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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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妻-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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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罪难饶!来人啊,将大胆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乐奴求饶的声音尚未喊出,就被拖了出去。

进宝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

所有犯错的人都觉得自己委屈,心存侥幸地期望被饶恕,那么她呢?

她什么错都没有犯,却平白无故地被人毒打一顿!

心中的愤恨就像一条吐着猩红芯子的毒蛇,在她心中啃噬,一点一丝,撕筋剥骨,将她噬咬得血肉斑驳。

太后又命人将丽妃宫中的太监宫女全部降到最末等的杂役,就算皇帝大赦天下,都不得赦免,一辈子都要在暴室里苦役,直到终老。

而丽妃,太后则罚她三个月不得出的宫门半步,为长安寺的僧人抄写经文。

这算什么呢?

还她清白吗?

进宝抬头看着太后,然而太后一直垂着眼睑,躲着她的目光,不与她对视。

这时,殿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一名太监进来禀告,有人认出了从池塘里打捞出的尸体。

“哦?”太后忽然抬眼,“是什么人?”

那名太监回答:“是一名叫阿诗的宫婢!”

“阿诗?”

“阿诗是司膳房的宫女,刚刚认出尸体是一名名叫阿珍的宫婢,曾在仙居殿侍奉!”

话音未落,只听哎呀一声,有人高声叫道:“惠妃娘娘晕倒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引蛇出洞

惠妃骤然晕倒,太后命令传御医,她则摆驾回大安宫,临行前,仍不忘命人将进宝抬回望云殿,并且吩咐御医前去诊治。

这样就结束了吗?

宫里有人死了,她又被人栽赃嫁祸,只有丽妃的一干奴才受了罚,罪魁祸首的丽妃却安然无恙地抄什么劳什子经文。

这个世间还有公理吗?还有正义吗?进宝感觉憋气又窝火。

一口气憋在心里没上来,她晕倒在承欢殿里。

等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她躺在望云殿自己的床上,背后显然已经有人为她上过药了。

因为臀部有伤,进宝只能趴在床上,眼睛瞪着床头幔帐,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委屈、愤恨、恼怒、痛苦,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死死地咬着唇,就是不肯哭出来。

一声门轻轻推开的声音,进宝听到有人进来,就算此刻天皇老子进来,她都不会起来,大不了一死。她受够了,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她不明白,为什么碧莲哭着喊着都要进宫,就算被封为美人,也不是为所欲为的,随时随地,只要上面的人不高兴,胡乱找个理由都能置她于死地,就算没有理由,巧立名目、栽赃嫁祸也会千方百计地达到目的。

而宫里根本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律法什么根本不算,上头的人心情好不好才是法规。心情好的时候,你怎样都不为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沉默都是罪过。

寻常人家三妻四妾争风吃醋,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宫里,就算争风吃醋也要看级别的。

小胳膊想要掰过大腿,做梦去吧!

何况她从来没想争什么,她只想安静度日,若她得罪皇帝,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反而顺了她的心意,可惜,不等她被贬入冷宫,她的小命已经丢了。感觉就连九条命的猫在这深宫之中,也不够死的。

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狠狠地咬着嘴唇,心里一股怨气无处宣泄,她一下又一下地捶着床板,将床捶的‘咚咚’直响。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你这股倔强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头疼!”

隔着床幔,进宝听出是太后的声音。

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不起身,也不行礼。

“连礼都不行,是铁了心要一死了之吗?”太后站在床外,隔着厚重的床幔,进宝听到有人凳子放到地上的声音。

天色已深,太后悄悄进来,也没掌灯,不知道意欲何为。

进宝本能地提高警觉,假装熟睡,就是不肯出声。

“你这宫里,怎么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我一路过来,竟没有看到一个人!”

还不是拜您所赐,既然想让人磕头请安,去承欢殿多好!进宝憋了一肚子火,心中暗道。

“徐安啊,你去外面候着,我想单独和进宝说两句话!”

徐公公轻声答了一声,退了出去。

房间里,太后坐在床边,灯也不点,乌漆抹黑仿佛屋内的人已经熟睡。

太后柔声地说:“我知道你醒着呢,别装了,也知道你委屈,别忍着了,哭出来吧!这里除了我这个老太婆,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进宝冷哼一声,要她哭,她偏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太后听到抽气的声音,长叹一声道:“你这孩子,生气可以,仔细身子,原本就已经深感风寒,还挨了一顿板子,幸亏底子壮,如若不然,唉……不过太医也说了,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想下床!”

进宝有些诧异,今天的太后和以往看到的不太一样。一改平日里哀家的自称,而说‘我’,一下子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和蔼亲切,口气也温和的就像一位慈祥的邻家婆婆。如此平易近人,还是哪个高高在上,喊一声都会地动山摇的太皇太后吗?

这是阴谋吗?目的是让她放松警惕?

进宝犹疑着,打算再观察一下,偷偷地掀开床幔的一角,只见太后侧坐着。月光映在她脸上,她的双眼半阖,老态尽显。

忽然之间,太后睁开眼,向床的方向望过来,进宝慌忙地放下床幔。

太后关切地问道:“伤口痛吗?”

听到饱含慈爱的问候,进宝心中一暖。忍不住鼻子又一阵泛酸,也顾不上是阴谋还是阳谋,眉头一皱,轻声地答道:“痛!”

“痛的好,痛了才能记住,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偏偏选今天去上香吗?”

进宝一愣,太后的话方提醒她,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只是一个普通的寻常日子。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上香并非偶然,而是故意的,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太后,非要这般折磨她?

太后又道:“就是让你吃点苦头,自作聪明的丫头,你以为你的伎俩能骗过我吗?装傻充愣的功夫,丽妃可比你厉害多了!”

进宝不禁想起,今晨在承欢殿里,丽妃和她说得话。

‘委屈、装可怜,装傻,如果你知道这是谁玩剩下的把戏,就不会贸然地在本宫面前表演!’

当时,她就已经猜到了,这是丽妃用过的手段,只是丽妃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象不出,当初她装傻充愣的样子。

看来,所有人都带着面具。

丽妃在太后前是一个模样,在其他嫔妃前又是另外一幅样子,想必在皇上面前,又是不同的。

而太后也是,就连她自己何尝不是呢?只是演技青涩,一下子就被人拆穿了。

每个人在人生这个大舞台上,都是一个粉墨登场的戏子。

进宝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影子,一张浓墨重彩的脸上,眼角轻轻地向上飞扬,看似随意不羁的一瞥,却是参透了人生的真谛。

面具是为了自我保护才不得已带上的,只是这面具带久了,会不会令人以为这面具就是本来的面孔,而忘记了面具下真正的面容,是怎样的一张脸!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面对镜中那张流泪的脸而陌生地以为是另外一张面具呢?

进宝一时感慨,刹那失神,回过神的时候,正好听到太后说道。

“一个人聪明,而让人知道他聪明,那他还不算太聪明!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进宝想了一下,小声地答道:“您是在说我不够聪明!”

“还不算太笨,第一次看到你,我说你人淡如菊,你就立刻猜到,我或许不会让你入宫当妃子,所以大意地笑了出来,第二次再召见你,一听我说不学会宫中规矩,就不能侍寝,心里都乐开花了,但想起第一次的大意,你故意撅嘴装不开心,是想让我觉得你不是成不了什么气候,早早放弃你。第三次,你又擅自揣测我的心意,担心我会杀掉朱婕妤泄愤,所以故意让我以为你和朱婕妤势不两立,以为我为了维持**势力均衡,一定不会听你煽动,杀了朱婕妤!”

进宝闻言,羞愧难当。她的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把戏,原来早就已经被太后识破了,亏她还自鸣得意的沾沾自喜,满面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但床上没有缝隙,只好拉上被子,用被子盖住头。

“正如我说的,你还不算太聪明,顶多是有些小聪明而已,要在**存活,一定要有大智慧才行!”

“若没有大智慧呢?”缩在被窝里,进宝忍不住地问。

“那就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凡是妨碍自己的人,都要一个不留底铲除干净!”

进宝心想,丽妃就是这种人吧!

“我召见你进宫,就已经料到,当你册封后,一定会有人针对你,所以我设了个局,特意安排今天出宫进香,就是想看看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精彩!”

老妖精!明着不能骂,暗地里总该可以吧。进宝在心中暗地咒骂她,原来太后早已布好了局,用她做诱饵,来引蛇出洞。

蛇,自然指的是丽妃,但这个局究竟是什么局呢?进宝心中好奇,却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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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一直没有点开网页,今天点开一看,发现章节中有很多**,团子诧异,码字的时候并没有打**,为什么上传后会出现**。立即寻找原文出来。

结果发现**的地方,原来是后*宫*两个字。

哭笑不得。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一石数鸟

太后沉吟片刻,仿佛是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忽然笑了一声出来:“你是不是在想我利用你当做诱饵,引蛇出洞啊,而那条蛇,就是丽妃?”

进宝睨着太后的方向,幸好有床幔挡着,太后看不到她这以下犯上的表情。老妖精,进宝心中又骂一句,看不到表情,也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难道太后会读心术?

“丽妃进宫的时候,就是装傻充愣,仗着自己美貌,没心机地到处得罪人,所以宫里的人处处针对她,偏偏有人以为她是真的傻,想利用她的美貌拴住皇上的心,结果弄巧成拙,养虎为患,不但没拴住皇帝的心,反而让丽妃出尽了风头,反过来骑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太后突然说起丽妃进宫的旧事,一定有她的目的,进宝不敢打断,静静地等着太后继续说,不料她忽然说:“丫头,你是不是已经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儿啦!”

刚挨了一顿板子,进宝再也不敢胡乱猜测,谨慎地回答:“进宝愚钝,不知道!”

太后冷哼了一声说:“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我今天就白来了这里,坐错了地方!”

进宝翻了个白眼,这个太后还真难伺候啊,知道不对,不知道也不对,她到底想怎样?

“我之所以留着丽妃,小惩大诫,是因为她并非这件事情的主谋?”

进宝一惊,急忙想要转身,却忘了身后的伤,痛的她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啊……”

“瞧你!”太后见她不好好躺着,又乱动,轻声嗔道:“一听主谋不是丽妃,就急成这个样子,这么沉不住气,日后怎么在这深宫里生活啊!就算我的心向着你,也不能帮你一辈子啊,你要知道,这**里岂止一个丽妃啊!”

进宝想说,她根本不想和谁争,但对方是太后,她不能说,只好说道:“太后,您说栽赃嫁祸给我的人不是丽妃,那又是谁?”

“跟我说说,你的金钗和耳环是怎么跑到尸体上的!”

进宝犹豫了一下,将前两次闹贼的事情和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思索了片刻说:“我相信第二个贼是丽妃派来的人。”

“那么第一个贼呢?”

太后想了一想,道:“丽妃是一个很懂得利用机会的人,正因为这点,所以我才故意让她发现那具尸体的!”

“太后……”进宝惊呼,心中顿时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以为那宫女是我杀的?我是太后,想要处罚一个人还不容易吗,但那宫女不是我杀的。只是我发现了那具尸体,原来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葬了,若不是那日下雨,冲开花园中的泥土,我也不会发现。宫里死几个奴婢,是常有的事情,但总是有些缘由,可是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将她挪了一个地方,并且在适当的时候让丽妃发现,让她借题发挥罢了!”

进宝暗呼,老妖妇!

光是一具早就死了的尸体,就能搞出这么多事情。

不但惩罚了进宝的自作聪明,还借机铲除了丽妃身边的那些狗奴才,断了丽妃的手脚。

那些奴才的罪名虽然是有眼无珠,以下犯上,实则也是这些奴才们咎由自取,忘记了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们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要尽忠的也只有一个,还是皇上。

对丽妃过于忠心,本身就是罪过。

太后不过找个更名正言顺的理由。

说不定太后还想借此还可以查出阿珍的死因。

一石数鸟。

只要时机一到,她再出来主持大局。

太后的心机如此之深,若不是她主动说出来,凭进宝的小脑袋,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计谋是太后的主意。

进宝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脊背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薄薄的衣衫粘在上面,不由得全身寒战。她那点小聪明根本不是太后的对手,不由地后怕,若有一个这样的对手,全心全意地对付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在地府了。

不过看太后的样子,和她如此推心置腹,是真的想帮她,还是试探她?进宝又再一次提高警惕。

太后见她默不作声,问道:“怎么,生气了?”

“进宝不敢!承蒙太后教诲,感激不尽!”

只听太后冷哼一声说:“别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今天你领教了丽妃的手段,还想用这种低劣的谎言来蒙骗我吗?是打的太轻还是打的不服?”

进宝怎敢不服,只是她猜不出太后的用意,不敢掉以轻心。

但她心中又有太多的疑问,不吐不快,而唯一能给她答案的只有面前这个猜不透的太后,她把心一横,说道:“太后恕罪,只是我心中仍有很多疑问!”

“你想问阿珍的死?”

果然是一点都瞒不过太后,进宝深感佩服。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阿珍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从埋葬她草草了事的手法看来,更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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