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不断作者:白欧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拨不断作者:白欧泊-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第8章
  “还有多远?”何征问。
  “快到了。”杜砚立刻回答说。
  孔哥带着几个人拐了个弯,斜坡开始变得平缓,也没有了碍事的野草,最终到达了一片平地。
  “到了,可以歇会儿。”孔哥招呼说。
  杜砚找了块石头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了小画板和纸笔,开始画速写。何征和林普宁都围了过去。
  “画的真好。”何征说。
  “你也可以试试看嘛。”林普宁说。
  “我不行,我美术课都没好好上过。”
  “最重要的东西,都不是从学校里学来的,”杜砚说:“画你自己想要画的就好了。”
  “看,这位才是好老师。”林普宁笑着说。
  何征在杜砚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擦了擦汗,拿出矿泉水来补充了水分。看着森林间的景致愣了会神又觉得冷了,就裹上了外套,困意又袭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阿宽和林普宁的交谈声中又迷糊了过来,一转眼发现杜砚不见了,赶紧站起身,却发现杜砚拿着画好的速写就站在他后面。
  “你怎么跑到我后面了?”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杜砚的回答让何征心里一暖,虽然他知道杜砚表达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都说了今天我负责照看你的。”杜砚的语气和神态都那么平静,可何征觉得在这森林清新的气息中,一切是那么大不相同,富有迷惑性。
  “该开始准备烧烤了。”杜砚说着,朝阿宽那边走了。
  看着杜砚的背影,何征心想千万不能在这个地方犯错误。
  “哦,开始咯!”阿宽和林普宁兴奋的叫声从那边传来。
  何征在嚼着烤金针菇。
  很大的一块石头,他靠在上面。阿宽、林普宁、和孔哥,还有杜砚都围着篝火坐成一圈。现在看来,好像是在拍电影中野外求生的场景。在火光的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生气。
  在这样的气氛下吃饭,何征感到不可思议。而杜砚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想必是过惯了这样的生活的。
  “何征,味道怎么样?”林普宁问。
  “什么?”
  “我问你……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走神啊?”
  “是吗?”
  “何征经常一个人默默地出神。”杜砚说。
  “我有吗?”何征没想到这点被看穿了。
  阿宽和孔哥也笑了起来。
  “你不也是吗?”何征冲着杜砚反击道。
  “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不懂啦。”孔哥说。
  “那思考人生的何征,烤金针菇好吃吗?”林普宁问。
  “很好啊,好吃!”何征一边回答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再烤些金针菇吧。”杜砚说。
  “尝尝这个。”孔哥煮了一锅蔬菜汤。
  在地上也坐的颇为板正的杜砚,接过碗喝了一口汤。
  孔哥熟练地又动手盛了几碗把汤给分了。
  “我把上次的做法稍微改良了一下。”孔哥好像大厨似的这么说。
  “孔哥就是孔哥。”林普宁和阿宽喝着汤赞叹道。
  何征喝了几口,感到这以番茄为主的蔬菜汤让他的整个胃都充实温暖了。
  “味道不错。”说着,杜砚给自己盛了第二碗。
  喝着汤,几个人都开始讲起了故事。
  轮到杜砚的时候,他说:“其实,我曾经喜欢过的人,也喜欢喝这种颜色的汤。”
  杜砚这么一开口,几个人都静下来了。
  “曾经喜欢过的人……你是指……”阿宽惊讶地说。
  “嗯,就是他。”杜砚仍然是平静而认真的口气。
  他?谁?何征在心里惊呼。他一直没想到杜砚会讲自己的感情生活,也确实没有去想过真的有那么一个他喜欢的人存在。虽然杜砚活了这么多年不曾有过那么一个人才是不合情理的。
  而杜砚现在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居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一边喝着汤,一边讲了这么一些往事的片段。 
  那个人很喜欢喝罗宋汤。
  最初有一次杜砚、吴炽和那个人一起和几个朋友在野外搞派对,吴炽的一个外国朋友做了罗宋汤,那个人就喜欢上了。他还说不够辣,在自己碗里加了辣椒油。
  每次至少要喝两碗。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后来呢?”何征忍不住这么问。
  杜砚看向何征,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后来他……死了。”杜砚说。
  何征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喝罗宋汤死掉的……是车祸。”杜砚继续说。
  阿宽和孔哥都发出低沉的叹息。
  在震惊之余,“车祸”一词又让何征的脑细胞重新活络起来。
  和杜砚相关的车祸,那就是吴炽那一起。
  何征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出交通事故,吴炽夜里醉酒驾车,在高速路上意外身亡,同时死去的还有副驾驶上的人,即是他的助理。
  莫非就是那个人?
  而之后赶到的杜砚和围观拍摄的娱记发生冲突,之后淡出歌坛。
  如果真是这样,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来,喝酒,喝酒!”孔哥从包里拿出几瓶嘉士伯来,打开一瓶递给了杜砚。
  之后林普宁又像多啦A梦似的不断从包里取出花生米、鱿鱼丝之类下酒的零食。
  “简直就是换了个地方开酒会嘛。”何征感叹。
  “我回去路上还要开车,我就不喝了。”阿宽说。
  

  第9章
  就这样喝了一个多小时,何征觉得自己也没有喝醉。几个人整理行装,杜砚在打扫垃圾。下山的路比上山要顺利些,然而何征一会儿因为酒精的温暖而微笑,一会儿想到“那个人”又突然有点想哭。脚下的路怎么走的也搞不清楚了。
  “当心点,看着路。”差点跌倒的时候杜砚从后面拉了他一把。
  是因为喝多了吗?何征感觉杜砚距离自己特别近,在对自己微笑。
  你还爱着那个喜欢喝罗宋汤的人吗?何征想这么问。
  “别乱想了。”何征听到杜砚拉着他的胳膊这么说。
  杜砚的表情似乎从一瞬间恢复了认真,然后又开始了微笑。
  “快点走吧。”杜砚就这样拉着迷迷糊糊的何征下了山。
  熬了个通宵,堆积的稿子终于赶完,繁忙的工作告一段落。从早上五点多睡到下午一点,何征不急于起床,而是在床上听了一个小时杜砚以前唱的歌,待头痛渐渐消退后,就起身到浴室冲个热水澡。
  洗过的头发上带着清爽的味道,让何征心情一振。套上干净衣服,打开冰箱,开了一瓶嘉士伯,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眼前又浮现出杜砚倒酒时的样子。
  说起来,何征以前是不爱喝啤酒的。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聚餐,虽然会和他们一起“干杯”,但味觉和心理上都很排斥。喜欢上喝嘉士伯,是在迷上杜砚以后。有天晚上他在杜砚的百度贴吧里看到一个网友发的帖子,里面有一张从林普宁的微博里转来的照片,是他们几个人在餐桌上的合照,照片上的杜砚正拿着一瓶碧绿的嘉士伯。
  从那时候起,那碧绿的瓶子就常备于何征的冰箱中了。
  类似的事情,何征做过很多。
  买了素描本开始练画啊,研究杜砚在采访中提到过的国外的音乐啊,这些都像嘉士伯一样在他心里咕嘟来咕嘟去,让他沉浸。他拿着酒瓶坐在椅子上,恍恍惚惚地喝着,这种时刻,他便会感觉杜砚仿佛就坐在他身边,与他交谈。他在恍惚中确认着这一切,对身侧的空虚视而不见。
  这样喝着酒,一会儿翻翻山水画册,一会儿用电脑放放杜砚近年做的环境音乐,发着呆。等到无事可做了,就躺回床上去,戴上耳机,让杜砚早年的歌声拥抱自己。天黑的很快,感到饥饿的何征换了外出的衣服戴着耳机走下楼。
  就在这时,他真的看到了杜砚。
  “吃晚饭了吗?”杜砚说。
  于是两个人就倒杜砚常去的一家面馆吃面。
  面馆不大,但无论是面还是店里的服务都是一样的传统地道。
  相邻的两桌是两对年轻的情侣,角落里的桌边坐着一个独自喝酒的上班族,那人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皱巴巴的衬衣上,看起来面色不快。
  “喝酒吗?”
  “喝。”何征利落地答道。
  “拿两瓶嘉士伯。”杜砚对服务生说。
  面和酒都上的很快,两人也聊的很愉快,逐步就聊到了小时候调皮的事,何征说他上小学时曾迷迷糊糊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从四楼滚到了二楼。
  “我跟朋友讲了这事,他们都说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从四楼摔倒二楼呢,中间不是有平台吗?”何征说:“但我那时时真真切切地摔到了二楼,要不是我及时反应过来抓住了楼梯栏杆,就要摔倒一楼去了,还好那时时冬天,穿的是特别厚实的棉袄。”
  杜砚讲了他以前排练时的事,那时一个没站稳,差点掉进水里,但还是摔伤了留下了一小道疤痕。
  “在这个地方。”杜砚扯了下领子,指了指锁骨的位置。
  “是吗?让我看看。”何征站起身来就凑了过去。他看到杜砚颈部的皮肤正因他灼热的呼吸而微微抖动。
  那是很细的一道疤痕,怪不得之前都没被人爆料过。他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
  “你们两个!”坐在角落里的上班族突然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把桌上的空酒瓶推到了地上。
  何征和杜砚忙转过头,这才发现那人正是朝他们吼的。
  “说的就是你们连个!”上班族又走近了些:“真TM的恶心人!”
  “你说什么?”杜砚也站起来了。
  “岁数差了这么多,两个男人,在这卿卿我我的。”上班族的酒气朝这边喷了过来。
  “怎么了?”杜砚笔直地站着,看着那人的眼睛说。
  何征觉得杜砚此时的表情特别的熟悉。
  “真TM的恶心!死同性恋!”上班族拍着桌子,越骂越来劲了,突然转向何征说:“你是被他上了,还是上了他?哈哈哈……”
  何征看向杜砚,杜砚的表情和刚才一样。
  “说啊,该死的同性恋!”服务员还来不及上前拉走醉醺醺的上班族,杜砚就利落地抡起桌上的一瓶嘉士伯走上前去砸在了上班族的头上,其速度之外令旁边的两桌情侣都张大了嘴,上班族也完全没能躲开,何征则也定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
  等何征看着倒在地上捂着头的上班族清醒过来时,杜砚已经拿出钱包抽出一张放在桌上,又抽出几张扔在上班族的身上,拉着何征走出了面馆。
  “死同性恋,敢开除老子,还敢打我,居然还敢打我……”面馆里传来上班族痛苦的嚎叫声。
  “对不起。”沉默地走过了一条街,在路灯底下,杜砚对何征这么说。
  “发生这种扫兴的事,真对不住了。”
  何征想阻止杜砚这么说,但不知怎么说出口。
  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杜砚的脸,何征突然明白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何征在今晚,在杜砚身上看到了他二十年前的模样,何征在杜砚身上看到了他所迷恋的,爱情的样子。
  那即是一直存在着的,杜砚的灵魂。
  

  第10章
  何征和杜砚说话少了。
  倒不是不见面,两人偶尔还会在院子出入时遇到,但是,打个招呼就在此别过。
  何征佯装没有什么,杜砚也佯装没有什么。
  这样的状态,就是在遇到醉酒上班族之后的那天开始的。
  何征又去了银行一次。天色发灰,风也有些大。口袋里揣着新取的钱,戴着耳机穿梭在来往的人群里,何征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路口有几家点心店,泡芙、桃酥应有尽有。何征看着交通灯一时没有要变色的意思,就去逛了逛点心店。糯米团子按照不同口味都整齐地排列在玻璃柜里,显得小巧可爱,光是巧克力口味就分了三种:巧克力、黑巧克力、巧克力慕斯。
  看了一会儿柜中的样品,何征抬头一看,纸板上印着“巧克力味和香草味,每盒16元”。
  “这一盒有几个?”何征指着纸板问店员。
  穿着橙色工作服的女店员说:“有六个的有……”继而看了一眼纸板又说道:“你说这个啊,这个就两个。”
  这和单买并没有价格上的区别。何征心想。
  于是他还是买了抹茶口味的,分装在两个小白纸袋里。
  买这个,是打算送给杜砚。
  看着安静地待在玻璃柜里的糯米团子,他就想见杜砚了。过十多分钟解冻,咬一口,就会流出抹茶味的馅料来。看着手中的袋子,非常想见杜砚。
  “是美食节呢。”杜砚在小院儿门口的布告栏前站了一会儿说。
  “是吗?”何征在一旁应着,也看起了那张色彩活泼的宣传海报。
  “这是每年的惯例,算算是到这个时候了,”杜砚说:“何征,要去看看吗?”
  “好,”何征这么答道,把在手上捏了一路的纸袋递过去。
  “这个给你。”
  “糯米团儿?”杜砚接过纸袋,像上次一样仔细地打开袋口朝里面看了看。
  “抹茶味的吗?”
  “嗯。”
  “那谢谢了。”杜砚从中拿出一个已经解冻的糯米团子,咬了一口。何征注视着这一系列动作。
  “挺好吃的。”
  在小院儿门口,他们告别,杜砚叮嘱何征,别忘了美食节的事,语气仿佛是迎接春游的孩子。
  虽说有了约定,但何征其实并不清楚当天是多少人一起去。正发愁穿什么出门好的时候,杜砚居然跑到他门口来找他了。
  这不像是杜砚平时的做法。但他又是平时的样子,穿着灰色的上衣,挺直地站着。
  “准备好了吗?”杜砚说着,在沙发上坐下。丝毫没有第一次到人家里时的拘谨和好奇感。看到杜砚微笑着、悠然地坐在客厅,何征便说不出“你再给我十分钟”之类的话了,赶紧跑进房间抓起一套干净衣服换了,和杜砚匆匆下了楼。
  那条路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有烤羊肉串、蚵仔煎、烤鱼,再加上煎饼之类的面食,整条路上都架起了临时餐桌,坐着很多吃的正开心的人。何征弄不明白从哪里逛起才好,杜砚带着他朝前走,路上还和几个认出他的人打了招呼。
  不知不觉之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