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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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间-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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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轻歌笑应道,心下纳罕原来世间上的人都做一般的事情,以前她这么做苏芹还老笑她怪诞,总想些怪办法如今看来并不稀奇。只是苏芹再不会知道了,轻歌不由心下哀伤。
“是。姑娘的所为和她所做的事情很像。”大胡子淡声说道。
轻歌看了眼大胡子,第一次觉得大胡子像个有血性的人,意识到就算他是樊梨门中人,但他也不过是个人,也难免会有感情会有牵绊。
“先生分明很记挂那姑娘嘛,”轻歌忍不住笑调侃大胡子道,“想来,那姑娘嫁为人妇后,先生才一心想着男儿志在四方吧?”
突如其来的话语,大胡子一颗心颤了颤,从未有过的惊觉,往昔与轻歌点滴相伴的情景就历历在目,轻歌总是对着他苏芹前苏芹后的快乐模样让他顿时有些想念轻歌,想着见到她,这种冲动在多年前就曾被大胡子自己隐去了,如今却又活生生地跳出来,好似昭告着他撒的弥天大谎已经告吹了。大胡子清晰看到,轻歌每次作弄完他,就会挑起眉毛抿着嘴,好不得意地把欢乐盛在眼睛里瞅着他不知道错,那模样真的,很可爱。
轻歌见大胡子面色有些凝重,心里头偷笑,担忧说道:“先生,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事。”大胡子回神敛去思绪笑道,又是云淡风轻。
“哦,没事啊。”轻歌把大胡子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面上不怀好意地笑着重复大胡子的话,轻挑起眉毛抿上嘴。
平安咿呀着自己想到了爬竹床的方法,翻过身撅着屁股拖着身子往下爬。轻歌看着笑出声道:“两草先生,你快看!平安可真聪明!会自己爬下床了!”
大胡子亦笑。小院里片刻挽留住了温馨和快乐。

比比往日事,故人前防不胜防 2

且说,玉隆宫里这两日闹腾的厉害。
安贵人替勤王生了个大胖儿子,可还没满月就夭折了,宫里头是臆测纷纷。安贵人哭得卧床不起,大病了一场。勤王心疼怜惜,命人定要彻查小皇子的死因。后来宫中几经周折无故就查到了皇后的头上。宫斗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皇后只能认栽。
皇后膝下有一子一女,便是棋鹤和瑢玲。如今两个儿女都不在跟前,娘家老父尚书王大人本在宫中近来又受人排挤,皇后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皇后入狱候审,是玉隆国开国一来第一回。
这些事,轻歌是听傅贵讲的,傅贵还说王大人来求傅宰救皇后。于是,这几日轻歌都没有见到傅骆廷,想必他是在为营救皇后的事情奔波。
轻歌想若是皇后这遭没能躲过,其实损失最大的是勤王,勤王会失了臣子之心,失了天下民心。人都称颂皇后贤良,憎恨安嘉,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芳琪领了个丫鬟进来,见轻歌站在廊下出神,笑唤道:“明姑娘——”
轻歌回神,抬头笑道:“芳琪,你怎么来了?”
“梨夫人说姑娘一个人住这院里头,诸多事情不方便了,便让奴婢带蝶缳来伺候姑娘。”芳琪笑说道。
轻歌有些讶异,芳琪看在眼里,笑道:“夫人其实很关心姑娘。夫人说,姑娘竟然迟早要进门,那便是姐妹,姐妹之间相互照顾关心是应该的。”
“你替我谢谢夫人。”轻歌笑说道,扫了眼十三四的小姑娘蝶缳。
“奴婢会的,”芳琪说道,“姑娘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差遣蝶缳去做就是了,还有夫人说,姑娘竟然要进门,有些礼数就该先学,免得日后失礼于人前,所以,夫人想日后姑娘需到夫人那请安——”
芳琪滔滔不绝说着,轻歌起初还听着,后来被一声鸟鸣所吸引,抬头只见两只黑白小鸟撩过天际。轻歌无心再听,忙打断芳琪笑道:“芳琪,梨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帮我转告梨夫人谢谢她的好意。我现在肚子疼,想先上个茅房可以吗?”
芳琪惊愕看着以这种理由打断自己的轻歌,半晌尴尬道:“人有三急,明姑娘请便吧。”
轻歌捂着肚子感激笑点了点头,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其实我不需要什么丫鬟,梨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领着蝶缳回去吧。”
“哎,不行——明姑娘,这可是夫人的一番好意——”芳琪急道。
轻歌早已经捂着读肚子跨跑出门去了。
轻歌看着大胡子鬼祟从边角小门出去,自己等了会也跟了出去。
轻歌以为大胡子又是要去和严绝接头,却不料大胡子只是在街上转悠,然后蹲在一个地摊前买布玩具,轻歌躲在巷子里探头看着,许久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走过去左右打看然后故作自然的样子亦在摊子前蹲下去手上挑拣着,眼睛是分毫不看大胡子,嘴巴却不时动说着。
轻歌心下暗自记下那太监的长相。当见大胡子买了只布老虎站起身,而那个太监买了老虎串,两人擦肩离去,轻歌便忙先大胡子一步从小巷跑回去。
轻歌回到院里却见蝶缳还在,正要说话,就听蝶缳先哭了道:“明姑娘,你不要不要我,你若不要我,赶我走,我在这府里也待不下去了,夫人一定会赶我出去的?”
轻歌心里头正乱,她不清楚樊梨门想做什么毫无头绪,听得蝶缳哭得伤心,轻歌耐起性子道:“我们进屋说吧。”
蝶缳听得轻歌的话便忙跑去先替轻歌开了门再请轻歌进门。
轻歌坐在桌子边,蝶缳端上茶开始对着轻歌说自己的悲惨身世。轻歌听而不闻,心里只管想着樊梨门在玉隆宫里有耳目,让皇后入狱的事不能说和他们没有关系,轻歌忽然担忧起皇后的安危,皇后若是一死,勤王定会封安嘉为后,待奉诏一出这无疑是逼得傅宰一党不得不反勤王的无道了,到时候平安就会被推出来,而樊梨门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傅宰也会性命堪虞。轻歌想着皱起了眉头,心里焦急近日傅骆廷忙碌都不曾来她这,她根本没有机会告诉傅骆廷大胡子的身份,也没有证据,更别说提醒傅宰防着大胡子了。
蝶缳见轻歌无故焦虑,惊恐道:“明姑娘,你怎么了?”
轻歌摇了摇头,看着年幼身量不足的蝶缳,心里头真是恨自己没有一个左膀右臂可帮忙。
后来几日,轻歌都盯紧了大胡子,却只见大胡子过得很是安逸,不是吹箫就是陪伴平安。
大胡子见轻歌常来锡华院,心下防备生疑,因着她身上有股让他不安的熟悉感。这天两人如前两日一样说着有没有的话和事情,却听得墙外街道热闹非凡。
“出什么事了?”轻歌奇怪问道,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大胡子。
“姑娘在府里对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吗?今日,皇上册封安贵妃为后,圣驾亲民,现在正走到着吧,大家都在看热闹所以热闹。”大胡子笑说道。
“皇后?皇后不是收押在天牢吗?怎么现在就册封安贵妃为后了?”轻歌听着心惊,她本来听闻傅骆廷是写了信命人去找棋鹤归朝的,以为事情会有所缓却不料这般意外。
“前两日皇后在天牢突然暴毙了。”大胡子说道。
轻歌听着不动声色,叹了句道:“怎么会这样呢?”
大胡子没有接话,伸手去把平安抱了起来,笑逗道:“平安,和叔叔出门去看新皇后好不好?”
“我也要去看!”轻歌站起身忙说道。
大胡子看眼轻歌,觉得她嚷嚷的样子为何会如此像自己的青梅,皱了皱眉,随即笑道:“好。”
大胡子抱着平安,轻歌一旁跟着,不知道的人只当他们是一家人上街看热闹。孩子可爱好动,妻子小鸟依人时不时踮着脚张望,而丈夫沉稳笑说着什么叮咛妻子小心攒动的人潮。
皇上和皇后共坐一辆马车缓缓过来,轻歌没兴趣看勤王,只管把眼睛投到安嘉身上。那个安嘉长得可真妩媚,尤其是那双眼睛,妖娆且媚,让轻歌莫名想起了苏芹的那双眼睛。
安嘉的那眼睛四处微笑看着,当投向这边时,轻歌留心便察觉到安嘉看到大胡子时眼神是一顿,随即莫名氤氲着一股温柔和欣慰。轻歌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的确如此,轻歌直觉安嘉识得大胡子,而大胡子定也识得安嘉。轻歌故作不经意抬头看大胡子,只见他神情是平静不着色彩。
若安嘉是樊梨门中的人,轻歌便能理解为何皇后会死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了,枕边哭诉,若有似无地提说,皇后就算真是意外死了,那也正是勤王求之不得的。皇后尸骨未寒,新皇后已经出来耀武扬威了,轻歌觉得真是世事难料,人情可悲。
马车转入大街便停住了,因为前头跪满了文武百官,以傅宰为首。
轻歌忙随人流跟住大胡子去看。
“皇上!皇后娘娘是冤枉的!请皇上重审皇后娘娘一案,万不可封安贵妃为后啊!皇上!”傅宰颤颤巍巍,悲愤说道。
勤王没料到迂腐的傅宰会当街拦车,慌忙看了眼安嘉,站起身怒道:“大胆傅宰!你竟敢拦朕的御驾!册封安贵妃为皇后一事朕已经颁布诏书公布天下了,你难道要朕失信于天下百姓吗?速速给朕离开,否则朕就治你们惊扰圣驾的罪!”
“皇上!老臣今日就算死也不会起来的,除非皇上答应撤了封后一事,重审皇后的案子!”傅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道。身后百官是一呼百应跪拜呼吁勤王重审。
“傅宰!你这是在要挟朕吗?朕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容你威胁?”勤王盛怒说道。
安嘉看着傅宰,冷笑了声,起身扶住勤王道:“皇上,你何必生气呢?傅宰大人要跪就让他跪着吧,我们也不是非得要走这条路。况且,臣妾也乏了,不如我们回宫去吧。”
勤王闻言,气道:“可是,傅宰已经不止一次仗着位高权重肘制朕了,今日当着这么多百姓面前,朕若不治他的罪,朕如何能立威?更何况他所为更是侮辱了爱妃你!”
“皇上!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为玉隆国社稷着想!请皇上三思!贵妃娘娘不是适合当皇后的人选!”傅宰说道。
轻歌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热闹,心中正想着傅宰要如何收场,却忽然感觉周围人群躁动,回过头去看只见四五个黑衣人拨开人群持剑朝她和大胡子怀里的平安过来。
“快走!”轻歌情急忙推了把还在看戏的大胡子,大胡子回神时一道剑光已经闪过跟前。人群尖叫着慌乱起来。
轻歌不曾想就出手一掌挡开剑,急道:“你还不快走!”
大胡子惊愕轻歌会功夫,眼底的漩涡一转盯住了轻歌。
轻歌一惊,忙道:“两草先生你做什么!还不快走!这些人好像是冲我们来的!”正说话间,又有两个黑衣人近身,轻歌一人难敌三拳拉着大胡子就要跑。
“护驾护驾!”
侍卫重重把勤王和安嘉包围起来,安嘉看着骚乱的人群,贴上勤王的耳边道:“皇上,你看那孩子就在那!”
勤王顺着去看便见轻歌和大胡子四处逃窜,笑说道:“还是爱妃好计谋,果然引得这孩子出来了!”
安嘉笑了笑,道:“这里危险,我们还是赶快回宫去,然后,等着治傅宰一个谋反的罪名。”
勤王忙点头说好,两人便在侍卫的保护下,在人群中推出一条路离去。
傅宰见刺客是冲着平安去的,慌了神顾不得其他忙站起身命人快去救助。
轻歌见大胡子躲黑衣人的剑身手敏捷,心里知他定会功夫,但却始终不见大胡子出手,轻歌是又气又急,力有不支,一个顺势飞起一脚踢险些刺到平安面前的剑,侧头道:“这里交给我,你快先走啊!”
“你怎么会功夫?”大胡子看着轻歌的招招式式,再回想起那日她编平安绳,心下已经了然却始终不敢确定,皱眉问道。
轻歌知瞒不住,但不回答推了大胡子一把,自己后仰避开滚滚的杀气。
“你是文轻歌?!”大胡子忍不住自己揭晓答案。
轻歌惊愕,她猜想的是大胡子会知道她的身份有假,却没有料到大胡子仅凭几招几式就能猜出她是谁。
黑衣人的剑斩断了轻歌欲干脆上前抢平安的动作,轻歌一步退到巷子里,连连躲开劈来的剑,作势踏墙而起,侧身抓住黑衣人的手腕一带想要夺下剑,却不妨,黑衣人一掌击在她肩头。轻歌飞身出去跌在地上随即翻身跳起来但不待她出招黑衣人就倒下了。
轻歌惊魂未定却见是严绝的手下天山出手相救。
天山默不作声眼睛看着轻歌身形一动避开后面追进来的黑衣人。屋檐上又跳下几个黑衣人,天山同他们缠斗了会,知不可恋战便卖了关子拉了轻歌往外跑。
轻歌受了伤,跑了几步便剧烈咳了几声,忍不住甩开天山的手扶墙慢了慢脚步。天山回头,二话没说就半蹲下身拉过轻歌的手背上她就跑起来。
轻歌错愕惊慌,她不解天山为何要这般救自己。
天山背着轻歌窜进四散奔跑的人群里,轻歌回头见黑衣人没有追上来而是被其他樊梨门中的人拦截了,便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天山没有应答,而是背着轻歌脚步不慢往城门口方向去。
“你要带我去哪?!”轻歌惊道。
“你快离开这,不要再回来了。”天山忽然开口说道。
“你要我离开?”轻歌越发不解急道。
天山点头把轻歌驼到一个僻静处放下,随即转身就要走。
轻歌忙一把抓住他道:“你为何要我离开?你也知道我是谁?你如果知道我是谁,你就更不该救我了?!你是为什么?”
天山顿住身形,回头看面色苍白的轻歌,道:“总之你离开就对了,这里很危险。你阻止不了我们,更救不了平安。”
“什么意思?”轻歌看着天山拦住他的去路追问道。
“我会保护平安的,不惜生命。所以,你快离开。”天山不欲多讲,说道。
“你是什么人?”轻歌看着天山不禁问道,一团迷雾在轻歌心底升起。
天山不再多言,几步回旋过轻歌的纠缠就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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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彻查了今日刺客行刺的事,使得平安的身份彻底暴露。然后勤王并没有追踪刺客是谁派来的,反而要治傅宰一家的罪,下旨要抄家。
火烧眉毛,傅宰再顾不了那么多,连夜就把精心的布局提早亮出来,联合起他一党的力量,把各部部属起来的棋子都掉出来,发动政变。玉隆国历史上把傅宰这次行动叫做反篡位。因为勤王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篡位,而如今正统归来便叫反篡位。
反篡位的行动出奇的成功,勤王是还没有抓到傅宰的人,就先死于宫变了。杀死勤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嘉。
这个安嘉,一下由反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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