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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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许-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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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许心湖没有想到他恢复的这么快……

“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吧?我已经好了,至少可以继续赶我的马车,我今晚可是伤后复原第一次出勤!”

许心湖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奇怪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该不会——你怕了我吧?哈哈!”

“我为什么怕你?”不过,她确实害怕,因为这个家伙太喜欢和她对着干!这个叫阿錾

的人的出现无疑将会为她暂时平静的生活再添一道危险……

阿錾突然跳下车来,站在她的面前,笑道:“我哪有那些富商少奶奶们可怕啊?只要少奶奶们有那个意思,就连城墙也能被她们说塌!你连她们都能应付,又何况是我这个车夫呢?”

——许心湖不甘心!讲不过他,完全败北!

“阿錾,你不是说……”妙允有些犹豫地上前看着正在专心破坏少奶奶好心情的阿錾道。

阿錾被说后觉得很无趣,耸了耸肩道:“……好啦,我知道了……”

许心湖完全状况外地看着两人。

突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她被这只手吓了一跳——只见眼前的少年一副索然无趣的神情将手摆在她的面前道:

“少奶奶——请吧!”

用着几乎看到奇迹发生般的目光,许心湖听到了她以为这三个月都不会从这个车夫口中听得到的称呼……

“啊……”许心湖顿时忘记该说什么了……因为这个情况她不是很熟悉……

“我手累了。”阿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发呆。

“知道了!”许心湖被他催促很不甘心,终于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反应还真是慢呢。”更不客气地,在她上去后,阿錾在扶妙允时阐述着对她刚才上车的评价。

“你这个人真是……”许心湖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索性不理他,坐进车里。

妙允进到车棚里后,阿錾跳上车,二话不说开始专心赶车。

“这家伙和你说过什么?”许心湖很感兴趣。

妙允很认真地回答:阿錾今晚来的时候对她讲过————“只是,只是有一点、只有‘一点’啊,可以驯服那匹红头马的女人我是没见过……”

“什么啊?”许心湖听得莫名其妙。

妙允却想起阿錾策马挥鞭的样子,“‘还不错……能被那匹马接受的人……’,阿錾他,这样说的时候,是希望少奶奶听到吧?”

带着一丝惊讶,许心湖故作不在意地学着阿錾的腔调道:“是还不错……”……至少那家伙总算说了句她能接受的话……

“铛!”——头撞到车壁的声音。

在一阵摇摇晃晃的车内,许心湖一边轻抚自己的头一边怒道:“刚才的话收回!”

☆☆☆☆☆☆☆☆☆☆☆☆☆☆☆☆☆☆☆☆☆☆☆☆☆☆☆

车行到入夜后仍然繁忙的东街时,妙允似乎被车外热闹声吸引,支开车窗帘向外看。

许心湖看着对车外人潮凝视的妙允,突然问道:“妙允你在看什么?”

妙允将手收回,望向许心湖道:“少奶奶很关心长梳姐姐的事,所以妙允便向许大娘打听长梳姐姐的下落,但是大娘却也不知道,只是大娘偶尔在城里遇上长梳姐姐的时候,聊不到几句姐姐便急着走了,即使大娘问长梳姐姐的家,姐姐也不曾告知,大娘也就没有再过问她的生活,只是有一段时间会在街上听人说长梳姐姐的不是……”妙允说到这里,有些黯然,“大娘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既然长梳姐姐不想被打搅,就不要打搅……”

许心湖听后,心中起伏。

“大娘讲过之后,妙允觉得……反而更加希望能够见到长梳姐姐一面……”妙允继续道,“大娘说她常在这条街上见到长梳姐姐,所以我想……”

许心湖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的妙允问:“为什么?”——难道妙允终于顿悟了吗?从那个几乎被她视为神明般的恶少身上?!

“因为……逃避被习惯的话,会变得无法再面对吧?”

而在这一瞬间,从这个外表柔弱的妙允口中轻柔地讲出这一句话时,许心湖似乎从她身上看到被摔的满身是伤却还想要赢明如许的自己……

“这样真的会遇到吗?”许心湖虽然也开始掀起帘子看着车窗外,但是却又没有之前和妙允讲要让她看到明如许不好的真相时的那种热情和信心了……

和妙允一起看着穿梭的人流的许心湖,突然有些想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每天想着要避开明如许逃回家的许大小姐、带头逃婚的许大小姐,居然开始接受不要逃避的思想了呢?

只是这夜风吹的她昏昏欲睡……

“少奶奶!”妙允突然转头看向许心湖,“那个人很像长梳姐姐!”

许心湖顺她所指看去,只见一个头上披着半截黑纱身着青布服的妇人从面摊主手上接过一碗刚煮好的面放进自己的饭篮中。

“停车!”

“为什么停车?”外面的声音很不满。

“阿錾,麻烦你……”这次换成了妙允,阿錾虽然依旧不满,但是终于不甘愿地拉起了缰绳。

“喂!”阿錾回头向后面两人抱怨,“到底要做什……喂!”不等他讲完,主仆两人便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向面摊走去,阿錾索性跳下马车,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宋大嫂,你拿好。”找给妇人钱后,摊主交到她手上。妇人颔首感谢,转身时差点撞上来人——

与上次不出二样,看到妙允后,妇人立刻低头从旁离开。

“长梳姐姐,我是妙允……”虽然妙允在她身后呼唤,但前面的人却完全没有反应地走开了。这样的结果,令妙允怅然若失,“少奶奶……”

许心湖盯着青衣妇人远去的背影,很肯定地道:“追,当然要追。”

“到底在搞什么啊?”阿錾站的远远的,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奈只好将马车调头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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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子里转了半天,最后两人跟踪妇人到巷子中一间破旧的小庭院门前。门前既没有门牌,也没有灯火。

妇人推门而入,转身关门时赫然发现一个粉衣少女就站在门外,妇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立在当地。

“长梳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妙允望着妇人道。

“你认错人了。”妇人急着关门,妙允挡不住门力,只有急道,“长梳姐姐,少奶奶……少奶奶想……”话还没说完,妙允就被拒之门外了。灰心的妙允回头看看身后不远的少奶奶,只见许心湖若有所思地也看着妙允。

许心湖走上前来,拍了拍门,道:“长梳……如果你被冤枉和不公地对待,被一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欺负……”——比如明如许之类……

——“咔……”紧闭的门慢慢开了……

妇人站在门内,漠漠看着面有惊色的许心湖,语气很冷淡却很刺耳:

“想来帮我吗?能杀了少爷吗?少奶奶?”

“呃?!”许心湖希望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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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重重拍了拍吃面吃的过于急噪的男子的背,妇人道:“慢些。”

男子喘了喘,气若游丝地问道:“有人来了吗?”

“恩,你不认识。”妇人继续拍背。

“娘子的朋友吗?”男子吃完最后一口面,轻轻问道。

“我也不认识。”妇人缓缓将男子扶到床上躺好,拿起空碗步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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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洗干净的空碗放回饭篮后,妇人从厨房步入院内,又慢慢步入昏黄灯火的客厅,等了很久的许心湖和妙允终于能够与妇人同桌而坐了。

灯火映成的黑纱的影子遮住了妇人的脸,但是她一坐下来之后整个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长梳姐姐……”妙允似乎想讲什么。

“我现在是宋大嫂。”

“……宋大嫂,”妙允介绍道,“这位是少爷的夫人……”

许心湖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见她不讲话,许心湖只有勉强自己先讲来意了:“宋大嫂,我来是为了……”

“不是说要帮我吗?那就帮我杀了你的相公吧——明少爷。”宋大嫂不说话便不说话,但真的让许心湖领教了一件事——什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为什么?长梳姐姐和少爷有很大误会吗?”妙允执着地问着。

“没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想杀了那个人而已,”宋大嫂冷哼一声道,“少奶奶的来意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许心湖正想反驳,就又被宋大嫂的话打乱思绪,“我听说成亲当晚少奶奶枕头下是放着一把匕首的,哼,该不会少奶奶是因为憎恨那个人,所以才来找我打算还我清白的吧?”

“说……说什么匕首啊……”许心湖反驳的目标方向好象有点错误……

“长梳姐姐,少奶奶不是那样的。”

“别再叫我长梳,因为我已早不是明府的侍女。你为什么还是那个样子?任何人都相信。”宋大嫂将头轻轻转向妙允,继续道,“所以才会被侍女们欺负的那么惨吧?我走后没有人带头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居然自己又找上门。”

……她在说什么啊……

许心湖听得一片茫然,转头看向映着灯火有些黯然的妙允。

“还是说,因为我离开后,你成了那个人的贴身丫鬟,身价倍增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了?”宋大嫂一点都没有模糊的意愿,每个字都讲得非常清楚。

……好……可怕啊……

许心湖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

一个错误的估计……不愧是明府的人——虽然是曾经的。

“还有继续讲下去的必要吗?”听宋大嫂这番话,这难道就是她们两人今晚的收获吗?

三个人的沉默,隔壁房间的咳嗽声就隐隐被听到了。

许心湖想,这个就是她的相公吧?

“我相公病了几个月了,他喜欢吃城东的摊面,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不会这么容易总是遇到我,所以就算再见面,装作不认识就可以。”

——这样就可以了么?

许心湖心中感到异样,却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这和面对明如许的冲突不同,和傅小姐对她冷漠的态度也不同,和对病鬼遭遇的同情更加不同,这不是怜悯的感觉……这种感觉,许心湖从来没有过,硬要她说一个形容词的话……是无力吧……

许心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有料到最终打破这个沉默的人是妙允——

“做错事时更正我的是那位长梳姐姐,只是无论如何……因为把少爷用膳的食材搞错了而被赶出府的那位姐姐,从来没有出过错……如果只是因为那一次错误,怎么可能没有说明任何原因便悄悄离开了府里呢?”

宋大嫂哼了一声,口气却轻了一些:“像你这样笨拙,却会这样想事情的人不多了。不过,如果真的想要帮我,就真的去帮我杀了那个人吧,这样我才会平静。”这样说着的时候,宋大嫂缓缓将自己头上的黑纱轻轻退到脑后,随着面部的线条渐渐清晰,许心湖真的被震撼住了——

眼前这个珠唇皓齿、面容娇好,更有着一双黑白分明若星闪烁的明眸的少女,真的是他们口中一直在提的“大嫂”吗?许心湖直直地望着她,这个少女的眼神也坚定地望着她,望的她莫名紧张——她甚至立刻就可以想象到,这样一个既聪明美丽又能言善辩的少女,站在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少爷旁边时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这就是那个被明如许和傅七夕一直欺负,最后被迫无声无息地离开明府的侍女……

长梳看着妙允的时候,眼中满是回忆,“虽然希望凭自己做些什么,却不被雇佣,只说是一介女流……”

“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好运,我就可以飞上枝头了。”

这句话不仅仅令许心湖面露惊色,这是恐怕连妙允也没有听到过的事,而她却可以这么自然地讲出来。

“我拦住那个人,要求一份工,那个人连理由都没有问过,当场答应下来……如果那时不是遇见那个人,今时今日,以我这样的容貌和心智,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要这样过一生。”长梳将、这样讲时,语气冷冷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居然直接拦下那个家伙直接要求他……许心湖忽然觉得心寒:眼前这个女子凭着这样的执着,到底令她遭遇了怎样的残忍对待……那个家伙对待下人的方式不言而喻,许心湖几乎可以看到那个家伙坏笑着对长梳的表情,就像找到了一件玩物一样,让她所有的自尊被他践踏,然后……再毁了她的一生……

想着想着,许心湖不知不觉握紧绣拳,脱口而出:“简直卑鄙…”

听到她这样自言自语,长梳突然紧紧盯着她说道:“少奶奶在为我抱不平吗?少奶奶真是善良,因此为什么不能帮我呢?少奶奶这样为我抱不平的时候,难道心里不是在想着那个人吗?”

——啊?!

许心湖前面听得还好,却突然被最后一句话震撼住——什么意思?

长梳看着许心湖吃惊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冷冷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许心湖有不反驳的理由吗?“我是认真的想要了解你的遭遇,如果你是因为被那个人毁了一生的话,是被逼迫和冤枉的话,我希望你能讲出来……”

“之后呢?”长梳不等她讲完,“就算我全部讲出来,是被破坏了人生的,是被陷害成这样的,甚至是被残忍的对待的,你又打算做什么呢?”

“我……”许心湖突然词穷。

“难道你会为我伸张正义吗?难道你会为我对抗随时一挥手便可以轻巧令你的家族在江南再也立不了足的势力吗?难道你从此接济我们的生活?还是,你有本事重新让我回到明府呢?”

许心湖脑中一片空白,突然心中很不平,立即回答:“我可以把真相告诉明老爷,或者请傅府的老夫人为你做主,他们都是明理的长辈……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我家里……”

“哼,”长梳简直像在听笑话,“少奶奶,难道你不知道谁现在才是明府的管事者吗?你有信心据理力争得过那个人吗?你说的那位老夫人,难道少奶奶就没有看到她是怎样在宠着自己的儿子吗?……如果最后的解决方法是安排我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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