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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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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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我,日后报仇不得手软!”
刺骨的寒冷让浩书哆嗦惊醒瞪着冷峻的君连漠大气不敢喘一口。
“从今日起,你要报仇就好好习武,我不准你再懦弱啼哭,软弱的人不配杀我。”君连漠说道,“你听到没有?”
看着君连漠许久,浩书厉声尖叫开始发疯似地在雪地里滚打起来,轻歌看着心都碎了想要冲过去却被君连漠拉住。
“你宠护着他是害他。”君连漠说道。
“你会把他逼疯的。”轻歌甩开君连漠的手,怒极反而平静,咬字恨道。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受的打击不比他小,他注定不同与其他小孩,疯了也比懦弱地活着好。”君连漠看着轻歌说道。
轻歌从来没有听君连漠说起过往却不想他是如浩书般痛苦煎熬,轻歌面色复杂难言再次觉得君连漠的陌生,他的温润似一层坚韧的外壳让人看不到里面坚硬的心肠。
浩书哭喊的声音沙哑倒在雪地力竭再动弹不得,君连漠走到他跟前俯视他,问道:“你可要学武?”
“要!”浩书仇恨地看着君连漠说道。
轻歌站在长廊下,内心悲凉,世事如此生息让人无法再判断对错和方向。报仇,一个人学会报仇亦是有了强大的求生意识,这本该是好事,活着就是好事,但为什么是彻骨的冰凉,待哪日大仇得报,灭亡的朝代死去的人他们又在哪?活着又该如何,一个朝代一族血脉传承下去的意义又何在?
“轻歌。”君连漠轻唤失神的轻歌。
轻歌蓦然抬起头直视君连漠忽而笑道:“我敢正视你,我具备了杀你的第一要。”
君连漠淡定听着,伸手握住轻歌的手说道:“我知你心疼浩书。”
轻歌闻言,说道:“浩书不过一个孩子,我不想他如此仇恨。毕竟仇恨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它也是最难抹去的东西。”君连漠说道。
轻歌望进君连漠的眼睛里,说道:“对。”
君连漠不予再和轻歌谈论仇恨,转而说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伏螭蓝染山。”
“君大哥,你没必要为我擅离职守,你也不用担心我,”轻歌淡笑说道,“蓝染山是我第二故乡,山上那白虎年幼便与我相识了。”
君连漠微有惊愕。
“唯有虎王能采撷莲花于悬崖峭壁上。”轻歌说道,“它识得我,也只为我采莲花。我不想人多惊扰了虎王。”
“难怪你胸有成竹应承了皇上。”君连漠说道。
“不管是虎王还是玉儿它们都待我有情有义,我却只会向它们索取。”轻歌脉脉说道,“玉儿为救我而死,我想虎王迟早也会被我所连累。有时候想来,我也真是不祥。”
“轻歌——”
“君大哥,我不是在自怜自艾,事到如今,我也没有资格自怜自艾,我只是担忧虎王。”轻歌说道。

逼入樊梨门,贯以细作身

轻歌一路轻骑赶往伏螭地蓝染山。
马嘶声引得守在蓝染山下的亘古士兵注意,纷纷跑去迎接。
但见马行至跟前却只见一个单薄的姑娘坐在马上,众人不由心凉了一截,不知这么个柔弱女子怎能助他们上山擒猛虎。
为首的将士叫黄若光,上前道:“请问姑娘可是文轻歌?”
轻歌点了点头翻身跳下马,看着一脸刚正,皮肤黝黑的黄若光问道:“是黄将军吧?”
“将军不敢当。”黄若光忙说道,“末将听皇命在此等候姑娘多时了。末将和众将士已在这蓝染山下守了一个月,不敢贸然上山,这山上猛虎凶猛异常,体形庞大,文姑娘你,姑娘,等等,这山上很危险——”
轻歌一面走一面回头道:“黄将军你们在山下等着我就是了,请不要上山来。”
“可是姑娘,山上很危险不是儿戏,这山上的猛虎异常凶猛,其声便可撼山林,其——”黄若光追着轻歌不断说道。
“黄将军,请留步,”轻歌顿下脚步好笑道,“皇上竟然派我来定有他的原因,请黄将军相信我,我定会把雪莲花采来的。将军稍安勿躁。”
黄若光被轻歌笑的恍然,呆呆停下脚步,惊觉回神时轻歌已经消失在茫茫山路上,黄若光对着空地大喊道:“姑娘,山上真的很危险,你要格外小心啊!”
黄若光的话才落,山中便传来猛虎下山的怒吼声。
物是人非,轻歌抚摸着虎王的脑袋,叹息说道:“让你受惊了,虎王。”
白虎巴巴瞅着轻歌不语,大掌抬起推向轻歌表示亲昵,轻歌一个踉跄笑出声。
“你能告诉我后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当时你在哪?”轻歌与白虎并肩前行问道。
白虎没有应答似也不愿再提那日的凶残画面,轻歌笑了笑安慰拍了拍白虎的头。
白虎似也察觉到轻歌与往日的不同,不断抬头看看轻歌,却一直等不到他们之间的小游戏,因为轻歌一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啪。”一样东西敲打在腰上,轻歌回头却见虎王故意甩着尾巴暗算自己。
轻歌瞪大了眼睛,佯装怒道:“你做什么打我?”
白虎巴巴摇着尾巴,眼神却似在笑。
“打我很好玩吗?”轻歌扯了扯白虎的耳朵,背后又遭一打。
白虎无辜地看着轻歌,刻意将尾巴竖起来表示不是自己。轻歌又气又笑,隔空就扇了白虎两个耳光,道:“打了还敢不承认?”
白虎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撒娇地把头拢进轻歌怀,轻歌被那一拢就翻倒在地,白虎就贴着轻歌的面舔着她,轻歌咯咯笑着躲开。
“都是口水,脏不脏?”轻歌没好气地打了下白虎翻坐起来,白虎便趴下去示意轻歌爬上来。
轻歌坐上虎背一拍白虎的屁股报仇,然后笑道:“走,采莲花去。”
白虎仿佛听懂了轻歌的话载着她往山上行去。
黄若光等人冲上来时只见轻歌被白虎翻倒在地,众人是十分焦急正欲扑上去杀白虎救人,却听得轻歌银铃般的笑声,于是仔细一看才发现白虎是同轻歌在嬉戏。
诧异纳罕惊叹并存,黄若光看着轻歌爬上虎背驾虎离去,不由感叹大喜道:“原来皇上派了个奇女子来救我们!真是承蒙皇恩,此番定能摘得雪莲花了!快,我们小心跟随,看看这稀世莲花是如何采的!”
白虎来回跳跃冰崖上,轻歌看着忽然泪湿,不知不觉她的虎王老了,已显老态,跳跃间已是迟缓。
待白虎攀爬了两下跃上悬崖顶后,轻歌便一把抱住白虎的脖子潺潺的泪就无声流下来。
白虎这次摘了五朵雪莲花全数放在轻歌怀里。崖壁上的雪莲花高高低低稀疏长着,白虎由上往下每采摘一次,下一回采摘时白虎就要往下跳地越深,来回会更辛苦。轻歌忽然明白,白虎也知觉自己老了,怕下回再见轻歌时已无力替她采摘了。
“虎王——”轻歌泪眼朦胧,白虎却极耐心地舔干轻歌泪,“虎王,你寿终正寝时我一定会回来陪着你的,不会让你孤单离去——”轻歌贴着白虎的脸哭道。
白虎闻言欣慰躺倒将头靠在轻歌怀里,轻歌抚摸着白虎蓬松柔软的毛发,他们聚少离多,却是惺惺相惜。
轻歌打了个喷嚏,白虎抬起头警觉,轻歌笑道:“是我打喷嚏呐。”
但白虎却纵身一跃,一声怒吼冲向一块巨石后。
黄若光等人藏身石后见白虎冲来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
轻歌见黄若光等人的狼狈样不由笑出声,忙跑过去扑跳到白虎背上抓着白虎,在白虎耳边喊道:“不要伤他们!他们不是坏人!”
轻歌欢快的语调让白虎明白没必要追着他们,白虎便停下了脚步在山路间来回踱步巡戒似的捍卫领土。
黄若光的一颗心在看到白虎的血盆大口的时候就跳到了嗓子眼,吞咽了半晌正要吞下去时却见轻歌骑着白虎下山来,他的心又噗通重新跳了出来忙退后几步,道:“姑娘好神力,末将刚才不是故意偷看的,还望姑娘饶命。”
轻歌扑哧笑出声从虎背上跳下来,道:“让将军受惊了才是。”
黄若光想到自己落荒跑的样子尴尬挠了挠头笑。
轻歌与白虎惜别,众人看着都动容,便都不曾注意到有一人埋伏在山边随时待发。
一支冷箭冲破空气飞来,黄若光警觉跃身而起拔剑拨开剑羽,喊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轻歌大惊忙抱住惊吓怒吼起来的白虎,喊道:“虎王,你快回去!回山上去!”
黄若光行动快速,执剑飞奔向暗箭射出的地方,起身一跃劈剑过去,喝道:“是谁!竟敢暗算!”
暗算者使的是大刀,几声铿锵,两人滚打出来。刀剑互不相让一过就是百来招。
黄若光杀地正起劲却发现与自己对打的是个老人家,再一看,黄若光大惊喊道:“恩师!”
“什么恩师!老夫是气拔山河擒虎人!老夫不曾老!老夫非要抓了这白虎让你看看老夫到底老没老!!你这个黄口小儿吃我一刀!”来人却是消失数月的曾荣老将军,那老将军披头散发满口疯言疯语,刀下毫不留情,早不认得自己的门生徒弟黄若光。
轻歌看着两人这般打法,曾荣招招狠夺,黄若光却步步退让,想来这个黄若光迟早会败下阵来受伤,焦急间,轻歌灵光一闪,对将士道:“快拿绳子来!”将士们忙听从。
轻歌一面赶了白虎上山一面大喊道:“哎呀!曾将军!你还在打什么呀!白虎都跑回山上去了!什么气拔山河,我看你就会放虎归山!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会笑话你!”
曾荣闻言大怒,回头一看却见白虎真跑回山上去了,忙收了架势气冲冲跑来追白虎。
曾荣一心奔白虎,不防轻歌让人在他脚底拉了绳子,待他一跑近,众将士便把绳子一拉,老将军就摔个完全,众人便上前按住他干净利落地给捆了。
黄若光诚惶诚恐跑来对着发狂挣扎的曾荣就跪倒拜道:“真是得罪恩师了,望恩师千万不要见怪!徒儿不得已!”
轻歌看着黄若光举动笑道:“黄将军,曾老将军已经疯了,根本不知道何人捆他拜他,你快起来罢。”
“不行,恩师虽然不知,但我自己知道,我怎可对恩师有丝毫不敬!”说着,黄若光磕满了三个头,方才起身。
“文姑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黄若光满头大汗紧张看着癫狂着的曾荣手足无措问轻歌道。
“曾老将军年事高了,又神志不清,你当然得带他回去照顾他,替他治病。”轻歌说道。
“可,可是皇上下旨要恩师告老还乡。”黄若光急道。
“你先带他回去,向皇上禀明情况,皇上定会谅解的。然后你呢,一面替老将军治病一面找老将军的家人,然后待老将军身子好些了你再送他回去便是了。”轻歌无语看着迂腐的黄若光说道。
“文姑娘好办法!真是忠义两全!真是太感谢姑娘了,姑娘今日三番四次解决了末将,末将真是无以为报!”黄若光闻言喜道。
轻歌又一次笑出声,忙摆手道:“将军不要挂心,举手之劳。”
“可是,可是,姑娘,恩师这个情况我们该如何带他上路?”黄若光又一次遇到困难问道。
轻歌想了想,走到曾荣跟前,说道:“曾老将军,皇上听闻您擒虎的事迹了,深受感动,知觉错怪了您,如今请您回去领功受赏呢。”
曾荣一听不闹了,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老夫就知道,亘古离不开老夫!哈哈!”曾荣一抖身子瞪着轻歌道:“那皇帝小儿竟然是请老夫回去为何绑着老夫?”
“老将军好神力,众人皆敬畏,刚才一时冒犯多有得罪还望老将军见谅。我们这就给老将军松绑,请老将军随我们回朝可好?”轻歌问道。
“那有何不可?我正要去问问那黄口小儿知错没!”曾荣朗声大笑,转而又问道,“小姑娘,我看你模样挺伶俐的似我的锦儿一般,你也是朝中来的,那你可见过我的锦儿?”
“曾小姐吗?当然见过。老将军你可把曾小姐担心坏了,您呀,一声不响地跑来这,曾小姐成日寝食难安呢。所以,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您说好吗?”轻歌笑问道。
听闻孙女担心自己,老将军高兴道:“好好好,我们家锦儿真是越发懂事了,从前都是老夫担心她,如今她会担心老夫了!哈哈哈!”
轻歌面上笑,心里却心酸,一个人老去后实在也不图什么了,子孙满堂,儿孙孝顺便是了。轻歌觉得自己不道德,因为她根本不识曾锦,随口一说骗了老人家的快乐。
回程的路上,曾老将军一路拉着轻歌说故事讲他年轻的事迹和历来的奇遇。
“小姑娘,你可听闻过什么有关老夫的传说?”曾老将军颇自得问道。
轻歌点了点头,笑说道:“曾老将军有征战神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将军年轻时曾远征西漠,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征战过那么远的地方,可以说是开天辟地。所以,老将军年轻时有个民间封号叫做西漠额。是西漠的叫法,西漠人以为人面上最崇高的便是额头那一块,手触额表示敬重某人。老将军是整个西漠的额头,可想而知当年老将军是何等的神武。”
曾荣没曾想到轻歌一个小姑娘不仅知道他的远征故事,更知道在西漠那么偏远地他隐没在历史长河里的民间封号,曾荣又惊又喜笑道:“小姑娘看不出你这般有见识,你是否到过西漠?”
“去过一回,但不曾深入西漠,不过游过边境。老将军的名声在边境就这般响亮,可想而知,在每个西漠人心里老将军定是响当当的。”轻歌笑说道。
曾荣被轻歌哄的很高兴,拉过轻歌一同坐下,悄声说道:“其实老夫这一身最大的财富不是这些功勋名号,老夫这一生有三件宝贝。除了锦儿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不知为何老夫与小姑娘一见如故,老夫便愿和你这有见识的知己共分享。”
“轻歌受宠若惊了。老将军请说,轻歌洗耳恭听。”轻歌笑道。
“第一件,老夫征战西漠时得来的旷世夜明珠,这颗夜明珠可比王宫里的那些要大上数倍,足足像个苹果,且黑夜里发的光真似那天边明月,不是一般俗气的珠子发那幽幽一点儿光。”曾荣得意洋洋细数家珍,“第二件便是一匹绸缎,那是老夫在仙女河畔拾到的,你可别不信,这世上定有那仙女。你没有见过那个绸缎,那是火红似天边云霞,流光溢彩;抚摸着那柔软似轻烟,如梦如幻,飘飘不似真实,袅袅似裹云在身。老夫想定是哪个仙女偷下凡来遗落在那的,否则这天底下谁能织出那么一匹软霞云烟?这匹布正好给锦儿做嫁衣,到那时锦儿定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轻歌听着不禁微笑,说道:“曾小姐真是幸福,有您这么好的爷爷。”
“哎,这不算什么,老夫这第三件留给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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