅的裸妆,端庄婉约的珍珠白旗袍,颇有几分世家大族的名媛淑女味道。
程若言的母亲在香港出生,其外曾祖父是满清正黄旗子弟,所以他的母亲或多或少仍保留着世家大族,对于旗袍的那种偏好。
“温馨,我可以进来吗?”房门被敲了三下,程若言沉稳的声音传来,其实只要稍微留意,不难听出他的尾音有些轻快。
“进来吧,门没锁。”温馨打开锦盒,从中挑出一对珍珠耳环,侧着脸,对着镜子将那对耳环戴上,程若言站在她身后,低醇的声音夹着丝笑意,“温馨,你今天很漂亮。”
温馨站起来,看着程若言抬高臂弯半分,她抿唇浅笑,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手,“谢谢。”
见面的地点是程家,他的母亲很高贵,并不是说她的身份,而是她的气质,或者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才能让她拥有这样高贵气质。
年近半百的脸容保养得宜,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她同样穿着素雅的旗袍,佩戴着雍容华贵的珠宝,当真是贵不可言。
“温小姐,请坐。”程母慈眉善目地招呼她坐下,可温馨却感到她对自己的疏远,礼貌客套得让她无法不拘谨。
程母见她依言坐下,眼光挑剔扫了她一圈,不露痕迹地将目光收回,转而对着程若言说:“若言,将书房保险箱里的那套首饰拿出来吧。”
放在程家保险箱里的那套首饰,曾是他母亲的嫁妆。他握了握温馨的手,对她点了头,示意她不必紧张,然后起身大步走向书房。
程家的客厅很安静,只有温馨和程母在。
“程伯母,你有什么要单独跟我说的,不妨直说。”温馨抬了抬眼皮,看着那高贵的妇人冷着一张脸盯紧自己,全然不见刚才的慈爱。
“温小姐,我听嘉嘉提过你和若言的事,我这儿子看起来冷清,但性子倔强,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不折不挠地坚持到底,为了你这么一个人,竟然会奋不顾身救你,本来看着这个份上,我倒应该成全你们,可是据我所知,你居然跟那个贱人生的私人子暧昧不清,我是怎么都不同意你跟若言的婚事。”程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动作很优雅,翘起兰花指的时候甚是好看。
“想不到程伯母这样高贵大方的人,居然会说‘贱人’,‘私生子’这样的字眼。”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既然如此,你何必纠缠着若言。”程母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开口:“到底怎样才肯离开若言,我尽量满足你。”
这样的招数,一向是世家大族惯用的手段。
“不需要,我想我该离开这里。”温馨站起来,拎起挎包,身后传来程若言叫她的声音。
“若言,不必再挽留她,你也听到她的回答了,她全然不在意你,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程若言自屏风背后走出,冷俊的脸容出现疲倦之意。
程母冷哼着转身离去,悄无声息地客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低低响起。
程若言靠近她,用手扳正温馨撇开的头,彼此的眸子里只有对方,“温馨,如果我母亲要阻止我们在一起,你真的无所谓?抑或是你巴不得有这么一个借口,让你毁婚?哪怕……你反驳一句,坚持多几秒,我也不会这样难堪。”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爱我,温馨,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因为我真的真的爱你。”他的眸子涌起泪光,额头与她相抵,轻闭着眼眸,凉凉的唇印在她的唇边,那么苍凉与虔诚。
温馨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划落脸颊,往地上掉。
程若言说到这里,自嘲地朝温馨笑着,“你大概不会知道,我刚才在屏风背后的心情是怎么样,那么期待忐忑,只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温馨,如果我最自私一点,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他的眼泪滑落温馨脖子处,烫得她心里难受。
“你走吧……我们的婚事取消,我不想再见到你。”程若言背对着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温馨的眸子泛着湿气,一圈圈地渲染着眼眶,颤抖着双唇,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没有声音的字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爱的人始终是他,哪怕在一分钟前,我曾决定嫁给你。

决意

温馨漫无目的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双脚早已酸痛得令她步子蹒躇;可是她觉得很愧疚;她无法忽视心中崩塌的那一角。
她停下脚步;身边不断地人来人往;璀璨的霓虹灯光变换着颜色;好像只有她是静止的。
天空很灰暗;眸子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回忆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她呆呆地靠在灯柱旁;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联系号码那一栏;电话号码有很多,可她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让她倾诉。
“温馨姐。”热情洋溢的呼喊声在前边响起,温馨抬头,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小夏,一脸兴奋地走到她面前。
“好巧啊,你准备去哪啊?”
“小夏,我心里很难受,你能陪我会儿吗?”
于是,小夏带她来到这里。
B市最大的KTV。
“小夏,这里怎么越走越昏暗?”温馨跟在小夏身后,抬眼四处张望,小夏踉跄了下,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虚笑几声问:“温馨姐,难道你从来没有来过KTV?”
温馨认真的点了下头,她一直专注于芭蕾舞,认识的朋友都是芭蕾舞蹈者,所以,她确实没有来过这些地方。
小夏无力抚了下额角,笑嘻嘻地问:“那程若言他们来过KTV没有?”说完,她捂住嘴,吐了吐舌头,“我只不过顺口问的,温馨姐你别介绍,我一向口没遮拦……”
“以程若言的性子,他不会来这些地方,倒是湛若辰和程若嘉肯定来过的。”
“温馨姐,我带你进去。”小夏看到温馨陷入思绪当中,又想起令她不愉快的回忆里,急急对着她说了一句,带她走到柜台处,向工作人员要了间最大的包房,熟门熟路地拉着温馨往前走。
小夏点好歌曲,递给温馨一支唛克风,拉着她站来来,“温馨姐,我告诉你,心情不爽的时候,只要吼上几首歌,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今天我们就边唱边喝啤酒!”小夏特别爽快地打开一瓶啤酒递到她手上,温馨跟着小夏,先喝上几口啤酒,搁在桌面,对着液晶屏幕唱起歌来。
她们唱了很多首歌,唱到声嘶力竭,桌子上横七竖八倒放着许多啤酒瓶,她们或拥抱或跳上沙发上唱,越唱越难过: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温馨姐,你怎么唱到哭起来了?”小夏喝了不少啤酒,低笑着问她。
温馨打了个酒嗝,嘻笑着答她:“不知道,可以是歌词太煽情了,或者是我醉了,我们继续,唱,唱下去!”
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她们要打烊了,小夏搂着温馨的手臂,扫兴地看着狼藉的房间,拎起挎包,互相扶持着步出KTV室。
凌晨的秋风吹来,冻得两人浑身发抖,那家KTV的员工见两人唱了不少,就替她们叫了辆出租车。
小夏被风得醒了几分,问温馨等会儿要回哪里,她醉得不轻,口中念念有词地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小夏为难地吸了口凉气,手指敲打着额角,哪到底送她回哪里好?
最后,小夏将她送回了温宅,看着温宅灯火通明,也省得她叫醒喝醉酒的温馨。
她拍打着好几下门,才想起可以按门铃,喝了点酒,连思维也迟钝了些,开很快就被人打开。
看到眼前的温朗,小夏将倚在门边的温馨交给温朗,“没想到是你在家啊,温馨姐交给你了,那出租车司机还等着我呢,拜拜!”小夏向他挥了挥手,笑呵呵地走向那辆出租车。
温朗皱眉,看着烂醉如泥的温馨,轻叹着将她扶入屋内。
温馨睡醒,头痛得厉害,那酒果然是不能多喝。看着屋里的摆设,是她的房间没错,可她忘记怎么回来的了,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温馨下床洗漱,当她看到餐桌前的温朗又是一愣,笑容满脸走到温朗面前,欢喜地喊了声:“温朗。”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打量着好几个月没见面的温朗,然而,她又想起,她只不过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温朗应该还没知道,温暖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姐,你昨天喝太多了,现在先喝下这杯解酒茶。”温朗将那杯茶推到她面前。
温馨苦涩地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只不过占着温暖的位置,他还会这样待她吗?
“温朗,你怎么回来都没有跟我提起?”温馨拿起那杯解酒茶,刚抿了口,就听到温朗说:“父亲叫我回来的,他说温暖入了看守所,叫我必须回来一趟。”
温馨皱眉,不知是解酒茶太苦涩,还是怎么样,她闷着声音问:“难道父亲没有详细跟你说吗?”
他不屑地勾了勾唇,“没有,呵,她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被人控告?”
如果他知道,温暖才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他还会用这样无所谓的口吻问吗?
温馨双手握着杯子,手指在杯沿摩挲着,“控告她的人是我。”
“什么?她伤害了你?”温馨抬头,望向满眼关心她的温朗,忽然觉得要说的话更难以说出口。
“嗯,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大概父亲叫你回来,是想你跟我求情,让我放过她,提出撤诉请求。”
温朗眯了眯眼,语气不快地追问:“凭什么?”
“因为……你跟她才是真正的同父同母姐弟。”温馨艰难地开口,朝着温朗笑了笑,那抹笑容极其虚弱。
温朗双手握成拳,眸子尽是不信,难以置信地质问温馨:“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同母姐姐!”
“温朗,她真的是……”
“姐,够了,我真的不想再听。”温朗沉着脸,甩下餐巾离席。
徒留温馨站在那里,她目送温朗离开,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温朗精心准备的早点,单手盖着自己的双眼,隐去满目的泪光。
她简单的收拾好行李,经过温朗的房间里,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举起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放下来。
或者最好的离别,就是不道别。
温馨抿唇,双目扫过这个充满记忆的家,她觉得已没必要留在这里,以及B市,她决定出国,回到保加利亚。
拉起行李箱,她头也不回地反手关门。一直强忍住不回头,她想到很多很多,连同回忆也是沉重的,她归国以来,那个深刻的画面,都讽刺着她的愚蠢。
她坐在出租车里,依然手肋支在车窗框,眼眸望向往后倒退的风景,一如她回国时,她说过的话,温朗说过的话,都言犹在耳,可现今却物是人非。
“小姐,到了。”
温馨回过神来,脸上凉凉的,抬手一抹全是泪水,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下了出租车,顺利办好登机手续,一路过安检,到达候机室,还要半个小时才登机,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
双手搁在腿上,忽然想到一直关机。她将手机拿出,开机,涌入许多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
逐条逐条点击开,每一条都显视同一个人,以前他发送的信息。温馨哭得梨花带雨,捂着口鼻,忍不住抽泣着回复他,然后再次关机。
她将电话卡对折成半截,毫不犹豫地扔入垃圾筒里,一如她的态度般坚决。
一百多条的信息均是湛若辰所发,内容千篇一律地问她:
温馨,你在哪里?
你不在温宅,你在哪里?
温馨,你看到信息能回复我吗?
十二点了,我依然找不到你,你在哪里?
……
湛若辰,我就在这里。
半个小时之后,我将会登上飞机,我不会让你找到我的,还有……忘记我吧,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都垂垂老矣,有一天彼此在街上偶遇,说不定我们也会相见不相识,这应该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心悦

听到登机广播;温馨浅笑着;眸子里笼罩着湿漉漉的水气;一切都结束了。此去经年;彼此都会成为对方的回忆。
温馨望向候机室的出口;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忽然;被人撞了下;她踉跄了下;听到那人急忙地说了句:“抱歉。”她将登机牌捡起;那人的身影已经走到登机口,将一个女人扯出排着长长队伍之中。
那俩人互相拉扯着;男子半跪在地上向对方求婚,现场响起一片欢呼声,然后呢?
她竟然在转机通道看到了一个女人,正确来说是李明敏,她的母亲。
温馨手上的登机牌被她捏得起了深深的皱褶,人来人往,仿佛只有她一人被定格,登机广播不断催促着,她的双脚像被灌了铅,让她难而踏出一步。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跟着颤抖,李明敏的身影映在她的眼眸中,她低低的唤喊了声:“妈妈。”又似是喃喃自言般,将很多很多年不曾用过的称呼叫出来。
她慌张地往外走,撞到别人连抱歉的话也来不及说,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妈妈。
直到她被人捉着手,她才被迫停下来,以为是自己撞跌别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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