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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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城谣-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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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杜明轩不肯放弃,对她万般宠爱千般照顾,日日陪伴,助她走出阴霾。
待思晨清醒之后,便提出要与她成婚。
对于杜明轩的为人,思晨并非没有听父亲提起。
传闻此人桀骜不驯,邪气凌然,心思深沉,但却非大奸大恶。
朝廷之事,思晨虽懂得不多,但一想到他跟父亲在朝堂之上各为一派,就很不待见他。
但无论思晨对他如何冷淡,明轩对他依旧万分疼爱,日日讨好巴结,看似无赖之举,但举止投足之间,思晨却能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
在杜明轩的软磨硬泡下,思晨最终答应嫁于他,做丞相府的二夫人。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对于她而言,罪臣之女有这样的结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在大婚前夕,杜明恩却忽然驾临丞相府,一脸的凝重。
那夜在书房,杜明恩更是没有了皇后的稳重与矜持,气急败坏地对这杜明轩破口大骂,指责他糊涂,私自救走宸家女儿。
而之后书房内两人的只字片语,却让在书房外偷窥的思晨拼凑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早在新皇还是太子之时,老皇帝便一直心存疑虑,太子虽本性不坏,但性格软弱,喜欢依附他人,无半点主见,而太子妃却是野心勃勃,满腹心思,阴狠毒辣。
一直以来,外戚弄权就是皇族统治者的心腹大患,传闻老皇帝为了防止日后后宫干政,曾秘密召见宸冯详,亲拟一道密旨,若皇后无德,便行废后之策。
事情真伪并无人知晓,但疑心甚重的皇后却深信不疑。自然而然,宸冯详便成了她的眼中钉,时时欲处之而后快。
此次宸冯详惨死,便是皇后联合丞相搞的鬼。
谋逆犯上,本就是莫须有的借口。
但杜明轩直至宸家获罪之时,才意外发现宸冯详的女儿,正是他一直以来魂牵梦系的女子,为了救下她,杜明轩亲手安排了这场偷天换日的戏码。
杜明轩以为,以他只手遮天的本事,定可保思晨一生平安,隐姓埋名于丞相府过完下半辈子。
但不知为何?此事竟让皇后知晓。
此次前来,便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片刻,书房内的争吵愈演愈烈。
皇后迟迟不肯让步,明轩却誓死保住思晨。
之后的话,思晨再也无心去听,只知后来皇后拗不过自己的弟弟,气急败坏地回了宫。
走前捞下狠话,他日若东窗事发,定杀之而后快。
得知真相的思晨万般思量之余,想起父亲临死之际亲自给她披上一件羊皮披风外,并无其他嘱托。
她随即于房中找出披风,细摸之下,发现披风内确有一处缝合怪异,想来这里面定是那道皇后千方百计想要毁去的密旨。
而在此之后,思晨依旧似无事一般,与明轩朝夕相处,而心中,却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五日后,丞相府内,红漫高挂,流灯溢彩,烛光点点摇曳,映照满堂红。
往来宾客如云,笑逐颜开,道和不断,到处一片雍容华贵喜庆祥和之景。
吉时已到,思晨任人搀扶着,迈过高槛,径直走向大厅。
早已在此等候的新郎官杜明轩此时早已迫不及待迎向那个柔弱纤细的红色身影。
接过新娘,两人在宾客的欢笑声和喝彩声中叩拜行礼,后又被被簇拥着送入洞房。
在这火热火燎的气氛中,谁也没有察觉盖头之下,思晨眼中那异样绝决的目光。
而沉醉在新婚之喜的杜明轩,更没有想过,今夜,喜事变丧事,婚期变死期。
再后来,便传来一条震惊朝野的消息。
新婚夜丞相暴毙,死因疑似中毒,新娘子不知所踪。
而此时的思晨已逃离了颜啸帝都城。
逃亡之际,她曾去过母亲的娘家林家求助,无奈兵败如山倒,林家在得知女儿夫家遭难之时,便声称早已和女儿断绝关系,与宸家无任何关联。
思晨到来之时,外祖父狠心将她拒于门外,只送来书信一封叫思晨前去颜啸边境外的漠城,投奔在那做买卖的表哥。
之后,思晨便一路快马加鞭赶至漠城
。。。。。。。。。。
床上男子的一声呻吟拉回思晨的思绪,她辗转望向男子,看着男子有些畏冷地样子,又帮男子盖了一层薄被,继而关上小窗,熄灭烛火转身走出房外。
入夜微凉,思晨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今晚的月亮似是拨开云雾一般,越发地明亮。
银白色的月光洒进院里,笼罩在她身上似披着一层若有似无地光。
思半倚墙角,抬头仰望天际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算算日子,她来漠城已有些时日了,对于此地,说不上习惯,倒也不得不适应。没有过多的好感,也没有过多的厌恶。
只觉时光飞逝,天明了又暗,这样清冷的月光,已不知有过多少夜。
人们总说,月是故乡明,可对于她一个漂泊无依的人来说,哪儿的月亮都是一个样,凉薄如水寒遍心扉。
想到初到漠城的情景,还恍如昨夕,那时的她还犹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对这漠城四处打量。脑海中还浮现母亲对她的话语。
很久之前,母亲就告诉过她,漠城是一座独立的城池,是南北边境的灰色地带,没有朝廷管辖,亦没有政权插足。
以南,是她最为熟悉的颜啸王朝。以北,则是是草原大漠,有着粗犷豪放,苍凉之美的北漠王朝。往西是蛮夷之地,有着为数不多又不起眼的小国。而东边,是个潮湿阴暗的地底城,神秘黑暗,人称鬼都。
至于近百年来,任由各国如何剑拔弩张,兵戎相见,为何漠城在风云飘摇中却一直屹立不倒,没有人知道是何种原因,只知所有政权犹如约定俗成一般,不插手漠城的一切。
于是漠城在她眼里,就犹如一个迷一般的存在,幻想着有一天也能亲临于此。
如今,她真的到了这里,却不是以游玩的身份,而是迫不得已沦落至此。
一想到此,思晨有些自嘲地笑了。
漠城那扇厚重的城门,分隔了两个地域,也隔绝了她的过去未来。
过了那扇城门,她就恢复了自由身,不再是朝廷缉拿的重犯。
但也意味着,过往的仇恨,颜啸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此生,她不再是宸家的大小姐。。。。。。。
此生,她再无法踏入颜啸一步。。。。。。。。
此生,她再也回不去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如今她已是无家之人,落难至今,她尝遍世态炎凉,也深知人心冷淡。
当她在漠城几费周折寻至表哥家中,表哥见到她的第一眼,不是欢喜,不是欣慰,疏离的眼神中里,除去闪过的一丝震惊和慌乱,别无其他。
表嫂看似对她还留有些许情面,但当听闻来意后,看向她的神情很是为难。
思晨知道现下表哥家中,表嫂已是个说不上话的人,倒也不过多纠缠。
本欲用完晚膳便走,不料席间表嫂却说他们之前在漠城城郊有所旧宅,现下无人居住,如不介意,可暂住于此。
思晨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考虑再三,无处可去,便接受表嫂安排。
于是休息一晚,隔天表嫂便安排车夫送她入住旧宅。
对于表哥表嫂,思晨始终心存感激,没有丝毫怨念。
想她初到旧宅之时,打开表嫂送她的几袋东西,里边吃的用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生活品一应俱全,如此多的东西,若非表哥示意,表嫂定不可能安排的如此周全。
再想如今她得罪的,是颜啸的皇后娘娘,以皇后只手遮天的势力,就算是漠城并非颜啸国土,派杀手杀她,也并非难事。表哥不留她,无非也是怕她连累他们一家老小。
这般想着,思晨心里头才稍稍好过了些。
夜有些深了,她在院里头闲逛了会,又回到屋中,随意找了条薄裘,靠在床沿,闭目而睡。。。。。。。







第三章 初相识
昨个夜里,思晨睡得极不安稳,身旁男子一有异动,她便被惊醒,起身照料。反复几次,她实在有些乏了,便扒在男子床边蒙头大睡。
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床上男子依旧酣睡着,思晨见他脸色已恢复些许红润,便转身出了卧房。
屋外阳光正猛,刺得她眸子有些发疼。
想起昨夜忙碌了许久,还未来得及洗漱,于是她取了衣物进了浴房。
洗漱完毕,她又辗转去了灶房。忙碌一阵后,便端了些清粥小菜和一碗浓稠的汤药进了房屋。
坐在床边,思晨看着依旧双目紧闭的男子,犹豫着要不要将他唤醒。
思量再三,她还是伸手触碰男子。
只是思晨的手还未触碰到他,男子却先她一步睁开眼,整个人直坐上来,一手抓住思晨悬在半空的手,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扼住她的下颚。
冷祈寒睁眼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出尘脱俗的女子,小脸未施粉黛,却精致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小手朝他伸来。
也许是神智没有回复的缘故,沉浸在昨日危险的氛围里的冷祈寒,对周围的风吹草动都异样敏感,以至于思晨伸手的举动让他误以为生命又再一次遭受威胁,所有他抢先一步掐住她,眼中流露杀机。
下颚传来的疼痛感让思晨眉头微皱,但她并不慌乱,和冷祈寒直视片刻后,便清冷地说道:“你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
思晨的镇定让冷祈寒眼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但他并不答话,依旧充满戒备的双眼扫向四周,直到确定周遭没有危险,钳在她下颚的手才渐渐松开。
但深不可测的眸子却依旧紧盯着她,握着她柔荑的手也迟迟不肯放开。
思晨鲜少被人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早已似火烧般微微泛红,但她还是略微镇定地看向别处,道:“既然公子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吧。”
挣脱了他的手,思晨起身拿来一碗清粥欲交给他,但好半响,冷祈寒都没有接过之意。
这思晨倒也有几分耐性,自顾自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吹凉,便把勺子举到冷祈寒的嘴边,一阵猛塞,他不张口,她便这么举着。
在思晨的坚持下,冷祈寒这才不情愿地吞下一口。
眼看奸计得逞,思晨心里顿生笑意,嘴角微露沾沾自喜的笑容。
瞥见她眼角的得意之色,冷祈寒眉头紧蹙,有些突兀地道:“你在笑我。”语气里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冷祈寒一语中的地猜中她的心思,她惊愕一怔,之后便佯装成没事一般,眉间一挑,避过冷祈寒的眼眸,抵死不承认地说道“我哪有。”
冷祈寒不再答话,依旧直视着她,随即大手一捏,死死钳住思晨的脸颊,强迫思晨与他对视。
眼前的状况让思晨愕然,又让她不明所以。脸颊的难受感迫使她一个劲地扭头想要挣脱。但冷祈寒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思晨几番挣扎也摆脱不了他的束缚,最后她索性放弃了,脸颊任由他捏着,心中却万分不悦。
这男子,从醒来到现在,已占了她不少便宜,现下又肆无忌惮地捏着她的脸,不知何意。
冷祈寒捏着她的脸瞧了片刻,只是道了句“口是心非”便放开了手。
他的话让思晨一阵汗颜:晕死,她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不满她嘲笑他却不承认。不过此人也太小气了吧,虽然嘲笑他是她不对,但她好歹是个弱女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下手有没有必要那么重啊,搞得她到现在下巴还隐隐作痛着。
一想到此,思晨就气得牙痒痒,下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那人值不值,别像现在这般弄了个不知哪来的牛鬼蛇神回家,半点便宜捞不着反而落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冷祈寒瞧见了思晨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淡淡地开口:“你在生气?”
思晨这才缓过神来回望他,摇摇头道:“没有。”
一见她否认,冷祈寒又慵懒地道:“没有就好好喂,别心不在焉的。”言下之意,是要思晨别想东想西,专心点伺候他。
“你。。。。。。。”思晨闻言,瞬时怒火中烧。她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家伙,说起话来,竟然如此无赖,好似她服侍他本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但不得不承认,这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教养和度量都是极好的。眼下思晨明明心里不快,却强忍着没发泄出来,嘴上也不反驳,硬生生地把气咽到肚子里,随即又恢复到一惯的清冷姿态。
只是把粥一口一口迅速地往冷祈寒嘴里塞,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满。
没有看到她想象中发飙的模样,冷祈寒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心中却玩味顿起,这姑娘,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不过片刻,一小碗粥便被她喂完,屋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放下手中的碗,思晨又转身给男子递去一碗汤药,道:“公子趁热把它喝了,对你的伤好,还有,现下你的伤口还未愈合,尽量别多走动。”
说罢便不再理他,转身走出卧房。
“你去哪?”冷祈寒脱口叫住她。
“我去给公子取些衣物”思晨转身回答他。
冷祈寒这才察觉自己上身除了腹部包着的纱布,未着寸缕,他似乎想到些什么,迅速掀开一小块被褥,见裤子还在,才微微松了口气。
一番看似无意的举动,却令思晨面如火烧,故作镇定,她又道:“当时情况紧急,迫不得已,请公子切莫见怪。”说刚说完便落荒而逃。
留下冷祈寒在卧房里哭笑不得
。。。。。。
转眼五天已过,冷祈寒的伤势逐渐好转。
只是这五天里,思晨和他并没有过多的互动。
除了白天给他换药,送去三餐外,便找借口不呆在房里。夜间,又独自在屋外看书直至深夜,直到他睡下,她才伏在睡榻前的小圆桌入睡。
而冷祈寒碍于身上有伤,倒也配合,静静呆在卧房里,足不出户
。。。。。。
这天夜里,思晨又独自于厅中泡上一壶好茶,在灯下品茶看书,看得有些入迷了,连冷祈寒在她身后站了许久也未曾察觉。
“在看什么?”他低身凑到她耳旁开口。
思晨只觉耳边一痒,惊觉地回过头,定睛一看,一张放大的脸便呈现在她眼前。
接下来,画面便如同定格了一般,两人都迟迟未动。
过了片刻,思晨才双颊泛红地别开脸,而冷祈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起身在思晨身旁坐下。
“没看什么”思晨佯装镇定地放下手中的书,刻意不去看他那双幽深的眸子。
烛光下,两人都沉默着,似乎都未从刚才的暧昧中走出。
半响后,冷祈寒才开这口道:“这几天,你似乎在躲我?”
见思晨不说话,他又道:“你怕我?”
“没有”思晨看向他,嘴中说着没有,拿着茶杯的小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冷祈寒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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