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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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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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无亲无故孤儿出身的安德鲁受到老大的重视,甚至把自己的女儿嫁了给他,育有一儿一女。十年后,老大过世,安德鲁顺利继位,登上权力的巅峰。
道上总结,此人从血堆里滚过,心狠手辣,六亲不认,遂尊称他一声安爷。

在华丽典雅的客厅的白色真皮沙发上落座。
安德鲁倒是摒弃了刚才张狂的样子,指了指桌上的茶水:“江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喝杯茶缓一缓。”说着,接过小弟端上的茶水,揭开盖子,又道,“请。”
凌墨上前一步,端起桌上的骨瓷茶杯,在手中过滤了下,才躬身递给闲适坐着的江意榕。
江意榕点头接过,从善如流:“安爷,客气了。”
江意榕还没喝,安德鲁喝了一口,突然眉头一皱,把茶杯往桌上一掷,茶水四溅,教训道:“什么东西,这是给人喝的吗!”
江意榕身后的人按耐不住,向前一步,对方也动了一步上前,双方成对峙的样子。
空间里沉默下来,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江意榕沉默良久,眼睑微垂,看不出喜怒,突然对凌墨使了个眼色,凌墨手一挥,十来个人又退回了原地站着,对方也迅速地回归原位。

安德鲁似是没有看到刚才的剑拔弩张,继续张狂指着一个小弟,大声道:“去,取最好的茶叶来,那个什么大红袍的都拿来,再找个二八的姑娘来泡茶。”
江意榕不置可否地看着,在那个小弟应了声:“是。”小跑着向外跑去的时候,才闲淡出声:“安爷,不必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茶的。”说话间,凌墨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
安德鲁一顿,点了点头:“也好。”召回了那个小弟。

“既然江先生这么爽脆,我也单刀直入了。位于云顶和蒙特卡罗的赌场豪华包间,我想是不是应该重新分配?”安德鲁直接道。
“怎么分配?”江意榕一幅感兴趣的样子道,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带着笑,只是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安德鲁一顿,本来以为江意榕就是个不成器的公子哥,哪知三年前从江老手中接过那个大盘子的时候,居然运作的很好,如今把那些触线的东西几乎都已经结果了,反倒是对那些灰色和合法的,但是需要些实力的东西有兴趣的多。
两年前,因为塔尔辛的石油之争曾经和他会过一面。当日的江意榕似乎身体并不是很好,声音也带着无力,只是态度强硬,手段高明硬是生生逼得当时沙漠之中的好几个帮派及自己铩羽而归,成为摩洛哥王室旗下石油公司的唯一合伙人。
想起那一段,想起那个坐在那云淡风轻说着杀伐决断的男子,病弱的身子,眼神确实让人不容忽视的坚毅冷凝。
要不是万不得已,其实,安德鲁并不希望和江意榕面对面,因为他从未看过这样一个顽强高贵坚韧的东方男子。每次没看到他,他都有着极强的斗志;可是每次见到他,总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有胜算,那是一种近乎于奇妙的心理,是安德鲁踏上这条道来,第一次拥有这种心理,就是当时面对老大,也从未有过这种未战而衰的感觉。

在他的笑意下,安德鲁换了个姿势,言词恳切:“江先生,你知道,龙帮家大业大,弟兄也多,都指着我吃饭。江老还在时,在葡京、云顶、拉斯维加斯、蒙特卡罗都只是持有一到两个豪华包间,而我们龙帮持有三个。”说到这,顿了下,江意榕示意他继续。
“可是你上位后,对我们龙帮越逼越紧,葡京的十二个豪华包厢中江先生如今已经持有八个,拉斯维加斯亦然。我龙帮确实从前年在葡京和拉斯维加斯的包间持有量锐减至一个。如今,江先生对于蒙特卡罗和云顶的豪包更是虎视眈眈,让我龙帮竟是没有立足之地。”说到这,安德鲁缓了缓,加重了语气,“想我两家世代交好,只是不是江先生如今的作为是为哪般?”
江意榕听他说到这,闲闲一笑,表情淡漠:“要说手下兄弟的生计本就不易,江氏金盆洗手后,更是雪上加霜,前段时间,云南那一带的场子不知为何”说到这,顿了下“竟是被人挑了,以往的老式生意不做了,近两年,财务很是吃紧。”说到这,江意榕看了眼安德鲁,续道,“不得已,只好找些正当营生,不然手下兄弟都得各个去喝西北风了。”说到这,江意榕的声音多了几分无奈,声音直转极下,语速也是慢了几分,“所以,务必请安爷体谅。”
等他说完,安德鲁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嚯”地站了起来,紧随他身后的人又跨前一步,江意榕确实不动,挥手让身后的人退后,只是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安德鲁看着他脸上碍眼的笑容,心里恨得牙牙痒痒,只是他是与对方正当签约的,安德鲁虽然狠辣,却也懂得“承诺”二字,压了火气,坐回了椅子,直直盯着江意榕,从牙缝里把字挤出来般:“江先生,这是不肯给我面子了?”
沉默半响,江意榕的清淡的声音响起,但是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意榕实在是无法放着一大家子的生计不闻不问,请谅解。”
安德鲁哼了声,凑上前来,把手中的录音笔往红木的桌上一扔,声音中充满了阴狠:“江先生希望你听完二公子的声音后,还可以如此镇定。”
江意榕扯了扯嘴角,笑意确实没有到达眼底,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历,反问了句:“是吗?”说着,拿过桌上的录音笔,“啪”地旋开,江意铭的声音流泻开来,像是一道口子撕开了客厅中沉寂的气氛。

只听得一个醇厚的男中音,似是愤恨异常地吼着:“不要想用我去威胁大哥,你们不会得逞的。”之后,就是拳脚相加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片寂静,凌墨都不敢抬头看此时江意榕的表情。
安德鲁看着江意榕的手微微一颤,掩嘴咳了两声,身体明显的紧绷,心中闪过一丝快感。
安德鲁凑上前去,有些得意:“事到如今,江先生还不肯改变主意吗?你可要知道,在美国,龙帮无处不在。”
江意榕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转过头来,对着凌墨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凌墨转身吩咐了两句,身后的人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
凌墨已经打开随身的电脑,插入U盘,调出一个视频,视频上清晰完整地记录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在几个奢华的包厢中豪赌,粗看没什么异样,输赢也控制的很好。
那个男人来得很大,输赢也很大,每个短暂的视频看去,这个男子几乎在葡京、云顶、拉斯维加斯、蒙特卡罗各个赌场都出现过,虽然以七成的赢面为主,以他持续的天数来看,也是一笔不菲的收获。
只是细看,便能发现,这个男子大多玩的都是梭哈,在每次发牌,看牌的时候,手会以一个侧弯的弧度遮住些,很可惜,他似乎也刻意躲避着探测的仪器,眼镜也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被反光着。
好多次都可以在镜面的反光镜上倒影出来的数字和对方手中的牌如出一辙。

安德鲁看到这,只是冷笑一声:“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别急,看下去。”说话间,江意榕对着凌墨使了个眼色,凌墨会意,手指在鼠标上滑过,点开另一个视屏,看得出是赌场的一个房间,这个男子衣衫破碎,对着镜头哭泣般地承认:“是是。。安德鲁指使我出老千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饶了我饶了我。”
此后,画面一片漆黑,江意榕看着安德鲁,嘴角牵出一抹讥笑,静待他的反应。
在道上,这种出老千的行为一向被不耻。
安德鲁紧紧盯着江意榕,一字一字道:“你冤枉我?”
江意榕都不屑和他多说,此时画面中的人被带了进来,江意榕指着一边地上的人,像是谈论天气般的口气对着安德鲁道:“安爷,聘请这样的老千,怕是要不少钱吧,要是传到道上。。我想。。”说到这,江意榕并没有继续,只是抬头直视着眼前的人,像是要看进他的内心般。
安德鲁明显是被激怒了,再也不维持面上的平静,话语中带出了几分血腥,竟是拔出枪,走过去顶着地上的落魄男子,转头望向江意榕:“江先生,你一向仁义,这样诬陷我,骗你赌场钱财,影响我们感情的败类,就让我亲手结果了他。”
紧接着,就是枪上膛的声音,那人瑟瑟发抖,抱着安德鲁的大腿,近乎是颤抖道:“安爷安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安德鲁一脚踢了上去,那人捂着肚子软到下去,嘴角有血丝溢出。

江意榕像是看戏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在安德鲁要开枪的时候,制止了:“安爷,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毁了我们的交情,还脏了你的手。”说着,江意榕手一挥,那人被很好的带了出去,安德鲁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把江意榕的祖宗慰问了个遍,这么好一个除去证据的当口就丧失了。
安德鲁恨恨地坐了回来,深吸一口气,对着江意榕:“江先生,刚才只是个小插曲,我们还是来说说二公子的事情。”
“安爷,好气魄!”江意榕不动声色,没接他的话茬,只是赞了句,亲手链接了视讯,很快,画面被切换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男孩,身边是一个中年的很有韵味的妇女,画面没有声音,不过一面面过去,都是这个小男孩上课、回家、上补习班的场景,路面有皇后道、坚道、山顶道、波老道的场景。
安德鲁目眦欲裂,看着眼前的场景。
安德鲁虽然当时和老大的女儿结婚,确实在外一直养着幼时的青梅竹马,那人还为他生下一个可爱的儿子,他把他们娘俩安置在香港赫兰道的豪宅中,为了低调和安全,出入只有一个保镖相随,想不到这样一个被隐瞒了多年的秘密,今日却被正大光明的挖了出来,甚至一举一动都在江意榕这个小白脸的监视下。
安德鲁看着眼前赤裸裸地挑衅,拔出了枪指着江意榕,他的身后的人也围了上来,纷纷举出了枪。
江意榕这边也不甘示弱,凌墨上前一步,举着枪与他对视,双方人马成胶着状态。
“姓江的,想不到你如此狠毒,对毫无抵抗之力的妇孺都下手!”说着,手枪再次上膛,阴狠道:“我今天非得毙了你!”

正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把枪都给我放下,这是干什么!”
大家回头,楼梯上一个穿着唐装的白发老人在两个佣人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像是没有看到枪般的在大厅中在主位坐下。
双方僵持着,那人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纵,又重复了遍:“放下。”
双方对视了一眼,同时收枪,都转过头来,躬身道:“瞿爷。”
瞿爷冷哼一声,右边太阳穴下的褐色老年斑狠狠一跳:“你们眼中还有我吗?当时我和你们的爷爷辈称兄道弟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在哪!如今,确实越发出息了,都学会一言不合,就拔枪了!真当我们这帮老人都死绝了不是?”
两人连声称不敢。

瞿爷是道上硕果仅存的老人之一,当年一人独闯撒哈拉大沙漠腹地救出心爱女子的事情震惊整个黑道,惹怒沙漠之鹰,被横扫沙哈拉沙漠几个部落的长老连发黑道上最高级别的“黑金之花”悬赏,在当时赏金高达一千万美金的悬赏下,居然割下来杀他的当时黑道排名第一杀手的魅影的脑袋,并把他高高挂在几个酋长的帐篷之外,嚣张恣意一时,威震半边天。
之后,正正经经做起了生意,当时他手下控制的航运和那三条白面的黄金运输线路引得人分外眼红。到了五十多岁,倒是金盆洗手,隐退江湖。本来那个被救出的女子为瞿爷生了个儿子来继承家业的,只是说他儿子后来好像是爱上了哪家大家闺秀,双方家长都不同意,瞿爷的儿子居然和对方私奔了,这些年都没有联系,早有传言说他儿子早就不在了。那位女子也是在儿子出生没多久就身染重病而亡,据传是因为当年被酋长囚禁时吃了苦头,因此不寿。后来瞿爷又收了个养女,也不知为何竟是无人得见。自然瞿爷手下的那些个东西也被分散了出去,只是不知道被哪些势力接了手。
近几年,瞿爷倒是越发的过起养尊处优的养老生活,周身的阴厉之气去了很多,反倒是生出几分慈祥之意。但是在道上享有盛誉,大家碰到事情,总会想起这个以公正仗义出名的瞿爷。

瞿爷果然是大佬作风,坐下,定定心心喝了杯茶,方才开口:“你们这都是干什么?为了几个包厢逗成这样?如今都是江湖上威震一方的人物了,就为了这么点钱俩闹到拔枪威胁的都来,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安德鲁没有说话,江意榕只是欠了欠身,平平道:“瞿爷教训的是。”听不出喜怒。
瞿爷盯着他看了会儿,才移开视线,赞了句:“江家倒是生了个好孙子。”
“承蒙瞿爷夸奖,意榕愧不敢当。”
“你有什么当不得的?公然抢生意,目无尊长。”
江意榕晒然一笑,也不慌:“瞿爷这话可是有些偏差。意榕时刻不敢忘记爷爷的教诲,见到瞿爷必要恭恭敬敬,爷爷曾经交待,瞿爷是道上最后一个肯伸张正义的人了。”说到这,顿了下才道,“意榕自问装装件件生意不敢有违一点长幼尊卑也不敢有违一点道义,每一桩每一件都有正当的合约。”
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江意榕有些轻咳。
瞿爷也不对他的话多做评价,只是细细打量了他的脸色,爱护道:“年轻人要注意身体,该放的就要放,不要和我一样,现在年纪大了,什么都做不了了。”
江意榕连声称是,见事情差不多了。江意榕站起来,对着瞿爷道:“时间也不早了,公司还有一堆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瞿爷点头。

瞿爷和安德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江意榕的飞机缓缓起飞,很快消失在天际的镜头。
安德鲁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凑上前来急道:“干爹,你就这么放那个小白脸走了?”道上很少有人知道,安德鲁是瞿爷的干儿子。
“不然你想怎样?”瞿爷冷冷地看着他,吐出两个字,“蠢货!”
安德鲁低着头不敢回话,只是上前搀扶住瞿爷。
瞿爷推开他的扶持,自己慢慢向沙发上挪去:“你还想怎样?他手里捏着你的女人儿子,还有你丑事的证据,你有什么?一个话剧社上的表演选段,你以为江意榕是吃干饭的?”
安德鲁低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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