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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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都-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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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小伙子根本没理会他,抬手将她就翻转了个身体,不顾司风的意愿,将她以趴在司风怀里的姿势摆好。司风认为,他绝对把自己当作了一张病床,不然男女有别也应该避讳一下。
“喂,我不是病床。”司风冷哼,虽然依然在笑着,但笑容中多了丝愤怒。
他就着司风的语音瞟了一眼,冰冷的眼神令司风依然有种自己是张床的认知。不过他简单开口:“不是床就扶好。”
皱眉,司风表面很不乐意,心里却已乐开了花。伸手就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手背被打到,如同挨了一鞭子般热辣。
司风暗暗心惊,而下了狠手的人却不自知,兀自柔和道:“你想让她死呢,可以买只骨灰盒,不用考虑勒死。”
“你!”司风在那极度冷冽而严肃的话里,生出怪异:“你是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会死,不过是发烧的……”
“是啊,我是在开玩笑啊。”严肃得像医生在守着病危的病人会诊般,而他居然说自己在开玩笑,司风那颗心跳得比钟表快了一倍。
那小伙子将听诊器放在了花孜妤的背上,细细的听了会儿,方抬眸道:“您的心率很快呢,她再不退烧真的会死掉呢,不治疗的话会很快。你也要注意哟,焦虑是很难治愈的哦。”
“别,别再开玩笑了!”司风心浮气燥,若不是怀中抱着花孜妤,他一定扑上去撕烂那张笑得像傻瓜般的脸。
“谁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的在下结论。”不把司风的冰冷搁在心里,那小伙子从包中取出几个瓶瓶,打开几张方形的纸,将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药片搁在上面。而后拿出针筒,取出药剂……
“你想干什么!”司风再也坐不住,刚想起身,肩膀就被牢牢压住。
“退烧。”收回压人的手,利落的掀了花孜妤的衣服,不等司风阻止,已露出她的肌肤。指间的碘酒棉棒那么一掠,而后一针就扎了下去。
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司风偷偷瞧了一眼严肃的小伙子。正专注于肌注的人挂着一丝怪异的笑,眼神却是无比的认真。仿佛他所面对的是用来练习的模特般,又似是濒临死亡正在抢救的人。
司风很担心,难道真的会死吗?!
肌注完成,又是拿着棉棒一顶,针头退出。吩咐司风道:“按着。”
司风傻傻接了手,任由做完了注射工作的人处理针筒。处理完了托起她的胳膊,递到司风的手里:“玉臂纤指,难得亲触。”
司风回神之际,只见极为小心而轻柔的上药动作正掠过花孜妤红肿的手背,那一瞬间红肿就有了好转的迹像。
暗暗的叹息着,还没叹息完,那小伙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森冷的语气伴着叹息之后,他塞给司风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名字和电话号码:“醒了给我打电话,我还会过来看的。桌上的药,一天三次,一小时后吃第一次,每隔八小时一次。死掉的话,就不需要打电话给我了。”
“白墨……”司风念着那纸上的名字。再抬头时,那个怪怪的少年,已经背着包包缓缓的移向房间外面。
突然,他觉得手背上冰凉而又舒爽。这会儿才发现刚刚被抽打过的手背不知何时也涂了药,正在治愈着并不算伤的红肿。
那是个多么奇怪的人啊,或许拥有着比杀手更敏锐的身手吧,但是,杀手界里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因为,若是有的话——那已经会是精英级的了,怎么还会默默无闻呢?何况是这么年轻的人。
司风闭上眼睛,抱住怀中曾想紧拥的人,此时,有一种难言的满足与幸福充斥了胸口……
不消半小时,烧已经退了下去,花孜妤也在昏睡中睁开了眼睛。
喝了些水,恢复了些体力,也正到了叮嘱吃药的时间。
花孜妤倚在床头,浑身无力,眼神没有任何的定点。
一定是昨夜坐在窗下着凉了的原因,司风托着水杯和药,走到她身边,恭敬的递给她。
“几点了。”花孜妤皱眉咽下了药,喝了几口水。
“九点半了。”司风看了一眼表道。
“有没有人来找我?”花孜妤的语气中多了丝焦切和担忧。
“没有啊。”司风摇摇头,接过了杯子突然看到了桌上留下的药,便道:“早上有个年轻人,跟我提到我们的招聘启事。想必是来应聘的吧……四姑姑病了,烧得厉害,他留下了药,打了退烧针,把应该涂药的地方涂了药。”
没有提细节,司风观察着花孜妤苍白的脸色,将口袋中那小伙子留下的字条递到了花孜妤手中:“说,如果醒来就打这个电话联系他……”
展开字条的手微微的颤抖,花孜妤突然抬头,提高了声音道:“快,给我拿电话来!”
司风不明所以,但是她的吩咐他从来不会违抗。
立即起身就奔向外间的办公室而去,殊不知花孜妤紧闭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以为,你不会来!有救了!我愿意相信你……有救了!是吗,是吗!”
------题外话------
终于到了月望部分,该死去的都死去吧,该幸福的都幸福吧……什么才是幸福呢?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幸福来临时的滋味。
在断殇里就很喜欢白墨的,绝爱里也有帅气的白墨,在这里自然也少不了白墨。不过不太一样了而已,还是个少年呢。

 




67 抛弃或留下

一盏昏暗的灯在地下酒吧突兀的亮着,这恐怕是自地下场营业以来首次出现的奇迹。
曾属于丁平的小隔间以毛玻璃隔成了独立的天地,一道以前不曾有的帘将此间隔得迷幻,亦投下了两抹墨染的幽影。
一抹修长的属于地下场的管事丁平,一抹较为壮硕的则埋首于成堆的帐目。
“做这些都是极易损耗心力的,丁主管做得却那么好,挑不出一丝毛病。”似乎在评估着什么,一只指节弯着敲击桌面,语气是极慵懒的心不在焉,似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被微暗的灯光投映在侧脸上,那是张未蜕去少年稚气的脸庞,带着莫名的自信与悠然。
“谢谢白墨少爷夸奖,这是丁平应该做的。”
“太完美总是不好的。”白墨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道:“我没有夸奖你。”
“是。应该做好的,丁平会尽力而为。”丁平的语气则是淡然而实在的。
“尽力而为,这是丁主管最大的优点呢。”白墨轻轻哼了一声,哂笑:“最大的优点,也会是最凌厉的失误。”
“在失误之前,我就会死去吧。”
“是呢!说得不错。”拍着手,似乎丁平讲到了什么令他格外欣赏的笑话般,暴出一阵大笑。而后突然止住了笑声,以一种开玩笑般的语气应:“你的身体正迈向死亡哟。要是哪天阎王爷收了你,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呢。虽说,每个人都走在通向死亡的路上,但是你走得太快了,比人家快了三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呢,怎么做到的啊?”
丁平保持着恭谨而沉默的态度,任由大笑够的人打量着他青白的脸色半晌,接着道:“杀手,你也是杀手。据说杀手能活过了三十就算老的了,是吧?”
丁平抬眸,身体微微颤动着,胸口气血翻涌。
但是,当他的眼睛与正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相触时,那里面含着的极度的认真和竟世的悲哀,却令他动容。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用玩笑般的语气和极至哀伤的眼神,表达那复杂的情感。
一只胳膊扫开了桌上部分帐目,不由分说拉过丁平的胳膊,将袖子捋到他的上臂。
细瘦的胳膊露出来,竟教那准备号脉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丁平不值得白墨少爷担心。”
“傻话。”白墨宠溺的声音,但是埋的却是愤怒,拉过了那只胳膊,赌气般的将四指压上去:“若不是当初看到你,我也不至于去学医啊。”
“白墨少爷?”丁平愣怔着。
白墨推开丁平的胳膊,捏住了他的指,松开又捏紧,漫不经心的道:“看来,你早就把我忘记了。亏得我烂好心送你去医疗大楼。”
“啊!”丁平突然记起,数年前在修罗场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孩子,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自己这治不好的病症的:“没有忘记。只是没想到会是少爷。”
“除了白家的人,谁能命令那帮唯利是图的家伙?”每个手指细细捏过了一遍,五指靠近丁平的胸口。
一般人的这个动作,足以令丁平退开,但对方是少爷,丁平忍住退开的冲动,任他触及自己冰冷的肌理。
触到的手忍不住颤抖:“寒极了,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习惯了。”丁平推开了白墨的手,这已是他忍耐的极限。
“我一直都在找你。”白墨敛了眸子,凝视那深沉的黑暗,任灯光将发丝的影投在他的脸上,遮去了表情:“诊断结果我看到了。但是,据那帮……那帮大夫说……”白墨明显的表示出了不屑,言语间一冷:“你把诊断书撕得粉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你对我姐的印象如何,那样可怕的女人,我是不会去招惹她的。当然,没有招惹她的结果就是,不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丁平的档案。直到……”
晶亮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般闪着极度的兴奋,白墨盯着丁平,呵呵一笑:“直到四姑姑联系我。”
“丁平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您是修罗场白家的小少爷。”
“嗯。很少有人知道,我姐把我当成了她的私有财产,想接近我的人都被轰成了马蜂窝。所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孤独呢。”
也就是说,想找个人滔滔不绝的聊天,都找不到?丁平暗自思忖。
“之后,我决定学医术……修罗场不缺少尸体和活物,这一点怎么说都很令人欣慰。”手指滑过胳膊,丁平觉得白墨在提到尸体时,有种着迷般的回味。或许自己被白墨惦记是因为以他的体质来说,与尸体只有呼吸这一线之隔了吧。
“少爷您也是杀手?”丁平试探着问。
“我说是的话,你相信吗?”白墨突然变得极为严肃。
“不信。”丁平的答案说得很慢。在白墨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但没有杀手固有的冷酷,但这血腥味与初遇见时是完全不同的,少了几分凝冷多了些许暖意。
“我只是大夫。”很玩笑的随意的一句话,丁平却信了。
白墨将十指交叉,接着说道:“据说这店是白家的产业,四姑姑只是负责?”
“是。”
“怪不得老爷子非叫我来管理它。不过,有你,有四姑姑在,我也没有什么好管的吧。”白墨一副大少爷范儿,说的话就像个纯粹的败家子儿,一点责任心也没有:“我不过是个大夫,也只想当个大夫,干嘛非要把我向钱堆里扔。真是匪夷所思……丁主管,以后我会常来,请你帮我准备一个特殊的工作者。”
“特殊的工作者?”
“就是在这样的格子间里工作的,专门留给我一个。不过,需要对方同意的。”
丁平没有马上应声,他眨了眨狭长的眼眸,迎视着白墨仿佛在开玩笑般轻浮的表情。白墨的眼睛清亮得找不到丝毫的污秽,仿佛他所提出的是理所当然的要求。
“白墨少爷,恕丁平不能答应。”
“啊?为什么?”白墨状似苦恼的笑着问:“每周我都要在魅惑酒吧呆很久,会无聊的啊。”
“有损您身体健康的事,丁平是不会做的。”丁平毫不退缩的回,言语恭敬而森冷。
“呵呵,丁主管!”白墨突然间明白了丁平的意思,笑得有些肆无忌惮,而丁平则不卑不亢的望着白墨,认真得就像在讨论帐目问题。白墨笑够了,才垂下眸子,抬手按了按丁平的胸口,那是跟情色的触摸完全不同的感觉,好像在超市里挑肉般:“我需要活体来做研究。我会付给他们应得的薪水。我只需要他们能够配合我,我不会做什么危害他们安全的事情的。”
“研究?”
“就像这样。”白墨轻轻的扭开丁平的衣扣,褪了他的衣服,然后在他身上四处按按捏捏,轻轻的敲击叩压。丁平更加肯定,白墨对尸体的兴趣远高于人类,那种触摸的手法与所经受过的完全不同。
忽然,一股柔缓的热流滑入身体里,自白墨贴在他背部的心脏处的手,那是从未曾有过的温暖。伴着那温暖的,突然产生的无法收束住的心痛。晕眩马上造访了他,剧烈的痛令丁平突然间推开白墨,抢步出了格子间便将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软软的倚在了格子间的玻璃墙上,几朵血花溅开在灯的光晕中,凄艳而绝美。
白墨无声的站在丁平身后,似被这一切吓呆了。
“抱歉,白墨少爷,丁平失礼了。”
白墨叹息,几乎无法被觉察的叹息:“我答应了四姑姑要救治你,但是,对你的状况,我无法确定那些方法和药物是否能起作用。”
丁平喘息着,头靠在玻璃上,微微一笑:“白墨少爷不是想做名医生吗?”
“是,已经决定要做医生了。”
“那丁平就拜托给白墨少爷了。”
“你介意不介意我成为医生的路,要拿你的尸体来铺?”毫不客气的,白墨哼道。
“丁平的命本来就是属于少……”
“这种客套话对我就免了吧,你的命是我的?我要来有什么用呐?人体器官可是禁止买卖的,何况还是不能用的那种。”刺耳,却是温和之至。
“迟早都会死。”丁平自我解嘲道,他并不觉得有多么尴尬,但虚软的身体却令他的话里多了几分凄凉。
“你不怕死吗?”
“怕呀。”丁平脑海中想的,是另一张容颜,凄清一笑道:“我怕违背了,我的诺言。”
“你不怕死,我就不怕治死你。”白墨粗鲁的打断他,伸手在他的胸骨上捏捏揉揉,丁平屏息着,胸口生生的疼。
“的确严重,大概活不多久。我会好好考虑怎样治疗你,你一定要认真履行医嘱,特别是要好好控制情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在意得很,这是要不得的。”白墨退离了丁平身边,任丁平合拢衣襟,移动脚步走进了格子间。
灯光照在本就青白而此时已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教白墨的眼神冷了不止一分。
“我给你开些药,你先吃着。”极轻佻的白了丁平一眼,白墨移身坐在格子间的椅上,抬脚踩着那皮椅,凝视着丁平狐狸般的脸:“这么多年,我在修罗场的档案室里找叫‘丁平’的人,就是找不到。修罗场很少会有更名的情况,就算是有更名,那通过已更的名也是可以找得到的……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
“我在修罗场里,没有名字。”
“那别人怎么称呼你?”白墨颇觉得奇怪。
丁平吐出一口气,混着热乎乎的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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