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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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戏-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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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临晚顺着几欲阻止她前行的侍女,一路走到内殿。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她手上的劲道也有些重。
掀开层层的纱帐,她刚要走进去,便看到那门前跪着一个人。
“暮禾?”她蹙眉,走上前把她扶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皇女……”暮禾不肯起来,只是抬头怯生生的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道:“暮禾在这里反省。”
“反省,你反省什么?”
“说来话长,九皇女,您、您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儿,一会儿摄政王出来了,暮禾便如实相告。”
温临晚俯身,语气微沉:“暮禾,你们都拦着我,这是为何?”
“是暮禾吩咐她们的,九皇女一定要相信暮禾,暮禾绝对不会害您……”
“暮禾,你明白,不亲眼见到,我从来不会死心……”温临晚起身,径直越过她,淡淡开口:“暮禾,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自己。”
她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
暮禾跪在那,一脸纠葛。
九皇女,暮禾真的提醒您了。
温临晚踩在一地衣物上,目瞪口呆。
这室内环绕的雾气是怎么回事?她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周围。
虽然年幼时曾入千隆殿,却实实在在没有进来的兴致。
现在想想……好像有些草率。
她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忽然,听到了女子的调笑声。
他大爷的草率!
她怒火攻心,提了裙摆就往里面走去。内殿就一条主道,她一路走一路咬牙,这层层纱衣恍若女子般婀娜多姿的伏倒在地,真想不到白将离现在是如何软玉温香满怀啊!
绕着回廊走了几个弯,她眯起眼看着面前帷帐上粉色的纱巾,伸手取了下来,撩开帷帐,深吸口气。
“白将离你……你……”她的话还在唇边,来不及说完,就瞠目的看着面前的景色。
说是景色,这……还真是景色。
昏暗的室内,袅袅雾气的浴池,白将离单手撑着颊,裸着上身,靠在浴池边,微微抬眸看着她。
这、这、这……
“你、你……”
“临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他低低的笑出声,沉暗的声音透过湿润的气息,传到她的耳中。
她脸蓦然升温,面皮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临儿,你这么看,我可是脸皮薄,会害羞的。”男人又悠悠开口。
脸皮薄你大爷!
她迅速别开眼。
“你换好衣服我们再说!”定了定神,她暗骂自己的意乱。太长时间不近男色,果然是抵挡不住啊抵挡不住……
抬脚正准备逃向外头,身后就传来一阵水声,接着热气熨着她的背脊,一具胸膛就这么贴上来。
男人双手搂着她的腰,把她纳入赤裸的怀中,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地唤着:“临儿,你不要对我负责么?”
这声音贴着耳郭,酥酥麻麻的顺着柔嫩肌肤一直到心底。她被这亲密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手忙脚乱的想要挣扎开。
“你胡说什么,我出去等你!”她努力不让他扰乱神智,挥手要推开他。
可是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她手触及的地方,都是光滑如丝的肌理。她忙不迭的收回手,却被他牢牢的按住。
男人在她耳边又笑起来,唇贴上她的耳际:“临儿,你的衣服都湿了呢!”
她低头,瞧见自己的宫衣都被他弄上了水渍,原本光滑的丝绸吸了水,紧紧贴在身躯上,虽然有繁复的花纹遮掩,但总觉着有些不妥,她正要呵斥他放手,他却真的松开一只手,然后……
“你、你做什么?”温临晚按住他转向她身后的手,扭头瞪着他,“你动我的腰带做什么!”
“衣裳湿了,自然是要脱下来的!”白将离朝她一笑。
他原本是云淡风清的一个人,可这一笑,恍若把整个人都染上了春色。
她要忍住!这种春色无边、春情荡漾、春光乍泄……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临儿……”不知何时,男人的唇已经在她颈项游移,带着几分情意,缓缓的、缓缓的移动着,手依旧一刻也没停下来。
三年的分离,说是生分了不少,身子却没有忘记他。
她看着自个的腰带落在脚边,渐渐没有力气推开他。
于是他得寸进尺,修长的手指顺着衣摆往里探去,剥下了她的外衣。
“临儿……”他一直在她耳边唤着,声音越来越沉暗低哑。
她在他怀中昏昏沉沉,几乎瘫软下去。
“临儿,你心底一直有我的不是?”他忽然紧紧搂住她的腰身,轻轻咬住她的颈项。
他的力道有些重,仿若要把她融进身体中,再也不放手。
“我……”她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堵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你说过的,所以,我不会放手。”他握着她的肩头,抱着她转过身来,然后炙热的吻就覆了上来。这吻来得太过于猛烈,她被他唇舌纠缠的有些发疼,疼的她心头苦涩。
辗转在心头的总是那段时日,他柔柔的亲吻。
不知不觉,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他发现了她的泪,心中一痛,满腹萦绕着对她的心疼,终究还是忍不住缓下情绪,细细的吻着她唇边的泪。
“临儿……”他叹息,双手捧起她的面颊,炙热如火的眼神注视着她,“你还是不信任我么?”
“我……”她甫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哽咽起来。
“就算你还在犹豫,我也等不下去了。”他如是说。
然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关上的门就被人撞了开。
白将离也在一瞬间有了动作。他搂着她的腰,朝着浴池跃下,然后用最轻柔的力道,把她推倒在浴池边上,又深深的吻了下去。
“白将离,你、你这混小子!你这是对九皇女大逆不道!”
光芒大片的洒进来,她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余光却仍然看了过去。
八皇叔?
她努力睁大眼。
混蛋!
 八皇叔,就算背光,我也能看见你偷笑的模样!





第18章 第九章 前尘之说
 大殿上,宫女们恭敬的上了茶水,便一个一个合了门,悄悄的退了下去。
八王爷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的看着气定神闲的白将离。
这男人换回了平日里杏色的衣袍,细细的看,竟然还是席海国进贡给国后的布料。
温临晚被暮禾拉着,站在屏风后面,眼瞧着白将离,神色不明的朝着暮禾开口:“暮禾,事已至此,你该告诉我了吧!”
暮禾缓缓松开手,又跪了下来。
“暮禾,你非得如此么?”温临晚有些无奈地转身,望着她的发端,柔声说道:“暮禾,倘若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你心里不好受,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九皇女,暮禾……暮禾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那一年在边城,我也瞧见了亲政王爷。”温临晚俯下身子,伸手把暮禾搀扶起来。
暮禾吃惊的抬头,望进她含笑的眼眸,不由得讶道:“九皇女,您、您都知道了?”
“不算知道,只是略有猜测罢了。”
“暮禾……暮禾……”
“那一年在边城,我瞧见了亲政王,老王爷偶尔看向你的眼神,让我想到了父皇。没有哪个父亲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即使忠心如亲政王爷,想必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暮禾的娘亲是南疆的神女,大央与南疆……有那么几分隔阂,爹留不下我们,却又舍不得,那年南疆叛乱,暮禾被迫逃了出来。在边城先遇到摄政王,然后摄政王安排暮禾与您相见。摄政王说,就算是对得起爹对他的救命、抚育之恩,九皇女您是个好主子,决计不会亏待暮禾的。”
“他倒是想得周到。”温临晚冷哼,转眼又想起他对暮禾说的话,“他说我是个好主子,他又如何知道?”
暮禾知道她的心思,抿唇一笑:“摄政王自是明白的很。”
“都说是明白,却看不清、猜不透,暮禾,你就这么信任他?”温临晚又看向屏风外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董朝太傅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正在老脸通红的和八王爷说些什么。
“暮禾就算不相信摄政王,也是信任爹的眼光。”暮禾微微上前,顺着温临晚的目光看去,语气忽然有了几分咬牙切齿,“暮禾跟在九皇女身边,自是忠心与九皇女,当年若不是摄政王,爹怕是早就死了!”
“亲政王爷他……”
“一直以来,皇上知晓大央有外人,爹他也明白皇上的苦心,于是顺着皇上的意思,甚至……甚至牺牲自己……”
“暮禾,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晓的?”温临晚蹙眉,瞧着她不像在说笑,不由起了些不好的心思。
“暮禾一直跟在九皇女身边,起初也是不甘心的……若不是后来,摄政王以真相作为筹码,暮禾恐怕早就沉不住气了。”
温临晚不语,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席海国后,暮禾你是知道的吧!”
“暮禾知道。”
“她以献礼使者的身份来到大央,是为了白将离?”
“国后想迎回摄政王,毕竟席海国后无法生育后代,自然想找当年的血脉。”
“母妃……崔妃,竟然是席海国人么?”
“暮禾只知道,崔妃是当年席海国送去比龄的人质,比龄皇室原本就是以慈悲心肠处事,便认了崔妃为义女。当年皇上与崔妃如此,比龄也不想节外生枝。”
“董朝太傅是席海国人,礼庆也是席海国人,父皇知道,为何从来不动手?”
“皇上的心思,暮禾不敢妄加猜测,暮禾知道的也就那么多,剩下的,请九皇女明察。”
“暮禾呀,其实我一直在想,父皇做了这么些事,始终是想留下白将离不是?”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当初多么绝情,事后就有多么心痛。面对亲政王爷的举动,皇帝是心存感激,却又心有余悸。
父皇必定知道崔妃的真实身份,不然也不会暗中操作这么些年,让董朝太傅和礼庆陪伴在摄政王身边。
事到如今,董朝太傅的所作所为,大概是想让她把白将离伤害至深,心灰意冷之下回到席海国,随了席海国后的愿吧!
从头到尾,白将离都没有和董朝太傅串通过,他甚至想把董朝太傅囚禁起来。若不是她的意思,董朝太傅现在大概还在牢里,心急如焚。
“暮禾,是我错了么?白将离的心,真真切切是为了我么?”她低低的叹息,忍着心中的酸楚,闭了闭眸,“倘若是我误解了他,这往后的日子,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九皇女……”
“临儿!”
暮禾刚想开口,八王爷却信步走来,抬手便牵起温临晚,大步朝外头走去。
“八皇叔!”温临晚眉目尚凝,还未从方才的思绪中缓过神来,被八王爷拖了出去,也没弄清楚个原由。
“临儿,既然白将离也有此意,不如就择日吧!”走到殿中央,八王爷才松开她的手,满面笑容的朝着她说道。
“择日?”她不解的望着八王爷,见他笑而不语,又转向白将离。
白将离抬袖掩唇轻咳一声,跟着起身,走到她身边,神色如常的说道:“将离在此谢过八王爷。”
“如今皇上不在,本王也不好逾越,况且……”八王爷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董朝太傅一眼,才缓缓开口:“东单前日已下战帖,恐怕近几日就要出兵大央,朝中都硕将军远在席海边界,怕是赶不回来,这么看来……”
“八王爷放心,将离如今已不是大央摄政王,若不能为大央尽力,也无颜面迎娶九皇女。此战将离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皇上和八王爷的期望。”白将离朝着八王爷微微一辑,唇角含笑。
温临晚愣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八皇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临儿,这事情本该是白将离有个交代,你一个女儿家也说不出口,皇兄不在,皇叔便给你做主,等白将离凯旋,皇叔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
“八皇叔我……”
“暮禾,带九皇女下去歇着吧,本王要同白将离和董朝太傅商议国事,你吩咐下去,不得有人打扰。”
“是,八王爷!”暮禾连忙扶住温临晚,用眼神示意她快点离开。
温临晚深吸一口气,又望了一眼白将离。
那个男人朝她温柔一笑,眸中却尽然都是沉暗。
她要淡然处之……淡然!
他大爷的!
终于忍不住,温临晚甩袖,朝着外殿走去。
暮禾苦着一张脸,快步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福了福,小声对着白将离说道:“摄政王,您、您还是别刺激九皇女了,到头来,吃亏的也还是您。”说完,她转身追了过去。
“吃亏的也还是您。”
这话说得真在理。
白将离无奈一笑,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他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百般算计,最后的苦果,还不都是她给的。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甘之如饴。

八皇叔那晚留下的盒子还搁在桌上,她缓缓走到桌前,顺着缝隙打了开来。
心里头也不意外,盒子里放着一块玉石,与她手腕上的那一块各自一半,这是属于白将离的。
玉石,是洞房之夜白将离送给她的。
那时说得好,罗带同心尚会扯断,只有玉石,弄不好就是玉石俱焚,这倒也是两清了。
从此之后她的玉石就不离身,不知道白将离如何,这今日送来玉石,又是想告诉她,这些年,他的心思也从未变过么?
如果只是逃避,便不会受伤,可是他把所有的东西真真切切摆在她面前,要让她怎么继续逃避呢?
“摄政王……”
门外又传来暮禾的声音,温临晚放下玉石,盖起盒子,站在那久久不动。
男人沉步走来,站在她身后,缓缓开口:“明日我便前去东单前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她垂眸,抚摸着盒子的细纹。
“见着董朝之时。”
“那是多少年前呵?”温临晚忽然笑起来,“人心会变,可谁也预知不到,你为何不回席海,为了报复父皇么?”
“让大央败落的方法有很多种,让皇上神伤的人却只有一个。”他沉声说道,然后走向她身后,“临儿,倘若我告诉你,这一仗之后,我便不再回到大央,同你的婚事也能随你愿取消,你可快乐?”
温临晚身子一颤,咬着唇,微微哽咽:“你……你若想回席海,我自然不会拦着你。”
“我不会回去。”他的声音越发的冷清起来,“临儿,事情轻缓你都明白,却独独逃避自己的心意。”
她依旧不回头,背脊僵直。
“那么,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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