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g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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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g的灵魂-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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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繁忙的写字间,正盘算着如何落实,办公室门口焦急不安的依依吸引了我的视线。看到我走过去,依依紧绷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怎么了?”我边焦急的问,边祈祷一切能顺利平安。
“哦,不是项目的事。”
依依看着我,一副吞吞吐吐的怪模样。
“那是什么事?你这丫头,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你不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还……”
还来不及数落依依,一个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我的话语。下意识的呼吸,一阵特别的香气自远而近袭来,惊愕的回过神,几步之外,Wendy正朝着我走来。
还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依依便站到我身前,一副戒备的模样。
见到依依,Wendy脸上本就勉强的笑容彻底消失。
“别紧张,我今天过来,没有任何敌意。只是想和陈经理聊一聊。陈经理,你看,你是不是方便出来一下?”
原本喧闹的走廊因为Wendy的造访瞬间安静了好多。不远处的cubicle里,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正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同于彼时的嚣张气焰,眼前的Wendy仿佛马上就要晕倒的孱弱模样。
我拍拍依依,示意她退后,随即拉着Wendy,离开NPL。

、第三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却已是难舍难忘。
——题记
漫溢的阳光,蔚蓝的天空。农历新年的前一天,整座城市洋溢着节日的喜庆。火红的灯笼,装饰一新的行道树,热闹的商业区,川流不息的人潮涌动,从墨色车窗向外望,咫尺距离,悲喜相应,漫似天涯。
熟练的旋动方向盘,侧目望向身边的人,依旧精致却淡无血色的脸孔紧贴车窗;应和时宜的红色大衣亮丽炫目,却没有为它的主人带来些许生气。看着自袖筒露出的左臂上依旧鲜嫩的疤痕,想着那时的种种乖戾跋扈,眼前的人是那般的陌生。
轻微的急刹,车子稳稳地停在戈芬的门口。推开挂有烫金福字的大门,混编小灯笼和中国结的挂饰自仿古顶棚交错垂落,临江的落地窗旁,Ken正带着酒保waiter喷绘创意十足的节庆图案。环视四周,欣慰却又汗颜。
见我到来,Ken既惊又喜,员工们更是热切异常,纷纷放下手里色彩各异的喷漆,围向我。
“有个太精明的老板娘是福也是祸啊。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计划着一切就绪以后如何“呈上”我们的surprise,可没想,就这样泡汤了。”
说完,Ken便摆出一个萌态十足的搞怪笑脸。 毫无防备的被冲击力十足的喜感袭击,我靠着廊柱笑个不停。可爱的小酒保默契十足的递来一瓶喷漆,随意的回身,粉红的桃心映衬着暖阳,浓浓的爱意流转四溢。
盯着桃心的Ken望了望我诡异一笑,
“哎,俗话说得好,在沐浴爱河里的人眼里,整个世界都是玫瑰色的。果然,该是爱的有多深,时时刻刻都能想起我们费总,大家说是不是啊?”
Ken的搞怪惹来众人又一轮的哄堂大笑,正想着如何回击这有力的糖衣炮弹,Wendy便推门而入。
酒保见状,专业气十足的上前,
“抱歉客人,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暂不营业,但诚挚希望您稍后光临。“
听见酒保的应答,本就萎靡的Wendy握着电话,盯着我,越发的不知所措。
“抱歉Cherie,有个很急的电话。”Wendy低声说着,声音同样疲乏无力。
敏锐的Ken见状,热情的迎上前去,示意酒保备茶并暗示众人散开。
“是老板的朋友啊,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正在做装饰,不介意的话楼上请,上午刚送来新茶,味道不错,两位尝尝。”
感觉到Ken的热情,一直拘束的Wendy放松了许多。正想着如何开始我们的谈话,正欲转身离开的Ken突然叫住我。
“对了,两位喜欢怎样的红茶?老板,来指导一下?不会很久的。”Ken边说着,边眨了眨眼睛,我会意,随着Ken走出包间。
没来得及开灯的走廊暗黑压抑,Ken关上门,示意我到拐角的暗门。
“怎么回事,Wendy怎么会来这儿?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Ken的询问焦急迫切,深陷的眼窝里处处是依依的影子。
“是她突然来找我的,在我看,八成是因为林博炀的事。单看她的样子,也实在不是能掀起波澜的状态,但我也多少顾忌,所以带她来这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你,可是对Fay,在弄清楚原委之前,千万守口如瓶。”
“放心,我会处理妥当。倒是你,千万小心。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纰漏,费凌会要我命的。”
说完,Ken指了指包间,轻声离开。倚着暗门,深呼吸,推门而入。
轻掩厚重的实木门,开启不久的射灯交错出参差鲜明的光带,密实的毛料窗帘搭配自壁炉熊熊燃烧的火焰,带来袭人的暖意。里侧的立架旁,脱掉大衣的Wendy正拿着镶有我和费凌的素描原稿的相框发呆。
大概是意识到我的出现,Wendy拿着相框转过身。
“好幸福,好般配的一对。”
“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来的。”盯着这个眼前带给我无数痛苦记忆的女人,拿起酒柜里的半瓶黑方,毫无耐心的答道。
“说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出乎我的意料,个性十足的Wendy完全漠视我的不屑。将相框放回原处,Wendy坐到了我的对面。
“那是一个多月之前吧。林博炀和徐恒联手,把一直居心叵测的设计部总监踢出攻关组的那天晚上,Tony花五倍价钱定下了这间包间,也许正是和我刚才一样,无意间发现了这张素描。大概是去你家之后,他另找了一间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凌晨四点,在我去机场的路上,他打来电话,问我该是有多恨一个人,才会宁愿自己已经死掉,才会宁愿从来不曾认识一个人?我坐在出租车里,听着他的声音,哭的一塌糊涂。”
Wendy说完,拿起我面前的酒杯。
“Cherie,你真是厉害,连带手下都是一流。刚才的那位,就是你助理的男友吧?明明早就认出了我,明明狠得咬牙切齿,却还能笑得那么真诚,我真是自愧不如。”
“不必自愧不如。”从包里拿出烟,点燃。
“你还不是一样。每个人的内心都潜藏着一种叫做本性的东西。磨不掉也藏不住。就像现在的你,对然疲惫不堪,却还是锋芒毕露。”
“我们彼此彼此。只是连林博炀那样的聪明人都会栽倒在这里,我的功力论及你们,半分都不到吧。”
“Wendy,既然你来,就应该已经大致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博炀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与周围的一切无关。你这样说,对我们,都是极不公平的。还有,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发牢骚,那么抱歉,我不奉陪。”
听过我的话,Wendy索然的摇了摇头。及肩的长发随之滑落,修饰本就精致的脸孔更加的动人。
“你和他的故事,我不想多问。只是我一直想问,你有多了解他?”
“了解?我不了解他。世上也不可能会有人完全的了解另一个人。我只是越发的觉得,林博炀的世界,于我而言,实在是既遥远又艰险,我无力抵抗,只能选择全然退出。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更是如此。”
“那么,就暂且听听我眼里的林博炀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有那些你不了解的点滴。”
说着,Wendy蜷缩在沙发里,朦胧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三年前的春天,我刚升做经理不久。陪同Godfrey参加由顶级猎头公司牵线的合伙人面试,候选者之一就是林博炀。”
“要怎么形容那时的他呢?黝黑,干瘦,沉默寡言。毕业于名校,但却没有丝毫的学院气质。炯炯有神的眉眼里,总是隐约透露出点点的忧愁。一番唇枪舌剑,考核测评,林博炀和另外三人被吸纳为创意部新成员。对于他,谈不上丝毫的好感。”
“真正注意到他,是在半年后。总部接手了拉美一家药厂的case。这家药厂主产一种由多位名贵药材制成的复方药剂,原材料里的几种草药都是原住民采自原始森林中的。为了能够切身体会产品内涵,并进行阶段测评,总部将四人分配到原产地做调研。十天之内,没有通讯设备,食物有限,语言不通,其他三人先后退出,只有林博炀坚持到最后并完成创意,自此在公司一夜成名。清楚地记得,在机场,林博炀用捆着厚厚绷带的手托着行李箱出现在登机口的那一瞬间。后来才知道,由于热带植物多锯齿,丛林地势复杂,林博炀身上的划伤多达百处。”
“回国之后,林博炀就被提升为Godfrey的特别助理,一路打压,逐渐确立了自己的地位。我对他也是日渐的关注。我加入公司,相较于自己的实力,父亲是股东之一的事实或许更为实际。为了接近林博炀,我一直处心积虑,暗地助他上位。也才在本土人称霸的广告界为自己和Tony积攒一席之地。原以为林博炀会像我爱上他一样爱上我,可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冷冰冰。我父亲见状,请求Godfrey把我们一起调到NPL。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多年以来,我一直能感受到他的心里有别的人,可翻遍他样板房似的家里,找不到一点线索。后来见到你,感受到他的慌乱,我才明白,原来他选择NPL,从来就不单纯。”
话毕,Wendy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NPL的日子并不顺利,坎坷一个接着一个,挑战接连不断,熬过的通宵数不胜数,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甚至还主动向Godfrey提交长期的战略合作,并提出要送我回英国。就是伤到你的那天,他和我摊牌,说我们没可能,我一肚子怨气,又遇见依依,结果,闹成了那个样子。”
说完这些话,好像耗尽了Wendy所有的力气,瘫软成一团缩在那里。
“了解到你和费凌的故事,我真的觉得你好可恶。有着那么优秀的爱人,于是时常问自己为什么我不可以?那些和林博炀并肩的日子,为什么就替代不了你们的过去?事发之后,我第一时间想赶过来,却被Godfrey从机场抓了回来。我当时就明白,他早就做好了舍弃Tony,保全自己的准备。”
“所以,”Wendy拉住我因为受伤而冰冷的左手,
“我连夜赶来,只是想请你帮忙。我知道NPL不会有人想见我,可只要合同没终止,林博炀还活着,就没有理由放弃。不管你有多恨他,多讨厌我,也都请你帮助我。你有多爱费凌,我就有多爱Tony。我不知道Godfrey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不详的气息在一点点的靠近。”
温热的红茶散发出阵阵的清香,隔着飘渺蒸腾的烟雾,Wendy的眼泪更加真切。
“那么,你知道他可能在哪里吗?”我盯着Wendy,问道。
“我不知道,等我知道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当时在新加坡忙的昏天黑地,丝毫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好吧,我会和徐总还有Fay谈,可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能够把他找回来。”
听到我的答复,Wendy的表情舒缓了不少。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联系我。”
接着,Wendy摇晃着起身,拿起手边的大衣。
“你要做什么?”我惊诧的问。
“赶回英国,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来过这里。五点的飞机,现在差不多了。”
说完,Wendy利落的穿戴整齐。
“Cherie,一直欠你一句抱歉。看在你们过去的情面上,原谅我的鲁莽冲动。你是很棒的女人,相信你会幸福的。”
说着,Wendy便推开房门。紧追着下楼,大堂里,Ken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Wendy出现,Ken猛地顿了一下。Wendy看着Ken,停住片刻,几次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隔着涂有厚重彩绘的玻璃窗,Wendy瘦削的身影逐渐模糊,望着那纤然的背影,变换的灯光下, 一切显得那么遥远不可触碰。
望着渐渐变暗的天色,和不远处的车水马龙,恍然忆起多年前读过的那句话:情不知所起,却已是难舍难忘。

、第四十章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我们一起去流浪,没有华厦美衣裳,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张三的歌》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宜祈福,忌出行。
放下手机,拿起马克杯,淡淡的腥鲜味随着渐凉的牛奶滑入食道,沉积在胸腔,和Wendy那萧索的背影一起,在我的心头萦绕上一丝阴郁。
靠着吧台侧目回望, 今夜的戈芬格外的热闹。特别是背光角落里那几张难得一见的面孔,极大地激发了我的意兴。不同于奔波在归途的千万旅人,或沉浸在难得团圆喜悦中的商战精英,轻晃的红酒杯混合略带哀伤的轻音乐使那深埋心底多时的孤独全然流露。周旋于各式的问候,回应着各式的感谢,如果戈芬的存在可以算做是一座避风港,可为什么我的心仍旧游离于其间的安逸,甚至是久未有过的空洞?
把酒杯塞给酒保,听筒那头,是费凌熟悉的声音。
“可是害惨了我这二十四孝好老公,绕了大半座城去接你,却只听到你已经离开的消息。你倒是说说,岁末年尾的还有什么事让你那么果断的翘班?”
“是啊,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没坚持到最后一班岗呢?”
大概是听出了我话音里的疲惫,费凌没有继续揪着我的辫子不放。
“好吧,看在辛苦一年的份上就替徐总原谅你了。稍等片刻,我马上到。”
“到?你知道我在哪里?”
“陈经理,据我所知你老公正直壮年,听力尚优,Ken也早提过年前会有一支很棒的乐队到戈芬演出,他们的代表作就是我们喜欢的《Hotel California》,据说特别的传神。可你早到那么久,竟还没有注意到?!”
顺着飘扬入耳的乐音,酒吧正中的小舞台上,几个衣着随性的大男孩儿正抱着吉他弹唱着那首经典之作。原本四散的人群随着那不算悠扬但充满野性和力量的声音渐渐围拢,麻木的面庞也逐渐得到纾解。直至曲终,雷鸣般的掌声淹没重叠的人海,我才想起手里那还没有挂断的电话。
正想着如何解释,整个人就被裹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甜腻的可可香气随着略显沉重的呼吸扫过我的耳畔,困扰我整个下午的担忧竟也奇迹般地慢慢褪尽。孩子似的相拥在一起,直到悠扬的吉他音再次响起,Ken穿过人群,假意咳嗽着来到我们身边。
“哎,甜蜜啊,甜蜜,真是好羡慕人哟!”
费凌笑着,松开一直紧紧搂住我的双臂。
“看样子反应不错,布置也是这么用心,辛苦了!”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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