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乃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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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乃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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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北星夜喝得醉醺醺进入洞房。他站到了冷茗芸面前,然后毫无怜惜地揭了那盖着头的喜帕。结果一看,他愣了,喜悦犹如浪潮般把他举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新娘是冷茗萝!
“萝儿……”他请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 * * 

星辰不知何时已经铺满穹庐,银色的月华流泻在大地上。
在漫漫的草原上两马奔驰,冷风飕飕,似是要划肤刺骨。坐在马上的人儿,盖着头巾,不断地喘着气,她已经奔了一天。按道理应该累才是,但也许是因为这累,可以让她忘却了痛苦……
“芸儿!休息吧!”骑着另匹马的曾海山喊道。他们已经跑了一天,换了两匹马,再这样下去,他都受不了,更何况大病还没有好的芸儿呢。
“师傅,您累了就休息,徒儿先到酿岑关。”说完,她再用力夹紧马腹,马儿吃痛更快地往前跑。
看到满天的星星,冷茗芸不禁泪满盈眶,泪水一滴滴划过脸庞,化入泥土。说她不嫉妒吗?她嫉妒;说她甘吗?她不甘;说她不伤心吗?她伤心;说她没有遗憾吗?她有遗憾。但是她还是默默地祝福着自己亲爱的妹妹。因为她已经把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做了,该告诉已经告诉,既然没有结果,她已经不知道除了成全以外,可以再做什么?她,冷茗芸从来都不是放不下的人,也许她的不舍和爱恋可以像风抚过的岩石般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慢慢消失吧?

  第五章
山脉连绵,群丘巍峨,傲然挺立,直冲蓝天,皑皑白雪覆其上。树林蓊郁,密密丛丛,鸟兽尽其乐,偶然也会有翔鹰划破天空,尽其傲姿。远远的南方有一人一马的身影由远而近地走来,那人站在马前,一步步缓缓地走着,欣赏着老天爷的著作。不久又来了另一匹马,其上坐着一个人,走到那个人面前停下来,然后一起慢慢地走过来。
“师傅,这里好美!”冷茗芸道。
“芸儿,要保重身体,”曾海山没有好气地说道。他知道徒弟要时间自己冷静一下,所以长达几天的路途,他一直都远远地跟着她。
“徒儿不孝,让师傅操心。”
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风声,缓缓地走到兵营。里面的门卫一看是曾副将回来,马上禀报给边关守将方国强元帅。方元帅亲自走出来迎接他们。“曾副将,近来身体可好?”
“托方元帅之福,海山的伤已经好了!”他双手抱拳,躬身道。
“伤势好了就好!那么我们也继续奋战!……请问这位是?”他手掌朝上,指了指冷茗芸。
“芸儿,快来拜见元帅!”曾海山吩咐道。
“是师傅,小女子曜梵国,阗窐县,冷轲坤大夫之拙女冷茗芸,茗芸在此拜见元帅,祝元帅万福!”她向他行了礼。
“嗯,知数达礼,不错!但是区区一女子,曾副将,你可知道军中不留女子。”方元帅用眼睛瞄了一下冷茗芸道。
“元帅对不住,此乃我徒弟,具大丈夫之志,想施展一下抱负,愿元帅留下他。”
“哼!区区一个女子有什么抱负?”方元帅嗤之以鼻。
“方元帅,”茗芸试图劝说地道,“正所谓爱国者,不分王侯将相士农工商;卫国者,不分男女老少;作为曜梵国的子民,我应当保卫家园为己任,由此观之元帅不可谓女子没有保家卫国之抱负。再者,用兵时皆强壮男子作战,老弱病残之士与女子巩固后方,为之安定农田家园,供其粮草兵器;此两者为战不可缺也。后者之功劳,敢问元帅可忽呼?”
“有点意思!”方元帅笑了笑看了看毫无表情的她,心赞叹地道,此女子实为奇女子,年纪小小见识可广;然后他有意刁难地道:“那么冷姑娘觉得我应该破坏军规,让你留下来么?”
“回元帅,军规为用兵之速而定也;为用兵之速则应不拘小节。”
“说得好!”方元帅击手而道,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你就留在曾副将手下当小兵。一切从小做起!”他如洪钟般的声响道。
“谢元帅恩准!”
群山峻岭,苍鹰翱翔,凉风飕飕 ,兵戈铁马,刀刃相交……冷茗芸穿着甲衣,拿起剑,挺直腰身,步向练兵场…… 

* * *

春去春来,日升日沉,云集云散,花绽花凋。
五年已去。
方元帅站在阅兵台上看向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兵将们,他们整齐地排成一排排,每个人都笔直地站着,眼睛冷酷无情地看着前方。曜梵国的旗帜随着风飘扬,秋天的阳光洒在了每一个战士身上仿佛某种神圣的庇护,方元帅拔出自己的剑,喊道:“将士们!今日乃我国攻打北匪之日。矍月国对我国北方骚扰已久,今日,将士们,我们给他们看看我们曜梵国真正的实力!”他声音之大,足以至天及云。话刚落,马上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动了辽阔的大地,动摇了巍峨的山脉,翻滚了流淌的江河。冷茗芸在士卒行列之中,用尽她的力气去喊。这几年的军中生涯,让她变了不少,她长大了,变黑了,更是成熟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双盛载着穹庐山河的眼睛……
军队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十万人大军犹如一个人般走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如雷般的声响,让所有的闻者都闻之丧胆。
到了几天后的晚间,月上中天,星辉隐去,陡地遥远的北方可以看到了排成一字形的火光。站岗的士卒们,紧张地喊了:“敌人到了!敌人到了”。军中所有的人迅速地从帐篷里出来,手紧紧握着武器。其中有一个士兵笑道:“你看!只有那么一点人!四人一个火把,只有四百人吧……”话还没有说完,那些火把突然往后倒,马上第二排又燃起来了,然后第二排又燃起第三排的火把,这样连续下去直到燃到十排为止,按照统计已经是四千人了。然后在南面,他们来的地方又出现这一排,然后又燃到了十排,就这样西边东边也出现了敌军的阵营。曜梵国军队见到这种情形,士气已经降了一半!
战争的爆发一触即发!每个人的心都猛跳着……
“啊!”敌军发出吼声,东南西北所有的敌军一起冲过来。
“天啊!我们逃不出的!” 不知道哪一位懦弱者,在这种时候喊出这么一段话。曜梵国军队,马上变成了溃军,士兵们混乱地逃亡。敌军已经冲过来了,冷茗芸跟自己同组的人失散了,因此只好独自为战。陡地,后面迎来了敌人,她用自己的剑与他拼搏。本可以一剑杀了他,她却犹豫,因为她不忍。趁她犹豫之际,那个人重新调整自己的姿势,想一刀杀了她。幸好她马上清醒过来,一剑毫无留情地刺中他的脖子,那个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她。冷茗芸仿佛周围的东西都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她和那个敌人急促的呼吸,她听到对方拚命地呼吸,但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只有伤口处,不断扩张收缩,大量的鲜血向涌泉一样不停地往外喷出!她觉得肠胃翻滚,马上涌上来,她弯下腰不断地干呕。
陡地另外一个敌军又冒出来,她用剑撑起自己有点发软的身体准备迎战……性命攸关的时候人似乎可以发出奇迹般的力量,冷茗芸虽然有点想吐,身子又发软,但是她的迎战能力还是很好。
不知何时,惨淡的月亮在云朵中隐去,仿佛不忍看这场厮杀。战场上一丝风都没有,使得血腥臭,汗臭,尸臭混杂在一起,让人嗅之欲呕。声响更像是来自地狱般的索命曲一般,充满了惨烈的叫声,呐喊声,兵器相交声,马儿奔腾声,马儿长嘶声,杂乱的脚步声,相击得声音,砍杀声……
终于这一个残酷的晚上过去了,没有目睹这场惨烈战争的太阳懒懒散散地从东方升起,原来一片萧条的草原现在仿佛已经和红色的天空融为了一体,分不出天与地。风儿终于活过来了,开始带走了那难闻的气味。冷茗芸跑了很久很久,双腿已经麻木了,她只是凭着最后的意志支撑着。最后她还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太残酷了;她翻过身来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她知道如果附近有敌军肯定会杀了她不可,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战争啊,战争,自己所读的书都不外乎是战士……原来在帐里面与实地实践是多么地遥远,多么的不可思议。她忘不了第一次杀那人的尖叫,那种无法喊出,却拼命地喊,实在是她有生以来最恐怖的声音。
远远传来了又杂乱又细碎的小跑生。听来杂乱,应该不是敌军,冷茗芸心想。她还是躺在那里。不久那些细碎的脚步声走近了,是自己人,他们把她扶起,然后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她恍恍惚惚地看了看面前的人,好像不认识他,那个人伸手想扶起她来,结果引起她低沉的叫声,初次杀人的恐惧,心悸像一条绳子一般勒得她无法呼吸,无法忘怀。原来一将成名万骨枯的道理是那么地让人痛彻心肺……师傅所说的武中的止戈到地在哪里?
那个人再次抓住她,然后不断地摇她:“你快点清醒过来!快点!”她被那个人摇得目眩耳混,肚子一番绞滚,让她不断地干呕,呕到最后眼泪,鼻水都稀里哗啦地流着。那个人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心,舒缓她的痛苦。等到他见她的动作好了一点便道:“好一点了吗?”
“好了,谢谢!”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脸色苍白,泪水还是盈满了她的眼眶,显然还是不舒服。“听了很久,军中有一个女兵叫冷茗芸,今天终于见了;第一次杀人吧?”
冷茗芸难受地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眼睛如豌豆般小的男子;见他面上挂着一丝丝的笑意,心中顿时起火,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刚刚才死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还可以笑出来!她的手有点发抖,然后终于忍不住,刮了他一个耳光。
那个人瞪大了那豌豆般的眼睛,手抚着自己被打得红肿脸颊。正当所有的同伴都不以为然地看像冷茗芸,觉得她狗咬吕洞宾的时候她突然地冒出一句:“畜牲!”所有的人都愣了,直到一声宏亮的笑声打破:“哈哈哈!够辣!我喜欢!”他无赖地说,“来!起来,我们要回去把那些狗娘的踢回去!”他顺手一手把她拉起来,然后一队人休息了一会儿,再往回走。
大草原沿慢着淡淡的血腥味,淡得几不可闻,草原又回到了冷茗芸来的时候那么漂亮,那么平静,那么让人舒适;冷茗芸闭上了眼睛,妹妹那甜甜的声音,那抑扬不住的兴奋犹如耳边的风生般走进冷茗芸的脑里;但是现在经历了这场战争,一切的心态,一切一切的美好回忆都被这场惨不忍睹的战争抹杀了。
他们不知不觉地走着走着,日已经渐渐西沉,血色再次染满了整个大地,地上出现了零碎地尸体,所有的人都避免跨过尸体而走,这是对死者的尊重。突然有一位躺在地上的伤病抓住了其中一位士兵,他马上顿起来去看看他,结果听到那个人细若蚊地说“救……救……我……”,然后昏死过去。冷茗芸和所有的同伴们都奔过去,她看到他们帮助他的动作觉得很不妥,马上叫他们停下来,然后自己看了看。
“先帮他清理一下伤口吧!”她不是真么大夫,也没有跟父亲学什么医学的东西,但是最起码一些处理伤口的办法还是有的。
“找找看看!”豌豆般眼睛的那位男子说道。马上所有的人都在乱七八糟的尸体中寻找了水囊,结果找到的都放在一起以便清理伤口,和以后饮用。
最后士兵们在冷茗芸的指导下完成所有的清洁,她因为身为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因此只能指导他们的工作。最后她去了尸体那里捡起一些箭过来,然后在死者的衣服里面扯了几段过来扎起那些已经处理过的箭,扎成一排再用布包住以至于它不伤了伤者。伤者被他们的包扎痛醒了。另外一个同伴则拿了一个尚完好的戈来给他当拐杖。
“好了!小家伙已经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回营!”豌豆般小眼睛的那人说。
“不!不!不要回去,杀人!杀人!”那个伤者恐惧地说,他年龄比较小,大概有十七岁左右。
“小弟弟,不要怕!”冷茗芸说道,她眼睛里露出了让人心暖的温柔。“我们现在看看情形,能不能集中更多的兄弟。”
“不!”那个小兵还惊恐地说,“我看到了!他们杀人,杀人……杀……杀,活……活地埋!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回回!”
“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八道,你看你老子我把你宰!”一个士兵激动地说。
“现在不是我们之间相互残杀的时候!”冷茗芸喊道,“小弟弟,请跟我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
原来他昨晚已经中了伤,以直未能起来,于是就很侥幸地活下来。攫月国的军队在清理战场的时候不断地用戈来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一防他们还活下来。那时候他正躺在两个人之下因此也没有刺中他。后来他,看到那些攫月兵找到还活着的人的时候,把他们集中在一起活活地将他们埋掉。
听到此,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下来的,没有人敢相信;霎时他们只听到了寒冷的风在他们身边经过,空气沿漫的死亡气息更加浓重。
“我们不再往南走!”冷茗芸说道。
“你疯了,娘娘的,老子我要报仇!”多少年的出生入死,这样的感情谁能够理解?不能割舍,不能舍去,不能忘怀。曾经的苦练,曾经的艰辛都是战士们相互安慰,相互鼓励这样度过的。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拉住他。
“什么君子什么未完!我听不懂!我只是知道现在与我度过半辈子的人都几乎已经死去!”那个小兵喊道。
“你现在去除了送死什么也做不了!去吧!去死啊!最多只能在这草原里面多了一只野鬼!”冷茗芸用尽力气喊道,“我们身体伤的伤,残的残。不能武胜,只能智取。”说完所有的人又静静地看着她。
“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北上,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退兵或拖延他们让朝廷也能够派兵御敌!”
于是一行十六个人的队伍就这样冒着寒冷的天气和一点点粮食北上。到了晚间更是冷的受不了,他们用东西搭起了帐篷,一大堆士兵挤进去,只剩下冷得嘴唇都发紫的冷茗芸站在外面。虽然有内力抵抗严寒,但是身体极差的她难免会生病,到时候可能就这样一命呜呼……记得那时候刚刚进入军营的时候连生了几个月的大病,元帅也抱怨自己一个弱女子虽心有抱负,但力不从心。
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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