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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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则妾-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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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一声声响起,若水惊讶地发觉,自己来侯府将近两年,乡音未通,虹儿被逼走,奶娘咫尺天涯不得相见,属于很多人的奉直隔着万水千山,陪着她的,只有襁褓中的小翼儿。如果虹儿以后能回到自己身边来,如果奉直能琏父母来京探亲,而奶娘能时时相陪,自己是不是也该满足了?
第四卷 归去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父女
元节刚过,年节的喜气还未散去,凌意可无聊地坐在桌子旁,听着还未完全平息下来的爆竹声。
奉直不在的日子,她真的很无聊,无聊到忍不住去逗越来越的小翼儿解闷,因为他长得太过像奉直了。凌意可慢慢地发现,她似乎真心喜欢上了小翼儿,也许因为那双眼睛太像奉直吧,也许因为这么一个小人儿实在太可爱吧,看着她时那清澈无邪毫无戒备的眼神,让她怀疑自己到时能不能下得了手。
可是崔姨娘得知后,却狠狠骂了她一顿,说她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几番劝告之下,凌意可渐渐恢复了理智。自成亲以来,一桩桩一件件过往浮上心头,自己受的冷落和委屈那么的清晰,清晰到今日还能觉得疼痛。
特别是帽儿胡同事件发生后,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奉直无故猜疑冷落,她不恨奉直,却对云若水恨得咬牙切齿。那个孩子再可爱,也是她的儿子,只要书香生了子,就定依母亲的计谋而行,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正闲坐着无聊,琴音进来报凌府来人来接少奶奶,说是崔姨娘身体,不适。
凌意可担心母亲,立即秉了于夫人回凌府去。急急忙忙赶到前堂先去见父亲,却霍然发现父亲正陪瑞王端坐着等她,嫡母和凌意欣均不见踪影。
凌意可看着两人有些学生的脸色,顿时惊慌失措,莫不是奉直路上出了什么事?她手腿发软地走过去,顾不上给瑞王行礼,叫了一声“爹爹”,就呆呆地看着他俩,生怕从他们嘴里蹦出不好的消息。
凌相看着女儿的样子有些心疼,神色缓了一下:“这个孩子,今个怎么失了礼数?还不快向王爷行了礼坐下说话!”
凌意可镇静下来,才恍觉失礼,连忙给瑞王行了礼,然后坐在凌相身边,惴惴不安的等他们开口。
瑞王看着她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恼,这般神思恍惚还不全是为了于奉直?想起正事定定心神开口了:“可儿妹妹,妹夫走时有没有说他除了去矩州公干还有什么事?”
凌意可摇摇头,无比紧张地说:“公子只说去矩州公干,得好几个月,年前不一定回得来,再没说什么,大过年的他果真没回来。是不是公子出了什么事?”
瑞王探究地看着她:“他果真什么也没对可儿妹妹说?这就怪了,同去的几个人三天前就回来了,就差妹夫一个,他们说是去了蜀郡!”
凌意可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好比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他竟然去了蜀郡?借外出公干的机会去了蜀郡?不用说是去拜见云家人了,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脸往哪搁?
她不敢看父亲和瑞王,低下头,声音虚弱地说:“他有个宠妾是蜀郡富商之女云氏,两人私奔而来,与父母亲人再无来往,如今那云氏不但得宠,还生了子,大概觉得脸上有光,这才想起父母家人,所以公子前去报喜吧。”
瑞王狐疑地看着她:“我听说公子有一个通房丫头来自蜀郡,莫非就是她?”
“对,她就是云氏,不过生子后已长姨娘了。”
瑞王话锋一转:“一个妾的娘家,值得公子跑那远去见吗?就是要报信,派一个奴才去就成了,用得着亲自去吗?只怕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见女儿神色悲姜,凌相有些心疼:“王爷莫怪可儿,就是奉直做出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可儿深闺妇人,又知道些什么?”
凌意可为了奉直的前程,一直以来都瞒着父亲,只说与奉直夫妻恩爱,从来不说奉直如何宠爱若水,又如何冷落她,有什么苦水只对崔姨娘倒倒罢了。今日听说奉直竟然借着公事 ,别人都回来了,他却不嫌麻烦绕道蜀郡去探望云氏父母,这份情意大概是谁也比不过吧。
被瑞王当着父亲的面责难,又直言不讳奉直对若水的宠爱,凌意可顿觉颜面扫地,忍不住泪流满面地说:“用得着!怎么用不着?王爷不知我家公子有多宠爱云氏,为了她连心都能掏出来,绕道去她娘家又算什么?若没有这次公干的机会,他也绝对会找机会专门去的!”
瑞王见她仿佛被触动了伤心事,声音悲切不像作假,一时倒也不知说什么好。平时见凌意可都是美艳风光的样子,第一次见她为了丈夫宠小妾哭得梨花带雨,不仅看呆了,也顿时心生怜爱,若不是碍着凌相在场,都要上前好好安慰一番了。
凌想已经心疼得不了了,看瑞王也愣住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后悔自己没弄清情况责备女儿,又气奉直荒唐,气愤地说:“枉可儿在我面前处处袒护他,却做下这等荒唐事,早知道去年我就不管他升职的事。算了算了,既然他对我们可儿不好,我以后不再管他了,下次见了他我一定好好斥责一番!”
凌意可愣住,有些委屈地看着父亲,却又不敢多言。瑞王哈哈大笑:“岳父,可儿虽然生他夫君的气,却也心疼得紧,自己要打要骂都行,却不许你说半句呢,我看你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
凌相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也由不得我了。可儿下去陪你姨娘吧,我和瑞王爷说几句话。”
凌意可不解地问:“刚才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奉直去蜀郡还有别的事情?”她的心情非常矛盾,既希望奉直是如瑞王所说为了其他要紧事去蜀郡,不过顺路看望云家人,这样心里好受些。又希望他只是单纯为了见云家人才去蜀郡,这样就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至于被瑞王怀疑。
可是奉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令瑞王生疑?
思前想后想问瑞王怀疑奉直什么,又觉得不妥,此等机密他们怎么会告诉自己,想了想说:“若奉直做下什么不妥之事,想也是受人蒙骗,还望姐夫高抬贵手!”
瑞王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笑着说:“放心,就是看在可儿妹妹的脸上的,我也不会拿妹夫怎么样的,何况并未有证据证明妹夫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猜疑而已,可儿妹妹铁疑!”
凌意可点点头,不但再看他的眼睛,匆忙告辞走了。
第四卷 归去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归来
五月中旬,离家近四个月的奉直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明知道奉直要先见长辈才能过来,就是过来了也得先去凌意可那里,若水还是抱着翼儿依门而立,心里又喜又怕,喜得是千盼万盼,他终于要回来了,是不是带了爹娘一起来京?怕的是爹娘不肯原谅自己,落得一场空欢喜。
严妈以为她想念奉直,笑着劝:“姨娘快进去吧,虽说开春了,但还有一些寒气,别吹到了小公子。放心吧,公子见过老太太和老爷夫人,自会过来,他放不下你不说,更放不下小翼儿呢!”
见若水虽然点头答应却仍是倚门翘望,严妈担心地看着主屋方向轻声劝道:“姨娘还是进去吧,少奶奶也派人在那等着,若是公子进门了看见你抱着小公子站在这里等,保准先过来,少奶奶脸上多不好看?”
若水点点头,听话地跟着严妈进去,把小翼儿递给奶娘,独自进了屋,严妈以为她想不开,赶紧进去劝,却看见若水正流着泪发呆,吓了一大跳。
“姨娘,别这样!公子远远地回来看见你这幅样子,还以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若不问青红皂白闹起来,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还落得你不懂事。姨娘生了可爱的小公子,除了少奶奶,这院子谁能越了##”
若水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她:“奶娘放心,我等公子并非想争宠,若水不会这么不懂事。我就不瞒您了,公子走时说忙完公务后,就绕道蜀郡去拜见我爹娘,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就接他们来京看望小翼儿,我是在等爹娘,心里又喜又怕,怕他们不肯原谅我和公子,不再认我这个女儿!”
严妈这才想起若水和奉直是私奔来的,整整两年与亲人音信全无,心里肯定又盼望又担心,连忙心疼地劝:“姨娘勿急,人常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儿女做了什么错事,做爹娘的都能原谅,何况姨娘以前虽受了些委屈,现在却越来越好,又有了外孙子,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说不定这会正由公子陪着去见老太太他们呢!”
若水点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奉直过来,忍不住命小蓝去打探,看看公子都和谁进府了。
小蓝很快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却如同凉水兜头浇下,奉直只碌儿两个人回来的,没带任何人,若水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半晌无语,眼泪也扑簌簌地流下。爹娘终究还是不肯原谅她,那怕奉直亲自上门请罪也不行,哪怕看在小翼儿的面上也不行,她是不是错得太离谱了?
严妈暗地责怪云家人太心狠,自己的亲闺女也不肯原谅,虽说孩子做下了错事,但总是亲生的女儿,又有了亲外孙子,何况已在侯府正式做了姨娘,对于商贾之家来说,并不算亏待,难道还要记恨一辈子,老死不想往来?
看若水哭得丨灯忻恓惶,不忍地劝道:“姨娘先别急,总是还没见过公子的话,许是云老爷和太太来了后不好直接进府,先在客栈住下吧?说不定想等公子秉明老爷夫人以后,再明正言顺地入府探望女儿和外孙子,这样可不体面的多?”
若水听她说在在理,连连点头,这才止了泪,慌忙说:“小绿快把水烧上,把最好的茶叶取出来,再把点心和果子摆上,小蓝快帮我重新梳头整妆,别泪汪汪的让公子觉得我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奶娘,你去逗小公子,等会要见爹爹了,别让他睡着了!”
一屋人忙得团团转,终于收拾停当,若水也重新梳了头整了妆,换上新做的绣金花的茜红色上襦和湖蓝色云锦夹裙,挑上好的首饰带了一头,这才暂时心安下来,一面逗着小翼儿,一面耐着性子等着。奶娘说的对,虽然她做错了事,但爹娘会原谅她这个不孝之女的。
整整一个时辰后,在门口打探的小丫头才说公子回来了,去了少奶奶屋里,若水按住性子耐心等着,他总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玩累了的小翼儿却不理会别人怎么逗他,沉沉睡去了。
凌意可得知奉直归来的消息后,惊喜过后很快平静了下来,在得知奉直借着外出公干的机会绕道去蜀郡后,心里被打翻了醋坛子还难受,无论是自己还是父母,无不处处为着他的前途着想,他却把那个贱女人的爹娘看得如此重要。一个妾室的父母、商贾之家,就是要来往,最多也只派几个奴才前去就成了,值得他一个安靖侯府嫡子、堂堂的兵部官员去亲自拜见吗?
父亲的话让她又惊又怕的同时,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一些。也许他另有机密要事,并非单纯去见云家人,这只是一个绝好的掩饰罢了。
可是,如果他果真如瑞王所说去蜀郡有机密要事,却瞒得死死的,不是和瑞王对着干###
剑南节度使林步云与瑞王的舅父卢烈是死对头,当然不会支持瑞王夺储,奉直做为兵部官员,去了后很可能因公找他有事,走之前却瞒着凌相和瑞王,不是有异心吗?若果真这样,将来瑞王登基,以他的为人,还能饶了他和侯府?
到那时即使自己得以保全又有什么意思?孤零零地活在世上,钦犯之妇,只能青灯古佛苟延残喘而已,反到成了奉直和云若水两人生生死死不分离。
凌意可越想越怕,出嫁从夫,如果侯家败落了,父亲就是再权倾朝野也给不了她丝毫的幸福和荣耀,而凌意欣的风光只能衬托她的凄凉。
夫君虽是小小的正七品兵部执事,却掌管兵部文书和密件保管传递,父亲当初千方百计升他做了这个职务,就是为了及时掌握兵部机密消息,利于暗中控制局势,若他有二心,自己该何去何从?不行,不定得弄清楚。
在门口远远等着的小丫头跑进来说公子已经走到院门口,凌意可稳了一下心神,对着镜子再整了一个妆容,扶着小丫头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卢姨娘和几个通房丫头没忘了今天是公子与少奶奶久别重逢的日子,无论有多么思念奉直,却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房里,没有一个人敢来邀宠,就是若水也没有过来,公子远行归来,首先应该见的是主母凌意可。
二月的风虽然带着些许寒意,阳光却是明媚的,柳条上的嫩芽星星点点,杏花渐落,分离近四个月的奉直大步走了进来。
凌意可想笑着迎上去,眼眶却不知不觉湿润了,是想念,是担心,还是委屈,自己也弄不清楚。
近四个月的奔波远行,奉直变黑也变瘦了,少了几分少年的稚嫩和公子哥的浮华,多了几分干练和男子气概,凌意可喊了一声“夫君”,眼泪就直往下掉。
奉直一愣,他耐着性子一直陪老太太和夫人一直到现在,向她们细说了一路上的情形,好不容易借口疲倦才脱了身,心里无比急切地想见到若水和小翼儿,却又碍着礼数和情面不得不先来见凌意可,见她未语先流泪,心里一软,忍不住上前拭去她的泪:“我好好地回来你怎么反倒哭了?”
说完拉起她的手回了屋:“娘子可是怪奉直一直磨蹭到现在才过来?老太太和娘一直问这问那,我不好推辞!”
凌意可抬起美丽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难过一是夫君走后把一大家子都托付了,我每日战战兢兢,生怕有半点差错,还好,现在总可以给公子交差了。二是因为公子远行,竟然有事瞒着意可,你顺路去拜见云妹妹的爹娘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人家骨肉生离,你若早说了,我定会备下厚礼送与云家,也不失了体面。”
奉直尴尬地说:“娘子勿怪,我并非不信任娘子,而是开始并未想过要去蜀郡,回来的路上听同僚说有一条岔道可直通蜀郡,想到云姨娘每日思念亲人却不得相见,他们甚至连她生死都不知道,这才临时决定去蜀郡,并非提前有打算!”
无论是真是假,总算是圆了凌意可的脸面,她心里刚刚好受了一些,看奉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情绪又低落下去,想起父亲的话又试探着问:“也许意可多心了,说不定公子只是去剑南节度使府公干而已。”
奉直顿时警觉起来,他绕道蜀郡一举两得,不但去了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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