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舞飞扬·锦瑟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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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舞飞扬·锦瑟无端-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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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不让他看见没有出息的我,他会好受一点吧。我看了看窗外,开始怀疑周迅所说的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然后我开始天真地假设,如果故事里的哪吒不那样子做的话,那么……
我慢慢睡着,梦里是一个个完整呈现的结局,关于那些结局里的一个个故事像色彩斑斓的颜料,走近一看,千疮百孔。  
  
 故事(3)
 车子绕过一个大转盘,旁边有人不小心把手侧向我,触醒了我。我睁开双眼看见他抱歉的脸,他连忙说,对不起,打扰了。我微笑表示没关系。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蓝色格子衫。他把我右边的耳塞取过去听,然后看着我。
他似笑非笑的脸,问,你也喜欢这样的故事?
'四'
他叫佑。他说他在再年轻一点的时候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我想起毕来。
佑陶醉于美术,近乎无比疯狂。他从来不在寂寥的画室里和一班庸才一起画画,他带着他精致的工具箱招摇过市。在喧嚣繁华的地方,在墙壁上一浓一抹放肆地涂鸦。他眼里闪着光,说,在这么一块大大的墙壁上细腻地描绘出我脑海的映像,我的最后一笔颜料在人群的欢呼声里凝固,我就真切地看见了,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降临了,而我正站在它的入口处。
佑在这个时候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他说:那些管理人看见后,大老远就指着我的脑袋大声遏制我。我说我是政府的人派我来搞宣传的。他们半信半疑地停下脚步,掏出电话去询问。呵呵,那个时候我立刻背起我的工具箱拼命逃跑。那些咬牙切齿的人员狼狈地追赶我,可最后还是让我晃掉了。
我向佑说,我的邻居有着和你相似的性格。
他笑了笑,说,可是我并没有那样子一直疯狂下去。故事的高潮部分也就是结局,所谓后记也就是故事以后一直安静延续的生活。
如现在一样吧。他说,故事过去以后你也会像我这样安静地生活。许巍总是很适时地给我们带来需要的歌曲——故事里始终都有爱……许巍唱。
末了,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谢谢你的《故事》。
窗外已经是c城市璀璨的霓虹。感觉自己是久违的信件终于投递到达了。
佑和我都留下了号码,我们挤在人头攒动的车站里,来不及挥手已经分别了。我看见他身影的轮廓线条抛光在暗涌中。
'五'
朋友和他的父亲一起开车来接我。
他叫过。初中的死党。可是他那时终日漫不经心,不喜欢学习,只顾游乐。毕业后便在他父亲的工厂里工作。
过俯下身子为我打开车门那一刻,我心里荡漾起一种被亲人照顾的感动,温暖熟悉。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的父亲偶尔无奈地咳咳几声。晚上睡觉的时候,过说,我什么也不问你,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明天我就给你安排工作。语气坚定。我点了点头。然后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漆黑。忽然手机屏幕凄白的光骤然刺破黑暗,是佑给我发了信息,他坦率地问,为何离家出走。
我感觉父亲对我的爱是机械性的爱。我很快回给了他。
我相信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为你好。佑说。
……
第二天一大早被过命令起床。我惺忪的双眼悄悄瞥见过严肃的脸容后,像一根柱子将眼皮用力撑起来了。机房里过开始教我如何编程,如何操作那么多台像小车一样大的机器。机器用重复不止的冷漠响声点缀陪伴它习以为常的运动。我厌倦地听着,不等听清楚过的指令我就不耐烦地去按那些乱七八糟的键。故障发生了。机器它立刻停止心脏咚咚的跳动,警示灯像伤心红透的双眼,发出嘤嘤的哭声。我惊呆了。
过的父亲冲进来,大声呵斥着,谁在胡乱什么!过挡在我面前,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勇敢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然后他认真细致地按了几个键,机器又再重新焕发生机,乐此不倦地工作下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这就是生活,你不要看不起它的重复。那一瞬间过的面容如此有别于那个过去嘴边时常挂着坏坏的笑容的男生。
我想起佑,我拨通他的电话,我说,我想听你说故事。
'六'
我们在网上开了视频。
他坐在他温和舒适的房间里,沉默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和我说起:有一年冬天,我逃课跑去一个遥远的城市看画展,一去就是连续大半个月。说到这里,佑停顿一下,仰起头,用回忆的姿势说下去。我有一个很爱我的父亲,可是我恨他。他在外面养了女人,我一看见我妈妈簌簌落下的泪水我就发誓我不会原谅我那忘恩负义的父亲。而那一次远行,以为我出事了的父亲慌着到处找我,几日几夜没有停止,终于在心力交瘁的时候心脏病突发……
佑用泪水模糊的眼睛望向我,问我:你说,他这样做值不值得……
后来,就是现在,我暂停了画画,我想回来还给他一些什么,可是静静躺在坟墓里的他始终没有说要我还给他一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需要还……他只剩一张陈年里张贴着的黑白人头像,站在遥远的对岸看见我安好,对我始终如一地微笑……
其实我们都摆渡在故事里,故事里怎能刻舟求剑。
我静静地听着这个故事,我心里空旷的地方传来了回声。佑和我说起他最爱的一个画——橘黄色的背景,一个中年父亲抱着一个摇篮,摇篮是空的。中年父亲的眼睛里填满哀伤。
'七'
杜拉斯说,我们哭。
我给父亲打电话,父亲问我,在C城市了吗。我看见了你的纸条。
我的泪流得特别平静安详,我说我明天就回家去,给你说一个故事。
父亲毕竟露出了破绽,隐忍着难过的声音低说道:“其实我挺担心你的。”
'后记'
回到家门,我看见叔叔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问他,毕呢。
叔叔叹惜:“你们学校的人把两个邻居的成绩单弄错了。毕,他已经跟着一些团队去全国巡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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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王天宁
25日正午,阳光很好。
我坐在近窗的旧写字桌前,低头扒一碗炒面。炒面很难吃,又咸又涩,但我只能将就,把它尽快解决。左手边摊着一本化学书,我每吃几口就抬头看一眼。虽然每学期开端都期许自己:“一定要把功夫下在平时,不能再临时抱佛脚了。”
但事实是──直到当天考试的中午,还有相当的书页连翻也没有翻。
繁盛的阳光透过窗子,铺展到房间里。只在阳光下才现形的微小悬浮物,没有重量一样逆着阳光往上飘,爬到我额头上,就与细密的汗腻在了一起。
此时四月的天,阳光没有温度,但汗却一茬一茬往外冒。那些繁琐的化学方程式,就像蠕动的小虫,怎么也不肯老实呆在我脑子里──嗯,碳酸钠加稀盐酸生成二氧化碳,水和氯化钠,氯化镁通电生成氯气和单质镁,记住啦,记住啦。等等,哎,碳酸钠和稀盐酸生成什么呢?
焦躁的我往嗓子眼里硬生塞难吃的炒面,还要记住烦死人不偿命的化学方程式。越来越急,汗越冒越多,索性把两样一推──老子不干了!
无所事事的我开始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抱着必死的决心,下午的化学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手翻日历,视线停留在“25”上。25,25,只是毫无章法的数字结合,却让我觉得它有什么特殊含义。仿佛醍醐灌顶般——哎呀,今天是我生日!
既然是生日,那不学习,考不好,也不显得那么不可原谅了。我抱臂坐在晃眼的窗前,迎着阳光眯起了眼。
今天是我的生日,那两个人难道不记得?在我忙得脚跟打后脑勺的时候,在我早晨胡乱往包里塞书而他们睡眼惺忪地坐在电视前看晨间新闻的时候,就不记得对我说声“生日快乐”?
此刻他们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上网冲浪或趴在软沙发上小憩。好像所有的人都很快乐,只我望着窗外明媚的世界,心底涌起了自己的小忧伤。
女人
考试得高分时,我会欣喜地摸着她额头叫她“女人”;与她争吵,在她指责完我的不是即将摔门离去时,我会肆无忌惮地高声叫嚣她的名字,用各种不阴不阳的语调将她扯回来,用我刚刚想出来的理由与她“据理力争”。
但多数时候,我称她“妈妈”。
女人早晨叫我起床,把我名字最后一个字咬成叠音。有时兴起会用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声音叫我宝贝——“宝贝儿哎,起床吧……”
通常我在她没唤第二遍就一骨碌爬起来,然后抬起胳膊叫她看丰满的鸡皮疙瘩。
她总是快乐。女人不漂亮,也不会打扮,但我曾信誓旦旦地在班里那帮小孩讨论哪个女明星最漂亮时,对他们撂下话:“在我眼里,哪个女明星,也没我妈漂亮。”
“真的!”面对几个鄙夷或诧异的眼神,我又补充道。
不是没见识过她的失望。我瞥见过她盯着我的数学成绩发呆,双眼停滞,头发蓬乱的她,我不希望是她。
一个黄昏,我羞怯地给女人差极的成绩单,她在我的视线里,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嘴巴──“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你学习,我天天帮着你,你还考这点分。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
我觉得那巴掌抽到我的面颊上,满脸满身都疼。不敢动,不敢反击嚷她的名字,我从没见过她这么激动。她身上抖着,捏着成绩单的手抖着。我只觉身上发软,脑海里生出汹涌的海水,把我拍打得溃不成军。
无法思考了,什么也不会想了。我只知道女人若再抽自己嘴巴,我就会愧怍得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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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头好长时间,而后疲倦地向我摆摆手,那意思是要我离开。我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房间,轻轻掩上门,用拳头死命死命抵住自己的嘴,靠着门板一点一点滑下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伤害了女人。我伤害了我自己。
大姨去世后,一向坚强的女人变得很脆弱。
大姨的智力不太好,她嫁给那个我连姨夫也不愿叫出口的男人后,天天遭男人的打骂。她是谦和的人,即使智力不好,也懂得忍气吞声,知道不让娘家人担心。这么多年过来了,大姨从没向家里人喊过一声苦。
去年大姨查出癌症后,那个男人犯下的罪过也浮出水面。女人和几个姨一起去了大姨住的村子,当着村人的面,把男人骂得狗血淋头。那时候的女人,是浑身散发着光的。
然而,女人和其他几个长辈的努力没能留住大姨。
大姨还是走了。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女人总是耳语一样对我说:“你大姨受苦太多了……要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会走这么早……”
我听她说的视线温热。女人早在泪水中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女人英语不灵光。
好像她什么都比我好,就是英语不行。这成我偶尔揶揄她的把柄。
我用手机给她听Billy Gilman的《The woman in my life》。她躺在床上,眼皮不抬。八成以为我又要笑话她了。
我说这是写给母亲的歌。“嗯。”她答道。
“‘She's there,when I need her’的意思是‘当我需要她的时候她总在我左右。”我说。
“嗯。”她回答。
“‘my guardian angel’是‘我的守护天使。’”
“嗯。”她依然答。
“‘in the dark I can see her’就是‘在夜晚她像阳光一样照进黑暗。’”我继续为她翻译。她还是眼不睁地说“嗯。”
“唱得多像你啊。妈妈。”我很轻很轻地对她说。
她忽然不说“嗯”了……
从小许下单纯的愿望,就是和女人永远在一起。如果永远太漫长了,请上天满足我的另一个小愿望——请让女人快乐。让女人别再为我,别再为任何事伤心了。请别,别再让女人变老了。
这个女人,她是我妈妈呀。
男人
男人在我上初一的时候,去下面的小县城挂职当县长。
说是挂职,其实他大部分时间在济南的家里,偶尔去那个县城看看。
因为原单位已没有需要他做的工作,男人成了彻底的“家庭妇男”。每天的饭菜不再需要妈妈操心。
一个人在家,上网,看电视,爬山。或许也挺无趣吧。男人有了新爱好。
比如,举着望远镜看对面楼上婆媳吵架。
本来我妈对这事特感兴趣,但听完男人眉飞色舞的描述后竟巨鄙夷地对他说:“你在家有空干点有意义的事好吧?”男人的表情就在一瞬间变得很失落。
我觉得我妈不好。她伤害了他。
以后就没听男人描述过类似的事。但他是否还举着望远镜到处寻摸“戏”,咱就不得而知了。
初二时的我愤世嫉俗,也骁勇善战。
因为几句话不对和一个又高又胖又丑的女生发生争执。她打我后脑勺,我使劲给了她一大嘴巴,把她鼻子抽出了血。
不是不知道她认识社会上的人,我却一点不在乎,甚至立下了谁来我抽谁的“志愿”。
我妈听了这事说要每天接送我,免得别人找我麻烦。我对她摆手拒绝:“得了吧你,敢找我麻烦的人还不多呢。”
我一直对自己感觉很良好。
往后几天那女生收敛了不少,原来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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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天下太平。只是每天放晚自习,走在黑漆的夜路上,眼角余光扫过陌生的路人甲乙丙丁,扫过冷漠的路灯,孤直的行道树,总有熟悉的人形兀自在眼底摇晃。他始终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拐弯他也拐弯,我走大路他也走大路,我回头看车的时候,他不自然地低下头。
我知道那是谁。
为了维护我微小、可笑而又宝贵的尊严,男人一连跟着我走了好几晚夜路。
我知道他在我后面。一直都在。
那几晚都是我到家后他才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回家。或许他知道我看见了他,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似乎做了错事,好长时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我只要和他在一起,总能感受到他温热的目光。
那个小心保护好我自尊的男人。
男人一直嫌我太白,说小男生黑点才好看,才健康。
他也不喜欢我把刘海留长,挡住眼睛。他说你又不是周杰伦,干吗弄得连个学生样也没有?
我懒得与他辩论。只说:“你一个封建社会的人,怎么能和新世纪少年比审美观?”大概他掐头去尾算出了封建社会距今有多少年,自己又郁闷又有点憋屈。
所以当我在春天最干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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