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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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间-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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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落在软和的床褥上,轻歌觉得自己的心头也忽然一软,讶异不解瞪着亘越泽,张嘴欲喊却被亘越泽捂了嘴巴。亘越泽眼中尽是笑意,一手搂着轻歌低语道:“别出声。”轻歌眨了眨眼睛点点头,亘越泽这才松开她,顺手拉过棉被盖在轻歌身上。

就他人手饮酒,代人醉替人醒 2

黄若光冲进来见旭阳宫里没有任何事,忙跪下道:“末将惊扰皇上,请皇上恕罪。”
“无事便退下吧。”亘越泽隔着帐子说道。
“是。”黄若光忙应道带着侍卫退出去。
听着黄若光远去的声音,轻歌忙坐起身却被亘越泽按了回去。
“你想怎么样?”轻歌一动不敢动谨慎问道,手不自觉就摸向腰间的暗器。
“与你谈谈心。”亘越泽看着警惕的轻歌笑说道。
轻歌没有言语,亘越泽接着道:“朕知道你并非是想杀朕,你想杀的是谁?”
“我就是要杀你。”轻歌说道。
“你若想杀朕,那日在山上不是更好动手?那日你却一点警惕都没有,睡的那么香那么沉,朕都不忍心叫醒你。”亘越泽俯身贴近轻歌说道。
迎面而来的热气让轻歌不由乱了呼吸,然后干脆屏住呼吸皱眉别过头去。
“看你为难的样子,你并不想受制于樊梨门是不是,”亘越泽说道,“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朕一定会帮你的。”
轻歌身子一颤,咬唇不语,最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
“因为朕需要一个人潜入樊梨门,引出樊梨门幕后主使,再将它连根拔起,为百姓除害。”亘越泽慢慢说道。
轻歌的睫羽抖了抖,抬眼看亘越泽,床帐里很黑,什么也看不清,但轻歌却分明感觉到亘越泽的认真,那双眸子一瞬不瞬坚定祥和。
“你与其帮樊梨门,不如帮朕。朕知道,你虽有家仇国恨,但也不是自甘堕落的人,朕看重的就是你这点,你若愿意,朕一定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若是不愿意,无非是作茧自缚。”亘越泽说道。
轻歌呼吸的气息,吸时短而沉,呼时是长叹,亘越泽知道轻歌在犹豫。
“你若不信朕,总该相信君连漠。”亘越泽想了想,说道。
轻歌一震,喃喃道:“君大哥他也知道?”
“怎么,让君连漠知道你为樊梨门效命就觉得难堪了?”亘越泽扯了扯嘴角,问道。
“我没有为樊梨门效命!”轻歌怒辨道。
在黑暗中,轻歌看不见亘越泽沉下去的眼眸,只感觉亘越泽欺压下来的重量。
“你既不想为樊梨门效命,就告诉朕,他们要你杀谁?为什么?”亘越泽说道,声音徒冷。
“我只相信君大哥。”轻歌咬牙慢慢说道,她不能拿平安的性命为赌注,轻歌心里的惶恐害怕都握在了拳间。
“文轻歌,君连漠不会伤害你,朕也绝对不会。”亘越泽按捺着心中一团无名火说道,“以你君大哥的警惕,若不是他有心放你出府你如何出得来?你想一想。朕根本无需大费周章的加害你,要杀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一时,床帐里除了两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静寂地出奇。
“宣彤。”许久,轻歌吐出两个字。
“为何?”亘越泽道。
“因为曾锦是买家,她不想嫁宣彤。”轻歌说道。
“所以你才这么费周章想声东击西?”亘越泽冷笑道,“如此费神,曾锦应该不只买了宣彤的命。”
“对,”轻歌声音毫无波澜看着床顶,好似这是一场赌局,而她轻歌只有种赴死的心将事情托盘道,“她必须与此事毫无瓜葛,日后好再入宫选秀女。她要的是后位。因为她不爱宣彤,爱你。而我要做的只是听从她,帮助她,扶持她,换我二兄遗子平安的命。”
亘越泽闻言低头看轻歌问道:“那你会杀宣彤吗?”
“我有的选吗?”轻歌反问道,“我只后悔没有早入樊梨门,不然那时我只要不去采雪莲花就好了。造化弄人,我怎么没有早入樊梨门,我真该早入樊梨门的。”轻歌嘲弄苦笑出声,心里凄惶,不断的在抉择间让她倍感痛苦。
“你为宣彤难过?”亘越泽轻抚摸上轻歌的脸柔声问道。
“我有什么资格为别人难过,自己都顾不上了,还装什么泥菩萨。”轻歌冷哼一声说道。
“那你为什么哭?”亘越泽指尖触上轻歌眼角无声滑落的清泪笑问道。
轻歌闻言,恼羞成怒地撇开头,抬手去推亘越泽,怒道:“我不过是为我自己哭!”
亘越泽一把抓住轻歌的手,不禁道:“你不用哭,朕会帮你的。”
亘越泽低沉的话语似有种力量,轻歌安静下来吸了吸鼻子不啃声。
“你还是不信?”亘越泽问道。
“难道你会杀了宣彤?”轻歌好笑道。
“你肯听朕的话吗?”亘越泽问道。
“你若真的是要帮我——”轻歌说道。
亘越泽松开抓轻歌的手,说道:“你也在帮朕,我们是相互帮忙。这样想,是不是就能相信了?”
“你是说互相利用吗?”轻歌破涕为笑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差不多吧。”亘越泽笑了笑,不由爱怜地摸了摸轻歌的头说道。
轻歌本是颠沛流离之身无处投靠,此刻忽然有种找到了立身之地的感觉,扑哧一笑却又哭了。
亘越泽躺在轻歌身侧随轻歌去哭泣,看着轻歌哭地像个小孩,亘越泽觉得心头怜惜又柔软却是想为她遮风挡雨,而他自己心里头竟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娶了轻歌。
“不好意思。”轻歌哭着忽然说道。
“无妨,你继续哭。”亘越泽笑道。
“不是这个,”轻歌抹了抹眼泪坐起身撩开被子把脚抬了抬,哭笑不得尴尬道,“我的鞋子没脱。”
亘越泽失笑,亦坐起身伸手就要帮轻歌脱鞋。
轻歌一惊,抱膝按住脚躲开。那瞬间,轻歌才知觉自己竟躺在亘越泽床上大半天,不禁觉得害羞难堪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里不敢动弹。
亘越泽看着轻歌娇羞的模样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砰然心动,收回了手轻笑出声。
轻歌虽然羞恼亘越泽的嘲笑,可嘴角却忍不住跟着扬起来。
“你回去吧,做细作多应智取不是硬闯,除非你就是想寻死。”亘越泽说道。
轻歌抬起脑袋点了点,说道:“我明白。”
看着轻歌悄然离去的孑然身影,亘越泽不禁想起初识轻歌觉得她傲慢独立,却不知她也有这般脆弱无助的时候把他的被子哭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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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荣到君连漠府上大闹嚷着要找轻歌。
轻歌从里面跑出来,老将军一把抓住轻歌愤慨道:“小姑娘,老夫听外头的人说你是战俘,可是真的?”
轻歌一愣,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君连漠把你囚禁在他自己府上的?”曾荣怒道。
“不是,不是。”轻歌慌道。
“怎么会不是!老夫都听人说了!你不要不敢说!畏惧他!你告诉老夫就是!”曾荣说道,
“外头人说君连漠贪你美色!”
“外头谁说的啊?!”轻歌听未听闻急道,“君大人是好人,他救了我!”
“别胡说!你跟老夫走!从今往后你就同锦儿一样住我大将军府里,看谁还敢欺负你!老夫就是和你这个小姑娘投缘!今儿在外头听人这般诽谤你,老夫一怒之下打死了那个人!”曾荣说道。
“啊!您打死人了?”轻歌焦急道。
这是黄若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没死没死,还有一口气!我已经命人把那人送去看大夫了!”
“老夫的事何须要你多事了!”曾荣怒斥黄若光。
“黄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轻歌急道。
“文姑娘,你也知道,君大人和你的事这市井早就有在传了,昨日,昨日,姑娘和君大人共骑一马,大家都看到了,如今,如今传的是更厉害,都说君大人娇宠战俘,贪恋美色,不过是有名无实的伪君子,还说姑娘你红颜祸水,是妖孽魅惑君大人。”黄若光说道。
“谁这么坏君大人名声!”轻歌闻言怒不可遏,担心连累君连漠的事也终是发生。
“小姑娘!你真是为人太良善了!人可是毁了你的清誉!君连漠一个大男人给人说几句又如何,你一个姑娘家以后怎么抬头做人,怎么嫁人才是!什么都别说了,跟老夫走!老夫怎能看着他人这么欺负你!”曾荣拽着轻歌往外走。
“老将军,老将军,”轻歌见曾荣如此真心待自己,内心虽是感动但更多焦虑,说道,“我不过是个战俘,我怕我也会连累老将军一生英明受损。”
“哼,老夫行事何时怕人说了!谁若敢胡说老夫就割了他的舌头!”曾荣说道。
君连漠阴沉着脸翻身下马看着曾荣拽拉轻歌出得府来,上前行礼道:“曾老将军,这里是晚辈的家,文姑娘是晚辈的客人,不知道曾老将军想对她做什么?”
君府外围满了驻足的人,大家都议论纷纷对轻歌指指点点。轻歌气得无地自容背过身去。
“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才是!老夫告诉你这个小姑娘从今往后就是我们大将军府里的人,和你君府没有丝毫瓜葛!你给老夫让开!”曾荣说道。
“老将军,晚辈敬重你德高望重,更敬你是护国大英雄,如今更是年事高,晚辈礼让敬老,但你也不能因此蛮横无理,你做事总该讲道理,文姑娘是我府上的人,你怎能说带走就带走?”君连漠隐忍怒气说道。
“什么你府上的人,是你把她囚禁在你府上才是!她是战俘,卑微敢怒不敢言,你就仗着你位高权重欺负她是不是?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各个做事轻浮草率难道老夫不知道吗?老夫今日若不带走这个小姑娘岂不是任你逍遥法外,对她为所欲为!”曾荣涨红了脸,活像头狮子怒气冲冲。
曾荣的话让轻歌和君连漠都难堪万分,大家都一阵唏嘘看着两人,仿佛都目睹过两人的苟且之事一般。
“老将军,你不要再说,我跟你走就是了。”轻歌拉住曾荣求道,一刻不想多待。
“你听到没有,小姑娘自己要跟我走的!你若没有囚禁她自由,就不要拦着她!”曾荣说道。
“君大,君大人,”轻歌不安看着君连漠道,“你就让我跟老将军走吧,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你还有谢谢他?!”曾荣怒不可遏。
“老将军,君大人真的没有囚禁我,一直对我以礼相待!”轻歌跺脚急道,“我们快走吧!”
“你们给老夫看什么戏!都想寻死了!”曾荣见轻歌难堪遮面怒对众人吼道,大家忙作鸟兽纷纷散去。
君连漠见轻歌无故受此羞辱内心愧疚恼怒,而与曾荣的蛮横讲理只会让轻歌更下不去台气得只得拂袖而去。
轻歌心性清傲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人当街看戏,被人传说行为不检风骚勾引男人,被毁清誉至此,任轻歌为人再洒脱也忍不住气哭。
思来想去,轻歌实在气不过蒙了面去讨说公道。
婉茹见轻歌双眼红肿怒气冲冲而来便知她要做什么,把轻歌拉到了里间道:“阿武,你不要太冲动,你又想以卵击石了?”
“是你们做的是不是?散布谣言毁我清誉累的君大哥英名受损,你们怎么那么可耻卑鄙!”轻歌怒道。
大胡子撩起帘子从后院进来,看见轻歌是一笑道:“呦,阿武又来了,想见阿武还真简单,一有风吹草动阿武就来寻求帮助了。”
“我已经答应杀宣彤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陷害我?我如今是卑微,但我依旧有尊严人格!”轻歌怒道。
“你迟迟不肯动手不就是顾虑君连漠吗?在君连漠眼皮子底下就凭你如何瞒得住他,我们不过替你排忧解难让你好行事罢了,初当细作的确会不习惯,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的。”大胡子笑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所以想逼我就范?昨夜,我已经去探过亘王宫,那里戒备森严,我根本没有办法下手,我不过是在寻求机会,你们为何咄咄逼人?”轻歌走到大胡子面前瞪着他说道,“我如今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就是没有了脸面才好。你连脸面都舍不得丢,我们如何相信你会竭尽全力呢?”大胡子面上虽笑,眼眸却冰冷打量轻歌。
轻歌愣愣看着大胡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认得你!”
大胡子和婉茹皆是一惊,对望一眼心生警惕。
“你就是那个黑衣人!当初你便故意想让君大哥救下我,为的就是安我为一颗任你们摆布的棋子是不是?”轻歌说道。
“我还以为你忘恩负义早忘了我了。”大胡子安松一口气,笑道。
轻歌看着大胡子,气地没有力气再怒,说道:“你们怎么还可以利用曾老将军?”
“我也没想到效果甚好,那也只能说阿武你招人喜欢,少的护着你,老的也护着你。阿武你又要觉得情何以堪了?”大胡子笑说道。
轻歌彻底失了气力。轻歌觉得她如今像个牵线布偶,四肢健全却不能自己动弹,但凡是个人都能操纵她。这就好比她坐在一个盛大的宴会上,谁都能递酒让她喝,而她能做的只是扬起脖子就着他人手就把酒喝尽,却不能管那是毒酒还美酒。
大胡子走过去把轻歌的手拿起来,将一个瓷瓶放在轻歌手上笑说道:“这是流魂散,只要一点点,宣彤便可以无声无息毫无痛觉地死去。不要硬闯王宫,要智取。做得干净些不要让人怀疑,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取信于他人很重要,机灵点。”
“我若能取信于亘越泽,让曾锦登上后位,你们是不是就能还我平安,从此不再打扰我?而我也会自觉消失与你们樊梨门再无任何瓜葛,隐姓埋名。”轻歌说道。
“你能取信于亘越泽?”大胡子笑说道。
“我能,我只要出卖你们,我就能取信于他。”轻歌铿锵有力说道。
婉茹闻言看了看大胡子,却见大胡子打量轻歌大笑道:“那你如今是在出卖亘越泽取信于我们吗?阿武,你忽然就掌握了做细作的要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只要平安。”轻歌一字一顿说道。
“你做的好,平安自然会毫发无伤的还给你。”大胡子说道。
“平安的手好了吗?”轻歌问道。
“在你没有杀了宣彤之前,你不会知道任何一点关于平安的消息。”大胡子弯身在轻歌耳边轻语笑说道。
轻歌听完转身离去,顺手提走一个装着香烛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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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锦耐心地在绣花,轻歌立在一旁候着。
“你还不杀宣彤?”曾锦忽然淡淡发话道,似在说一件极微的事情。
轻歌没有应答。
“我的耐心其实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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